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的身份已經覈實,死亡時間初步定格在昨天傍晚時分,疑似山崖墜落。”
轟——
聽到這番話,季澤柔的腦海瞬間炸了,她不可置信的衝過去,雙手發顫。
“這不可能...”
腦海中有一百個預想,季澤柔可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接連遭遇這種生離死別。
明明,她才和陳亞打過電話,還順口說過什麼時候一起吃火鍋。
怎麼一眨眼,人就沒了?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疑似他殺,但是嫌疑人目前還沒有鎖定。”
面對這樣的局面,警察已經見怪不怪,自然很好的把握住了內心的情緒波動。
季澤柔三步做兩步,快速撲過去,險些摔倒在地。
她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想要去掀開那層光潔的白布。
陰陽相隔什麼的,太過唐突了。
怎麼可能前腳陳姐剛出事,後腳陳亞也出事了。
儘管腦海中不斷盤旋着各種否認的觀點,季澤柔也無法說服自己,眼前之人不是陳亞。
畢竟,那雙鞋是如此熟悉,甚至讓季澤柔不忍直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陡然,季澤柔拋開了以往的和順外表,驀然怒斥,她心中窩着一團火。
時刻都要爆發出來。
對此,知情的警察快步走過來,沉聲將事情的大概脈絡給季澤柔說了一遍。
原來,陳亞去所謂的山寺求籤,路上可能遇到了不法分子,被盯上了。
試圖弓雖女幹,而遭到了對方強烈的反抗,將其惹怒,索性動了殺機。
接下了的事情就比較順理成章,陳亞慘死,而且還暴斃荒野。
如果不會驢友發現報警,指不定何時能發現蹤跡。
對此,三言兩語描述出來的東西,讓人感覺不出有多麼驚心動魄。
其中牽連的各種要害,恐怕只有陳亞這個當事人才明白。
突然,季澤柔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之情。
前些日子,她才覺得生活都步入了正軌,一切都在慢慢變好,擁有了正常人的生活。
卻不想,轉眼就讓季澤柔失去了所有。
強烈的刺激,讓季澤柔大腦充血,眼前發黑後,立馬暈倒在當場。
爲什麼,人生這樣苦...
季澤柔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身爲陳亞能聯繫上的唯一朋友,她的存在無疑是很重要的。因此警察們不敢讓季澤柔離開警察局。
生怕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擔待不起。
醒來的時候,她只覺得透心涼,回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公用的長椅上,小憩着。
“我們已聯繫了當地景區的管理人員,會盡可能的掉出監控,不過出事地點比較偏僻,極有可能沒有任何收穫。”
警方的辦事人員在竊竊私語,他們小聲地交換意見,在心中快速做出了基本的評估。
而季澤柔聞聲而動,她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顧不得揉了揉痠痛地脖頸。
“這個案件能夠偵破嗎?”
她的內心急切不已,想要快速求證一下,卻迎來了女警官的不屑一顧。
“你是在質疑我們的辦事能力嗎?不過這件事情,我們也說不準。”
女警官態度不甚良好,讓季澤柔心中本能的抗拒,奈何她沒有辦法反駁半分。
這一次,她毅然決定走過去看看清楚,快步走到了白布前,擡手掀開了那布簾。
嘩啦——
隱約開了一個小角落,能夠看到裡面的構造。
瞬間讓季澤柔眸色一凝。
“爲什麼...沒有臉...”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除了衣着打扮和陳亞一樣,其他的渾然看不出來。
兩相對比之下,季澤柔只覺得心中寒涼。
該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歉,我們發現時,屍首已經腐蝕得很嚴重了。”
仔細一聞,還能感受到那種難以言說的惡臭味,像是一大堆魚慢慢變臭。
味道那叫一個難聞。
季澤柔踱步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站穩,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胃裡一陣翻滾,讓她內心涌起了無盡的反胃感。
眼眶中淚水在涌動,內心卻劃過一絲疑惑。
“驗過DNA了嗎?”
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連屍體都看不出人樣了,足以看出兇手的手段狠冽。
越想越氣,季澤柔吸溜了一下鼻子,心中泛起了滿腹酸澀的情緒。
思慮之間,她自身都有些扛不住了。
面對季澤柔的招式,辦事的警方人員也有些不樂意,當下怒斥一句。
“抱歉我們辦事向來不會輕舉妄動。”
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得,這麼說就是間接承認了?
突然之間,季澤柔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再一次瀕臨崩潰,她無言以對。
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了許久,警方人員眼看這麼耗着時間也不是個事,索性安排季澤柔暫且回去一趟,處理一下家事。
季澤柔默然,回去的路上,天空早已亮堂起來,她暗自悔恨自己當初爲何不和陳亞一起去。
起碼兩個人彼此有個伴,遇到事情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季澤柔卻覺得眼前所及之處全是灰濛濛的一片,連帶着天公都不作美。
當真是,人走茶涼。
跌跌撞撞回到了陳亞家,擰開房門的鑰匙,推門而入,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季澤柔竟然失神了。
桌上還擺放着陳亞平日裡最愛用的電腦,放置了一些零嘴瓜果,供平日裡閒暇時吃。
而如今,卻只剩下了季澤柔一個人。
身而爲人,走這世間一趟,已經苦澀難忍。
倏而, 季澤柔雙腿一軟, 咕嘟一聲,坐在了地上,無聲地哭起來。
之前在警察局她沒哭,陳姐去世的時候,季澤柔也不曾這樣難過。
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濺撒了季澤柔的衣襟,心中悵然若失,想不通事情爲什麼會這樣發展。
曾經她以爲自己還能站起來,起碼還有友情,誰知道,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
哭夠鬧夠之後,季澤柔雙眸腫的老大,她撐着身子,走去了自己的房間中,簡單收拾了一下物品,毅然準備離開。
眼下,陳亞的家季澤柔是不可能繼續待下去的,總是會觸景傷情。
走之前,季澤柔給陳亞上了三炷香。
“亞亞,你放心,我會抓住害你的人,讓他接受報應。”
聲音鏗鏘有力,季澤柔在心中起誓,算得上是她給予陳亞的一個承諾。
人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坎,有人片刻就能想通,而有人一年到頭來都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