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之間,黎新野慵懶地坐在主位上,緩緩將酒杯舉了起來,透過波光粼粼,洞察那張純豔的臉龐,明豔奪目,帶着別樣的美感。
“紀小姐,爲我們的成功合作乾杯。”
話落,他手指輕擡,略微頷首,將酒品一飲而盡,丹鳳雙眸微挑,難得嚴肅。
這樣熱忱事業的黎新野,是季澤柔不曾見過的另一面。
恍然間,季澤柔嫣然一笑,宛若春風。
“黎總,倒是好雅興。”
戲謔之間,她輕抿一口紅酒,說話的語氣帶着致命的誘惑。
傻子都能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黎新野也恍若未聞。
頃刻間,他眸光微凝,掃視了一圈桌面。
“紀小姐,隨意吃就好,也不知道豫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清一水的白灼菜,沒有辣椒做配菜,半分食慾都不曾有,出奇的寡淡。
恍然之間,季澤柔眸光微凝,不動聲色地夾了一筷子,放入嘴裡咀嚼。
“嗯,挺好吃的。”
她不喜歡這樣的菜系,卻要裝作很喜歡的樣子,這樣纔不會被黎新野懷疑。
誰料,黎新野是個很會來事的,擡手輕轉桌面,將一盤白灼蝦旋轉到了季澤柔身邊,一臉心切。
“來,這家的海鮮素來新鮮,嘗兩個大蝦。”
轟——
盯着那水煮的蝦,季澤柔直覺頭皮發麻,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只覺得如坐鍼氈,畢竟自己從不吃蝦。
黎新野好似沒有看出季澤柔那日漸發黑的臉色,擡手故作輕鬆的招呼,伸着公筷就要將大蝦放入她的碗裡。
“來,這個沾上白醋更好吃,不信你嚐嚐。”
一個不夠還放了兩個,頓時讓季澤柔頭皮發麻 。
恍然間,她悵然若失。
“怎麼了?不喜歡嗎?還是因爲別的東西?”
定睛瞧着季澤柔不動筷,他探尋的目光更加深邃起來。
不好,這傢伙一定是有了更深層次的懷疑,上次讓她吃糖葫蘆未果,便心生二計。
當真是好奸詐!
季澤柔後知後覺,頓時想要把黎新野給挫骨揚灰,她的牙牀磨得嘎嘎作響,時刻想要殺人。
明明她很討厭對方,卻要故作喜歡的姿態,當真是好卑微。
“嗯,我挺...喜歡的。”
憋了許久,季澤柔緩緩吐出了這句話,捧着飯碗,故作驚喜,她卻遲遲不動筷子。
扛着黎新野那無限沉重的目光側視,季澤柔心中已然涼了一片。
“哦,對了,這家的螃蟹也不錯,來嚐嚐。”
話落,黎新野繃着笑意,手指微顫,夾着一塊蟹黃放入了季澤柔碗裡。
頃刻間,季澤柔想要本能的丟掉手中的碗,那股若有若無的海鮮腥味,時刻環繞在周圍,讓她幾度想吐。
“嗯,謝...謝。”
她知道,黎新野八成是有了懷疑,這才次次試探。
爲今之計,她爲了更好的僞裝,必然不能讓黎新野懷疑。
當下,她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顧盼眉兮,貿然朝着黎新野眨了眨眼睛。
“既然,黎總盛情難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真香。”
入口即軟的食物,卻讓季澤柔味同嚼蠟,她極力地剋制住內心的反感, 咔噠咔噠地咀嚼作響。
瞧着小女人那嬌羞的樣子,恍若有所察覺,頃刻間,黎新野再度愣了愣神,他微眯雙眸,略帶思索。
親眼瞧着季澤柔剝蝦,扳螃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時,他一度懷疑自己想錯了人!
那個女人,不是素來最討厭吃海鮮的麼?
季澤柔吃的艱難,卻拼命裝作好吃,將手擦乾淨後,毅然站起身子,用勺子舀了蒸蛋遞給黎新野。
“黎總,來嚐嚐這個蒸蛋,看起來很新鮮。”
話落,她給自己也舀了蒸蛋,並且吃的很歡快。
恍然間,黎新野的俊眉擰成了川字。
這個女人,她怎麼敢!
不管她是不是季澤柔,黎新野都覺得和自己八字不合。
“黎總,快吃啊,味道很不錯呢。”
說話間,季澤柔自顧自地吃起了碗中的美食,將外界的一切都本能隔離開。
“我吃飽了,謝謝。”
黎新野被季澤柔逼得急切,索性撂下了碗,全程動筷入肚的菜,不過三兩口。
該死,那蒸蛋上撒了青蔥,是他最討厭的食物,沒有之一!
待季澤柔‘饒有興致’地吃完飯後,黎新野雙手倚靠着腦袋,丹鳳雙眸隨意地一凝。
“既然如此,我想酒足飯飽後的紀小姐,能不能賞臉去看場電影?”
此話一出,季澤柔差點沒嚇得將手中的瓷碗給徹底丟出去!
“呵呵,黎總好興致啊,我看還是算了吧,多謝您的款待。”
和黎新野出去看電影?她怕是嫌自己活得夠長了吧?
她的拒絕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完全沒有出乎黎新野的意料。
恍然間,他慵懶地擡眸,不動聲色地凝視着那汪澄澈如水的鏡湖眼瞳,好似秋風掃落葉,不帶一絲恍神的跡象。
如此說來,這個女人倒也不是個簡單的。
“正好,紀小姐我剛好沒事,那我們同行回去吧?”
嘩啦——
黎新野猛然站起了身子,他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兒,帶着一絲該死的魅惑。
季澤柔懵逼,她雲裡霧裡的就被黎新野給帶去了坑中,對方打定了主意,硬要親自送她回家。
“黎總,我還有點事,約了朋友,不太方便。”
忽而,她揚起公式化的微笑,拎着手提包,時刻準備着跑路。
誰料,黎新野依舊不死心的開口,宛如魔音催命。
“哦?沒事,我送你過去也好。”
“畢竟,這附近不容易有公交車。”
絕對富饒的飯店圈子,一向都是不對外人開放的。
此話一出,正好戳中了季澤柔的死穴,最後她被迫妥協,跟隨黎新野上了車。
只是,她沒想到對方換乘的汽車,正是那輛曾讓她萬般屈辱的限定轎車。
生怕黎新野會動任何歪心思,季澤柔果斷地坐在了後座位上,小心提防。
“去哪兒? ”
男子一句風輕雲淡的話,足以讓季澤柔心中空落落的,她猛然一怔,乾脆的開口。
“醫院!”
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是對自己的殘忍,瞧着她這副作態,黎新野的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戾氣。
“男朋友?”
倏而,他輕聲開口,挑眉注視着後視鏡,暗地裡觀察季澤柔的表現。
季澤柔本能地反感起來,皮笑肉不笑。
“沒想到,黎總也對別人的私生活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