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鞭打秦王 無憂中文網
握着手中的玉佩呆立了半晌,容瑾似乎纔回過神來。將玉佩往沐清漪手中一塞,隨手扯下了昨晚從宮中的得到的寒玉,望着跟前的人道:“替我掛上。”
沐清漪玩兒一笑,擡手將玉佩輕巧的系在他腰間的玉帶上。
容瑾滿意的看着掛在自己身上的玉佩,心情愉悅的點點頭。看了看沐清漪問道:“我送你的東西呢?”
沐清漪無奈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放在房間裡了。”那手鍊美則美矣,卻是太過幽柔,本就是女兒家喜愛之物,她現在一身少年的裝束待在手上不倫不類不說,還惹人疑竇。
容瑾有些悶悶不樂的盤算着下次送清清東西一定要送雙份的。現在清清大多數時候都是穿着男裝的,送女孩子的東西豈不是根本沒用?
只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寫什麼,沐清漪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拉着他過去桌邊坐下準備用膳。
也許她曾經有過喜歡華服美飾的時候,但是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對於現在的沐清漪來說再如何華美的釵環首飾都比不上現在身着男裝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行走,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容瑾完全沒有必要因爲她現在只能穿男裝而有什麼愧疚的想法,如果讓她選她也寧願是現在這樣生活而不是隱藏在深閨裡裝扮自己無所事事。
剛用過早上,府中的管事就來稟告說秦王和莊王求見。兩人對視一眼,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既不用辦差也不用上朝,容淮和容瑄來豫王府幹什麼?沐清漪伸手在侍女送上來的清水中淨了手,一邊拿帕子擦手,一邊挑眉道:“陛下將昨晚的事情交給秦王和莊王辦了?”
昨晚的刺客雖然全部死了,但是皇帝遇刺的事情也沒有這麼容易就了結了,自然還是要查的。只是讓容淮和容瑄這兩個人負責此事倒是有點意思,西越帝就不怕這兩個人趁機排除異己麼?
容瑾冷笑道:“這兩個人平時暗地裡鬥得死去活來,老頭子派他們兩個負責此事正好可以互相監視,誰也別想在其中動手腳。老頭子當了幾十年皇帝,這點平衡之道豈會不懂?”
沐清漪點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他們想要幹什麼。”想起還放在容瑾房間石室裡的聶雲,沐清漪微微遲疑了一下。雖然聶雲肯定跟昨晚的刺客沒什麼關係,但是萬一被發現了,可是有禮也說不清的。
容瑾淡然道:“不妨事,咱們走吧。”
豫王府大廳裡,容瑄和容淮坐在廳中喝茶,卻是誰也沒有說話。雖然悼恭太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在秦王一系的人心中早已經認定了是容瑄殺死了容璜。而對於容瑄來說,最大的障礙同樣也是容淮。容璜死了,容瑄就是長子,但是他是庶子而容淮卻是嫡長孫。容淮雖然才進入朝堂不久,但是又西越帝的扶持,又有皇長孫的名頭,容淮的聲勢甚至一度掩蓋住了曾經也被容瑄視爲勁敵的四皇子容琰。這樣的情況下,兩人共處一室自然不能指望氣氛又多好了。
步玉堂神色平靜的站在一邊,任由兩人打量着自己文風不懂。
容淮盯着步玉堂越看臉色越難看,他當初一心想要殺了步玉堂,步玉堂卻被容瑾帶進了豫王府。事後他也暗中派人暗殺過步玉堂幾次,但是那些殺手再也沒有回來過,這不得不讓他懷疑父皇是不是暗中還派了人保護容瑾,也就不敢在輕舉妄動了。雖然父王的死可能跟步玉堂沒有關係,但是容淮一直覺得這件事西越帝處理的太過偏心了,看着死裡逃生的步玉堂自然是無論如何也看不順眼的。
容瑄對步玉堂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打量了一番,挑眉道:“步大人在豫王府可還好?”
步玉堂謹慎的道:“玉堂如今不過是一介草民,大人二字實不敢當。多虧了豫王殿下收留在下才有一口飯吃,在下甚好。”
容瑄點頭道:“九弟倒是好眼光,。”只看這豫王府上下的人都規規矩矩的,還有各路人馬安插的細作在不知不覺間都被清楚的乾乾淨淨就知道豫王府上必然是有能人的。容瑄也沒想到,九弟胡鬧了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倒是一絕。無論是那個白衣少年顧流雲還是眼前的步玉堂,都是難得的人才。
容淮冷笑道:“什麼人才?藏污納垢還差不多,不是從別國流落過來的落魄公子,就是從大牢裡撈出來的囚犯,也只有他才這麼無聊。”
“淮兒。”容瑄皺眉,淡淡道:“顧總管連父皇都稱讚有加,你說話慎重些免得九弟生氣。”而且,顧流雲可不是什麼落魄公子,這些日子以來他不相信容淮沒有讓人查過,顧流雲手底下的產業絕不比他們這些依靠皇帝賞賜的皇子王爺差。也正是因此,衆皇子王爺們才接受了顧流雲是容瑾的朋友的說法,而不是單純的將他當成一個豫王府的下人。試問一個坐擁百萬家產的人,有必要投身王府做一個下人麼?即使是大總管,在皇家看來也同樣是下人。
容淮冷哼一聲,倒是不在口出惡言,同時對西越帝對容瑾的偏愛而更加不滿。
旁邊的容瑄也不去管他,脣邊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雖然容淮已經三十多歲,到底還是沒有怎麼經歷過朝堂上的傾軋,太嫩了一些。父皇不過是纔對他看重了一些,就敢開始嫉妒起容瑾的寵愛了。容瑾若是那麼好對付,父皇的寵愛若是那麼好奪,這些年容瑾早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
“王爺到!”
門外,容瑾一身黑色帶風,冷着臉快步走進大廳。身後跟着面帶笑容漫步而行的白衣少年。
“見過王爺,顧總管。”步玉堂連忙上前行禮。
容瑾一揮手,淡淡道:“退下吧。莊王秦王,一大早來本王府上有何貴幹?”容瑾坐在主位上,揚着下巴傲然的睨着兩人。神態高傲的讓人想要揍他一頓。
“子清,坐。”容淮不忿的想要開口,就被容瑾給打斷了。沐清漪淡淡一笑,走到容瑾下手邊的位置坐下。容瑄和容淮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看來容瑾當真是將這個顧流雲當成是至交好友而不是總管的了,或者說…這些日子京城裡的一些傳聞只怕也不完全是謠言而已。
容瑄輕咳了一聲,道:“九弟,你也知道昨晚的事情。父皇將這件事交給我和淮兒處理了。所以……”
容瑾冷笑一聲,道:“明白了,不就是要搜刺客麼,儘快去就是了,難不成本王還怕你們搜不成?不過你們最好吩咐清楚一些,誰若是弄壞了本王府上的什麼東西,就拿命來賠!另外…既然要搜本王府上…莊王和秦王府上搜了麼?正好本王今天沒什麼事,就陪着兩位走一趟好了。”
容淮冷聲道:“這件事皇祖父交給了本王和莊王,與豫王似乎沒什麼關係。”這京城裡特別是皇子們府上,誰敢說沒有一點兩點的見不得人的東西或者人物?若說起來,只怕還是容瑾這府上最乾淨了,他手中本就沒什麼勢力也沒什麼權利,建府的時間又短,自然需要隱藏的東西也就少了。
容瑾懶懶的靠着椅子,勾脣笑道:“這麼說,就是沒有了?秦王和莊王這是打算排斥異己公報私仇呢,還是單拿本王逗樂子?若是不給本王一個說法,今兒別說搜查了,你們就給本王在育王府裡帶着吧。順便也看看、本王府上到底有沒有不該有的人!”
容淮和容瑄神色不由得一變,“九弟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容瑾還想要軟禁他們不成?一般人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容瑾是一般人麼?
容瑾招招手,喚來門口侍候的一個侍衛,道:“去,查查看莊王和親王都搜查了哪些人家。”
“九弟。”容瑄連忙開口道:“九弟誤會了,二哥並不是這個意思。”容瑾挑眉道:“那是什麼意思?”
容瑄嘆氣道:“這幾年刺客十分猖狂,父皇也是十分震怒。咱們過來只是想要跟九弟說一聲要加強府中的侍衛警戒。堂堂皇子府邸,哪裡是說搜就搜的?”
容瑾卻並不領情,冷笑一聲道:“剛剛本王聽着可不是這個意思。還是本王猜對了,莊王和親王根本就沒有搜查別的王府,單單是想要搜本王的王府?看來是二哥看本王不順眼了,無妨,本王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讓你搜便是。只是搜完了之後…咱們就順便走一朝三哥四哥五哥他們的王府,當然,還有二哥和秦王。”
容瑄沒好氣的瞪了容淮一樣,若不是他堅持要惹這個煞星,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如果真的搜了所有皇子的府邸,這些兄弟還不恨死他們?
容瑾冷冷的看着氣得臉色通紅的容淮。容淮咬着牙恨恨的與容瑾對視。他是皇長孫,但是從小到大皇祖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卻對這個比他小十幾歲的九叔寵愛有加,容淮怎麼能不討厭容瑾。更不用說容瑾故意救走了步玉堂的事情,這次的事情他就是想要給容瑾一個顏色看看,卻沒想到他一向看不起只會胡鬧的容瑾說話居然如此犀利。
“容瑾,你別太過分!本王就是懷疑你窩藏刺客了,如何?!”容淮忍不住拍案而起。
“如何?”容瑾勾脣冷冷一笑,慢慢的站起身來。
刷!一道黑影夾帶着厲風狠狠地劈頭蓋臉的打向容淮。容淮感覺不好,連忙發到一邊躲了個一鞭子。啪的一聲鞭子抽在容淮原本坐的椅子裡,上好的紫檀木椅子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跡。
“容瑾,你……”容淮又驚又怒,話還沒說完刷的一鞭子又抽了過來。無奈,容淮只得繼續躲閃。容瑾俊美的容顏上掛着冷厲的笑容,不管不顧的一頓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九弟息怒…淮兒不懂事……”容瑄閃到了一邊,沒什麼誠意的勸道。這段日子容淮處處跟他作對,將他膈應的不輕。這會兒看到容瑾那鞭子抽他,他心裡只會覺得舒坦哪裡會想要真心去勸?
“再廢話,連你一起抽!”容瑾冷冷道。
容瑄識趣的閉上了嘴,閃到了一邊沐清漪的旁邊嘆息道:“原本以爲九弟的脾氣已經好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沐清漪淡淡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容瑾,你別以爲本王不敢還手!”
容淮雖然伸手利落,但是卻還是免不了被抽了幾下,身上的傷痕火辣辣的疼,脾氣也更加暴躁起來了。不再處處躲閃容瑾的鞭子,而是揉身撲上來想要躲容瑾的鞭子。
容瑾卻沒有打算跟他大打出手,一看到容淮還手立刻就收起了鞭子。容淮眼神一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掌向容瑾身上拍去。一道灰影飛快的插入其中,擋在了容瑾身前與容淮交手了幾招,一掌將他拍了回去。
“王爺。”無情淡淡的掃了一眼容淮,沉默的道。
容瑾盯着容淮看了許久,看了容淮渾身不對勁,正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見容瑾連續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之後,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王爺…王爺…”無情連忙反身扶住容瑾,朝外面叫道:“快去請太醫,王爺發病了!”說完,也不顧容淮的臉色,直接扶着容瑾飛快的走了出去。將偌大的大廳留給沐清漪三人。
沐清漪輕咳了一聲,看看沉默的兩人嘆了口氣道:“在下也去看看王爺。兩位王爺…若是要搜查的話,儘管搜便是了。”
說完,也快步走了出去。
這…這真是太無恥了!
容淮憤怒的盯着自己身上的幾道口子,雖然冬天穿的衣服厚並沒出血,但是衣服還是被容瑾鞭子上的倒鉤給扯得破破爛爛,而且痛還是一樣的痛的。要知道,容九公子是有過用鞭子將人抽死了的記錄的。讓容淮痛個幾天簡直是小菜一碟。
這世上哪有被打的人還沒叫,打人的先出問題的?他絕對是裝的,真是太無恥了!
“二叔……”容淮忍着身上的傷痛,沉着臉看向容瑄。容瑄心中暗暗叫好,面上卻是一片沉重的嘆了口氣,道:“淮兒,你太沖動了。九弟身體不少你也是知道的,這事…只怕一會兒父皇就會知道了。”
“他那鞭子打我難道還是我理虧不成?”容淮咬牙道。
容瑄無言,孩子你真是太天真了,父皇對老九的事情從來都不看誰有理沒理,將老九氣病了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是一樣要倒黴的。
“算了,原本也沒什麼事,咱們去看看九弟的病情便走吧。”容瑄道。
容淮心有不甘,“難道就這麼走了,刺客……”
容瑄擺擺手道:“你若是真覺得九弟府上有刺客,你留下搜查便是。”容淮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跟着容瑄走了。只可惜,兩人剛剛去容瑾的院子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容瑾,連豫王府都沒來得及出宮裡就來了人,宣秦王和莊王進宮。
容瑾房間裡,揮退了太醫和下人,沐清漪坐在牀邊的椅子裡沒好氣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道:“九爺今天鬧得又是哪一齣啊?”就算不想要人搜查,也用不着這樣不是麼?
原本還閉着眼睛昏睡着的某人輕哼了兩聲,舒服的在被子裡蹭了蹭,懶洋洋的道:“沒什麼,本王看他不順眼,早就想抽他了。一時手癢……看到容淮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本公子就想要將他的眼睛挖下來!”
沐清漪一愣,“他看我的眼神?”她怎麼沒發現容淮看他的眼神有什麼異樣?
容瑾輕哼一聲,那是因爲清清根本沒有注意容淮這個人。比起容瑄和容琰,容淮確實是不值得太過注意的。現在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三十多歲纔開始上朝的容淮怎麼可能比得過已經在朝堂上混跡了十幾二十年的皇子們。就算他們不出手,容淮遲早也會被容瑄和容琰整死。
但是容淮竟然敢拿看男寵的誤會眼神看清清,即使只是一瞬間的變化他也要他生不如死!
沐清漪嘆了口氣,輕聲道:“既然沒事,就起來吧。容淮和容瑄被西越帝召進宮了,想必會受到訓斥。”西越帝對容瑾的態度,即使沐清漪琢磨了幾個月還是沒能夠完全想明白。毫無疑問西越帝肯定是疼愛容瑾的,但是這種疼愛卻是將容瑾推向了所有皇子的對立面。若是西越帝能長生不死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疼愛,只要有西越帝在誰也動不了容瑾。但是西越帝已經快七十了。而且還不肯給容瑾權利,這樣的疼愛又無疑是一種傷害。
“不起,本王病了。”容瑾理所當然的道。沐清漪聳聳肩也不在意,橫豎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就當某人想要睡懶覺好了。擡手替他蓋好被子,沐清漪笑道:“既然如此,我去看看聶雲?”
“本王跟你一起去。”容瑾嚯的從牀上坐起來,淡定的起牀了。
養了好幾天聶雲的氣色好了一些。但是體內許多未清,看上去卻臉色還是帶着灰濛濛的暗青色。大約是怕慕容煜根本就不懂毒藥不小心毒死自己,慕容煜手中的毒倒是都不算特別的見血封喉的那種,又有聶雲深厚的內力壓制着,暫時倒也沒有什麼危險。
看到容瑾和沐清漪進來,聶雲也立刻從牀上坐了起來。見他想要下牀,沐清漪連忙阻止了,道:“聶統領身體不適,坐着吧。”
聶雲看着沐清漪,沉默了一下方纔道:“多謝九皇子和公主救命之恩。”
沐清漪一怔,有些驚訝的看向聶雲。辦男裝這麼就基本上從無破綻,卻沒想到竟然被聶雲給看透了。總不可能是因爲他武功高的原因吧?那豈不是魏無忌也一樣可以看透他的身份?
看到沐清漪驚訝的模樣,聶雲嘆了口氣有些尷尬的道:“那次在華國京城見到張公子的時候…我便猜到公主的身份了。”淮陽公主大婚的那一次,他無意中握住了張清的手,當時便知道張清是個姑娘。只要知道了這一點,再稍稍一想許多事情便都清楚了。
沐清漪嘆了口氣,難怪上次在華國都城外,聶雲那麼輕易就放走了他們,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聶統領當初放我一條生路,今日不過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聶雲沉默以對並沒有再說什麼。沐清漪看着聶雲微微皺眉道:“華皇要聶統領來刺殺慕容煜?”
聶雲點了點頭,華皇的旨意是殺了慕容煜,否則就帶他的頭回去。
沐清漪輕聲嘆息道:“之前聶統領也去試過了,應該知道慕容煜如今成了藥王谷主,老實說…雖然聶統領武功高強,但是想要殺了慕容煜全身而退,只怕沒有什麼勝算。”
慕容煜從叛國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華皇絕不會放過他的,身邊的侍衛高手也從來沒有少過。成了藥王谷主之後,藥王谷的高手和毒術更是任他用,想要殺了慕容煜全身而退,實在是難如登天。
聶雲這一次的失敗或許有輕敵的原因,但是經過了這一次之後慕容煜又豈會不更加加強身邊的侍衛?
聶雲淡然道:“陛下對聶雲有恩,殺了慕容煜就算是報答了陛下對聶雲的恩情。殺不了也要殺。”而且,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他總會找到就會的。若真是因此而死了,就當將命還給華皇了。
旁邊抱胸而立的容瑾冷笑一聲,道:“原來在聶統領心中,只有華皇的恩情纔是恩情,別人的就不算了麼?”
聶雲微微蹙眉道:“九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容瑾挑眉道:“那日若不是本王替你掩蓋行蹤,你以爲你討得了麼?若不是本王讓無情將你帶回王府,你也是死路一條。若不是本王花費內力爲你逼毒,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你欠了本王三條命。”
沐清漪驚訝的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九爺你真是太會算賬了。
聶雲沉默了片刻,淡然道:“九殿下,聶雲只有一條命。”顯然,聶雲並沒有被某人繞暈,從頭到尾他都只有一條命,死了就沒有了,他不可能一次欠容瑾三條命。
容瑾卻不在意這個,滿意的道:“行,你承認自己欠本王的命就行了。”
聶雲瞭然的點點頭,“九皇子想要聶雲如何報答?”
看着聶雲正直的神色,沐清漪在看重暗暗嘆了口氣。現在明白爲什麼南宮絕,哥舒翰,容瑾和魏無忌都成就非凡而聶雲卻只是一個侍衛統領了。不僅是因爲這四人的身份不一樣,更是因爲聶雲實實在在的是個厚道的好人。
容瑾道:“本王不要你你賠本王一條命,只要你…保護清清十年。怎麼樣,這個買賣划算吧?”
聶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原本以爲容瑾是想要讓他效忠於他的,卻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容瑾?”沐清漪也有些遲疑,道:“我身邊有無心和霍姝……”天下五大高手之一這樣的絕世高手作侍衛,當真有這個必要麼?而且沐清漪對聶雲很有些好感,也不想見他限制在這裡。
容瑾揚眉一笑道:“怎麼?聶統領想不認賬?”
聶雲搖頭道:“我還有事情要辦。”
容瑾點頭道:“知道,殺慕容煜麼。你現在殺不了他,殺了他你一輩子都要被藥王谷追殺。你幫本王保護清清,本王替你殺慕容煜。”俊美的眼眸的掠過一絲殺意,反正他早晚都要殺慕容煜的,現在用來換一個絕頂高手實在是太划算了。
聶雲猶豫了一下,問道:“時間,九殿下多少時間能殺了慕容煜?”容瑾淡淡道:“一年之內。如果明年這個時候慕容煜還活着的話,你隨時可以離開,救命之恩一筆勾銷。”
聶雲側首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沐清漪,終於點頭道:“好,一言爲定。”
容瑾滿意的點頭,“一言爲定。”有了聶雲保護清清,他就真的不用擔心清清的安危了。而像聶雲這樣武功高強還實實在在的知道該怎麼做一個侍衛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太難找了。
說定了此時,聶雲反倒是放鬆了一些,淡淡一笑道:“在下也沒有想到,西越的九皇子殿下竟然也是一名絕頂高手。”從那日容瑾替他逼毒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位九皇子纔是真正的深藏不露,還未及弱冠的年紀,一聲內力竟絲毫不遜色於他。他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武功只怕還沒有九皇子一半高強。這樣的奇才堪稱絕世了。
容瑾微微眯眼,盯着聶雲道:“那麼現在,聶統領想到了什麼?”聶雲並不笨,聶雲若是個笨蛋就不會那麼快猜到沐清漪的身份,也不會練成絕世武功。他只是心性正直不喜爾虞我詐而已。
聶雲盯着容瑾,半晌才道:“在下也沒想到,西越九皇子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雲隱公子。”
“知道的太多…。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容瑾的眼神有些危險的道。九皇子和雲隱公子這兩個身份一旦被人連接到了一起,許多事情很快就會被人猜出來,對容瑾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危險。
聶雲淡笑道:“九皇子若是怕聶雲知道這個,又何必親自爲聶雲療傷?”從容瑾打算動手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他的身份會被聶雲看破,容瑾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容瑾輕哼一聲,道:“本公子自然也相信,聶統領是言而有信的人。”
聶雲沉聲道:“聶雲既然答應了九皇子,絕無返回。”
容瑾微微點頭,這世上除了沐清漪以外,若說還有什麼人說話能讓容瑾相信,大概也就是聶雲了。不過他相信沐清漪是對她的感情和了解,而相信聶雲是對他的人品的信任。聶雲確實是這世上難得的正人君子,只可惜這種人的日子從來都是不好過的。
看着聶雲如此,容瑾滿意的點頭道:“看你如此識相,本公子回頭助力將毒全部逼出來。”
聶雲一愣,有些意外的道:“九公子有辦法?”
雖然他體內的毒被逼出了大部分,剩下的部分以內力壓制着。但是完全逼出來這種事情其實是很難辦到的。否則內功高手也可以完全不覺毒藥了。所謂內功逼毒,跟放血放出一部分毒的道理差不多。你總是不能將自己全身的血放完的,所以也不可能完全將毒逼出體內。
容瑾輕哼一聲道:“本王自然有辦法,不過需要準備幾天。”
聶雲也不多問,拱手道:“如此多謝九皇子了。”
“不必,你知道記得你的承諾,保護好清清便是了。”容瑾淡然道。
“公子,端王殿下來了。”門外,無情沉聲稟告道。
容瑾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揮手道:“本王去看看,清清有什麼話要跟他說就說吧,他還要在這裡呆幾天。”說完,也不再管聶雲直接轉身走了。
石室裡,一時間有些寧靜。
好一會兒,聶雲方纔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今生還會再見到公主。”沐清漪淡淡微笑道:“聶統領不必如此稱呼我,所謂公主本就是一個權宜之計罷了。我現在叫顧流雲。”
聶雲一笑,道:“顧…公子也不必叫我什麼聶統領,叫我聶雲便是。”想了想,聶雲又道:“聶雲這個名字以後怕是不能用了。”華皇若是知道他留在西越做了別人的侍衛,只怕跟他有關的人例如趙子玉等人就要倒黴了。橫豎他對華國的生活也厭倦了,不如就此捨棄這個名字罷了。只要以後殺了慕容煜,他對華皇的承諾也算是完成了。
“我母親姓夏,以後顧公子叫我夏修竹便可。”
沐清漪莞爾一笑,“夏修竹,這名字倒是雅緻。”
聶雲淡然一笑,神色間卻有幾分惆悵之意。他雖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卻並不是出身草莽。聶家在華國京城雖然比不上曾經的顧家聲名顯赫,卻也是名門世家。身爲聶家的長子,他自然也不是不同文墨的粗人。
如今,連聶雲這個名字都放棄了。也算是徹底與從前的一切了斷了吧?只是不知道父親在知道他的死訊之後會不會有一絲半絲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