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來的又刁鑽又精準,正好卡在吳偉斌身體離開貨櫃,兩腳還沒有落下的時間。
從車門縫隙裡伸出的槍口沒有仔細瞄準,卻能找準了他的上身,只要霰彈出膛,足可籠罩臉盆口那麼大的區域,想要躲開,幾乎不可能!
持槍者的m3霰彈槍開火極爲果斷,從上方看到槍口的剎那,子彈已經出膛,簡直避無可避。
但就是這等精心算計的一槍,居然打空了!
吳偉斌在聽到驚叫的一瞬間,已經做出反應。
他的右手依然抓着貨櫃的上沿,竟然猛地爆發出一股狂暴莫名的力量!
兩隻眼睛裡紅光一閃,右臂膨脹粗了一圈兒,正在凌空下墜的沉重身體繃緊的好像冰凍雕像,止住下落,懸空不動。
隨即,他的右腳向後全力反踢,藉助微弱的反衝勉強扭轉身軀,緊貼向內側。
下一瞬間,熾熱的火星撲面襲來,擦着他的後背狠狠拍在車廂上,打出一片細密的窟窿!
驅車並行的王彬,是一眼看到了對方車門打開,覺察出不對勁的。
他焦急的吶喊中,瞥見吳偉斌千鈞一髮之際躲開,繃緊的心臟頓時一鬆,隨後一腳踩下剎車。
破舊的捷達車輪胎擦地發出刺耳尖叫,車身劇烈晃動搖擺,頓時與貨櫃車重新拉開距離。
下一瞬間,那條m3霰彈槍往下一沉,朝着他原來的位置上轟出第二槍,有少許鐵砂打碎了左邊大燈。
若非王彬反應夠快,他現在必然已經被轟的腦袋破碎!
“是個用槍的高手!”
兩人心中再無疑問,這必然是那支不知名隊伍裡的冒險者。
現實中,幾乎很難找到這種水平的槍手,尤其是禁槍嚴格的國內,那是根本不用想的。
江湖黑道多數慣用五連發,威力差、精度差不說,也根本打不出這樣的連擊。
更別提霰彈槍的後坐力,絕非一般人可以一手掌握。
王彬猛打方向盤躲向右側路邊,險之又險的避開突然一甩屁股擠過來的大車,扯開嗓門一聲吼:“靠你自己啦,我斷後!”
捷達再次左轉,車頭擦着對方的屁股扭到左後側,作出要超車的姿態。
但實際上,卻只是儘量保持四五米的距離,既不會被撇下,也不會輕易撞上。
“知道,放心。”
吳偉斌的回答聲音淡定從容,單手用力一扣車廂,整個人橫身飛起打平,兩腳在車頭頂棚上交替一踢,發出落下的動靜,同時左手也抓住車頂,把身體倏地拉扯回縮,撲到車廂上。
也就在他躲開後不過一眨眼功夫,一陣密集的爆響傳來,車頭頂棚應聲破開一圈不規則的彈孔。
如果吳偉斌當真落下,必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是烏茲衝鋒槍,不知道有沒有升級成藍魔雙持。”
他立即聽出那獨特的槍響,瞬間作出判斷,動作毫不停歇,一咕嚕翻騰到距離車頭三米多的位置,半跪起身,手中倏地亮出戰斧。
都到了這種時候,對方已經明目張膽的亮出火器,再繼續保守,那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貨櫃車再次大力轉向,沉重車身劇烈傾斜晃動,一副隨時可能翻倒的架勢。
載重輪胎在路面上摩擦的白煙滾滾,留下道道黑色印子,吱吱的尖叫聲異常刺耳。
吳偉斌一斧頭剁進車頂,單膀子運力穩住身形,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盯車頭,右手斧頭蓄勢待發,隨時可以暴起劈砍過去。
左側,王彬剛剛把老邁的捷達穩住,同時把距離拉開到十米左右。
驀地車尾甩到右邊,就在高大車頭蛇形扭轉到左側時,車門內落下一顆手雷,叮噹幾次彈跳,滾到捷達的車頭底下。
“尼瑪……瘋了!”
王彬想也不想,直接推開車門飛身撲向路邊排水溝。
他的身子還在半空,手雷轟然爆炸!
數不清的鋼珠和破片打穿車底,把車內掃的跟馬蜂窩一般,車頭猛然往上一跳,隨着飛馳的慣性側翻,擦出瀑布般的火星,撞向前方的路邊樹木。
王彬被氣浪推得歪斜翻滾,撞入排水溝內又打了幾個滾,貼着另一側停住。
他顧不上渾身骨頭要裂開一樣的疼痛,反手亮出usp手槍,咬緊牙關衝上公路。
這幫人簡直是瘋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在現實世界當中,又是對火器極其敏感的嚴苛管制下,任何動用武器的事件,都會引來官府的全力偵查圍剿。
而對方居然連防禦手雷都用上,一旦被發現,絕對會把武裝部隊都招來,簡直誠心找死啊!
但他們顯然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就在捷達車被炸翻的下一刻,一名穿着戰術迷彩服的男子翻身躍上車頂,叉開兩腳穩穩站定,衝着吳偉斌森然一呲牙,嘿嘿笑道:“哥們,剛纔幾下子還能入眼不?”
吳偉斌瞳孔發紅,沉聲喝道:“夠瘋狂,也真該死!”
話音未落,他一拉左手斧頭,緊貼涼颼颼的車頂猛然前撲,右手掄圓了戰斧露頭就剁。
對方雙手一揚,一把半米多長的雪亮叢林砍刀橫在身前。
“嘡!”
金鐵交鳴爆響震耳欲聾,火星飛濺,砍刀應聲崩掉指尖大的缺口,沉重大力砸的那人整個兒倒飛,噗通跌坐在車頭頂上,差點滾落。
吳偉斌更不停歇,腳下大力蹬踏,呼的掠地彈射向前,雙手大斧平推橫掃,勢要將其一舉砸下去。
“媽的,硬茬子!”
那人怪叫一聲,搶先一步翻身落向前擋風玻璃,但就在他腦袋將要沉下的瞬間,陡的揚手射出一道閃光。
飛刀!
吳偉斌右手橫斧格擋,電光火石之間,以斧面精確接住,“叮”的彈飛。
下一瞬間,他出人預料的舍了對面之敵,陡的向左一閃落在駕駛位正上方,左手斧頭掛着猛惡風聲“嘭”的敲碎了車門玻璃。
帶着內家拳勁道的斧頭,把整面玻璃震成手指大小的無數碎塊,如同密集子彈向駕駛室內噴涌爆射。
只聽裡面傳來一聲怪叫,單手抓住方向盤的司機猝不及防,被射的滿臉開花,血肉模糊,差點直接爆了頭!
吳偉斌卻藉着斧頭反震的力道原地旋身,橫空一滾直接衝出車頭,就在持刀敵人的頭頂上掄圓了斧頭,直劈其後背!
那人的反應也是敏捷,一看他來勢太猛,忙不迭貼着擋風玻璃橫移兩尺,右手砍刀竭力上舉,意圖給他來個大開膛。
吳偉斌去勢不絕,徑直將斧頭狠狠砸下去。
但這一次,他用的卻是鞭法,手臂於空中陡然綿軟成蛇一樣,在即將命中玻璃的剎那陡然轉向一甩,緊追那人的身體抽過去。
這一招來的太突然,那人根本想象不出,一個用雙持戰斧的人,居然會打出如此精巧善變的攻擊,當即被斬進左肋,慘嚎聲中跌撲向路面。
吳偉斌擰腰團身,沿着擋風玻璃面兒下滑兩尺,左臂稍作支撐止住下墜,腳下一蹬嗖的竄向右側。
車頭內,滿臉飆血的司機猙獰的咬着牙,把烏茲衝鋒槍杵在玻璃上狠狠扣動扳機。
“噠噠噠!”
一串子彈打碎玻璃橫掃而出,卻沒有傷到吳偉斌一絲一毫。
吳偉斌團身落地,咕嚕嚕滾了七八圈,停頓的下一秒,雙手舍了戰斧亮出氣錘,對準擦身而過的車輪連開三槍。
車頭和後方兩對輪胎應聲爆掉,歪斜扭動的車身登時失去平衡,在巨大的慣性推動下轟然翻倒,搓開路面吱吱摩擦着向前衝出二三十米,喀嚓喀嚓接連撞斷幾株樹木,勉強停住。
吳偉斌沒有衝上去補槍殺死司機,他緩緩起身,轉頭回看來的方向,見一輛悍馬h2猛獸般咆哮着疾馳而來,氙燈射出的雪亮光柱猶如利劍刺破黎明前的夜色。
對手的後手,終於亮出來了。
王彬剎住前衝的身體,緊挨着路邊斷折樹木,眯眼望向那輛車,低聲問道:“老吳,要不要叫增援?”
吳偉斌堅定的搖搖頭:“不管來多少人,只能靠我們倆接住。”
“媽的,就這麼幹啦!”
王彬渾身如火燒,雙手一緊usp,戰意洶涌。
悍馬h2轉眼衝近,在三十米外嘎吱剎住,車門砰砰連響,三個高矮不一的身影齊齊躍下,在燈光的後方恍恍惚惚的站定。
爲首一人手裡掐着雪茄,極其從容的狠嘬一口,朗聲說道:“諸位同行,你們還有什麼遺言,趕緊說說吧。今晚,就是你們小隊全滅的時候。”
“說大話沒用,如果你們以爲光憑這點力量,可以攔住我們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吳偉斌怡然不懼,淡淡迴應。
“哦?莫非你還在等襲擊泰興集團總部的那兩個人?呵呵,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們死定了。”
抽雪茄的男子輕輕擺手,顯得信心十足。
吳偉斌微微一笑:“我的夥伴,從不會讓人失望,不管你們在那邊有什麼佈置,註定是要失敗的。現在,還是請幾位專注於我們之間的戰鬥吧。”
“你那麼有信心?”
那人臉色一肅,一把捏碎了雪茄,粗重的猛吐一口氣,陡然斷喝:“那就先送你們下地獄!”
話音猶在風中震盪,他雙臂一展,巨梟般飛身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