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醫妃 446、韓敏現身 天天書吧
將手中的花籃放到桌上,南宮墨走過去抱過在牀上站起身來的夭夭笑道:“有沒有吵到爹爹休息?”
夭夭回頭看看躺在牀上的爹爹,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衛君陌紫眸中閃過一絲淺笑,道:“夭夭很乖。”夭夭笑臉頓時笑開了花兒,得意地對孃親道:“爹爹說夭夭很乖,夭夭沒有吵到爹爹。”
南宮墨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一下,“夭夭是個好孩子。”
抱着夭夭在牀邊坐下,南宮墨看看衛君陌挑眉笑道:“怎麼樣了?”
衛君陌輕聲道:“好多了。”其實衛公子自覺完全不必再這麼一整天的躺在牀上了。可惜身爲醫者的南宮墨和絃歌公子顯然是跟他持相反的看法。絃歌公子認爲衛公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逞強,南宮墨認爲衛公子是武功太高了,承受能力也太高了,以至於很容易忽略自己身上的不適。但是結果是一樣的,總之絃歌公子沒說好之前,衛公子還是要臥牀休息。
“外面鬧得很厲害?”衛君陌輕聲問道,只看方纔蕭千炯衝進來的臉色就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了,雖然蕭千炯什麼都沒說乾巴巴地問了幾句他的身體就告辭了。
南宮墨點了點頭道:“確實是聽熱鬧的。”
衛君陌想了想,“既然舅舅想要一網打盡,無瑕你就先不要管了。”
南宮墨笑道:“我原本就沒有打算去管,過幾天舅舅也該醒了,到時候再有他處置就是了,橫豎這天也塌不下來。”從幽州打到金陵這麼辛苦的長路都走完了,燕王總不至於在金陵城中才陰溝翻船1吧?衛君陌點點頭,輕聲道:“算算日子,母親和安安他們也快到了。”
“希望母親他們到之前,舅舅能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完。”南宮墨道,看了看衛君陌,南宮墨遲疑了一下道:“母親要回來了,你是…覺得不知道怎麼面對麼?”
衛君陌搖了搖頭,“並無,只是…母親膝下只有我一人。如今這般,只怕母親要傷心了。”
南宮墨安慰道:“舅舅走到這一步,母親只怕心中也早就有數了。不然當初也不會將那玉佩交給夭夭。就算身份變了,只要你我依然將她當做母親孝順,夭夭安安依然能承歡膝下,想來母親也不會感到寂寞。何況…母親如今也還算年輕。”衛君陌出生之時,長平公主也還不滿十七歲。如今算來長平公主也是四十四五。幾十年養尊處優,長平公主保養的也很好。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就算是想要再覓良緣也並非不可。
說起來,如果沒有衛君陌的話,當年長平公主之子夭折。說不準什麼時候長平公主想開了就早早的跟衛鴻飛和離,另組家庭了也說不定。當然,這些都只是南宮墨自己在心中想想而已,她對這些事情的接受程度畢竟是比尋常大夏人要強得多。
衛君陌也是一愣,不過現在想這些卻是太早了。只得輕嘆一聲道:“等到母親和安安到了,再看吧。”
南宮墨淺淺一笑也不多說什麼。雖然不肯承認,但是衛君陌想來還是有些不知怎麼面對長平公主吧。畢竟是自己二十多年相依爲命的母親,長平公主在衛君陌心中的地位絕對比燕王這個親爹要重要得多。
書房裡,蕭千煒瞪着眼前堆積如山的摺子神色陰鬱。朝廷各部已經基本山停擺,所有需要處理的及時就已經全部壓倒了燕王府來了,即便是燕王包括蕭千熾蕭千煒身邊有一些幕僚可以幫忙。但是要處理這些五花八門,繁複至極的各種事務也依然應接不暇。畢竟,區區幾個人又怎麼可能替代整個朝廷的文武百官?若是能行的話,朝廷還養着那麼多的官員幹什麼?白白浪費餉銀麼?就算真是什麼天縱奇才只怕也應付不了如此繁重的工作,更不用說這些幕僚在政務上都算得上是實打實的新手了。一時間越慢越亂,衆人也只得坐困愁城束手無策了。
“啓稟二公子,應天府尹在府外求見。”
蕭千煒眼眸微沉,冷聲道:“他又有什麼事?”
管事的猶豫了一下,道:“何大人說…城中鬧事的讀書人太多。應天府衙門已經無能爲力,請二公子示下。”
“叫他去找大哥!”蕭千煒煩躁地道。
管事爲難,“但是…大公子一大早就進宮了。”
蕭千煒皺眉,“進宮?大哥進宮去幹什麼?”
“一早宮裡的守衛就來稟告,太后娘娘重病垂危……”
沒等他把話說完,蕭千煒就煩躁的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本公子知道了!”
“那何大人那裡……”
蕭千煒沉默了良久,方纔道:“讓他進來。”不管怎麼說,何文櫟也是如今少數幾個還沒有撂挑子的官員。一旦身爲應天府尹的何文櫟也不幹了,那整個金陵纔是真的要亂起來了。
不一會兒功夫,何文櫟就被人引進了書房。看到蕭千煒那渾身低沉陰鬱的氣壓還有眼前堆積如山的摺子,何文櫟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雖然不知道燕王殿下是怎麼想的,但是身爲官場老油條,歷經兩代皇帝都還能坐穩應天府尹之位的何文櫟哪裡會看不明白這其中的蹊蹺?燕王府這兩位公子,分明是被朝中那些老狐狸給耍了。雖然閒着沒事兒長風公子總是吐槽朝堂上那些老頭子都是酸儒,但是能夠混到那朝堂上去的,至少絕大多數腦子都是夠用的。這些老狐狸,哪裡是根本沒接觸過朝堂政事的年輕人能夠玩的過的?隨隨便便動點手腳就能弄得你頭暈眼花還不知所以。
“見過二公子。”
蕭千煒揉了揉眉心,道:“何大人坐吧,何大人所爲何來?”
何文櫟謝過,在蕭千煒下首坐了起來,爲難地道:“稟公子,這兩日城中多了許多事故,還有那些妄議朝政的讀書人,根本禁不住啊。再這樣下去,只怕……”
“有多嚴重?”蕭千煒沉聲問道。
何文櫟道:“這短短兩日,內外城中發生的打架鬥毆,盜竊,甚至是搶劫案件就比往常多了數倍不止。刑部已經空無一人,應天府衙那幾個衙役根本應付不過來。還有,因着城中的亂象,城裡的商鋪有六成已經歇業。其中最多的便是米糧和古玩首飾店鋪。古玩首飾還好說,若是時間長了百姓買不到米糧,只怕是…只這兩日,城中兩家上漲了一倍有餘。”
“碰!”蕭千煒一拳重重的砸到了桌面上,何文櫟連忙垂眸不再說話。
蕭千煒咬牙道:“這些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何文櫟嘆氣,“二公子,如今世道亂,商家不肯開門咱們也無可奈何。”
蕭千煒冷笑,“世道亂不肯開門?本公子看是有人在幕後操縱吧?”
何文櫟不語,過了片刻,蕭千煒方纔道:“何大人先回去,此時本公子知道了,會解決的。”
何文櫟猶豫了一下,倒是不再多說只得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告辭。”
讓人送了何文櫟出去,蕭千煒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盯着眼前堆積的高高的各種這種卷宗,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混亂。但是,這些東西並不是堆在這裡就會消失的,這些東西只會越堆越多,而且對得越久就越麻煩,到最後反倒是更加不好處理。
難道真的要去求南宮墨?蕭千煒陰鬱着臉色搖頭,絕對不能!他前些天剛在父王面前抱怨父王不恭,現在事情無法收拾了才丟給一個女子,父王會怎麼看?還不如一開始就交給南宮墨呢。更何況,到了這個地步…南宮墨又不傻,真的會接麼?
難道真的是他能力不足?!蕭千煒面容猙獰,神色狂亂。不可能!是他運氣不好,否則怎麼會父王一倒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接踵而來?
“砰砰。”
“夫君,你在麼?”門外,傳來朱初瑜輕柔的聲音。蕭千煒沉聲道:“進來。”
朱初瑜端着一碗蔘湯進來,看看蕭千煒的臉色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夫君也不要太勞神了,事情總是忙不完的。先歇一歇,喝口湯吧。”
蕭千煒苦笑一聲道:“忙不完…現在這局面我哪裡還想要忙完,我只想知道父王醒來了要怎麼跟他交代了。”
朱初瑜將蔘湯放到他跟前,神色自然的取過他翻開的一本摺子看了,秀眉微蹙道:“這些官員也太大膽了,竟敢如此不管不顧的撒手朝政,他們就不怕父王發怒麼?”
蕭千煒輕哼一聲,“父王發怒又如何?朝廷還是要靠他們支撐。就算想要選拔新人科舉也需要好幾個越的時間。更何況,剛剛選出來的新人又豈能立刻就得心應手?最重要的是,他們也不是做給父王看的,他們分明是知道父王現如今沒法理會他們,故意來刁難我們的罷了。”
朱初瑜猶豫了片刻道:“也不知道父王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總是這麼僵持這也不是辦法。朝堂上的事情,總是要有人處理才行啊。”
蕭千煒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朱初瑜道:“總不可能所有的官員都告病在家了吧?夫君不如先看那些還在職位上的提上了幾個應付幾天?那些人這個時候還能守在職位上,總是對父王,對燕王府有幾分恭敬之意的。”蕭千煒蹙眉,“能行?我並沒有任命官員的權利。”
朱初瑜淺笑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還有王府中的各位先生,都是跟着父王和夫君多年的也都信得過,他們早晚也是要出仕的,夫君不如先讓他們練練手。”
聽了朱初瑜的話,蕭千煒心中一動,思索了片刻點頭道:“不錯,這金陵城中多得是有能力的人,他們不願意做官難道別人也不願意?”想到此處,蕭千煒頓時鬆快了許多。望着朱初瑜道:“辛苦你了。”朱初瑜搖頭,“夫君言重了。”
蕭千煒嘆了口氣道:“可惜,被三弟這麼一攪和,朱家的財產暫時拿不回來了。你讓人跟高義侯說,若是朱家有什麼困難,我這裡還有一些銀錢……”
朱初瑜連忙笑着搖頭道:“夫君言重了,朱家…吃口飽飯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想到此處,朱初瑜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恨蕭千炯多事。若不是他,朱家的產業說不定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夠拿回來了。就算不是全部,能拿回一部分也是好的。
“我父親這兩日也去見了幾家家主,金陵十大世家在朝堂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只要能夠說動一兩家,目前的困境總能夠緩解一些的。”朱初瑜繼續道。
蕭千煒點頭,“如此甚好,如果能奏效,等將來…我必向父王替高義侯府請功。”
朱初瑜淺笑道:“那妾身替朱家謝過夫君了。”
“既是夫妻,何必如此客氣。”蕭千煒搖頭道。
“公子!”
門外,有幕僚急匆匆的進來,看到站在蕭千煒身邊的朱初瑜愣了愣,方纔見禮,“少夫人。”
蕭千煒問道:“何事?”
“回公子,剛剛傳來消息,韓敏回府了。”幕僚焦急地道。
“什麼?!”蕭千煒猛然起身,“那個老匹夫,他還敢回來!”這幾日金陵的亂象,雖然韓敏一直沒有出現但是蕭千煒知道十之八九都是他搞的鬼。
幕僚嘆了口氣,“公子,韓敏是當朝重臣殿閣大學士,太子太保。既然之前王爺沒有處置他們,他就依然還是朝中重臣。”如果燕王殿下在,還可以直接派人抓了。但是蕭二公子的話,只怕沒有這個威望。蕭千煒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咬牙道:“能不能派人……”
幕僚搖頭,“韓敏敢現身,必然有所準備。若是被人發現了,只怕那些鬧事的讀書人和言官翰林就敢直接衝擊燕王府了。”
蕭千煒忍住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先生說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讓他這麼將金陵城攪得一片混亂?”
幕僚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現在…咱們只能先看看,韓敏想要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