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亞被向晚說的小臉緋紅,識趣的不再說話。
沒多久,傾城被青衣和影抓住,送到向晚面前。
“娘娘。”
“小姐,屬下這是試藥精神,萬一你的丹藥不靈,也禍害不着別人。”傾城急忙賠笑說道。
向晚緩步上前,那些丹藥是嶽國向晚之前煉的,各種功效的都有,難得一遇的佳品。
向晚承接了嶽國向晚的大部分記憶,但,煉丹術不在其中,所以,簡單的說,嶽國向晚的那些丹藥都是絕版,她再煉不出來。
向晚原本計劃用省吃儉用,傾城酷愛煉丹術,也愛吃……
“小姐,別,別過來,男女授受不親。”傾城想把自己的身體往後靠,再往後靠,但,左右兩邊是青衣和影,他避無可避。
向晚站在傾城面前半步不到的位置。
傾城嚥了咽口水。
“從現在開始你給本小姐潛心研究煉丹術,做不出同等成色的丹藥不許停手。”向晚緩緩的開口。
傾城急忙賠笑,他當然想了,但他確確實實沒有向晚的天分,嘗試過多次,仍舊以失敗告終,“小姐,屬下沒有您天資聰慧,要是您肯……”
“傾城,跟本小姐進來。”向晚眸光忽然一閃,想到了什麼。
“是。”傾城應聲,青衣和影鬆開手。
二人前後進門。
“本小姐在將軍府的院子裡,有些藏書,你讓人弄過來。”向晚說道。
“是。”傾城應聲。
“本宮帶過來了。”門口響起獨孤楚奕的聲音。
向晚側眸。
傾城輕咳兩聲,“那個屬下告退。”
獨孤楚奕進門,傾城退出去關上門。
“坐。”向晚手指微微卷了卷說道。
“可是真的中毒了?”獨孤楚奕問道。
向晚點點頭,“都解了。”
“跟向晴有關係嗎?”獨孤楚奕問道,眸底浮上殺意。
“有點。”向晚頓了一下說道。
“本宮殺了她!”獨孤楚奕冷冷的說道。
“不用,阿離也說要殺她,我拒絕了。”向晚說道。
阿離。
獨孤楚奕心口刺痛,阿離,多親切的稱呼,向晚對君陌離到底是不一樣了,對嗎?
“死了不過一了百了,不如活着痛苦。”向晚接着說道,“不如太子殿下,多娶幾個側妃……”
“你要本宮娶親!”獨孤楚奕生硬的打斷向晚的話,眸底痛意不加掩飾。
“是,是啊。”向晚垂眸避開獨孤楚奕的眸光,她記憶中有許多嶽國向晚的記憶,她最深刻最甜蜜的就是跟獨孤楚奕在一起的時候,以及失去之後猙獰的恨意。
但她終究不是她,她唏噓,她同情,但她不會爲他們的感情犧牲自己的感情。
說到底,是他們對不起她。
“呵……”獨孤楚奕脣角勾起一個冷嘲的弧度,“本宮,宮裡住滿美人,你就能安心的跟離帝在一起!”
“太子殿下,你宮中是否住滿美人,我都不會跟阿離分開。”向晚擡眸迎上獨孤楚奕的目光。
“爲什麼!你們認識到現在不過三個月,我和你在一起多少年,我們那麼多年的情分,難道連短短几個月都比不了!”獨孤楚奕大步上前,雙手扣住向晚的雙肩,力道生猛。
向晚疼的一蹙眉,“獨孤楚奕。”
獨孤楚奕看着向晚不肯鬆手。
“我們錯過了。”
“錯過就重新找對,晚兒,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獨孤楚奕聲音軟了下來,帶着濃重的哀傷,沉沉的像是要把向晚淹沒一般。
向晚的心跟着疼起來,獨孤楚奕很可憐,她的易哥哥何嘗不可憐,他們什麼都沒做錯,卻要承擔這樣的結果。
“晚兒。”獨孤楚奕猛地用力,一把將向晚抱在懷裡,“別離開我,求你。”
向晚身體僵住,她不習慣出了君陌離之外的異性碰觸,眉心微蹙,清醒過來,“放開我。”
“不放,晚兒,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現在就走,去哪都好。”
“獨孤楚奕,鬆手。”向晚聲音冷了下來。
“晚兒……”獨孤楚奕低低的喚道,他近乎卑微的看着向晚,帶着乞求,是的,他現在什麼方法都不介意,只要向晚可以跟他走,求就求。
向晚別開目光,心裡有幾分不忍,費了點力氣才壓下心中的痛意,“我們若是走了,你可想過,嶽國會如何?”
獨孤楚奕身體僵住。
嶽國太子拐走離國皇后,這是何等醜聞,離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定會出兵嶽國,嶽國現在怎麼可能經得住離國的鐵騎!
必然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現在一切都晚了,不管當初你有多大的無可奈何,結果都是我成了阿離的妻子,你娶了向晴,向家我不會放過,向晴你也可以捨棄,但,阿離不能,他什麼都做錯,我不能棄他而去。”向晚沉沉的出聲。
獨孤楚奕眸底一片猩紅,向晚說,不管當初如何,如今就是如今。
他們一個爲人婦,一個爲人夫……
他們一個是嶽國太子,一個是離國皇后。
他們中間隔着的不是原來的別人的不解,而是兩個國家!稍有不慎就會血流成河。
她要自己放棄,她要待在君陌離身邊,她說君陌離什麼都沒錯,而自己錯在疏忽了向晴的算計,錯在了重傷難治,錯在……
“嶽國有很多善良貌美的女子,忘了我吧,獨孤楚奕。”向晚緩緩的說道。
“忘得了嗎?”獨孤楚奕看着向晚,眸底一片痛意深沉,“我們自幼就在一起,一起騎馬一起伙房燒火,一起半夜起來燒玉米,一起偷偷溜出去挖野菜,一起山上打獵,一起河邊捕魚,你都忘了嗎?晚兒,你能忘得了嗎?你真的能忘得了嗎?”
“我忘不了!”獨孤楚奕嘶吼道,他受不了向晚的那句忘了我吧!
他怎麼忘,誰來告訴他,他要怎麼才能把這個他已經愛到骨血裡,銘刻在心上的女人忘了!他怎麼忘……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向晚背過身紅了眼眶。
獨孤楚奕和嶽國向晚,說是造化弄人,終是有緣無分。
“獨孤楚奕,如果我說,你的向晚已經死了,你會不會好過一點。”向晚啞着嗓子開口。
獨孤楚奕清冷的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蹦出來,“死了。”
向晚長睫輕顫,“獨孤楚奕,我們都無力改變現狀,不如坦然接受,好嗎?”
“不好。”獨孤楚奕堅定的出聲,“你找我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話。”
向晚點點頭,“我之前連你一起恨,你跟我說了那天的事之後,我就不恨你了,真的,我恨向家人,恨你的母后,獨孤楚奕,其實我們中間不光是隔着一個身份,還有你的母親,她從來也不喜歡我,即使我們當初真的成親了,她也不會讓我們的日子安穩。
獨孤楚奕,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最好,你得不到我,纔會執拗如此,真的得到,其實也未必會像你想的那麼喜歡。
不如,真的放開懷抱,你除了向晴,想跟誰好我都會祝福。”
獨孤楚奕看着向晚,一直看着她,深深的,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但,他偏偏看不穿,她就是她,是他心裡愛着的那個女子,怎麼那麼好看的脣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他的晚兒到底是怎麼了?
她對自己的深情難道都是假的?曾經也是假的?
獨孤楚奕迅速的否定了那個答案,他伸手去抱向晚。
這次,向晚躲開。
“晚兒,你若要向家顏面掃地,我會配合你,會娶側妃,會幫你奪向北城的權,但,我做不到不愛你,也做不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獨孤楚奕看着向晚說道。
向晚心裡的無力感蹭蹭的往上竄。
“即使你跟離帝在一起,相親相……愛,我願意孤獨終老。”獨孤楚奕接着說道。
“獨孤楚奕,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向晚擰眉說道。
“你的書,我讓人帶過來了。”獨孤楚奕沒接向晚的話,說了這麼一句,轉身離開。
向晚無力的坐在小塌上,雙手環膝,眉心緊蹙,一臉的鬱悶。
空氣中飄過來一股奇異的味道,向晚擡眸,上官空小心的朝裡面探了探頭。
“進來吧。”向晚悶悶的出聲。
“是,小姐,臭豆腐好了,傾城說你在會客,我等了一會纔過來。”上官空快步上前,把臭豆腐擺在小塌的桌子上,“剛出鍋,快嚐嚐,好吃着呢。”
向晚看了看上官空,中二少年歡樂多,她有幾分羨慕。
拿起筷子吃了一塊,接着又吃了一塊,沒多久幾份都被向晚吃了下去。
上官空一臉的哀怨,他見向晚心情不好,就先過來送臭豆腐,本想,四份,向晚怎麼還不剩下一份,結果……還真就沒剩。
“沒吃飽。”向晚放下筷子,嘀咕了一句。
“小姐你都吃了還不飽。”上官空鬱悶的出聲。
“再去買點炸蝦一類的零食,還有臭豆腐回來。”向晚說道。
“哎。”
“等會。”
“又怎麼滴了小姐?”
“你乾脆把炸臭豆腐的老闆直接帶到醉悅閣,讓他在這邊炸,吃新出鍋的味道更好。”向晚說道。
上官空腦海中剩下一個大寫的服字。
“去吧。”向晚揮揮手,上官空轉身離開。
向晚吐了一口氣,往後一仰直接倒在小塌上。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