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本公子再也不喝茶了!
雖然南宮墨曾經開玩笑說衛君陌很窮,但是事實上即便每年需要給燕王的大軍大筆銀兩,衛公子依然是很富有的。紫霄殿在南方的產業並沒有盡數轉移,總之將明面上的一些賣掉了做出一個衛公子真的完全撤出了江南的模樣,至於別人信不信倒也無所謂,只要他們找不到就可以了。但是被藺長風帶到幽州來的財富依然十分驚人,可見這些年這兩人混跡江湖確實是沒有少斂財。
南宮墨將自己手中衛君陌的財產算了一下,不算長平公主的和當初得到的漢王寶藏,只是衛君陌自己依然還有一百多萬兩的現銀以及各處地產房產商鋪不下數百初。更有衛君陌曾經交給南宮墨的整整一箱子寶石,這些財產放到外面去只怕也是幽州數一數二的富豪了。所以說,誰窮了衛公子也不會窮的。
清理完手中的財產,南宮墨就開始跟着藺長風一起在幽州城裡四處閒逛了。對她的安排衛君陌也不反對,剛到幽州他每天被舅舅抓着惡補幽州的各種人事局勢情報,連想要陪南宮墨逛個街都脫不開身。
南宮墨和藺長風漫步在幽州城中,身後還有寸步不離的跟着兩人的柳和危。兩男兩女無一不是相貌出衆之輩,即便是危髮色略顯怪異但是在幽州這樣一個各族人等都有進出的邊境大城中倒也不算奇怪。這樣的一行人自然引起無數路人側目。也有進城當天曾經遠遠地見過南宮墨等人的,知道是燕王府上的貴客,心中暗自盤算着莫要得罪了貴人。
藺長風走在南宮墨身邊,一邊打量着兩旁的街道連連搖頭道:“這幽州城比起金陵繁華果然是遠遠不如。”別的不說,金陵城裡那林立的各色酒樓茶樓飾品古董絲綢等等鋪子就不多見。不是沒有隻是不夠精緻也不夠多罷了。雖然想要的東西大多也能買到,但是未免少了幾分逛街的樂趣。
南宮墨淡笑道:“金陵乃是帝都皇城,豈能相提並論?”不是商人想不到不會做生意,而是沒有那麼多人買。有需纔有求,比起金陵皇城那一塊磚頭掉下去都能砸到幾個權貴富豪,幽州城裡就顯得稀少多了。真將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千里迢迢運過來也只能堆着吃灰罷了。
藺長風聳聳肩,問道:“那麼,墨姑娘是怎麼打算的?”
南宮墨認真想了想,笑道:“買一些鋪子讓人經營着就罷了,橫豎咱們也沒有多少經歷管這些。”反正燕王的軍餉也不用她操心,自有紫霄殿暗地裡的人負責賺錢。他們只需要過得去就行了。藺長風也不在意,點頭道:“成,我已經讓人聯繫了官牙的人,現在去?”
“自然。”
藺長風和對方約好的地點是在街上的一個茶樓,他們到的時候對方的人也到了。官牙的人消息靈通,自然知道南宮墨一行人的身份,見到他們也格外的客氣,“小人孫和見過衛少夫人,見過藺公子。”南宮墨微微點頭道:“久等了。”
“不敢,少夫人請坐。”孫和連忙陪笑道,他也沒想到做主的竟然是個女子。不過這位可是閻王殿下的外甥媳婦,不是他一個牙人能夠得罪得起的。
雙方落座,孫和取出厚厚的一摞文書道:“少夫人之前看的兩個園子地契文書都在此,大一些的夕照園要價是一萬二千兩,小一些的李園要價是七千三百兩。小的能做主爲少夫人抹去領頭,一千九千兩如何?”
南宮墨含笑搖頭道:“閣下是欺我年少識淺,不知規矩?若是主人家真有意思出售,這個價…只好還能降下三千兩纔是。”
孫和忍不住想要擡手抹汗,沒想到這位少夫人剛到幽州不僅深知牙行的規矩,而且還很敢砍價。只得陪笑道:“少吩咐人見諒,這園主委託之時說好了,夕照園絕不能少於一萬一千兩,李園至少也要六千萬百兩,小的…小的也還要吃飯的,還求少夫人手下留情啊。”
南宮墨自然不會真將他這話當真了,挑眉道:“兩個院子一萬六千五百兩。我也不只是買這兩個園子而已,你也知道我們家剛到幽州,要買的東西多了……。”
“這…”孫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就按少夫人說的辦。不知…少夫人還需要些什麼,小的爲您效勞。”其實就算買南宮墨說的這個價,他也還能從中賺錢至少兩百兩的中介費。如果能夠交好這位燕王府的嬌客,又能做一大筆生意自然是更好了。
南宮墨滿意地點頭道:“我還要幽州城中位置好的十個鋪子,兩個三進的院子。另外,還要幽州城外最上等的地三千畝。”
孫和大喜,若是能做成這筆生意,他一兩年不用開張都沒關係了。連忙笑道:“自然是有的,鋪子和院子不說,咱們幽州最是地廣人稀,少夫人要多少地都有。少夫人稍等,小的這就去那文書地契過來讓少夫人看看。”
南宮墨自然也不着急,微微點頭表示可以。孫和連忙起身告退,匆匆回去拿東西去了。
看着他下樓,藺長風才笑道:“跟墨姑娘做生意真是爽快,想必孫和也是這麼認爲的?”南宮墨道:“這幽州城裡,他做生意算是厚道的了名聲也還不錯。兩個園子一萬六千五,也不算貴。”藺長風點頭,如果想要自己喜歡的自然是買塊地重新建一個園子比較好,但是他們現在並沒有這個時間。而且剛剛過來就大興土木建園子也不是什麼好事。
“園子買下來總還是需要改建的吧?到時候花費也是不菲。”藺長風盤算道。
南宮墨道:“這事交給房去辦即刻。”
藺長風有些好奇,“你買那麼多地幹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南宮墨笑容可掬地道。其實在金陵她也準備了很多土地,可惜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幹就跑到幽州來了。
落下傳來一陣嘈雜聲,兩人回頭望去就見幾個青年男子走了上來。剛上樓一擡眼就看到坐在一邊的南宮墨和藺長風,不由得眼睛一亮。紈絝子弟無論什麼地方都不少見,幽州城裡自然也不少。這些人出生優越,整日無所事事便吃喝玩樂,到處晃盪。南宮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精緻卻不失大氣的容貌,清而不冷的氣質,總是令人驚歎。比起北方女子的高挑健美更多幾分江南女子的秀雅纖麗,比起江南女子又更多幾分堅韌和大氣,自然讓這些紈絝驚豔不已。
“好一個美人兒。”其中一人驚歎道,連忙快步上前笑道:“不知姑娘芳名?在下請姑娘喝茶,還請姑娘賞個臉如何?”
南宮墨還沒說話,旁邊的藺長風手中的摺扇輕輕挑開他伸向南宮墨的手,笑道:“這位公子,還請自重。”
一看到藺長風俊美的臉蛋那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北方男子長相多粗獷豪邁,雖然自以爲比起江南人更有男子氣概。但是卻還是明白在姑娘眼中藺長風這樣的人才更招人喜歡的。當下,眼睛一斜睨了藺長風一眼道:“哪來的小白臉,沒看到本公子正在跟姑娘說話?”
長風公子頓時樂了,敢叫他小白臉的人還真的不多見。側首忘了南宮墨一眼,藺長風眼睛一轉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見他如此,那男人更得意了,“姑娘,這種小白臉有什麼用?你還是跟咱們一起來喝茶吧?”跟在他身邊的人也跟着起鬨,順便對藺長風實行全方位無死角的鄙視和嘲諷。
南宮墨放下茶杯,擡眼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你是誰?”
那人頓時高興起來,得意洋洋地道:“本公子是燕王麾下副將薛真嫡長子薛斌!”
南宮墨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其實也不過是十*歲的年輕人罷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倒是顯得更加幼稚幾分。南宮墨忍了一下將那句,“我是你父親未來的上司的媳婦”嚥了回去。她也看得出來,雖然這幾個年輕人舉止輕浮,但是目光到還算乾淨。平日裡大約也就是口頭上調笑幾聲,倒是不至於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
南宮墨雙手捧着茶杯,偏着頭疑惑地看着他道:“薛副將麼?我剛來幽州沒聽說過。不過…就算薛副將很厲害,你得意什麼,有不是你自己。”
“你……”薛斌顯然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會來這麼一句。
南宮墨悠悠道:“在南方一般人通報姓名都是說我是誰誰誰,原來北方時興的通名報姓是我是誰誰誰的兒子啊。”在場的年輕人臉頓時僵硬了,這不是說他們自己沒本事連報個名都要先拿出自己老子的名號麼?雖然他們確實是沒什麼本事。
藺長風慢悠悠地笑道:“墨姑娘,入鄉隨俗,你也該先說你是誰誰誰的女兒。”
南宮墨認真考慮了一下,她爹在天牢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上刑場了,大概沒什麼好說的,真誠地道:“我好像拼不起爹。”曾經,她有拼爹的資格她沒有好好利用。現在需要拼爹了她卻沒爹可拼了。這真是一個悲劇。
你還可以拼婆婆拼舅舅。長風公子抽了抽嘴角在心中默默道。
旁邊,薛大公子要抓狂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兩個人是在調侃他們?
“臭丫頭,小白臉!本公子好好跟你們說話,想要找茬不成?”薛斌滿臉怒氣地吼道。旁邊的食客見狀連忙躲到一邊去了,雖然這些紈絝沒幹過什麼喪心病狂欺男霸女的事情,但是打打架還是沒問題的。
“小白臉?”長風公子臉上的笑容更深,突然指了指身後道:“你們看看身後。”衆人一怔,不由得回頭朝着樓梯口望去,不知何時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樓梯口冷眼看着他們。
“靠,怎麼又來一個小白臉?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其中一個紈絝忍不住道,只看他那三大五粗的模樣就知道,他對長相俊雅的男子有多麼怨念了。
“……”長風公子笑眯眯地對說話的人伸出了大拇指。
薛斌同樣也看了過去,可不是麼?這一個長得比坐着的那個笑眯眯的更俊美,長這麼大也沒見過男人長得這麼俊美的。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好惹的人物,到底是出生將門多少還是有點小動物的直覺的。
“你…你是誰?”
衛君陌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走到南宮墨身邊坐下。長風公子含笑看着他,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摺扇道:“君陌,那位薛公子想要請墨姑娘喝茶呢。”
衛君陌擡眼望過去,薛斌頓時直覺的渾身一涼。
“想喝茶?”衛君陌淡淡道,“過來坐,我請你喝。”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怒氣,但是薛斌直覺坐過去絕對沒有什麼好事。然而那冷淡淡的彷彿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卻讓他不敢拒絕。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夥伴,只得慢騰騰地坐過去坐下了。衛君陌果真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喝。”
薛斌飛快地擡頭忘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子正好對上對方深邃的紫眸。腦海裡靈光一閃,薛斌驀地睜大了眼睛,這…這不是、真不是…
長平大長公主的兒子,燕王殿下的親外甥,據說天生長着一雙紫眸。想到此處,薛斌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光,前兩天才剛剛聽說衛公子帶着長平公主和曾是先帝御封星城郡主的妻子到了金陵。今天就遇到一個絕色美人兒,這幽州城裡哪兒來的那麼多絕色?我真是個豬!
“喝。”
無形的壓力讓薛斌動彈不得,考慮了一下雙方身份懸殊以及的確是自己不對在先,薛斌還是聽話的端起茶杯一口將茶水喝完了。
衛君陌再一次端起茶壺,滿滿地倒了一杯。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薛斌卻是能夠領會的。你不是想要喝茶麼?本公子請你和個夠。
薛斌苦着臉,再一次喝乾了茶杯裡的茶水。一不小心調戲了人家的媳婦兒,總要讓人消氣才行。不就是喝茶麼?本公子喝!
一口氣慣了七八杯茶水,薛斌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原本還在一邊看熱鬧的公子們也安靜了下來,圍觀的羣衆更是好奇。哪兒來的年輕公子,竟然讓這位幽州城裡有名的紈絝服服帖帖。
藺長風同情地看了一眼薛斌,誰讓你惹到衛君陌這兒小心眼兒的呢。
再一次看着跟前滿滿的茶杯,薛斌終於有些撐不住了,“那啥,剛纔是本公子不對,本公子有眼無珠,要不…你打我一頓吧!”再喝本公子要撐死了。
藺長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懶洋洋地道:“你這要他打你一頓?上一次他動手打得人腿現在還瘸着呢。哦,那是去年的事。”你不會以爲衛君陌打一頓只是隨便出口氣那麼簡單吧?這傢伙下手可黑。
看着薛公子努力地吞了口口水,糾結地望着眼前的茶杯的模樣,南宮墨伸手拉了拉衛君陌的衣袖道:“也沒說什麼,差不多就行了,別欺負年輕人。”
薛公子委屈地望了南宮墨一眼:姑娘,雖然謝謝你替我求情,但是你看起來比我更年輕啊。
衛君陌輕哼一聲,淡淡道:“我以爲他喜歡喝茶,才見到個人就要請人喝茶。”
薛公子苦逼地咬牙切齒,“本公子再也不喝茶了!”
南宮墨掩脣一笑,以眼神示意衛君陌適可而止,他們還有事。
衛君陌挑了挑劍眉,淡淡道:“喝完三杯,你就可以走了。”
薛斌鬆了口氣,也不用衛君陌倒茶了。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再到了一杯再灌下去。轉眼間三杯茶全部下肚,薛斌打了個飽嗝,“我…我可以走了吧?”
衛君陌擡眼平靜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看得薛斌頭皮又是一緊。才微微點頭,薛斌鬆了口氣連告辭都來不及,連忙推開凳子朝着樓梯口奔去。
“唉,兄弟…你沒事吧?”旁邊的紈絝們連忙上前,不是他們不講義氣,而是那個後來的男人氣勢實在是太強了。感覺比家裡老頭子拎着板子要揍人還可怕啊。
薛斌一把推開跟前的人,朝着樓梯奔去,“快滾開,本公子忍不住了!”
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輕功了得。被拋下的衆人愣了愣,也顧不得南宮墨三人紛紛追了下去,“唉?薛兄……。”
“噗嗤!”樓上一片寧靜,長風公子忍不住狂笑起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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