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彷彿是仲夏到來之前的威勢,盡情宣泄。約有半柱香後,兩人來到了安業縣城南那座懸崖旁。
遠遠探視後,兩人發現神社沒有任何防禦,看上去就像是普普通通的殿宇。
許鏡也有些疑慮:“沒有防禦,會不會有詐?”
今晚只是爲了添亂而來,陸玄靈故作肯定道:“茅德清爲了隱藏,故意擺下局,上宮郡是實則虛之,而此地是虛則實之。不要被他的手段疑惑,我們眼下是悄然遁入,還是直接上去打?”
許鏡輕聲道:“既是如此,我們悄悄潛入,靠近偷襲,還能攻他個措手不及。若是直接襲擊,萬一這裡還有其他佈置,反而容易攻不進去,提前打草驚蛇。”
二人便隱身,向神社內部潛入。夜色漆黑下,來到大殿中,裡面只有一座不知名頭的神像。四處燈熄煙冷,沒有半個人影,看着還有些破敗,倒真像個無人之地。
此地表面看上去冷情,然而在兩人細細施法後,便展現出一些不同的氣機,正是茅德清無疑。
陸玄靈在地上地下仔細搜尋過後,毫無發現。兩人繼續前行,徑直來到後院,前方是一座小屋舍。
進了屋內,環境讓人耳目一新,外面看破舊陳腐,裡面反而佈置得非常雅緻。
正中牆上掛着一副上古真仙赤蓬真人練氣圖,桌上淨瓶燭臺收拾的乾乾淨淨。
靠西邊禪牀上,有個棕皮編織的蒲團,牆上掛着拂塵木劍和葫蘆。東邊的牆壁上,同樣掛着一幅書法,上面寫着易相經。
這個經文陸玄靈沒聽說過,堂而皇之的掛在此地,連許鏡都不屑一顧,估計也是大路貨,沒什麼價值。
整個屋內一目瞭然,道路到了室內戛然而止。除了進來的正牆,左邊牆壁緊貼懸崖絕壁,右邊是窗外河水。
既然明着沒有,必然就在暗處,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了左邊的牆壁前,同時遁入其中。
果然只穿行了三尺厚的石壁,便來到一座地下室內。又下了幾個臺階,有一條很長的甬道,依照方向來看,是往東方前行。
裡面非常黑暗,又窄又矮,好似在相鄰的牆壁中行走,令人感到逼仄無比。
每隔十多步,牆壁安置有一盞油燈,此時無人入內,也就燈火全無。兩人都已經完全遁形隱跡,唯一令人警惕的就是茅德清留下的防禦之術。
好在一路下來,半點動靜也沒,約有十來米長短,前方豁然開朗,左邊出現個側室,內部擺放着一張長桌,放着幾十面畫着黑色符錄的木牌。
牆壁拐角一個沒蓋子的破木箱,裡面盛着一些珠寶碎銀子。
桌面一塵不染,地上的金銀珠寶反倒落了厚厚一層灰,似乎是被隨手扔在地上,看這擺放,木牌比金銀更爲珍貴!
許鏡看了看,並未在意,傳音給陸玄靈到:“這只是攝魂木符,是茅德清祭煉鬼神所用。”
陸玄靈也回到:“現在找人要緊,待會再來細細看。”
再度向前只有五米,暗室就到了盡頭,前方是一面鐵牢門。裡面歪歪斜斜的躺着兩個人,左邊那個身上的氣息,已經有些飄忽不定,隨時可能斷氣。
許鏡飛身過去察看,見這兩個人面色蒼白,高燒昏迷不醒,胸口幾道深深的傷口,表面一大片漆黑血痂。
其體內失血過多,再不救治,怕是今晚就要死了。好在遇到許鏡兩人,只要還活着,就有辦法。
陸玄靈輸入一點法力,替他們穩住傷勢。
療傷的途中,他還發現另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一直在維持着他們的性命。好像是鬼神之力,是從哪裡來的?
難不成有鬼神在救他們?陸玄靈不動神色,暗自留心。
許鏡掏出兩顆丹藥,給他們喂下去,見兩人燒熱退去才收手。此時留他們在這,有些不安全,不如先救他們出去。
商議過後,陸玄靈大袖一揮,將其收進袖子裡,隱身遁走,筆直穿向地面。
來到泥土外,四周遍佈莊稼作物,轉身一看,這裡是斷崖頂上,旁邊崖下就是河道。
他飛身從高空橫穿縣城,來到東北方向。
這邊與那座神社相距甚遠,陸玄靈尋了個深草叢,將他們暫時藏在這,又使了個障眼法,以防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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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他們身上沒有留下暗手後,他才放心折回剛纔出現的地方。
穿入土層,來到地下室匯合。剛一見面,許鏡忽然神色一變,二話不說,帶着陸玄靈一起遁入牆壁內。
又接連施法,使出五道秘符封住氣息,並且傳音到:“有人來了,小心防備。”
他們一避入牆壁,便從通道里迅速閃入一個黑影,竟是一位身穿員外服,看起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此人面相富貴圓潤,手臂修長,一身絲綢衣袍,頭戴黑色四角員外帽。光看穿戴面目,不看他出手,更像是一個富貴商人。
許鏡看到此人,臉色陰沉無比:“宋承修!他也來了!真是晦氣,他怎麼會知道茅德清藏在這?”
眼前之人就是宋承修,許鏡的三師弟?陸玄靈也疑惑起來,茅德清隱藏的極爲機密,宋承修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五福神宮也有他的臥底?
宋承修腳步之間虎虎生威,十幾米的距離,只用兩步就跨過來。來到豎滿神牌的案前,眼露疑惑:“嘿嘿!這個老東西,練了這麼多鬼怪,也不怕反噬了自己。”
他在室內前後尋找了片刻,一無所獲後,訝然到:“老傢伙把東西究竟藏到哪裡去了?”
宋承修所尋無果,看起來極不甘心,圓潤的臉龐硬生生扭曲成一副猙獰之相。
陸玄靈看他來回翻找,有些好奇他在找什麼東西?而且這裡已經潛入兩披外來者,到現在也沒見茅德清現身,真是奇怪。
他傳音問許鏡,許鏡回到:“他很可能是在找五鬼秘錄,也就是茅德清煉製本命鬼神的秘籍。至於茅德清,一定藏在更深的地方,我們不會推算錯誤的。”
宋承修再次仔細尋找,中途連供桌都被施法搬開,在夾縫牆角細細搜查。
毫無收穫後,他摸了摸桌子前的牆壁,猜測到:“會不會這裡面還有暗室,老傢伙狡猾無比,把東西藏在裡面?”
他伸出五指,敲了敲牆壁試探,接着迅猛出掌,掌心火光閃爍,掏入牆壁內。
如此動靜,竟然沒有發出半點響聲。他在牆壁裡抓取了許久,收手後沒找到任何東西。
宋承修滿臉不甘,又是兩爪,掏入左右兩面牆壁,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他猛地回頭,眼神惡狠狠盯着陸玄靈和許鏡躲藏的這面牆壁。陸玄靈當下眉目一緊,掌心開始孕育功力,準備隨時出手。
許鏡也分外陰沉,拿出一把寒意森森的短刺。陸玄靈心內思緒急轉,這下真有些難辦了,宋承修要是探入這面牆壁,必然會發現自己兩人。
到時候雙方打起來,肯定會驚動茅德清。他滿腦子想着要不要先出手,打宋承修一個措手不及,佔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