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壓低了聲音對葉青青說:“還記得上次在同州,把我抓走的那個女人嗎?就是王八龜的夫人露娘,那天在河上唱山歌的那個。”
葉青青的吃了一驚,說:“她,她還在同州嗎?你幹嘛還要去見他,他當時可是抓你的。”
“放心吧,她已經說過,再不會接受任何人委託來抓我了,而且,要是她想抓我,上次我跟他單獨在河上你們都離得那麼遠,早就把我抓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她的水性非常好,在水裡跟一條魚似的,有她就絕對不會有事。”
葉青青說:“她水性極佳,我當然放心,我不會水性跟你們去只會增加你的負擔。爵爺你要多保重。千萬不能冒險!”
其實,陸錦屏之所以敢冒險,手裡還有一張底牌,那就是瀟瀟給他留下來的雪雕如風。上次他已經測試過,吹響風笛之後,一盞茶時間雪雕就會降落在頭頂把他救走,所以即便是遇到危險,有雪雕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再說了雲子的武功很是不錯,而自己又有催眠術和涅槃手護駕,想必不會有問題,再者說了,如果什麼事情都萬無一失,那冒險也就沒什麼樂趣了。
所以陸錦屏愛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請她只是保護我們安全,而且我是帶着雲子去的,我真要跟她有什麼事,就不會讓她跟雲子我們在一起的。”
葉青青也壓低了聲音說:“這雲子到底是西域吐蕃國的人,接到了公主之後,肯定會送公主返回他們吐蕃的,你可千萬不能對她動心,不然,天各一方。沒有能見面的一天,徒增煩惱,她是不可能留在我們大唐的。”
陸錦屏笑了笑。笑聲有些勉強,其實。要說對雲子沒有動心那是假話,可是,卻還沒有到對這件事擔心的地步。
雲子是騎着馬來的陸錦屏府上的,當下,陸錦屏也上馬,兩人策馬向同州河邊疾馳而去。
此刻雖然已經將近傍晚,但是按照時辰太陽應該還沒有下山,可是烏雲壓頂。哪裡還能看到半點陽光的。
城裡人都知道這場暴風雨只怕是十分猛烈,所以商鋪都早早的把門關上了,甚至連酒坊酒幌也拆了下來收到了屋裡,街上變得冷冷清清沒有多少人了。
兩人策馬經過一家裁縫店,陸錦屏心中一動,想起當初他們在海島之上,曾經用木頭做的救生服還是挺管用,木頭現在一時半會不大好找,不過可以想辦法,用其他的替代。做一件簡易的救生衣。真的出現危險的時候,那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得靠自己。
不過。這家裁縫鋪已經關門了,而且現縫製衣服的話,沒有一兩個時辰是沒辦法的,只能找現成的東西。
所以,他們沒有停下,繼續策馬往前,目光一直在路街道兩邊尋覓,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當救生圈的東西。
經過一家酒肆,卻還沒有關門。陸錦屏一眼就看見他們牆上掛着的酒囊。
這種大號酒囊跟現在的麻袋大小差不多,充足氣之後應該能漂浮在江面上。相當於救生圈。現在沒時間縫製了,就用這個來湊合。卻也聊勝於無。於是,陸錦屏掏錢買了兩個大號的。同時,買了一卷結實的牛皮繩。
雲子有些奇怪,問:“你買酒囊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提着酒去江面喝?這倒是好主意,不過,就算喝酒,也用不着買兩個呀。知道你酒量好,不至於一下子喝掉兩酒囊的吧?嘻嘻”
陸錦屏神秘一笑說:“喝酒是一回事,這個東西是救命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說喝酒倒提醒我了,剛纔我們倆出來匆忙,沒有帶酒,在這兒現沽一壺吧!”
“行啊,捨命陪君子。”雲子很興奮,能夠在大風大浪中跟陸錦屏暢遊同州河,這是一種難得的經歷,這種冒險她心中充滿了興奮。
陸錦屏問了店家,選了最烈的一種酒,當然質量也不錯,掏錢買,一小袋,估計這一袋足夠他們大醉一場了。兩人又找了一家熟食店,買了一些煮熟的羊肉,到時候手抓着吃。
來到碼頭,江面上已經看不見一艘船,都停靠在了碼頭。串成串地連接在一起相互幫忙保持平穩。眼看着狂風暴雨即將來臨,沒有誰敢駕船跑到江上去發瘋,除了這兩位。
雲子說:“我們別找大船,小舟更有意思,敢不敢?”
“你敢我有什麼不敢的?就怕人家不給我們租。”
雲子莞爾一笑說:“一艘小船還需要租嗎?直接買下來就是。”說罷,雲子快步來到江邊,選了一艘小舟,看着還挺新。船後面有櫓,還有撐船的竹篙。問那船家這船賣不賣,要出高價買下。船家見他們說的真的,便隨口說了個高價,雲子卻不還價,口袋裡掏出一錠金子拋給他,說了一聲不用找了,那船家不由大喜,這個價至少可以買兩艘這樣的小舟了。忙不迭連聲感謝。
看他們要上船,便勸他們不要到江上去,說現在要有暴風雨,可是見他們兩人執意要卻,這船家倒是個實誠人,拿來了兩斗篷和蓑衣給他們。
陸錦屏順便問了那船家基本的划船搖櫓的要領,特別是搖櫓的要領。這船家撿緊要處跟他說了,陸錦屏很快學會了。
陸錦屏又拿過那兩個酒囊,讓船家幫忙把它吹鼓了。那船家倒也不推辭,拿過來之後,不費什麼勁便把兩個酒廊吹得鼓鼓的,幫忙用牛皮繩紮緊了袋口,放在了船上。
兩人撐着船,搖搖晃晃朝着江心駛而去。
那船家站在江邊望着陸錦屏手忙腳亂歪歪斜斜撐着小船往江心走,不由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兩人是不是瘋了?暴風雨即將來了,兩人卻還要撐着小舟到江裡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小船到了江心,陸錦屏放下船篙開始搖櫓,儘管他是新手,從來沒有試過,但是剛纔船家已經跟他說了要領,倒也搖得像模像樣,雖然小舟東搖西晃的,不過好在他們的船是順流而下,他就算不搖櫓也會往前走。
這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雨點,雨水啪啪啪的打在船板上,雲子高興起來,說:“下雨啦,下雨啦!”
陸錦屏感覺到江上開始起風,吹得小船搖搖擺擺。他將兩個酒囊拿過來,用兩根短繩子分別繫好,分別綁在雲子和自己腰上。
雲子有些奇怪,問:“綁這玩意做什麼?”
陸錦屏說:“假如風太大,風浪把我們的船掀翻了,都翻到水裡,可以順着腰上的繩子把酒囊拉過來之後,抱着酒囊,這樣就不會沉下去了。”
雲子白了他一眼說:“又想冒險又弄這些幺蛾子出來,我不,我就喜歡自由自在的,我不綁這勞什子。我真要掉下去,你救我,你要不救我,我就變成鬼纏着你。”
陸錦屏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抱住她,將繩索往她小蠻腰上系。雲子掙扎兩下就不抵抗了,咯咯笑着,抱着他的肩膀胡亂搖晃。
陸錦屏好不容易將牛皮繩綁緊了,這才鬆了口氣,說:“船上有斗笠蓑衣,怎麼不穿?”
“這大熱的天,淋雨剛好消暑,穿什麼蓑衣。等一會兒我們上岸的時候,可以用來遮羞倒還不錯,現在不穿也罷。”
他們現在是順流而下,船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所以陸錦屏索性放開櫓,坐在船艙,說:“來,咱們喝酒。”
雲子說:“你先喝。”
陸錦屏也不也不客氣,拔掉酒塞,湊到嘴邊咚咚咚喝了好幾口,把嘴一抹,長長舒了口氣說:“這酒挺烈。”
的確,這酒比他們尋常酒宴上的酒質量要差一些,但是酒勁卻要高得多,雖然還比不得現代社會高度酒,在古代已經算高度了。
雲子一把從他手裡搶過了酒囊,湊到嘴邊咚咚咚也灌了好幾口,然後吐着舌頭說:“哎呀哎呀,好辣,什麼酒啊這麼辣。”
陸錦屏有些驚愕,這女子當真豪邁,自己喝過了酒的酒囊,她甚至都不擦一下直接湊到嘴邊咕咚咕咚接着往嘴裡灌,這不是間接親-吻嗎?見她那可愛的樣子,趕緊抓了一塊羊肉遞過去說:“趕緊吃了,可以壓壓口裡的辣味。”
雲子抓過來塞到嘴裡,費力的咀嚼着,同時,也抓了一塊直塞到陸錦屏的嘴裡。陸只好張嘴咬住,這一塊有些大,在嘴裡翻轉不過來,嚼得很費勁,雲子看了哈哈大笑。
雲子說:“你不是說要找一個船家嗎?在哪兒?”
“放心吧,馬上就到。”陸錦屏站起身,極目遠眺,在風浪之中,隱隱能看見那棵巨大的槐樹,喜道,“快到了,咱們往岸邊劃。”
他說是這麼說,可雲子不會划水,只有陸錦屏自己搖櫓往江邊慢慢靠過去,他已經開始掌握如何搖櫓了,因此船行走的方向倒也對路。
雨開始變大,嘩嘩的,船很快便開始積水,船艙裡有一個木頭做的舀水的鬥,雲子開始往外舀水,免得翻了,好在風浪還不大,船不停搖晃,但是卻沒有什麼危險。因爲這艘船雖然叫小舟,可是隻有兩個人在船上的話,船還是比較大的,相對比較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