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母女的心思倒也不難猜出。應該說這種類型的人,顧孫氏可謂是見得多了。嶽照琴在顧家呆了那麼久,顧孫氏哪裡不清楚二房的底細,看似八面玲瓏,實則踩高捧低。
顧孫氏自然不可能將外甥孫女推入火坑之中,對待於張氏的態度自然冷淡了不少。
於張氏也不是傻子,哪裡不明白她的意思。於老夫人看出兒媳婦的心思後,心中大爲惱火,直接將她喊了過來,直言她若是不想再鬧出幺蛾子,就直接送他們二房回家。心中則盤算着等回家後就分家,分家以後二房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被威脅了一通後,於張氏自然不敢再做出什麼幺蛾子了。
說到底這邊畢竟是朝顏家的地盤,於張氏一開始想定親也是爲了同顧家處好關係,若是因爲這事而鬧不愉快,那反而是得不償失了。
於涵同她孃的性子也是一般無二,先前心中還嫌棄孫雯呢,見孫雯沒這個意思,然而惦記上了,只能說人就是犯賤。
於張氏母女兩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念頭,這時候也只能乖乖縮着脖子做人。很快的,嶽照琴的添妝禮就到了,添妝禮都是在大婚的前一天,也就是十一號。
雖然顧孫氏先前也送過外孫女出嫁,但洪小麗只是個鄉下丫頭片子,出嫁雖然也熱熱鬧鬧的,但是哪裡能同皇子妃相對比?更別提嶽照琴出嫁還是以太子妃的規模。
爲了操持親事,顧孫氏還特地去了禮部尚書家中,請教了他家夫人好些問題,再加上有馮嬤嬤和翁嬤嬤兩人幫忙,這親事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樣的。
顧家這邊擺了五十桌的席面宴請賓客,嫁妝更是鋪陳開來,供賓客看。這年頭除了私下帶去的銀錢,嫁妝清單都是在明面上的。
嶽照琴豐厚的嫁妝也讓大家歎爲觀止,原本大家以爲就算有了皇家的聘禮,她籌個二十萬兩就頂天了,卻沒想到琳琅滿目到閃瞎了衆人的眼。
“這二皇子妃的嫁妝真多啊,她外祖不愧是皇商於家啊。”
於家憑藉着倒流香,賺得盆滿鉢滿的,一年就能進賬二十萬兩,即使比不過那些鹽商,但也足夠出風頭了。
於王氏聽大家像是以爲嶽照琴的嫁妝是他們於家幫忙籌備的,連忙說道:“我們也就是送了些豐厚的添妝,還是照琴這孩子能耐,自己掙出這麼多的。”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本一些人還覺得嶽照琴身份比不上其他的貴女,尤其是岳家那德行,但知道嶽照琴會賺錢後,頓時覺得匹配的上了。
還有一些人家心中想道:早知道她這般能幹,便應該早早同岳家提親纔是,娶了這麼一個金母雞後,全家人都吃穿不愁了。
一個身着淺粉色裙子的女子狀似無意提起,“咦,岳家的人都沒過來嗎?”
她這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這女子。當年嶽清偷自家女兒嫁妝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衆所皆知,斷絕關係那也是聖旨金口玉言的,結果這傻子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擺着找抽啊。
朝顏眼神瞥了過去,從對方的打扮來看,看着像是小妾的樣子。這是哪家的主母沒管好?
吳歸遠認了認,低聲同朝顏說道:“這是大皇子府的木側妃,她爹你應該記得的,就是那個沒長眼上門找你要手錶的木通判。哦,現在已經不是通判了,好像變成了同知吧。”
先前還是正六品的通判,現在變成了從六品的同知,這幾年不但沒有升遷,反而還降職了。
朝顏想了想,多少也明白原因。只怕是當時盛非給她出頭,其他人見他得罪了盛非,自然就選擇落井下石。若不是那位木大人還有個在大皇子府當側妃的女兒,只怕現在要更加悽慘。
吳歸遠繼續道:“這位木側妃運道不錯,今年六月剛誕下大皇子的庶長子,大皇子府內的一子一女皆是她所生的,所以這纔有了底氣吧。”
朝顏只覺得好笑,難不成這位木側妃是打算給她爹出頭不成?即使她生下了一百個兒子,她也就是個側妃,同嶽照琴這個明媒正娶的正妃哪裡能比,再說了,大皇子的地位也遠遠不如柳鳳堯啊,除非有天大皇子能夠登基。
朝顏毫不客氣說道:“這是哪家的?真是膽大妄爲,連聖旨抗旨不尊。”
“先前陛下早就下旨,照琴同岳家已經斷絕關係了,你偏要提起岳家,這是不將陛下放在眼中不成?”
抗旨這頂帽子,誰也不敢抗下。
木側妃連忙說道:“我先前養胎,倒不知這些。”
說罷,她走了上來,說道:“我一時失言,這就同您賠罪了。”
說罷,就要給朝顏行禮。
只是她膝蓋剛彎了彎,忽的身子一倒,就要往朝顏身上歪了過來,與此同時,一股極淡的類似桃花的香氣鑽進了朝顏的鼻中。
朝顏身子直接側開來,木側妃原本是算好往朝顏身上倒的,她這一躲開來,木側妃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淺藍色的粉末也撒了出來。
朝顏眼神一凜,直接說道:“來人,將木側妃綁起來。”
她的聲音冰冷,“不知道木側妃剛剛這是要往我身上撒什麼東西?”她就說呢,木側妃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傻到口無遮攔,開罪他們。原來是爲了先得罪人,再賠罪,再順理成章地給朝顏下藥。
朝顏手指着地上藍色的粉末,衆人的目光也隨之聚焦在上面,然後驚疑不定地看着木側妃和大皇子妃卲氏,邵氏也驚怒地看着木側妃。她就說呢,木氏這幾天死纏爛打,非要參加嶽照琴的添妝禮,原來是爲了這一出。
她嫁入皇家後,到現在都未曾誕下一子半女,木氏仗着膝下的兒女,在府裡甚至同她別苗頭。比如她原本不想帶她出來的,結果木氏直接吹枕邊風,讓她不得不將她帶出。
現在木氏出了這樣的大錯,大皇子也沒法再庇護她,保不齊她那一雙兒女呢……
想到這裡,邵氏心中千種念頭轉過,已然下定了決心。她上前一步,直接將扯掉木側妃的袖子,露出了她的手。木側妃手中還拿着一個小瓷瓶,瓷瓶中就裝着那藍色的粉末。
得,現在可謂是人贓俱獲了。
大家看着木氏的眼神都十分不對勁——這木氏是不是瘋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對顧縣主下藥?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但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邵氏吩咐身邊的心腹丫鬟,“拿我的帖子,去宮裡請太醫過來,也好看這是什麼藥。”
然後又囑咐嬤嬤,進宮將這件事稟告給陛下。
邵氏的行動那叫一個雷厲風行,也讓人跳不出半點的差錯。大家看在眼中,也不得不承認大皇子妃處事十分公正明理。
安排好了以後,邵氏一臉歉意地看着朝顏,“今天這事,我們府裡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早知道她這般包藏禍心,說什麼我也不可能帶她出門的。”
朝顏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也不能怪您。”
木側妃被人贓俱獲,渾身冰冷,甚至失去了辯解的力氣。一想到被發現後的下場,她便如墜冰窟。她原本以爲給顧縣主下藥不是什麼難事,卻沒想到不但事情沒成,還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因爲出了木側妃這件事,原本喜氣洋洋的添妝禮都蒙上了一層的陰影。
朝顏心中十分惱火,這可是照琴的大好日子,他們卻選擇在這件事上行動,實在噁心人。
朝顏壓下了心中的火氣,去照琴的房間內,將屋內其他人打發走後,才同她說了這事。
嶽照琴也十分憤怒,然後又擔憂問道:“你沒中招吧?”
朝顏搖搖頭,“我閃得很快,所以沒事。”
嶽照琴眉頭蹙起,“那藥是什麼?”
朝顏道:“因爲在人前,我也不好採集,暴露了自己這方面的本事,只能等太醫了。”就算太醫研究不出來,那也沒事,反正等人走後,地上的粉末肯定還有殘存的。
她同照琴說了一會兒話後,便繼續出去招待客人去了。雖然出了這檔事,但照琴的好日子可不能耽擱。
顧家只能暫時擱下這件事,將嶽照琴的大婚風風光光地舉辦下去。她這大婚是太子妃的規制,儀式不是一般的繁複,等大婚結束後,饒是朝顏都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顧孫氏更是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了,只是躺在自己屋裡的炕上歇息。
朝顏讓人給她奶奶按摩一下身子,她奶奶年紀也大了,身子還真吃不消。
顧孫氏又喝了一杯枸杞茶,感覺精神氣回來了一些,然後問朝顏:“對了,那木側妃的事情,可有什麼頭緒沒有?”
朝顏搖搖頭,“這幾天宮裡都在忙大婚的事情,就算要查,也要再過兩天吧。”
顧孫氏罵道:“黑了心肝爛了腸子的賤人,見不得人好,整天想着害人。連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都寵着,那大皇子看來也不是個好的,我看那大皇子妃像是個知書達理的樣子,偏偏大皇子不喜歡她。”
在顧孫氏眼中,大皇子這就是寵妾滅妻啊。她覺得若是沒有大皇子縱着她,這木側妃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
朝顏只是笑笑沒說話。論心機,大皇子可是將其他皇子甩了一條街,當時陷害照琴的時候就是這樣,利用三皇子當擋箭牌,自己在背後則是乾乾淨淨的。她覺得大皇子未必多寵木側妃,但架不住他身子不太好,子嗣有些艱難,而木側妃又給他生了一子一女,自然會給她一些顏面。
朝顏說道:“陛下明察秋毫,定會將這事調查得水落石出。”
穆武帝在顧孫氏眼中威望還是很高的,聽了這話,她這才平息了幾分的怒氣。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京城繁華富貴,但終究比不上老家日子清靜。”雖然老家也有一些奇葩,但是隨着他們身份的變化,到哪裡都是被捧着的,哪裡會有這麼多勾心鬥角的事情。
有時候想到這些糟心事,顧孫氏就覺得還不如回家得了,但是又放心不下讓朝顏一個人呆京城中,只是神色之間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朝顏看在心中,也有些焦急,對她說道:“奶奶,過段時間天氣就要冷了,到時候我們去溫泉莊子玩個幾天如何?”
說實話,她那溫泉莊子到手後,朝顏現在也就是讓人在那邊種植一些青菜,尤其是等天氣冷了後,想要吃先綠油油鮮嫩嫩的青草就更加不可能了。如今有了溫泉莊子,朝顏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
顧孫氏到這個年紀都還沒泡過溫泉呢,聽朝顏說起,不由也悠然神往,將原先的那點鬱卒給拋之腦後了。
“過兩天照琴還要三朝回門呢,得給她好好籌備一下。”顧孫氏頓時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她原本就是閒不住的。
朝顏:“……”
……
只是朝顏的溫泉莊子之行還沒開始便胎死腹中了。
添妝禮那天,木側妃後來直接被宮裡的人給帶了進去,然後就沒了消息。如今嶽照琴和柳鳳堯的大婚順順利利完成了,自然也有功夫折騰起這事。
十月十七號,朝顏便被一道聖旨給宣進了宮中。畢竟木側妃試圖想要謀害的是朝顏,對了,太醫診斷過那藍色的粉末,說是一種使用了以後能夠讓人身子逐漸虛弱的藥,而且還無法讓人診斷出原因,只以爲是體虛。
這樣的藥物,朝顏倒也配置得出來,她曾經在少玄真人給她的書上看到過。只是不知道木側妃到底是從什麼渠道拿到的。
朝顏進宮後,便直接到了養心殿。
穆武帝直接道:“指使木側妃害你的是麗妃。”他臉色多了幾分的冷漠,“不,現在已經是罪人袁氏。”
朝顏怔了怔,有種情理之中的感覺。麗妃對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執着啊。
穆武帝道:“經年先前也同我說了,袁氏先前收買狄雄等人,試圖使用毒蛇謀害你。”
朝顏點點頭,一派乖巧的樣子,“臣也不知袁氏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現在連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法都使用上了,可見袁佳怡都已經失心瘋了。
想到這裡,她就有些鬱卒。她先前倒是對袁佳怡下藥了,但最近袁佳怡據說胃口不佳,連一貫喜歡的桂花糕都沒吃了,體內的毒素遲遲沒有發作。
穆武帝道:“你隨朕去見見她。”
朝顏點點頭,和穆武帝一起去了袁佳怡的宮殿。袁佳怡過往繁華的宮殿多了幾分破敗的氣息,裡裡外外都被禁衛軍給包圍着,不許進也不許出。
不過朝顏跟在穆武帝身邊,倒是沒人敢攔着她。
穆武帝還停了一下,問門口的侍衛,“鳳陽可曾來過?”
侍衛搖搖頭,說道:“三皇子未曾到來。”
朝顏可以感覺到穆武帝的心情不太爽,想想也可以如此。自己的親孃出了事,柳鳳陽卻連個求情看望的意思都沒有,的確讓人心冷。畢竟麗妃以前十分疼愛柳鳳陽這個唯一的兒子。
這宮裡其他服侍的人都已經被處置了,空蕩蕩的宮殿中沒有人,顯得格外的冷清,一陣風吹了過來,更是多了幾分陰冷的味道。
朝顏還沒進大殿,便嗅到了一陣的血腥味。
她走進大殿中,看到地上趴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臉上都是血,絲毫看不見過往的風華絕代,手指的指甲縫更是插滿了針。
看到袁佳怡這模樣,朝顏不得不承認十分解氣。
聽到腳步聲,袁佳怡擡起頭,她的眼中依舊只看得到朝顏,直接將穆武帝給忽略了。
“是你!你來報仇了嗎?”
“你爲什麼要回來?”
朝顏滿頭的黑線,這得是多深的恨啊!
她心中一動,直接讓系統將吐真劑用在袁佳怡身上,反正系統所出品的東西,用在哪裡,都可以由系統協商。但別的就沒法了,不然朝顏一開始就係統的能力對袁佳怡下手了。
反正現在這個情況,就算袁佳怡口吐真言,別人也只會以爲她是不堪受折磨。這也是朝顏同袁佳怡頭一回在現實中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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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關鍵劇情……所以卡到現在……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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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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