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進了皇宮,而李二早已派出了內侍在宮門口等着他們兩人了。
由於剛纔的事情,張毅的心情還是有些不太好,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跟在內侍的身後往宮中走去。
而薛禮一直看着張毅的臉色,這個時候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唯唯諾諾的跟在張毅的身後,也不敢說話,就一直跟着他走着。
不過薛禮也知道等會見到李二的時候他該怎麼做了,如果李二徵求他的意見,那他肯定會想辦法幫張毅的。
如果張毅沒能夠隨軍一起東征的話,雖然只是有點可惜,但是卻並不是少了他不行,所以他也沒必要非得隨軍東征,更何況,如果張毅跟着,那反倒限制了自己,自己不好發揮不說,一旦自己做得好了,張毅也會搶走一部分的功勞,這樣反倒讓人對自己的認識不足了。
薛禮並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需要軍功,需要曝光率,需要讓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有這樣,以後他才能夠保住他在軍伍之中的地位,成爲大唐軍隊的一名軍將。
兩人在內侍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後花園。
這一次並不是正式的朝議,也不是正式的任命,純屬是李二將二人叫來問話交流,真正的任命儀式將會在兩天之後進行。
張毅和薛禮都知道這一次交流,將會決定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情況好的話,薛禮將會直接成爲東征軍的先鋒,而張毅則是待在長安城之中等着前線傳來捷報。
情況不好的話,薛禮將會成爲東征軍的一員低級將領,而張毅也會成爲東征軍的一員。
說實話,即便是不好的那一種情況,對於現在的薛禮來說,也是好得太多了,總比他之前在河東那般混日子好,而且如果他自己參軍的話,那就是要從底層的士兵做起,那樣即便自己有再大的才華和實力,如果遇不上伯樂,可能一輩子的上限,也就是一個低級的軍官了,因爲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數不勝數。
而張毅不同,無論怎麼樣,今天他都會向李二暗示透露,自己不會隨軍東征的。
如果李二非要強迫他的話,那他自然也有對策,出工不出力的事情,真逼急了,自己還是會做的。
在內侍的帶領下,兩人來到李二的跟前。
李二此時正坐在涼亭之中,旁邊長孫正在給他剝水果。
“來了啊,坐吧,很久沒有放鬆了,今天就休息一下,順便把你們叫過來說說話。”
李二說着便擡手示意,讓人搬來兩張凳子給張毅和薛禮二人坐。
薛禮望了一眼張毅,看到張毅坐下去之後自己纔敢坐着。
“你們也知道,這一次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跟你們聊聊東征的事情,張毅啊,現在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需要那麼客氣。”
李二一邊說着,但是卻發現張毅危襟正坐,一副嚴肅的樣子,完全沒了往日的那一種灑脫的樣子,不由得說了一句。
張毅只是微笑着,朝着李二抱了抱拳便當是告罪了。
“好了,我繼續說吧,後天朝議就要任命人員和相關事宜了,我想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李二雖然說的是聽他們兩個人的意見,但是薛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張毅的推薦,自己現在壓根連長安都到不了。
所以他很乖巧的端坐着聽張毅和李二兩人講話。
張毅也不客氣,現在就他跟薛禮兩人,李二將他們找來,肯定是要聽聽他的意見的,於是便說道:
“其他的人員安排我沒有什麼意見,陛下可以看情況安排,但是先鋒,我還是建議讓薛禮來擔任,那一天在朝堂之上,相信陛下也看到了薛禮的表現,他完全有資格也有資質擔任這個先鋒。”
“而且,目前好像暫時也找不到更適合的人選來擔任先鋒一職,就像程處默他們,雖然他們是軍伍之中的老人了,但是他們對於東邊的高句麗知之甚少,而且東北嚴寒潮溼,與乾冷的漠北不同,他們不一定受得了。”
“而薛禮生於河東,且對高句麗頗有一些研究,我覺得他比程處默等人會更合適擔任這一次東征的先鋒。”
張毅一點都沒有保留,仍舊是全力舉薦薛禮。
薛禮聽到張毅這個時候仍然這麼幫襯自己,爲自己說話,他也對剛纔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越發的感覺到愧疚。
李二笑呵呵的說道:“嗯,薛禮這個位置應該是差不了了的,先鋒基本上不會有人跟他爭。”
“不過,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你想要待在什麼位置,從頭至尾,你一直在推薦薛禮,但是好像卻是把自己給忽略了吧?”
果然,李二還是沒有放棄讓張毅隨軍東征的念頭啊。
薛禮一聽李二這麼說,心中便暗道不好,這樣下去的話,張毅豈不是會...
不過張毅卻是直接開口道:“回報陛下,小臣這一次也就實話實說了,這一次,小臣並不想隨軍東征,小臣更像待在長安爲陛下分憂。”
張毅說得已經很客氣了,他不想這麼早就惹惱李二。
李二也開始裝傻充愣道:“待在長安幹啥,我有什麼需要你爲我分憂的,我現在擔憂的是東征的事情,咱們唐軍能夠打贏了,那我什麼憂愁都沒有了。”
張毅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李二這是打算讓他繼續到邊塞去了,要不然以他的智商,是不會聽不出自己話裡的意思的。
不過張毅並不想去,所以,現在也就只能夠跟李二攤牌了。
“陛下,我剛剛成婚不久,這一次,我就不想湊熱鬧了,咱們大唐人才濟濟,唐軍之中猛將如雲、謀士無數,也不缺我這一個。”
害怕李二又找藉口,張毅又繼續接着說道:“上一次我跟許柔成婚之後三天,便出發征伐吐蕃去了,這一次我剛剛跟普安公主成婚沒多久,希望陛下能夠體諒一下小臣。”
“畢竟,小臣,爲人子爲人夫,而今,同樣是爲人父。”
張毅說完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望着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