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臉無辜地模樣,凌雲終於忍無可忍的,低頭在她脣角輕輕一吻,深吸一口氣後往後退了一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真是一個勾人攝魄的妖精!
勾人攝魄的妖精表示,原來男人穿着衣服溼了身以後,別有一番風味,真是讓人看了還要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脣角,忽然有種撕開凌雲衣襟,把他欺負哭的衝動。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實在太過污穢,容羽倩拍了拍臉,真是禍國男妖,這種妖孽,還是讓她收下吧。
緊接着盛元這小小的邊城,邊城衙門,這一天晚上都被一個驚天大消息刺激得差點從牀上滾落下來。
剛剛回到盛元的逍遙王凌雲,在這官道驛站裡進了大批的刺客,逍遙王死了好幾名護衛,就連逍遙王身邊最得用的護衛都受了重傷,現在正在讓大夫救治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各個相關的部門都有責任,尤其是遇刺的還是逍遙王和馬上就要成婚的逍遙王妃,這更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各個部門的官員頂着大雨,連夜趕到這小小的驛站。城衛軍統領最先到,他剛走到主院,就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陳統領,請往這邊走。”逍遙王一個護衛領着他進了院子,院子裡的屍體雖然都已經搬走,但是院子裡瀰漫着的血氣告訴他,這裡不久之前肯定經歷了一場惡戰。不然這麼大的雨,都還不能沖走這股味道。
“刺客總共有多少人?”
“回陳統領,刺客總共二十二人,死二十人,還有兩名活口。”
陳統領連夜領了命令來處理這件案子,看着上面的態度,對於有人敢刺殺逍遙王十分憤怒。事實上,在聽到逍遙王被人刺殺的時候,他差點以爲是皇宮裡讓人下的手。
他在院子裡觀察了一遍,打鬥痕跡很嚴重,院牆上還有鐵爪的痕跡,看來是刺客是翻牆進來的。但是這驛站說大不大,但是也是不小的,就算今天風大雨大,也不會沒有看門的人,這些刺客能無聲無息混到這裡,就只能說明,這次逍遙王帶來的護衛中可能有內應。
最讓他驚訝的是,這些刺客是突然而來,逍遙王毫無防備。以今天晚上這種情形,打鬥聲應該很難傳出去,那麼就算逍遙王身邊的護衛都死光,也攔不住這些殺手的攻擊。他是怎麼把這些殺手攔下,還把他們通通攔下的?
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他看了眼身後的跟來回話的管事,沉聲道:“可還有什麼情況沒有說?”
管事躬身答:“不知陳統領還想知道什麼?”
“下官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來查這件案子,貴府若是有所隱瞞,只怕到了陛下那裡不太好交代,”陳統領沒有把話說得太過,“還請貴府能夠體諒。”
管事聞言笑道:“請陳統領放心,您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統領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不如請這位管事告訴我,這麼多刺客,你們的護衛又沒有及時趕到,逍遙王是如何把這些刺客攔下的。”
“陳統領看了這些刺客的屍首就知道了。”
逍遙王府的下人把刺客的屍首都擺放在一塊,爲了便於查案,他們沒有動刺客身上任何東西。
陳統領看到,這些刺客裡面,有四個死於箭羽,其他人身上皆是刀劍所造成的傷痕。即便是劍傷,也各有不同。一種是常用的重劍,一種是對工藝要求很高的輕劍。
一般護衛都不用輕劍,所以這劍傷是逍遙王造成的?
可是他只聽說過逍遙王箭術卓絕,什麼時候劍法也這麼好了?
“逍遙王劍法好得讓本官出乎意料。”
“陳統領,這些劍傷可不是王爺造成的,”管事仍舊笑着,“今日剛巧下大雨,王妃和她的護衛住在隔壁。”
陳統領頓時反映了過來:“這些傷都是王妃造成的?”雖然在盛元還沒有行大禮,但是也沒人不會承認容羽倩她的身份了。
“非也,還有王妃身邊的兩名護衛。”
陳統領先是感慨了容羽倩這身武藝,隨後背後一涼。這些刺客明顯有備而來,他們唯一沒有料到的恐怕就是容羽倩會住在逍遙王隔壁,若是王妃不在隔壁,住得遠些,逍遙王這條命,可還保得住?
以前常聽別人說逍遙王妃無用,他向來嗤之以鼻。以逍遙王與王妃定親以後發生的事情來看,逍遙王妃這哪是無用,分明就是救命的纔對。
“不知下官能否見逍遙王一面?”
“陳統領請隨小的往這邊走,”管事道,“想必王爺一會兒就能出來了。”
陳統領想,逍遙王不過是個逍遙王爺,遇到這種事情,受到驚嚇需要收拾一番也算正常。
他在暖閣裡等了沒一會兒,就見衣衫整齊的凌雲走了進來。他臉色略有些蒼白,頭髮披散在身後,還冒着熱騰騰地溼氣。
凌雲上前跟陳統領互相見了禮,“以這幅面容來見客,在下失禮了。”
“王爺太過客氣,事情從權,在下非迂腐之人。”陳統領已經可以確定,這逍遙王是去洗了澡還換了衣服,纔會以這種模樣來見客。沒見過血的人,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怕場面,忍不住想要去沐浴,也算正常。
“多謝陳統領諒解。”凌雲落座,告罪道,“因我之事,害得陛下擔憂,實在是罪過。”
“王爺可不要這麼說,陛下對你的看重之心滿朝皆知,陛下待您如子如侄,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讓他老人家難過,纔是真正的罪過。”陳統領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諷刺,仔細算下來,逍遙王還真是陛下的表侄。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但是因爲當年那一筆爛賬,誰也不敢把這事說出來。
就算陛下常常說着把逍遙王當親子侄這種話,那也是“當做”,不是真的。
子不言父過,陛下已經用這種方式,在表達他對先帝一些決策的不滿。但是不滿歸不滿,他可以給凌雲加官進爵,卻不會承認當年的一些事情。
陳統領又問了一遍凌雲事情經過,凌雲自然沒有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只是有關容羽倩的內容,儘量一兩句便帶過了。
“不知王妃可還是在隔壁?”
凌雲歉然道:“公主一夜沒睡好,只怕這會兒她已經就寢。”
“唉,”陳統領嘆息一聲,起身給凌雲行了一個大禮,“只怕還要勞煩王爺請公主走一趟。”
凌雲皺了皺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垂下眼瞼緩緩道:“左右公主就在驛站,夜裡去叫一名女子也不妥當,不如等天亮以後,再提此事吧。”
陳統領見凌雲是鐵了心不願意叫容羽倩起牀,就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就要得罪這麼看似溫和的王爺,遂不在提此事。
“王爺說的是,是下官想得不夠妥當。”
凌雲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彷彿剛纔冷淡的人不是他一般。
沒過一會兒,連夜趕到的這一郡的步兵師、衙門、州郡的官員都來了,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容羽倩睡醒的時候,覺得自己頭有些發暈,鼻子還有些塞。暈暈乎乎地在一堆美婢的伺候下穿衣漱口,她整個人仍舊有些懨懨地提不起神。
這個模樣落在王府婢女眼中,那就自家王妃爲救王爺,以弱女子之身勇鬥殺手,現在緩過神來,才感到害怕。
想到公主明明害怕,還要堅持救他們侯爺,婢女們更加敬佩了,她們看容羽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踏着七彩祥雲的女戰神,從頭到腳都散發着耀眼地、讓人忍不住膜拜的光芒。
喝着美味的粥,容羽倩發現桌上的小菜全都避開了肉色、紅色,任何有可能讓她產生不適的顏色,都沒有在她眼前出現。
不過今天的東西再美味,她的胃口也不見得有多好,只吃了小半碗粥便放下了。
“公主。”兩個女護衛擔心的看着她。
“我沒事。”容羽倩擺了擺手,正欲說別的,逍遙王府隨行的下人來報,說步兵師與衙門捕頭求見。
容羽倩料想他們是爲了昨晚的事情來問她話,便隨王府的下人去了這院子裡的一處客廳。
婢女們擔心容羽倩身子不舒服,前呼後擁地跟了上去,捧瓶拿香撐傘,無一不細緻。
陳統領沒有想過,這逍遙王妃即便在這偏遠的驛站,也會這般張揚。跟在她身後一水兒的美婢,那姿態真是殷勤極了,若不是這些婢女穿着逍遙王府的婢女綠腰裙,他差點以爲這些婢女都是這逍遙王妃從西陵自帶來的。
容羽倩一進門,這些婢女便鋪墊子,倒茶,打扇子,就連容羽倩擡個手都有人去扶着。這哪是伺候客人,分明是伺候着一尊大佛。偏偏這些婢女彷彿還樂在其中,看容羽倩的眼睛都在發光。這不,容羽倩她母妃賜來的那婢女都沒有插手的機會。
這逍遙王府的婢女,他真是……看不明白。
“陳統領,”容羽倩單手托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懶散,“不知陳統領見我,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