靖容聞言擡起頭,朝他一笑,傾世的容顏帶着嬌花般的柔美,點點翠嫣,芳氣瀰漫綻開來。
範易見此,面頰驀地一紅,不好意思地別開臉去,伸手摸着鼻子,輕聲說道,“靖容你不要笑,你笑起來,笑起來真真不像是兄弟了。”
見他如此害羞,靖容不禁哈哈大笑,半分小女兒的嬌態也無。她伸手拉上範易,大步朝着迎新弟子宴會而去。
在一片白色塔尖的瀰漫處,範易朝最中間的那座有着美食形狀屋頂的咖啡色的塔屋一指,對身邊的人說道,“那裡便是宴會所在。”
靖容看了一眼那令人食慾倍增的咖啡色的宴會殿宇,心中升起一抹否決之色。這樣奢侈的所在,是高級弟子所能享受的,而對於他們這種低級弟子,只有自己窩在小宿舍裡面自己作飯吃,天差地別哪!
而今天她竟要在這裡,接受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們的“歡迎”,還真是可笑呢。
“靖容小心。”身邊的範易隨即提醒道,“聽聞每一界的歡迎宴都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所以這個看似美味的宴會殿宇,又被人叫做‘死亡殿’。玄冰學院盛傳着:死亡殿,亡靈無數,奈河淺灘,遊魂歸家。的說法。”
“真正能大大方方死人的地方不是生死臺嗎,難道這裡面也能死人?”
靖容優美的黑眸微微一警,輕蹙着秀眉不解地問道。
範易太息一聲,秀氣的臉頰帶着深沉的世故,他說道,“你說得沒錯,只有生死臺上,可以正大光明地死人。”
這話一出,靖容立即明白了。
也就是說生死臺上的人可以當場死亡,而在其他的地方,不可以當場死亡罷了。
在這死亡殿之中,可以重傷可以輕傷可以留有一口氣,這便是活着。而在之後什麼時候死去,就完全與死亡殿無關了。
沒想到在靖容看來純美無瑕的玄冰學院,裡面竟掩藏着如此的弱肉強食。
既然如此,那麼也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前世靖容是與沒有人性的喪屍一齊活過來的,這一世,她怎麼可能會怕這些活生生的人?!
兩人很快到了生死殿,穿過淡緋色的兩旁廳門,靖容與範易來到了廣廳之內。
出乎意料,這裡面並沒有半點宴會的意思,甚至沒有半張宴會用桌。
靖容站在偌大的廳中放眼望去,兩排整齊劃一的黑衣弟子分立兩側,從廳門中直排到廳內的盡頭,彷彿兩排整裝待發的鐵甲衛兵。
在廳中的最內裡擺放着整齊的觀武臺,以粉色的流蘇裝飾,隨着不時拂過的微風,輕輕飄動,看起來美侖美奐。
隨着靖容往廳內而走,她看到從廳中最內裡處緩緩走出來一名溫潤如玉的男子,“靖容你來了。”
三皇子北寒墨帶人迎接靖容,隨即便看到二層的觀看臺上,兩旁的幕布緩緩滑開,露出雪白色的休閒桌椅,以銅質塑造而成,優雅而又隨性地坐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形俊美,面容冷颯,一襲白衣,身的高貴,靡顏膩理,不苟言笑。
靖容揚臉,目光定了定,但見他玉眸深眯,魅冷邪俊,不是冷王燁然還能是誰。
沒想到昨夜北寒燁然對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果真要與傅奐美一般,要證明自己是傅靖容呢。
呵呵,可惜,曾經的傅靖容雖醜,卻不是廢材;現在的靖容雖弱,卻不是隨便什麼都能拿來證明的!
靖容轉臉衝北寒墨柔柔一笑,一襲黑色緊身衣,肩若削成,腰若束素,盈盈一笑間入豔三分,媚骨天成。
見靖容會對自己露出如此笑容,北寒墨微微一怔,旋即露出釋然之笑。因爲他與皇兄一齊來了這迎新弟子宴會,他還以爲靖容會不理他呢。
只不過有一些事情還是要告誡下靖容比較好。
“靖容,迎新弟子宴會是由大月國其中兩大世家北陰府以及擎辰山莊所組織的。也就是說,所有入玄冰學院的弟子,要麼歸於北陰府要麼歸於擎辰山莊。只有如此,才能平安渡過此宴會。”
北寒墨說着朝兩排的弟子們指指,這兩排各代表着北陰府與擎辰山莊。
“歷代入玄冰學院的弟子,莫非都要歸於這兩家派系之中。那麼三皇子您與冷王呢?”靖容聽後脣畔輕蕩起漣漪,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話一出,北寒墨笑了,接着續道,“我與皇兄皆不屬於這兩家。並非是因爲我們是皇族中人,而是在當年的迎新弟子宴之上,我們過了這兩家的‘邀請’,不敗於玄冰學院,是以走到了今日之時。當然,若是靖容你有自信的話,我自然亦是支持你的。”
一番話說得靖容有些吃驚,她還以北寒墨等人仗着是皇族,所以可以中立。沒想到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如此說來,這個迎新弟子宴還真是公平的?
“但不知君家……”靖容問道。
北寒墨倒是知無不言,聞聽此言,他溫文而笑,如玉般光潔的面頰上帶着優迷人的笑意,“君家是爲商道出身,對玄力之事並不熱衷,是以君家的子弟來這玄冰學院的並不多。靖容你是在說君芳宇麼?他雖然是四大世家之人,但是與整個玄冰學院相比,他渺小得多。”
靖容聽着暗暗點頭,又聽北寒墨說了一些這裡的情況。
原來四大世家除卻以商道出身的君家,以及玄冰學院的兩股最大勢力:北陰府的金家,世代以御寵魔獸爲己任,是爲魔獸世家。以及擎辰山莊的太叔氏,他們以典藏玄功玄法魔寵爲要,世家而行,早已備受崇敬。至於最後這位世家景家,乃是系出名門的武聖世家。在武者行會之中,獨佔鰲頭。
看來今日只需要過了北陰府的金府以及擎辰山莊的太叔氏,便能夠得安穩地立於玄冰學院了。
靖容暗想,同時扭頭看了一眼範易,卻見他臉上露出不苟同的神色。靖容不禁勾勒起完美的笑容,暗暗納下範易之色,這便隨着北寒墨朝廳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