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還會對你撒謊不成。”他的不信任,令夏候琳心中極是不舒服,因此她又是氣憤又是委屈的一把推開東方皓的手,轉身在美人榻上坐下。
東方皓本只是下意識的一問,只是在夏候琳表現出氣憤又委屈的神情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言行表現出的就是一種不信任,他心下一急,忙在夏候琳的身旁坐下,雙手試圖去握夏候琳的手,卻被她避開,東方皓見她真的生氣了,再細瞧她瑰麗的丹鳳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頓時心疼的不得了,一把強行將她抱在懷中,並道歉道:“靜兒,對不起,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沒料到杜若冰竟還有那樣的心機,一時驚詫說錯了話。”
夏候琳也並非真的生氣,其實這件事情瞞着他,本就是她的不對,起初瞞着他,只是因爲猜到西太后可能在中間插了一腳,她不想他們母子關係惡化。後來事情整個發展下來,似乎西太后不知不覺的已經被排除在事件之外,她索性便將早得到消息這一段給抹掉,只提了與杜若冰交易的那一段,雖然她是撒了謊,但這也算是善意的慌言,她想事情就此作罷。
“你也不用道歉,剛纔我的情緒也過激了。”深吸了口氣,夏候琳平靜的開口道。
於是一場還未起的矛盾就這樣平息了,東方皓並沒有在定國公府久呆,不過小坐了片刻,就帶着隨從離去了。
次日,北堂塵進宮向東太后請安,進壽寧殿時是一臉的平靜,離開壽寧殿時卻陰沉着張臉,沒有人知道他在壽寧殿發生了什麼事,當天下午北堂塵便帶着北越的使臣,怒氣衝衝的離開,甚至都沒有進宮向晁帝辭行。
消息傳到夏候琳這裡時,夏候琳不過笑了笑,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心中自然是門兒清,自然是兩方的結盟崩了,外人或許不知道昨日之事的詳細情由,不過文家人心中必是清楚的,只怕她與文家之間又添上一筆新帳,想到自己爲東太后準備的大禮,夏候琳心情頗好的哼起小曲來。
北堂塵離開皇都城的次日,夏候琳獨自進宮面聖,沒有人知道她跟晁帝說了什麼,只是夏候琳前腳離宮,晁帝隨後頒下旨意,赦免了東方明珠,准許其離開皇家庵堂回到宮中,這就是解了東方明珠的禁足令,只是旨意上沒有提及恢復東方明珠公主封號一事。
東太后當天下午,便派了鄧嬤嬤親自前往皇家庵堂將東方明珠接回宮中,她先回壽寧殿拜見了東太后,然後便去了御書房向晁帝謝恩。
御書房中,晁帝看着下首跪着的少女,一個多月的庵堂生活,令她往昔神彩風楊的臉上多了幾抹憂愁,身着素淨衣服,頭上未戴釵環,臉上脂粉未施,當真是素淨,想到她在庵堂受了一個多月的苦,晁帝已經不忍再苛責,只嘆了口氣道:“你平身吧!如今即然回了宮,以後就好好侍奉在母后身邊,切莫再嬌縱任性。”
“是,明珠謹尊皇兄教誨。”東方明珠眉目平和,神情恭順的垂眸應了話,然後才款款起身。
“上次你做的事情太離譜,若非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朕定是重罰的,如今你得以回宮,全是夏候小姐爲你求情,改日你備上禮物,親自去一趟定國公府,向夏候小姐表達謝意。”晁帝見她眉目平和,一時還真有些不適應,不確定她是真的改了脾氣,還是一切都是在自己面前裝的,因此有心試探。
東方明珠早在鄧嬤嬤去庵堂接她回京之時,她便知道自己能回宮,是夏候琳求的情,當時她真的氣的心口生疼,不過一路上鄧嬤嬤再三的規勸,那口怨氣她已然嚥下,現在面對晁帝的試探,她早已能做到平靜應對。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再學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她東方明珠且不是太失敗了。
“是,臣妹早已備好禮物,準備明兒一早便去定國公府,另外母后還說了,這次我能回宮,夏候小姐出力最多,明日在壽寧殿設宴答謝。”
晁帝聞言,心中稍安,東方明珠或許心中仍有不岔,不過東太后是個精明的,她爲保唯一的女兒,平日定會嚴加約束,因此便道:“母后有心了,相信夏候小姐也會接受你的一番盛情。”
“夏候小姐是個心胸寬廣之人,她的這份氣度,是臣妹需虛心學習的,以後臣妹會多與夏候小姐親近,以期能改掉以前的那些缺點。”東方明珠言詞肯切,這一次的禁足,令她感觸良多。
“你能有此感悟,朕很高興,若沒旁的事情,你可以跪安了。”晁帝點了點頭,示意東方明珠跪安。
東方明珠見了一禮,款款退出御書房,而晁帝則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將視線重新定在御案上的奏摺上。
次日,東方明珠帶着豐厚的禮物去了定國公府,管家將她引至花廳,奉了茶便退了出去,不過片刻,夏候琳便帶着春曲和夏歌來到花廳,好似故意般屈身行禮道:“夏候琳給七公主請安,公主萬安。”
東方明珠在聽到‘公主’兩字時,眸底閃過一抹異色,隨後便惶恐的上前扶起夏候琳道:“夏候小姐無須如此客氣,我公主封號已被廢,當不得夏候小姐如此大的禮。”
“東方小姐請坐吧,不知今日來府上,所謂何事。”夏候琳倒是改口改的順溜,她雖然面帶淺笑,言語和善,不過在場的人她都知道,這話對於東方明珠而言,絕對是故意刺激她的。
“是爲感謝夏候小姐爲我求情,這是我備下了一些薄禮,希望夏候小姐收下。”故意忽視夏候琳話語中的僞善,東方明珠極力的維持着表面的恭謙有禮。
“東方小姐有心了,即是東方小姐的一片心意,那我便收下東方小姐的心意。”夏候琳也不客氣,讓春曲和夏歌接了東方明珠隨行宮女手中的禮物。
請東方明珠入了座,待婢女上完茶水退下,夏候琳才道:“庵堂生活清苦,東方小姐自幼嬌生慣養,定是極不習慣那裡的生活,看着清減不少。”
這一番聽在東方明珠的耳中,極爲的刺耳,她藏在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面上卻是不顯痕跡的笑道:“夏候小姐言重了,庵堂詳靜,正適合我這種犯了大錯的人靜思已過。對了,爲感謝夏候小姐替我求情,母后在宮中設宴,還望夏候小姐賞臉出席纔是。”
東方明珠會帶着禮物親自上門道謝,這在夏候琳的意料之中,因爲以東太后的段數,絕不會讓東方明珠再留下給人攻擊的話柄,只是東太后設宴邀她前去,這一點卻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只是略做沉默,便爽快的答應道:“東太后盛情相邀,我怎可拒絕,一會我便與東方小姐一起進宮。”
夏候琳的爽快落在東方明珠的眼中,倒是有些意外,在她看來,以夏候琳的精明及謹慎,應該會想辦法婉拒進宮,她卻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這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東方明珠在定國公府用了些茶點,然後便與夏候琳一起進了宮。東太后確實在壽寧殿中設了宴,還請了德妃過來相陪,一頓飯在寂靜中結束,用罷飯後,夏候琳告辭離宮,東太后也未多做阻攔。
德妃與夏候琳一起步出壽寧殿,她四下瞧了瞧,見四周無人,纔對夏候琳輕聲道:“她今天真是好性,竟然設宴答謝你,而且並無刁難,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夏候琳聞言,輕挑了挑眉,不以爲意的笑道:“她可是她厲害人物,這點忍耐都沒有的話,她太后之名也就白擔了。”
“好在這頓飯算是結束了,你也趕緊的出宮回府吧,我想四弟應該很擔心你的安危。”德妃並不希望話題總圍着東太后,忙轉移了話題。
夏候琳點了點頭,與德妃道了別,便帶着春曲和夏歌往宮門的方向而去,只是前行沒有多久,便被周女官攔下去路,周女官神態恭敬的向夏候琳屈膝行了一禮道:“夏候小姐,西太后娘娘得知您今天進宮,特遣奴婢來請夏候小姐移步養寧殿。”
西太后會派周女官來請她去養寧殿,這在夏候琳的意料之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她還是讓周女官在前引路,往養寧殿而去。
養寧殿的正殿中,西太后獨自一人坐着,殿中並沒有留人伺候,夏候琳隨周女官進入殿中,便屈身行禮道:“臣女給西太后請安,西太后萬福。”
西太后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主座上,她雙眸定在手中的一塊玉佩上,對於夏候琳的到來,眼皮都沒掀一下,許久纔開口,語氣卻是異常的冷漠,“跪下。”
周女官或許是從未見西太后如此捉摸不透的模樣,當即嚇的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而夏候琳卻勾了勾脣,轉身隨意尋了一空椅坐下道:“不知是誰惹怒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莫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你……”指着夏候琳,西太后一時氣結,更是無言以對,一口氣悶在胸口,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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