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去了火鍋樓,掌櫃的見他如此焦急,便道:“那個漢子早走了,今天一早就送了菜和肉過來,人就走了……”
“走了?!既是送貨的,你一定知道他住在哪兒吧?!”定遠侯道。
“不知,他只是負責送貨而已,是人家僱了他來送的,看中的是他力氣大,”掌櫃的道,“明天可能還來,也有可能換人,反正每天都不一樣的。”
定遠侯見他要走,便又道:“王大人有來嗎?!”
“沒呢,最近都沒怎麼看到王大人,公主在宮中,他哪有心情天天往這兒跑……”掌櫃的道。
定遠侯看着茫茫的人羣,他頹然的站在那裡,彷彿魂都沒了一般。
王謙對馮璋道:“定遠侯算是廢了,阿金對他的刺激太大。爲將者,最忌心亂。我也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麼大。”
“阿金呢?”馮璋道。
“他很平靜,接受現實,也拋棄了現實。”王謙道。
“這件事錯的不是他,他自然可以放下,誰的孽債,自然誰受懲罰。”馮璋道。
“事情是定遠侯做下的,算是報應了,有懺悔,總算是還能讓人覺得不是個特別壞的人,”王謙道:“不過讓我另眼相看的是阿金。他真的成長了,變得理智冷靜,知道這種時候,不是處理私情的時候,所以,他什麼也沒做。”
“不該做,他要的是放下。”馮璋淡淡的道:“除了血緣,定遠侯與他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何須介懷。爲大將之人,豈可爲這等人而亂了心神,阿金現在是合格了。若叫他領兵,我可放心。”
王謙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倒也沒說什麼了。
臭小子成長的太快,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失落。
剩下的日子,似乎只剩下等待。
離祭天的日子還剩下兩週的時候,路遙聽聞了一件令朝中上下都驚愕的噩耗,太子遇刺。重傷在身。
朝中,國中滿是譁然,幾乎都沸騰了起來。朝中上下都覺得國運不昌,欽天監幾乎是上竄下跳的覺得國禍將至,天天占卜,看星象。連帶着王謙也被欽天監拖着忙碌了起來。
皇帝病疾,而太子也重傷了,臣民的心都皆不穩起來,大臣們,百姓們都希望皇帝早早去祭天,能讓黴運過去。
都開始祈禱起早點祭天地鬼神,讓天地庇佑。
路遙與馮璋道:“路顯榮的表現有點奇怪,太子遇刺這麼大的事,我見他如此平靜,怪怪的,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該表現出愕然纔對,可是我看他好像是知道這件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
馮璋道:“能讓太子遇刺的刺客,定然了得。此人可抓到沒有?!”
“沒有聽到抓住刺客的消息,以他的精明不可能會被刺殺的,”路遙道:“不會是他自己自編自導的吧?!”
路遙駭然道:“如果是這樣,他也太能演了,我靠,太子主使人刺殺自己,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對,他得到的好處多了去了……”
“不行,我得親自去探一探究竟,”路遙說罷便要出門。
馮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注意安全,東宮的人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路遙急匆匆的去了,連頭也沒回。
馮璋的手僵在半空,又收回放在身側,最後攥的緊了。
爲什麼你的眼睛裡不能只有我呢?!那個太子,那個太子……
路遙匆匆的去了東宮,一進東宮就感覺氣氛極爲緊張,她在東宮住過一段時日,所以宮人都認得她,一見她來,忙道:“殿下在休息,公主稍等,容奴才前去稟報一聲。”
“快去吧,我來看看他。”路遙道。
小太監匆匆的去了。半晌後回來,道:“公主快請進來。”
路遙小跑着穿過長長的迴廊,終於進了主殿。
宮中實在太大了,一大,她就算再好的身體素質,也跑的直喘氣。
到達主殿的時候,太醫與宮人全都退下了,只剩下太子穿着白色的褻衣坐在榻上,身上蓋了毯子,臉上確實是沒有多少血色的。
“你真的遇刺了?!”路遙上前好奇勝過擔憂的眼神讓太子無語。
小太監匆匆的帶上門出去了,走到門口碰見林侯,林侯道:“誰來了?!”
“是懷彰公主。”小太監道。
“她來做什麼?!太子不是不見外客的嗎?!”林侯皺眉道。
“太子殿下吩咐過閉宮門,但是也吩咐過,如果是懷彰公主,儘管通報!”小太監道。
“這個無賴的丫頭,來了隻影響太子休息,”林侯心中一陣不舒服。若非是因爲路遙年紀太小,他都以爲太子是爲色誤事了。
這個懷彰,再有本事也不必太子如此看重啊。
真搞不懂太子這麼看重她做什麼?!
“侯爺不如去側殿稍待一會兒吧,奴才爲您泡茶,只怕太子要好一會兒,懷彰公主十分得殿下看重,若遇着面,總有說不完的話……”小太監見他臉色不太好,道:“太子殿下沒有兄弟姐妹,只怕是將懷彰公主當成是妹妹一般疼了。”
林侯沉沉的冷哼了一聲,到底也不敢擅闖太子寢宮。
說實話,這宮中上下,除了懷彰,就算是林侯也是不敢在東宮造次的。
太子看着路遙一副吃瓜羣衆的表情,道:“不是真遇刺,還是假遇刺不成?!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這不是好奇嘛?”路遙嘻嘻笑道:“傷着哪兒了,我瞧瞧,有沒有傷着要害?!”
太子就算教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路遙還是在他衣服上戳了戳,道:“臉色這麼慘白,看來是真受傷了?難爲你了,這種時候還接見我……”
“我還不是怕你見不着我,又惹出事來?!”太子嘆道:“你這個人,好奇心這麼重,又沒有同情心,看我傷重了,還問真假?!你還真以爲我是假的?!”
“我以爲你自編自導,比如說,自己假裝遇刺了,再試探試探羣臣對你的忠心之類的……”路遙道:“你對自己挺狠的,能這麼做也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