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兩眼一翻，選擇死亡，直愣愣的往地上倒去。
本以爲他賣個萌，容傾月會等他的，結果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那兩人都快走的沒影了。
嗷嗷嗷嗷居然不等人家！！哼！
“話說那啥。”容傾月並沒有讀懂大白悲憤的內心，她此時正在很專心的咬雲修離的手指：“聖影之地隸屬歸墟，若雲流城是他們搞的，你可以制止不。”
“不可以。”雲修離想也不想的答道，聲音宛若洪鐘般悠長：“這不是聖影之地做的，而是某種力量過剩，通過無妄排出，形成了雲流城而已。魘魄憶魂還有九麟或許知道，但是也毫無辦法，聖影之地不是主導者，而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看着事態發展而已。”
“…”容傾月抿脣，對雲修離的這個解釋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理解和翻譯：“那……也就是說，雲流城的起因其實是因爲無妄的力量過剩？”這尼瑪太扯淡了吧？不過遠古時期，天地處於混沌，也有可能啊。
“嗯，天地萬物需要平衡，而無妄是一個平衡點，無妄得到的力量太多，導致無法平衡，那些力量便自然形成了雲流城。或許一開始只是一個載體而已，可不知不覺間，成了一座城，後來成了一個區域，卻依舊習慣稱呼爲雲流城罷了。”
容傾月點點頭，聽着雲修離的話，在自己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嘴角一抽——這個意思啊……也就是說，雲流城不是什麼神裔之城，是廢棄回收站？
雲修離看着她抽搐的眼角和嘴角，無奈的一拍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雖然是拍，但那氣力和撫摸差不多，輕輕柔柔的，柔軟的觸感令他忍不住放低聲音：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雲流城除去是個‘半成品’之外，哪裡不好？這是天賜的神物啊，只可惜……雲流城太過龐大，無妄沒辦法繼續支撐了，以爲要達到平衡，雲流城只‘收入’，不‘輸出’力量，無法平衡，所以才……”
容傾月點點頭，瞪着大眼睛：“我們會有辦法的，對吧？”
雲修離看着她的大眼睛，這丫頭爲什麼變成小白狼了，還是一樣的……撩人？
他抿脣，言簡意賅：“月兒，我只想要你活下來。”
其餘的，對他來說，無所謂。
容傾月自然是聽懂了，她綠油油的眼睛暗了幾分，但隨即一揚腦袋：“好，在保證我性命的前提下，我們盡力。”
“……這才乖。”
雲流城在這五千年的冰封中已經漸漸達到平衡了，但是若想要進一步達到完全的平衡，或許，還需要一個契機。
容傾月答應了雲修離不會亂來，就一定不會亂來，有他在，他是可以保住雲流城的，至少是一段時間。
雲修離捏住她的尾巴，這一次前來尋找這些過往的秘密，不是爲了解救這失去平衡的雲流城，而是爲了保她的命，保她不死。
越往裡走，這個墓就越發的黑暗，到了此刻，已經看不清路了。
說實話，容傾月也很奇怪，這個墓穴雖然幽暗，但是卻有光。
在最初入墓之時，有淡淡的，如同黃昏一般的微光照亮，就好像是最初與最終的救贖，那光裡暗含瞭解脫，虛假而又真實，令人沉迷。
到了墓室中段，走到了歲語花密室之後，便是黃綠色，還有青色的熒光。
很靜謐，很安靜，就好像是在夜空之下，寂靜的山林間，閃着無數螢火蟲一般。
但是在這裡，沒有光，沒有聲音，腳下的路平平的，什麼都摸不到，他們就好像……走入了虛無。
容傾月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往他懷裡鑽去：“我們亮燈好不好？”
“…”雲修離沉默了一會，突然笑道：“你的眼睛在發光，綠色的。”
大白聞言擡頭，頓時嚇了一跳，嘩啦一下跳到一下身上：麻麻啊嚇死寶寶啦！！嗚嗚嗚綠色的會發光的，嗚嗚嗚人家害怕！！
……容傾月半晌無言，指着自己：“我的眼睛在發光？”
容傾月揉揉眼睛，不揉不知道，一揉嚇一跳！
“嗷嗚！！”
頓時，墓室中傳出某隻小狼的慘叫。
她瞬間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到雲修離身上，對，她的眼睛在發光，她……她能看到……人……？
雲修離蹙眉：“傾月？”
卻見那隻小狼，顫顫巍巍的擡起爪子指向前方：“有……人！”
這條路上，什麼都沒有，只有……靈魂。
他們似乎已經沒有意識了，但是依舊在此飄蕩。
容傾月抿了抿脣，突然凝起廉貞的力量，剎那間，那些詭異的不明物體全都爲之一顫！
她緩緩放下爪子，縮在雲修離懷裡：“他們永遠不能解脫了嗎？”
“……已經無所謂解脫不解脫了。”雲修離知道她所看到的是什麼了——是自願守在此處的祭司。
第一任的六位祭司，還有第七任的六位祭司，一共十二人，十二個魂魄。
看來，他們走對了！
容傾月的眼睛原本是綠油油的，突然成了淺綠色，那是廉貞特有的顏色。
剎那間，容傾月清楚的看到那些遊魂有了反應！
他們將她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似乎是看到她在雲修離的身上，並不是自己在行走，一時間以爲是那個白衣人強迫她前往那個地方！
大白也感覺到了明顯的壓力！
容傾月眨眨眼睛：“阿離，他們……”
“無妨，殘存的意識而已，所作所爲全都是‘下意識’，萬年過去了，他們堅持不了這麼久。”雲修離輕輕一揮手，那些祭司遊魂全都散開了。
她眼中的光消失不見，瞬間又進入了黑暗。
雲修離燃起一戰暖黃色的燈，在他們面前幽幽帶路。
“前面，就是那個所謂的交換點了麼？”容傾月問道。
“嗯。”雲修離順手在大白身上也凝了一個歸墟封印：“大約是直接通往無妄，月兒，爲什麼要用廉貞祭司來獲得平衡……你有沒有聽說過——廉貞，北斗七星第五星，化氣爲‘囚’？”
唉？
化氣爲“囚”？
聽說過啊，星象學最初級的就是要掌握這些的。
等等，化氣爲“囚”？難道是因爲，廉貞的性格導致交換之人必須是廉貞祭司？
還有，囚，囚在哪？
“走吧，去看看那個所謂的‘交換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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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城冷靜看完所有的資料，按住眉心：“他們可有辦法了？”
“應該沒有。”沈傾搖頭：“此次君上的目的是傾月的命，不是其他，不過既然是去了古墓……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未可知。”
“雲流城爲什麼要犧牲掉每一任的廉貞祭司纔可以維持這個奇怪的平衡。”奕城蹙眉道：“能否與他取得聯繫？”
“……我試試。”沈傾點頭：“不過，他們現在大約並不會理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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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修離突然停下了步子，面前依舊是一片漆黑，但是……能夠隱隱的感覺到，有一種神秘的力量。
容傾月不安的轉了轉身子，嗷嗚一聲，看向雲修離的手腕。
——無妄的手環。
他們去年第一次去無妄的時候，九麟說他們還會再來的。
確實如此，一件件塵封的秘密被揭開，所有事情都變得這般複雜，無妄啊……
兩人越走越近，有光線照了過來，容傾月覺沒有覺察到雲修離收了燈！
面前……是一處封印陣法，淺金色的，有些像是歸墟，但比歸墟的陣法簡單得多，這裡，可以通往無妄。
其實若是當年，那些所謂的靈力是處於歸墟之中，由歸墟來建立這個雲流城，就不會是半成品了。
只可惜歸墟超脫世外，一向不管人間瑣事。而無妄則是懸浮於人間呀。
只是一切都沒有如果了。
容傾月嗷嗚的趴在雲修離懷裡：“我們過去吧。”
她身上有着歸墟封印，她不怕出事，但是卻有些害怕，這封印的後面，是什麼樣子的？
捏了捏她的小短腿，那毛茸茸的腿兒一縮，瞪大委屈的眼睛，雲修離低聲一笑，又捏住了她的尾巴。
能不能不要捏尾巴啊！！
“月兒，別想太多，我們一路走來，你的狀態已經越來越好了，或許我們不需要找到什麼方法，我也能保住你，然後我們去歸墟，再也不管這些——”雲修離落下一個吻：“所以放鬆，別炸毛。”
“嗷嗚……”她可憐巴拉的應了一聲：“我的魂魄確實穩固了些，不過我覺得是因爲這裡有種特殊的力量，說不清楚，不過我相信你啦。”阿離能保她的，她相信。
阿離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唯一虧欠的人，就是雲修離了。
那無妄的封印似乎有引力一般，還沒有靠近，容傾月就覺得一陣強光刺眼，被迫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是在……金色的地方？對了，這裡是無妄沒錯了，她來過好幾次，所以記得無妄長算命樣子。
空中漂浮着的，那都是……泡泡？
金色的泡泡，泡泡里居然還有人？！
這些，這些不會是——
十個泡泡，除去第一任廉貞祭司和第十二任廉貞祭司之外，其餘的……都在這裡？
不是說，有一半的祭司是‘灰飛煙滅’麼？而還有一半是入了輪迴的麼？爲什麼……難道都被無妄的力量給抓回來了？
那些魂魄早就已經沒了意識，渾渾噩噩的沉睡在金色的泡泡中，容傾月眼尖，頓時驚訝出聲：“洛旋！”
雲修離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人安安靜靜的躺着，面容柔和，卻比其他魂魄黯淡了許多，因爲洛旋是殘魂而已。
此時的“洛旋”，只有七魄，沒有三魂。
容傾月心下震驚……原本以爲洛旋永遠消散了，七魄散去，三魂歸入地府，再也再也找不到了。
沒想到……在這個封閉的密室裡，她……見到了她。
對了，這裡是無妄……那麼九麟在哪裡？！
容傾月猛地擡起頭，不對啊，什麼都沒有，這裡到底是不是無妄？
容傾月跳下雲修離的懷抱，她邁着小短腿四處走了走，跳到洛旋身邊，見她安靜的閉眼沉睡，雖然是透明的，但是像極了一個……死人。
這裡……應該怎麼出去？
雲修離微微蹙眉，奕城這時候找他做什麼？
雲修離成爲君上之後，便與奕城通了凝音訣。
容傾月嗷嗚了一聲看着洛旋，這個地方到底有着怎樣的引力啊，她的三魂都入了輪迴了，沒想到七魄居然到了這裡……
本以爲那幾位自願守護於此的祭司攔住了她，沒想到卻只攔住了她的三魂呀。
還有……洛旋的魂轉世成了她，她也逃不過這個命運啊，呵呵呵呵……前世因果？
可是她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得到這樣的處罰？
雲修離緩緩垂下眸子：“怎麼？”
“君上。”奕城的聲音緩緩傳來：“古墓裡……”
“阿離快來！”容傾月突然叫他的名字：“給我加固封印，洛旋她……在吸取我的魂魄！”
雲修離一驚，慌忙上前！
而千里之外的奕城突然愣了。
他方纔……聽到了什麼？洛……旋？
他們到底在哪裡？！爲什麼他聽到了阿旋的名字！
雲修離手中漸漸凝起金色的光芒，緊蹙眉頭：“你退後。”
他看向那一處虛空：“九麟，出來。”
容傾月見到那沒有五官的白髮之人恭恭敬敬到了雲修離面前，與上一回完全不同，此時，九麟渾身散發的氣息是臣服於尊敬，大約是因爲阿離是歸墟之主吧。
容傾月跳上雲修離的肩膀：“不解釋一下？”
九麟一愣，看向容傾月，這丫頭……怎麼成了一隻狼？
雖然心下覺得略微好玩，但面上依舊冷靜：“終歸你還是……來了。”
……
容傾月心裡一沉，冷聲道：“我是來了，但我不是來尋死的。”
看來九麟絕對知道一些內幕！
而奕城則是愣愣的跌坐到了椅子上，面容裡滿是震驚……
無妄……她竟然，沒有消散？而是已另外一種詭異的方式，“保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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