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舒婉婷領着冷雪蓮來到柯偉延租住的平房。
舒婉婷上前敲門。
不一會兒,葉飛燕開了門,她見是母親和舒婉婷,臉上無悲無喜的說:“進屋吧。”
進了屋,冷雪蓮冷着臉打量着這間租屋,屋子不大,一進門是廚房,廚房旁邊是臥室,穿過廚房直走是客廳。門窗看上去很破舊,地面是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灰暗的破舊地磚,傢俱也是一副殘年破舊相,整個屋子瀰漫着侷促破舊氣息,冷雪蓮越看越有氣,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柯偉延送外賣,中午不回家,只有葉飛燕一個人在家。她一個人也懶得做飯,泡了桶方便麪正要吃,舒婉婷和冷雪蓮就來了,她仍面無表情的說:“你們坐吧。”
坐下後,葉飛燕給冷雪蓮和舒婉婷每人沏了杯茶。
冷雪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她想,必須和葉飛燕緩和一下關係,用親情感動女兒,把女兒從柯偉延身邊拉開,不然,她就真成了柯偉延的人,她這一生也就毀了,葉家也沒臉出門見人,她笑了笑說:”燕子,你康復了,媽真高興。“
葉飛燕用冷涼的目光睥睨了冷雪蓮一眼,沒說什麼。
”我知道你還在生媽的氣。等有一天你也當了媽,你就知道媽的良苦用心了,哪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幸福啊。"
葉飛燕也想過回家,畢竟她和柯偉延還沒結婚。她要和柯偉延同宿共飛,也要在堂堂正正的嫁給他以後:“好。過幾天我就回家。”
冷雪蓮一陣欣喜,女兒回了家,她機會繼續給女兒吹風,或者她另想辦法,讓女兒離開柯偉延。
舒婉婷一直沒說話,她希望葉飛燕回家,何去何從和家裡說個明白,她又怕葉飛燕回家再遭受冷雪蓮的重壓,導致 葉飛燕抑鬱證復發。
“燕子,現在就跟媽回家吧。”冷雪蓮說。
葉飛燕搖了搖頭“不行,我總要給柯偉延打個招呼。”
“那好吧。明天媽來接你回家。媽知道,你這麼長時間沒上班,原來的公司你是回不去了,你就去咱家的市場上班吧,也好幫你爸爸一把。婷婷,咱們走吧。”
好久沒和葉飛燕一起吃頓飯了,舒婉婷說:“伯母,你先回去吧。我和燕子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我陪燕子一會兒。”
冷雪蓮不放心的盯了舒婉婷一眼,她很怕舒婉婷給葉飛燕灌輸追求真愛情之類的迷魂湯,可這種事根本無法預防,她只好一個人離去。
“燕子,走,咱倆去吃飯。”舒婉婷說。
“我都泡好面了,就不去了。你就陪我在這裡吃泡麪吧。”
“吃什麼泡麪!走吧!”
舒婉婷和葉飛燕來到老仁心大酒店。
舒婉婷要了包間。
走進包間,舒婉婷和葉飛燕都感慨萬千,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們和這老地方似乎都生疏了。
“燕子,你點菜。我們久違這裡了,今天好好吃一頓。”舒婉婷說。
葉飛燕不自然的笑笑說:“吃飽就行了。”
出去旅行一個月,回來一直沒上班,舒婉婷知道葉飛燕現在手頭不寬裕,她掏出手機,給葉飛燕的賬號上打過去一萬塊錢。
葉飛燕的手機提示響了,她從小手包裡掏出手機看了下,是到賬信息,她猜到一定是舒婉婷打給她的,她擡頭看着舒婉婷說:”幹麼,我還不缺錢!”
“行了,別逞強了,不夠說句話。”
菜上來了。舒婉婷給葉飛燕倒上飲料,倆人開始了久違的坐在一起進餐。
舒婉婷喝了口飲料說:“燕子,你和柯偉延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葉飛燕堅毅地揚了揚柳眉:“我經歷了懦弱,品嚐了病痛,我不會再軟弱,不管家裡同不同意,我都要和柯偉延同走人生路。”
舒婉婷想起了葉飛燕自盡郎君湖被救上來後,葉松木對柯偉延說的話:你能讓我女兒康復,我給你們買房,給你們操辦婚禮。她把葉松林的話一字不差的和葉飛燕說了一遍:“燕子,我想,你家裡可能不會像以前那樣排斥柯偉延了。”
葉飛燕苦笑了笑:“我爸爸是個說話算數的人,可是,我媽不會改變立場,這一點我很肯定。沒關係,如果還是棒打鴛鴦,我就和柯偉延遠走天涯。哪怕雙雙去沿街乞討,我認了。”
舒婉婷頓時感到晴空萬里,她就怕葉家仍不同意葉飛燕和柯偉延在一起,葉飛燕再犯抑鬱。
找到良子的第二天,嶽凌峰找到皮特,讓皮特在他所在的酒吧給良子找個雜工幹,嶽凌峰如實告訴了皮特他讓良子去他所在酒吧的目的。皮特看嶽凌峰的面子,找了他所在酒吧的經理。酒吧正缺個雜工,於是,良子順利進入了酒吧。雜工的活就是搬搬運運。沒事的時候,良子就站在酒吧的角落裡,看着進出酒吧的每一個人。一個多月過去了,那個讓他去偷圖紙的人始終沒出現。
只出家十幾天,舒婉婷出家的事秦家並不知道。
這天晚上,張青梅和秦隆盛又來到舒家,他們來時下了天大的決心,這趟 來一定要舒家給個準話。
看到張青梅和秦隆盛,鄭瑞霞和舒敬業心裡直發毛,因爲婚姻的事,女兒都出家了,天哪!這一關可怎麼過呀!發毛歸發毛,來者是客,何況還是世交,還要笑臉相迎。
舒婉婷客氣地給張青梅和秦隆盛沏茶倒水。
寒暄幾句後,張青梅說明來意。
鄭瑞霞和舒敬業低頭沉寞。
不能再將痛苦轉嫁給父母和關心自己的人了,舒婉婷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伯母,日子由你們訂。”
鄭瑞霞和舒敬業都吃驚地擡起頭,不解地看着女兒。
須臾,鄭瑞霞明白過來,女兒這是犧牲自己,爲父母解困哪!她感到心像被利爪撕扯般的痛,可又不能說什麼。
舒敬業也明白過來,他的心比鄭瑞霞還要痛,身體微微顫抖,他總認爲,兒女的不幸都是自己的過錯造成的。
張青梅和秦隆盛也一愣神。
秦隆盛想,以往,一說結婚的事,舒婉婷就百般推拖,今天怎麼答應的這痛快?或許是想通了吧?是啊,秦家是濱城豪門,多少靚麗的女孩兒都眼巴巴地瞅着秦家的大門,恨不得分分秒秒跨進秦家盡享榮華富貴。
張青梅的思路和丈夫相同,自古哪個女人不夢想錦衣玉食,她笑了笑說:“婷婷,結婚是你和興兒的終身大事,要我們商量着來。”她轉臉對舒敬業和鄭瑞霞說、“敬業、瑞霞,你們選個黃道吉日吧。”
女兒答應嫁了,且幾年前有婚約,還能說什麼,鄭瑞霞說:“就選在下個月的下旬吧,也別弄得時間太緊巴。”
“好,咱就初步訂在下個月的下旬,我去找人看個好日子。”張青梅說。
事情就這麼定了,張青梅和秦隆盛坐了一會兒,扯了一會兒閒篇,高高興興告辭而去。
舒敬業懷着對女兒的深深愧疚回了樓上自己的臥室。
鄭瑞霞看着女兒無奈的面容,她眼裡涌上了淚花,女人誰不想找個稱心如意的丈夫,可自己的女兒沒有這個權利了!我的女兒好苦啊!
舒婉婷瞥了母親一眼,笑着說:“媽,你別難過,人是會變的,我相信,乃興哥總有一天會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