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柔眼神躲閃,不敢看顧側妃。
顧側妃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玥,心裡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的在心裡罵了女兒一聲糊塗。
世子妃人精一樣的人物,她和老王妃都奈何她不得,她和芷雲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呢,現在好了,世子妃什麼事都沒有,芷雲臉傷成這樣,可怎麼交代啊。
顧側妃收回心神,看着崇祖侯夫人道,“大嫂,讓丫鬟擡芷雲進屋吧,請太醫來看看。”
丫鬟過來扶顧芷雲,崇祖侯夫人道,“不能叫太醫!”
太醫一來,不就知道芷兒臉受傷了,太后的意思是儘快讓芷兒嫁給恆王,開枝散葉,如今臉傷成這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甚至能不能好都說不一定。
崇祖侯夫人看着沈玥,眸光迸發一陣森冷,要不是還指望沈玥幫她女兒治臉,她真的要朝沈玥吼了。
要不是她執意不肯她們暫借王府小住幾天,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事!
楚沅柔走過去,把地上的荷包撿起來,朝沈玥走過來道,“大嫂,這是你要的荷包,你幫芷雲表妹治臉,我把荷包給你。”
沈玥瞥了荷包一眼,荷包很精緻,遠看和許願荷包一模一樣,可惜,這是假的。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拿個假荷包忽悠她過來,差點害她給人做墊背的,現在又要拿假荷包忽悠她給顧芷雲治臉,她看起來很傻很好糊弄嗎?
沈玥看着楚沅柔,眸光清澈明淨中帶了些嘲諷,“大姑娘就這麼自信一個假荷包能糊弄住我?”
楚沅柔臉色變了一變,捏着手裡的荷包道,“這荷包怎麼可能是假的?”
沈玥看着她,慵懶道,“姑且就算是真的吧,但我不需要。”
說完,半夏就過來扶着沈玥要走。
遠處,有一穿着碧色裙裳的丫鬟跑過來,道,“不好了,皇上收回恆王和顧表姑娘賜婚的聖旨了。”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崇祖侯夫人和顧側妃正擔心顧芷雲的臉傷了,這樁親事有變,那邊收回賜婚的聖旨的噩耗就傳來了。
連番打擊,崇祖侯夫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要不是丫鬟扶着,真的會摔倒在地。
“怎麼,怎麼會這樣?!”崇祖侯夫人不信。
顧側妃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收回賜婚的聖旨?”
才賜婚沒幾天啊,這樁親事又是太后求了皇上,皇上才賜婚的,怎麼說收回聖旨就收回聖旨了,事先一點苗頭都沒有,什麼時候聖旨也成兒戲了?
丫鬟就道,“來傳話的小廝說,說是崇祖侯府一個時辰前去了個道士,在侯府門前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說崇祖侯府連遭噩耗,是因爲這樁親事不妥衝的,不解除婚約,還會死人。”
道士神神叨叨的說完,就轉身走了,崇祖侯府的小廝抓着道士要他好好給侯府算算。
道士說什麼崇祖侯府的錢掙不得,言盡於此,是福是禍,全看崇祖侯府和恆王府的造化了。
當時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都在崇祖侯府,協助崇祖侯查出縱火真兇。
那天崇祖侯府死了三名暗衛,還吊死在崇祖侯府門前,崇祖侯府就嚴加防範了,可以說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就這樣,還被燒了兩個院子,崇祖侯懷疑是有人混進崇祖侯府了,他現在焦頭爛額,腦袋根本就轉不開,不找人幫忙不行。
道士說了那一通話,刑部尚書聽了,進宮告訴皇上了。
道士那話,似乎不解除婚約,不僅是崇祖侯府,貌似恆王府都要死人。
皇上賜婚是好意,可要是因爲他賜婚就要葬送許多無辜的性命,就有失他本意了。
皇上想了想,就把賜婚的聖旨收了,至於太后那裡,皇上還親自去解釋了一番,皇上是不會再給恆王和顧芷雲賜婚了,如果太后執意,就再下道懿旨吧。
太后哪裡敢拿自己兒子的性命開玩笑,哪怕只是有一絲的可能,也不能冒險啊。
況且,京都大家閨秀那麼多,倒不是非崇祖侯府不可,就是有些失望,畢竟顧芷雲是太后看着長大的,十分疼愛。
太后沒說什麼,皇上就收回賜婚的聖旨了。
崇祖侯夫人聽了經過,攢緊了手道,“肯定是有人見不得芷雲嫁給恆王,從中搗鬼!”
偏偏崇祖侯府又在風頭浪尖上,道士捕風捉影的話,大家也是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
顧側妃唏噓,本來一樁好親事,就這樣給毀了,現在顧芷雲還昏迷着,要是她清醒過來,知道這事,該多傷心。
聽了這一番熱鬧後,沈玥回了臨墨軒,顧側妃則帶送顧芷雲去楚沅柔屋子裡躺着。
內屋,沈玥坐下,半夏纔給她倒了杯茶,施媽媽就來了。
她進屋來,看着沈玥道,“王妃聽說世子妃受了驚嚇,讓奴婢過來看看,世子妃無恙吧?”
沈玥搖搖頭道,“讓母妃擔憂了,我沒事。”
半夏忍不住,道,“施媽媽,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世子妃躲閃的快,真的就給顧姑娘做了墊背的了。”
施媽媽跟隨王妃,沒有經歷過什麼勾心鬥角,但是她活了一把年紀了,聽也聽了許多。
懷了身孕摔倒的,十個裡有九個半摔的有問題,尤其是下臺階,腳尖空的,哪有那麼容易踩到裙襬摔的。
王府沒有什麼妻妾爭鬥,這外人倒摻和進來了,現在臉傷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玥慶幸的是,王府四下有不少暗衛,不然楚沅柔今兒絕對會倒打一耙,說是她害顧芷雲摔倒的。
這一次,她們是打落牙齒活血吞了。
沈玥喝着茶,施媽媽還沒走,丫鬟就進來稟告,說是顧側妃請沈玥去明月苑。
找她去肯定是給顧芷雲治臉的。
沈玥不會傻到人家要害她,她還既往不咎去幫人家,除非她腦袋被門擠了還差不多。
沈玥把茶盞放下,道,“去告訴丫鬟,就說我方纔受驚不小,已經歇下了。”
丫鬟就退出去,回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