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我們副局打了?他這個人很是小肚雞腸的呀!”蘇琳琅焦急的說道。“你千萬小心一些,他肯定會想辦法報復你的。”
秦北笑了笑,“他打不過我。”
蘇琳琅急的直跺腳,有些人是不會親自動手打人的,這樣的人往往比那些直接動手的小混混們更加危險。
方程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裡,出乎蘇琳琅預料之外的,他並沒有發作。
多年的官場浸淫讓方程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一個人有多大的實力,就有多大的牛筆。反之同樣正確,人有多大牛筆,就有多大實力。
倘若讓身爲副局的方程去給局長大人一個過肩摔,打死方程也是不敢的。
“我擦……這小子是真牛筆……”
原本準備鬧事的一羣小混混們被震撼的無以復加,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把副局長方程打了?更關鍵的是,方程居然就這麼挨着了?連句你等着這類的場面話都沒有敢說?
一羣小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兩步,……好幾步。
“哎……別走啊,你們不是說要給你們一個交代嗎?”秦北笑眯眯的看着衆人。
那個剛纔叫囂要嚴懲蘇琳琅的小子趕緊把頭埋進褲襠裡,心裡小聲唸叨,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另外兩個喊的最熱鬧的有樣學樣,躲在人羣后面再也不敢冒頭。
這小子真的是在笑嗎?怎麼看也是笑裡藏刀的味道!
原本他們計劃着鬧事,正是因爲心裡篤定公安局不能拿他們怎麼着,現在遇上一個連副局長都敢打的傢伙,霎時間那股精氣神便泄了多一半。
秦北依舊是笑眯眯的,“交代可以有,真的可以有,找我就行了。”
傻子纔敢找你!被你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真的沒有人需要交代嗎?”秦北再次問道,提高了語調。
“不用了,不用了。”一個膽大些的連連擺手,“我們已經知道了,是侯三那小子倒黴,自己撞到馬路牙子上摔死的,跟蘇警官沒有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
“真沒有,真沒有!”衆人連連應和。
秦北道:“那可不行,我必須給你們一個交代。”
衆人急的快哭了:“真不用了,老大你行行好,就當我們是個屁……把我們放了的了,我們保證不找蘇警官的麻煩,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秦北不悅道:“我這麼文明的人,怎麼能在公共場合胡亂放屁呢?你們也太不文明瞭。”
衆人更着急了,一臉苦相,這是不準備放過他們的節奏嗎?
一個小護士匆匆跑了過來,把一張報告單遞給顧傾城。
顧傾城掃了一眼,心中震撼,卻不動聲色的把單子交到秦北手裡。
秦北掃了一眼,上面寫着,“頭顱CT掃描,未見異常。”
他笑着把單子遞給蘇琳琅。
幾個小混混趁着秦北不注意的機會,準備偷偷開溜。都快走到大門口了,秦北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都別走哈,等我給你們一個交代——誰要是在這之前走了,哼哼。”
一個小混混急哭了,“方局長,他威脅我,我要報警。”
方程:“……”滾你麻辣隔壁的。
五分鐘後,一個小護士推着輪椅走了過來。
輪椅上坐着一個瘦猴一般的男子,正是侯三。
人羣中,一個面帶厲色的中年男子,陰沉的對旁邊的人說道:“青皮,你不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證過,侯三這小子一定活不成嗎?!怎麼辦事的?!”
“四爺,我也不知道哇,我那一棍子打在侯三後脖頸子上,當時他就沒氣兒了哇。”青皮看着死而復活的侯三彷彿見了鬼一樣。
四爺皺眉道:“你確定你動手的時候沒有被警察看到?”
青皮想了想道:“絕對沒有,當時蘇琳琅在小衚衕裡,她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躲起來了——他們都認爲是侯三自己摔死的……啊不,沒死。”
人羣散去,大廳裡的秩序又恢復了正常。
侯三死而復生,卻還要在醫院裡觀察兩天。
方程走到秦北身邊,“我代表分局感謝你,歡迎你有空的時候來分局做客,一定要給我一個一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不能得罪的就一定要好好巴結,這是方程一直以來的爲官之道——至少到現在爲止,還是相當成功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應該好好親近親近。”方程笑着說道。
“我一不是你的下屬,二不需要你的幫忙,三我不覺得能和你成爲朋友——我爲什麼要給你機會?”秦北說道。
“……”方程捏了捏鼻尖,“如果您能來,我可以讓小蘇負責接待。”他愈發覺得能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不是一般人了。
而且身爲警官,他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相當出色,甚至比破案的功夫都略勝一籌。
他看得出來,秦北和蘇琳琅關係不錯。
“咦,這老頭眼力勁兒是真不錯。”秦北心中暗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一定會去的。”
蘇琳琅嘴角抽了抽,“方局,我得請個假。”
方程大手一揮,“沒問題,給你兩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好好陪陪這位爺。
蘇琳琅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半天就行,我得給他做個檢查——來的路上我開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你們之前不認識?”方程疑惑道。
“嗯。”蘇琳琅羞澀的點了點頭。
方程:“……”
在蘇琳琅的強烈要求下,在顧傾城的全程陪同下,秦北不得不做了一整套的全身檢查。
其實不用檢查,秦北對自己的身體也相當瞭解,他這麼強壯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正常。”“正常。”“正常。”顧傾城把一堆化驗單放下,問道:“你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呢?”
“頭暈。”秦北道,剛剛施展七情針法消耗了大量真氣,沒一天的功夫休息不過來。
“那就麻煩了,你這可能是腦震盪。”顧傾城皺眉說道。
蘇琳琅嚇壞了:“顧醫生,腦震盪嚴重嗎?秦北他沒事吧?”
顧傾城道:“我還得問他幾個問題。”
秦北道:“隨便問。”
顧傾城道:“你住在哪?家裡還有什麼人?電話號碼是多少?”
蘇琳琅略微有些敵意:怎麼覺得顧醫生這是在相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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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道:“之前住在山上,今天剛到京華市,暫時還沒有住處。家裡,嗯,沒什麼人了,電話——還沒買呢。”
在今天之前,秦北一直跟師傅住在山上,也沒有聽師傅說起過他的父母。至於來京華市,還不是因爲那個無良師傅,說他現在的七情針法修煉到了一個瓶頸。
師傅說,“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道。人有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練習七情針法,必須要紅塵煉情。堪破情關,才能得成大道。這些條件在山上是不具備的,你下山去吧。”
秦北記得當時自己說,“師傅,小時候你不讓我下山,你不是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嗎?”
師傅捻鬚微笑,一襲青布長衫被山風吹的獵獵作響,更是平添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讓秦北看的悠然神往。
“爲師告訴你二字真言,可收服一切母老虎。”
秦北一臉期待。
“日她。”師傅說道。
“……”
“遠期記憶還好。”顧傾城問道:“你記得當時是怎麼出的車禍嗎?”
秦北搖搖頭,“忘了。”都說我叫雷人——不,雷鋒了,做好事都不留名,這種小事,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顧傾城一臉凝重,“近期記憶消失——看來真的是腦震盪了。”
丫的你醫學博士怎麼畢業的?我想裝個逼你都不配合?丫丫個呸的!
這時候你們不是應該一臉崇拜的說,哎呀大俠,做好事不留名,真是我輩楷模,帥哥給籤個名吧——這類的話嗎?!
看秦北一臉思索的模樣,顧傾城道:“不用想了,你想不起來,腦震盪就是這樣,頭暈,近事遺忘。——你還記的剛纔答應過我什麼嗎?”
秦北怒道:“不記得了!”
“果然是腦震盪。”
“……”你纔是腦震盪!你們全家都是腦震盪!!
蘇琳琅有些悲慼的說道:“顧醫生,腦震盪嚴重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顧傾城道:“一般不會,但是……”
蘇琳琅知道,一旦但是,準沒好事。
她焦急的抓着顧傾城的手:“顧醫生,你一定要幫幫忙,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
顧傾城道:“但是他把和我的約定都忘了。”
蘇琳琅:“……”
顧傾城道:“我覺得有必要在重複一遍,你答應過我,我扶你下樓,你有時間的話一定會把治療枕骨大孔疝的原理教給我。”
秦北怒道:“我治療過枕骨大孔疝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顧傾城和蘇琳琅對視一眼,一臉悲哀,“果然是腦震盪。”
秦北:“……”
站在急診處理中心的大院裡,微風徐來,秦北受盡折磨的大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摸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個地址。那是下山前師傅給他的,告訴他到了京華市,可以到這個地址暫時住下。他想做的事情,地址上的人會幫忙安排妥當。
蘇琳琅走上前來,挽住秦北的手臂,柔聲道:“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會負責的。我那裡還有一間空屋,你要是不嫌棄,先住在我那裡吧。”
感受着手臂上那團柔軟雄偉的擠壓,秦北悄悄把寫着地址的紙條塞進褲兜角落裡。
師傅哇,母老虎來了——你的二字真言不知道管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