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兒子別人的好

116、兒子別人的好

蕭月舞並沒能找到南宮懷,畢竟是堂堂楚國公並不是整天沒事賦閒在家的閒人。更何況,如今在楚國公府以外的地方還多了一些牽掛。沒在書房找到南宮懷的蕭月舞怒氣衝衝的直接往寄暢園去了。見此情形,楚國公府的下人連忙快步跑去勵勤院稟告南宮緒。

楚國公府的下人並不喜歡蕭月舞和蕭千寧這對兄妹倆。無論是忠於南宮緒的還是曾經忠於鄭氏的下人,看這兄妹倆都有些彆扭。更不用說蕭千寧整天一副別人欠他八百兩沒還的高傲表情,蕭月舞雖然看着活潑嬌俏,但是在她身邊侍候的丫頭卻知道她脾氣並不好。於是,楚國公府中的下人們暗地裡便悄悄地傳遍了這兄妹倆的怪脾氣。如今楚國公府的下人出門都要被人側目相視,這一切都是這對兄妹還有他們的母親造成的,非但不感到愧疚,反倒是理直氣壯彷彿別人都比他們底一等一般,誰會喜歡這種人。

剛到寄暢園門口就被人攔住了。守着寄暢園的下人都是南宮墨陪嫁的人,如今也並不算是楚國公府的人,因此對蕭月舞並不客氣。蕭月舞原本還想好好說,沒想到守門的人半點面子都不給,頓時也來了脾氣。氣沖沖地道:“不過是個守門的下人,也敢如此無禮!”

那守門的人眼皮也不擡一下,淡淡道:“就算是下人也不是蕭姑娘的下人,寄暢園是禁地,兩位請回。”

“什麼禁地?這明明是楚國公府的地方!南宮墨都出嫁了憑什麼還佔着?”蕭月舞道。

周圍圍觀的人們紛紛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這是楚國公府的地方啊?說得好像你是楚國公府的誰一樣。何況,寄暢園是夫人留給大小姐的,如今可不算是楚國公府的地方了。守門人擡眼,問道:“請問,蕭姑娘是楚國公府的誰?”

蕭月舞頓時氣紅了臉,她只是一個靠着孟氏侄女的名聲寄住在楚國公府的人而已。誰都不是。

那守門人卻彷彿來了興致,道:“下人知道,蕭姑娘是我們大小姐的母親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兒的女兒麼。”

圍觀衆人紛紛表示關係太遠,我們聽着頭暈。什麼夫人的侄女,大小姐和大公子的表姐表妹?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麼?

“放肆!”站在旁邊的蕭千寧臉色一沉,厲聲道,“誰叫你胡亂編排主子的?!”說着就一腳朝着那守門人踢了過去。那守門人顯然也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只是微微一側身便避過了這一腳,笑道:“蕭公子的意思是你不是我們大小姐的母親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兒的女兒的哥哥?那您又是從哪兒出來的?”

“……”很好很強大。

“狗奴才!”蕭千寧哪兒受過這種侮辱,怒吼一聲就朝着那守門人撲了過去。

“住手!”一個冷肅的聲音響起,只見南宮緒沉着一張臉匆匆而來。掃了一眼圍觀的衆人厲聲道:“還不拉開!”南宮緒這個大公子在下人中還是頗有威信的,衆人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將蕭千寧拉開了。那守門人自然沒人管他,因爲從頭到尾人家根本沒動手。

蕭月舞一看哥哥被人抓住,頓時就急了,“大表哥,你這是做什麼?明明是這個奴才編排我哥哥!”

南宮緒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道:“蕭姑娘,蕭公子,寄暢園是舍妹的嫁妝,並不屬於楚國公府。兩位既然客居在楚國公府,楚國公府自不會怠慢了兩位,但是也請兩位有些做客的擡舉。”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蕭月舞頓時氣紅了眼睛,旁邊的蕭千寧同樣也是氣得臉色鐵青。這兄妹倆從小都是嬌生慣養說一不二的。華寧郡王被奪爵過世之前可說是半點委屈也沒有受過,哪裡受得了南宮緒如此明顯的明朝暗諷?蕭千寧一把推開拉着自己的下人,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南宮緒淡淡道。

蕭千寧冷笑一聲,不屑地道:“楚國公府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爲本公子喜歡住在這裡麼?”

南宮緒並不動怒,上下打量了蕭千寧一眼,淡淡道:“難道是楚國公府請兩位來的?委屈了兩位真是抱歉得很,什麼時候要走說一聲就是。”

“你!”蕭千寧俊俏的容顏也是一陣扭曲。南宮懷原本並沒有打算接他們進楚國公府,是因爲孃親說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抄完那麼多的書,擔心兩個孩子無人照顧,南宮懷這纔想起來說將兩人接到府中照料的。南宮緒如此平淡的語氣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蕭千寧只覺得又羞又怒。知道自己母親如今名聲不好,就是想要跟南宮緒爭鋒相對也沒有底氣。

蕭月舞哪裡會不知道南宮緒不待見她們,但是卻也絕對不願意被南宮緒給趕了出去。眼睛一轉,走到南宮緒跟前嬌聲道:“大表哥,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你怎麼這樣跟哥哥說話?”

南宮緒冷淡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平靜地道:“既然住在楚國公府,有些規矩還是跟蕭姑娘說一聲的好。”

蕭月舞眼睛微亮,含笑道:“大表哥有什麼教誨,舞兒聽着就是。”

南宮緒道:“南宮家雖然出生微寒,但是我母親孃家孟氏卻是傳世大家,蕭姑娘即便是客居府上也請保持大家閨秀的儀態,言行舉止最好端莊些,不要跟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學。免得壞了我母親的名聲,據說…蕭姑娘是我母親的侄女?”蕭月舞臉上嬌美的笑容頓時就僵硬在了臉上。南宮緒卻似乎並沒有發現,淡淡道:“我雖沒有見過喬夫人,但是也聽金陵的百姓傳聞,那位夫人比青樓裡的花魁骨頭還要軟,蕭姑娘若是也跟她一樣骨頭軟的話,我吩咐下人每頓送些豬骨湯過去補補。”

“撲哧。”人羣中,不知是誰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公子嚴肅了十幾年,沒想到說起笑話來也是如此的有趣。最重要的是,看大公子那嚴肅的神色就會讓人覺得,他不是在擠兌蕭姑娘,而是他真的是這麼認爲的。

“你……”蕭月舞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任是誰親生母親被人說成是青樓花魁都是受不了的。嗚咽了一聲,蕭月舞跺了跺腳轉身掩面淚奔而去。

“南、宮、緒!”蕭千寧目眥欲裂。

南宮緒淡然道:“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掃了一眼衆人,淡淡道:“寄暢園是靖江郡王世子妃的產業,不相干的人不得靠近。”

“是,大公子。”衆人恭敬地目送南宮緒離去,看着蕭千寧的目光都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蕭千寧盯着南宮緒背影的眼神幾乎要淬出毒液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沒有了華寧郡王世子的光環原來他什麼也不是。

南宮懷最近的心情並不好,雖然剛剛得回了失去多年的心愛女子,但是一切的事情卻並沒有按照他預期的進行。首先因爲喬飛嫣母子三人在街上遇到南宮墨導致三人的身份提前被公開,這幾天朝上朝下,無時無刻都在面對言官御史的擠兌彈劾。甚至出門在外的時候人們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這麼多年南宮懷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和名聲,如今可算是毀的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那些言官御史總是揪着這點事情不放,南宮懷知道陛下不會爲了這種事情對自己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置,但是若是被御史弄煩了,保不準會不會直接賜死了嫣兒。

還有那兩個孩子…畢竟是嫣兒的親骨肉,若是當初順利納了嫣兒進門,只怕他們的孩子還要比這兩個孩子大一些。這兩個孩子的身份,許多事情也需要考慮。偏偏之前一直很聽話的長子似乎漸漸地有些硬氣起來了,對蕭千寧和蕭月舞似乎很有意見的樣子。想到此處,南宮懷冷哼了一聲。難不成緒兒也想學着墨兒那個丫頭那樣忤逆自己?想起長女南宮墨南宮懷就覺得心裡好像哽了一口血吐不出來。明明是他最優秀的女兒,但是偏偏凡事都要跟自己作對。若是緒兒以爲他也跟他妹妹一樣有跟他這個做爹的叫板的本錢,那他就搞錯了!

“南宮叔叔。”門外,響起蕭月舞的聲音。南宮懷擡起頭來,道:“舞兒,進來吧。”

蕭月舞推門進來,跟喬飛嫣有幾分相似的俏麗容顏上帶着甜美的笑容。南宮懷道:“舞兒,這幾天在楚國公府住的可習慣?”比起性格似乎有些孤僻的蕭千寧,南宮懷更喜歡性格活潑嬌俏的蕭月舞。原本有兩個女兒,偏偏長女跟自己不對盤,次女又不爭氣,見到跟喬飛嫣有幾分相似的蕭月舞,南宮懷倒是生出了幾分我見有女初長成的慈父之心。

蕭月舞點頭笑道:“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對舞兒和哥哥很好。”

南宮懷點頭,道:“緒兒性子有些冷,若是有什麼事你們別放在心上。”楚國公府發生的事情南宮懷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此時看蕭月舞並沒有告狀反倒是說南宮緒和南宮暉的好話,心中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柔聲道:“寄暢園的事兒你也別怪緒兒,那院子是他母親留給墨兒陪嫁的,如今算是靖江郡王府的產業,跟咱們家關係不大了。”

蕭月舞垂眸,羞愧地道:“是舞兒沒弄清楚就貿然跑過去…”

南宮懷問道:“舞兒過來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蕭月舞猶豫了一下,在南宮懷鼓勵的眼神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問問南宮叔叔,能不能給我哥哥換一個院子。我…我不是嫌棄現在的院子不好,只是,哥哥明年要參加科舉,需要專心學習。還有去書院上學,現在的院子…出入有些不便。”

南宮懷也知道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原本是南宮緒安排的他也不好說什麼,將這兩個孩子接回來南宮懷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但是這種心虛也只是一時間的而已,過了這幾天也就沒什麼想法了。此時聽蕭月舞這麼說,認真思索了一下,南宮懷點頭道:“也罷,那個院子原本就不適合住人。你就搬到凝霜閣去住吧,那是姝兒以前住的地方,東西也齊全。至於千寧…他就住在暉兒旁邊的院子吧。”

蕭月舞大喜,雖然不能住在寄暢園有些遺憾,但是她也知道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跟南宮墨起衝突。何況凝霜閣是南宮姝原本住得院子,南宮姝在南宮墨不在的這些年可是十分得寵的,她住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差。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安排表示南宮懷確實是將他們當成一家人而不是客居在楚國公府的親戚。想到此處,蕭月舞深深地感覺到母親的重要性,“謝謝南宮叔叔。南宮叔叔…我娘還好麼?”

南宮懷淡淡一笑道:“你娘很好,不用擔心。”

“我想去看看她,她一個人住在哪裡孤零零的…我卻在楚國公府裡錦衣玉食,真是不孝。”

“你是個好孩子。”南宮懷道:“你和千寧年紀都不小了,還是住在府裡好些,免得許多事情都不好辦。”

蕭月舞在心中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看來楚國公暫時沒有將母親接進楚國公府來的意思了。想起之前在街上遇到南宮墨的事情蕭月舞又恨又悔,若不是他們一時心急,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兩難的地步。

“老爺!不好了!”門外,下人急匆匆的叫道。南宮懷皺眉,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二公子…二公子和蕭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

楚國公府前院裡,南宮暉和蕭千寧正廝打成一團。周圍原本想要上前拉架的下人也不小心被波及了幾個,只得紛紛拖開不敢再拉了。蕭千寧雖然雖然看着清瘦斯文但是武功卻也不差,南宮暉並沒有怎麼認真習過武,底子比蕭千寧差一些,但是他上過戰場,經驗卻比蕭千寧這樣只跟下人陪練過了要強得多。一時間兩人倒是打得旗鼓相當。

隨後聞訊趕來的南宮緒看到這一幕臉色更是陰沉,隨手抓了一個下人問道:“怎麼回事?”

“回…回大公子,二公子跟蕭公子說了幾句話…不知怎麼的說着說着就打起來了…”他們離得遠自然也沒人聽到這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南宮緒正要出身,身後傳來南宮懷含怒地聲音,“還不住手!”打鬥中的兩個人楞了一下,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反而打得更狠了。兩個人直接在地上打起滾來,那狠勁彷彿恨不得將對方掐死一般。

“混賬!”南宮懷大怒,快步上前一把抓起佔了上方的南宮暉朝旁邊一扔,怒道:“你們在幹什麼?”

蕭千寧冷凝着臉不說話,南宮暉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土,輕哼一聲道:“看他不順眼,給他一個教訓。”

“混賬!”南宮懷怒斥道:“你翅膀硬了是麼?看不順眼就動手?”南宮暉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本公子就沒見過這麼沒羞沒臊的人,寄人籬下還不知道自覺,覬覦墨兒的園子,不揍他揍誰?”原來,昨天寄暢園前發生的事情南宮暉不在家原本不知道,知道今天才聽下人說起。南宮暉聽了頓時動怒去找蕭千寧兄妹,剛好在門口碰到蕭千寧,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住嘴!”南宮懷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千寧的母親是未來的楚國公府夫人,你們就是兄弟,知不知道!”

南宮暉嗤笑,“本公子高攀不上。”

蕭千寧也冷着臉道:“不敢高攀楚國公府。”

南宮暉挑眉,嘲諷地看向蕭千寧笑道:“哦?那正好,請吧。來人,去幫蕭公子和蕭姑娘把行禮拉出來,免得本公子出門還被人指指點點。”這幾天南宮暉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議論着。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南宮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蕭千寧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轉身揮袖就要往外面走去。

南宮懷連忙一把拉住他,回頭對南宮暉吼道:“孽障!還不向千寧道歉!”

南宮暉頓時氣紅了臉,咬牙道:“休想!”他做錯了什麼?居然讓他給那個女人的兒子道歉。

“放肆!”南宮懷大怒,南宮暉如此言行不僅僅是對蕭千寧無禮,更是對他這個父親的挑釁,“給我道歉!”

南宮暉揚起下巴,傲然道:“道什麼歉?請父親指點。蕭公子,你要本公子向你倒什麼歉?不如說來聽聽?”蕭千夜青白着臉,乾巴巴道:“不敢讓南宮公子道歉。是我們兄妹不該住在這裡。”

“知道就好。”

“放肆!來人,將這個孽障給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南宮懷怒吼道。

一時間,在場的下人都有些遲疑。雖然二公子和客人打架是不對,但是這種事情一個巴掌也拍不響,怎麼能怪二公子一個。何況,這蕭公子纔來兩三天就害得二公子捱打,分明是個禍害。

“父親。”南宮緒將南宮暉拉到自己身後,沉聲道。南宮懷盯着他道:“怎麼?你也想犯上?”

南宮緒垂眸,淡淡道:“父親爲了一個外人要打自己的兒子?”

南宮懷一怔,臉色緩了緩道:“千寧是客人,他可有半分身爲主人的禮儀?向千寧道歉,這二十大板暫且記下。”

“休想!”南宮暉臉色漲得通紅,死咬着牙不肯認錯,“不就是二十大板麼?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以爲我不敢?!”南宮懷怒道。

南宮暉冷笑一聲,瞥了蕭千寧一眼道:“你當然敢,先把我打死了,再把大哥也弄死了正好乾淨!”

“放肆!來人給我打!把大公子拉開!”南宮懷氣得臉色鐵青,怒吼道。

見他動怒,旁邊的下人再不敢遲疑,連忙上前來拉南宮緒和南宮暉。南宮緒神色冰冷,一雙眼眸冷漠地掃向蕭千寧和跟在南宮懷身後過來的蕭月舞。蕭月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不知想起了什麼還是沒有開口。很快就有人拿來了棍子,將南宮暉按倒在地上。

南宮懷望着他沉聲問道:“知不知錯?”

南宮暉冷笑不語,原本南宮暉是有些害怕南宮懷這個父親的。但是自從知道了鄭氏的那些事情,還有這些日子南宮懷的行事卻讓南宮暉清清楚楚的看明白,原來他的父親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就算他在戰場上是一個常勝將軍,卻依然會犯一些連他都不恥的錯誤。很多時候,崇拜的形象一旦破裂,隨之而來的畏懼也會蕩然無存,南宮暉原本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

“給我打!”南宮懷厲聲道。

“住手。”棍子剛剛舉起,一個清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進來。衆人擡頭就見南宮墨和衛君陌攜手走了進來。南宮墨清麗的容顏上彷彿染上了一層冰霜,眼眸清冷地看向南宮懷問道:“父親,這是在幹什麼?”

“你們怎麼來了?”南宮懷皺眉,出嫁的女子三天兩頭往孃家跑算是什麼事兒?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南宮懷有些不悅。

南宮墨微微挑眉,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道:“父親這是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不是看見了麼?”南宮懷道:“一個二個翅膀都硬了,今天不好好教訓這個孽障一番,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南宮墨隨手指了一個下人,道:“你說,是怎麼回事?”那丫頭連忙磕磕巴巴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碰巧那丫頭就是南宮暉院子裡的自然也沒漏了昨天蕭家兄妹想要進寄暢園的事情。聽完,南宮墨冷笑,道:“所以,父親是爲了蕭千寧想要對二哥動手?”

南宮懷冷哼,“怎麼?我這個做爹的還不能教訓兒子了?”

南宮墨剛想開口,卻被衛君陌拉住了,衛君陌淡淡道:“楚國公想要教訓兒子誰也管不着,請自便。”南宮懷神色稍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衛君陌一指蕭千寧和蕭月舞,道:“把那兩個,給我拿下!”跟在兩人身後靖江郡王府侍衛應了聲是,一擁而上將蕭千寧和蕭月舞扣了起來。

南宮懷皺眉道:“衛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衛君陌淡淡道:“擅闖世子妃的園子,各打二十大板。”

南宮懷臉色一沉,哪裡能不明白衛君陌這是要跟自己打對臺。沉聲道:“衛世子,這是楚國公府的事情。”衛君陌挑眉,淡定地道:“楚國公,這也是靖江郡王府的事情。楚國公若是覺得佔了楚國公府的地方,出去打也是一樣的。來人,將這兩個人拉到大門外去打!”

“是,世子!”

“憑什麼?!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蕭千寧怒斥道。

“啪!”眼前人影一閃一個耳光又快又恨地甩到了蕭千寧的臉上。蕭千寧怔了怔,纔看到方纔還站在衛君陌身邊的南宮墨已經站在了自己跟前。剛剛那一個耳光顯然是她打得,頓時射向南宮墨的眼光裡更多了幾分陰狠。衛君陌漫步走過去將南宮墨拉回自己身邊,側首道:“再讓我看到你這樣看着無瑕,你這雙招子就別要了。”

“你憑什麼打我?南宮墨,別以爲有個郡主身份我就怕你!”蕭千寧厲聲道。

南宮墨偏了下頭腦,綴着珍珠的流蘇在耳邊輕輕搖曳,“憑什麼打你?打你需要理由麼?本郡主就是仗着郡主身份欺負你,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倒是欺負回來啊。”

“你!”

“表姐…”蕭月舞含淚,咬着脣角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就算,就算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也還是皇室血脈,由不得你如此羞辱。”

南宮墨挑眉笑道:“咦?原來你們還記得皇室血脈啊。我還以爲你們急着想當南宮家的血脈呢。不過…看喬夫人那般迫不及待的模樣,還真說不準你們到底是誰家的血脈呢。”

“南宮墨!”蕭千寧臉色鐵青,咬牙恨恨地道。

“墨兒!”南宮懷臉色也十分難看。南宮墨卻不理他,朝着旁邊的侍衛看了一眼,侍衛會意上前踢開了押着南宮暉的人,將南宮暉從地上拉了起來。南宮墨轉身對南宮懷笑道:“父親現在是不是看大哥二哥特別的不順眼?”南宮懷冷哼一聲沒說話。南宮墨也不在意,笑眯眯道:“聽那些紈絝說媳婦兒是別人的好,兒子還是自己的好。到了父親這兒,前面一條倒是應了,不過現在看來父親是覺得兒子也是別人的好了?”

“你什麼意思?”南宮懷咬牙,“這些事情是你一個出閣的女兒家該管的麼?”

南宮墨冷笑道:“我若是不管,說不定下一次我回來,連楚國公府的大門往哪兒開都找不到了。或者是這楚國公府要姓蕭還是要姓喬了?父親,你若是還想娶那個姓喬的寡婦回來,最後還是別鬧出什麼大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那些御史不會再參你一本。”

一說起這件事,南宮懷就想起這些事的起因還在南宮墨身上,頓時就黑了臉,“你還有臉說!”

“父親有臉做,我有什麼沒臉說的。”南宮墨笑容可掬地道。

南宮懷氣得肺都要炸了,卻也知道南宮墨說的沒錯,這事兒鬧大了對他們沒有好處。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放開千寧和月舞,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南宮墨揚眉,“誰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我還有一筆賬沒跟他們算,還有一份禮物沒給他們呢。”

“你還想怎麼樣?”

蕭月舞和蕭千寧也一臉警惕地盯着南宮墨。南宮墨漫步走到蕭月舞面前,悠悠問道:“聽說,你是我母親的侄女?”

蕭月舞點了點頭,“表姐……”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蕭月舞臉上,這一次不是南宮墨出手得。而是站在南宮墨身後的知書,知書朝着蕭月舞微微一福,恭敬地道:“蕭姑娘,您記錯了。您是我們已故夫人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兒的女兒。遠遠稱不上是夫人的侄女,更不用稱呼世子妃表姐。這個耳光,是希望蕭姑娘記清楚,以後若是再有人問起,不要說錯了。還有喬夫人,雖然喬夫人曾經是我們夫人的遠房表妹,但是十九年前孟家就已經跟喬夫人恩斷義絕了,請喬夫人不要總是將夫人掛在嘴上,免得夫人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哇!”蕭月舞愣了愣,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

南宮懷上前兩步,想要踢開扣着蕭月舞的人。卻被衛君陌一錯身攔住了去路。南宮懷冷眼看着衛君陌道:“衛世子,你又想幹什麼?”

衛君陌淡淡道:“無瑕身體弱,請岳父大人不要嚇到她。”

在場的衆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世子妃/大小姐身體弱?世子你從哪兒得出的結論?當然,跟您比起來,世子妃是比較弱的。

南宮懷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咬牙道:“這裡還是楚國公府!還請衛世子自重!”

衛君陌沉吟了片刻,終於點點頭道:“無瑕,今天不玩了。辦正事吧。”有南宮懷護着,怎麼也玩不痛快的。

南宮墨聳聳肩,道:“閒雜人等退下,蕭月舞,蕭千寧接旨。”

衆人皆是一愣,猶豫了一下南宮懷揮手讓下人都退下了。南宮墨看了看也無所謂多幾個人,抽出明黃的卷宗沉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剝奪蕭千寧蕭月舞兄妹蕭姓,至此不得已皇室宗親自居,後代不得以蕭爲姓。若有違抗,以死罪論。欽此!”

這真是一道簡單粗暴的旨意,沒有原因也沒有理由,只有結果。剝奪姓氏,違抗者死。

“兩位,接旨吧。”南宮墨淡淡道。

“這不可能?!”蕭千寧呆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咬牙道。雖然如今只是個沒有爵位的庶人,但是蕭姓好歹也是國姓。他們本也是皇室血脈,這是一種與生俱來便高人一等的驕傲。如今,不僅沒有了爵位,連姓氏都被剝奪了…最重要的是,被剝奪姓氏的歷來都是罪人,而罪人是不能入朝爲官的!也就是說…皇帝同時還斷絕了他另一條上進的路。

皇帝陛下…果然是很不想看到這家人。喬飛嫣最早八九年後纔有資格成爲楚國公夫人,蕭千寧這輩子也沒資格入朝爲官。除非在金陵大街上碰到,否則皇帝陛下真的這輩子都不用見到這一家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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