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探訪艾倫?保爾之後,亨利禁止石雲帆再次離開拉斯維加斯。羅素?克勞的偵探公司承擔了後續的追蹤任務,然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出版《黑暗兄弟會》的出版社說,他們從來沒有在漫畫中附贈過贈品。克勞的人也追蹤了其他的漫畫購買者,他們都沒有收到類似的贈品。而那五位黑袍,有明顯證據能證明他們在追看這部漫畫並且收到了贈品。
而且,這些人收到的贈品驚人的一致。第三期是黑暗兄弟會的邀請函,第四期是一張強化卡牌。只不過大多數人並不像艾倫?保爾那樣,喜歡在日記本上用筆繪畫。石雲帆黑進了這些人的社交賬戶,希望看看他們有沒有把卡牌的照片分享到社交網絡中,卻一例也沒有發現。
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走在石雲帆的前面,擦去所有對他有幫助的線索。
然而,沒有線索,有時候就是最好的線索。
石雲帆在二十天後,吩咐克勞先生停下了偵查,能查到的他都查了,查不到的也查不到。在克勞展開偵查的同時,他電話聯繫了《黑暗兄弟會》的作者普路特?文斯,以投資者的身份,邀請他來拉斯維加斯,想當面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出版在華夏的美式英雄漫畫。文斯一聽石雲帆管吃管住管路費,見面的地方又是在拉斯維加斯非常知名的酒店,也不太像騙子。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在襲擊之後的第十八天和石雲帆見了面。
見面過程並沒有給石雲帆帶來新的驚喜,普路特?文斯創作《黑暗兄弟會》的靈感,產生於四年前,第一幅草稿繪製於兩年前,完全獨立創作,沒有抄襲、模仿,看起來和天國競技沒有任何聯繫。
石雲帆還詢問了那些強化卡牌的事情,文斯說那是他自己設計的,還在不斷完善。石雲帆要了他設計的卡牌資料,發現只有少數幾張他在天國競技中見到過,更多的是真是假,他也無法判斷。
談到這種程度,石雲帆也知道這條線索估計就此斷掉了。他安排了克勞長期監視普路特?文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在日常生活中,露出些蛛絲馬跡。
到了第二十二天,石雲帆和西奈達成了最終的協議,直接更改了負責他這件案子偵破工作的亨利?克魯格警探記憶中的一些細微之處,讓他認爲石雲帆並不具有一級謀殺罪的重大嫌疑。並緊隨其後推動了警局和州檢察官的內部討論,通過影響相關人士的意識,得到了離開美國的自由。
因此產生的十三條人命的費用,西奈同意賒欠,並大度的允許石雲帆在下一個天國競技任務結束前完成。
在最後安排了克勞和斯洛特後期的工作後,石雲帆乘上了返回華夏的飛機,在天京停留了一天,直飛滇西省省府,轉乘火車,在約定日期的前兩天,9月1日,到達了這座被稱爲“心中的日月”的地方。
香格里拉,又叫做消失的地平線,是一座充滿着少數民族傳說的美麗小城,當石雲帆從車廂上下來的時候,來自高原地區特有的清新空氣,讓他渾身一陣清爽。從全國各地來觀光遊玩的旅客,像大洋中巡遊的龐大魚羣一般,
從石雲帆的身體兩側劃過,涌入了香格里拉火車站前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大哥,來玩啊?住宿不,一晚上兩百塊!”一個穿着一件灰撲撲帆布外套,好像三個月沒洗頭的男人,弓着腰走到了石雲帆前面,小聲的問。
“不用了,謝謝。”石雲帆揮手拒絕,掏出了許可兒給他準備的行程表。
因爲這次可能會遇到安妮惠,所以石雲帆沒有帶許可兒過來。他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心理,明明已經在那個晚上和可兒講清楚了,兩個人之後也很自然的保持在和以往一樣的工作關係,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石雲帆就是不希望這兩個女人見面。
知道石雲帆要一個人來香格里拉,許可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轉身去置辦行程,臨出辦公室前給他丟了一句:“希望你不是去泡妹子的。”
石雲帆當時看着許可兒的背影苦笑了一下,這種事情沒法解釋,他也不能解釋。不過許可兒有一點讓石雲帆很欣賞,那就是不管心裡想法如何,交辦給她的事情,從來沒有掉鏈子的。許可兒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給了石雲帆一份超過四十頁厚的資料。
那是他來往香格里拉全部的行程。
站在火車站前小廣場的石雲帆,翻開了那本貼滿了花花綠綠便籤的資料,第一頁就是許可兒用一支紅色水筆寫的,大大的一行字。
“你既然拒絕了我,就沒必要接受其他人。”
無奈地笑了一下,石雲帆翻到了住宿的部分,發現許可兒幫他定了一個當地的民宅,是那種開在自己家裡的小賓館,很有民族特色,而且看那八千多塊錢一晚的價格,條件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石雲帆看了一眼那個地址,剛想看看資料裡的“交通”一項,就聽到了一個溫和的男聲在他面前響起:
“請問您是石雲帆石總麼?”
他擡頭一看,發現講話的是一位穿着格子西裝,打着一條紅色領帶的年輕人,帶着白手套,表情溫和,咧着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
“是我,你是?”
年輕人輕輕鞠躬,很自然的接過了石雲帆手上的箱子和行李,伸手示意石雲帆跟他一起走,邊走邊說道:“我是許總安排的接待,負責您在香格里拉這幾天的全部陪同工作,我的名字叫田豐,您可以叫我小田,車我停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了,這裡有點亂,也不好停車,要麻煩您走幾步了。”
石雲帆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年輕人口中的許總,說的應該是自己的秘書許可兒。她還真是貼心,安排了這麼一個男生做地陪,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讓自己勾搭妹子了。
和田豐又聊了幾句,石雲帆就看到了田豐開來的車,一輛大衆輝騰,低調的不能再低調的豪車。石雲帆一看這車的型號,就知道這肯定是許可兒的手筆。他之前不論到哪,至少都會準備一輛騷包一些的跑車,好彰顯自己的身份。像面前這輛四十歲大叔喜歡開的豪車,他雖然聽說過,但是也多是在飯局上開玩笑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享受這種悶騷的待遇。
把心裡對車型的吐槽嚥了下去,石雲帆和田豐來到了許可兒給他預訂的民居,地平線。
這是一棟全木質結構的三層樓,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屋頂的瓦片之間長着好些鬱鬱蔥蔥的小花,風一吹就微微的晃動起來,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小樓有一個不是特別大的院子,種着幾株滇鬆,樹下落了一層厚厚的松針。一樓的牆已經打通了,只留下了幾根木柱作爲支撐。做成了一個敞開式的酒吧。在院子的西北角是一座木質的樓梯,通往二樓和三樓。
“這裡是香格里拉最有名、最好的酒吧和民居了。最有名說的是這間名叫地平線的酒吧,在很多電影裡面都出過鏡,也是來這裡的單身男女們最喜歡來的地方,別看現在冷清,到了晚上熱鬧的很。”拎着石雲帆行李的田豐,領着他進了院子,和迎出來的一箇中年男人打了招呼,繼續給石雲帆做着介紹。
“最好,說的是這家同樣叫做地平線的民居,你別看外面的建築老的不行,三樓的幾個貴賓房都是按照超五星標準設計裝修的,絕對不會讓您住着不舒服。許總也是費心了,這裡可比那些酒店好多了,既有地方特色,又不會受了委屈。”
田豐介紹着,還不忘誇一誇許可兒的安排,是個很機靈的人。石雲帆笑着隨意應對,跟着他上了那嘎吱作響的樓梯。
“剛剛跟我打招呼的那個眼鏡男,就是這家民居的老闆,據說最早是混影視圈的,後來不知道怎麼想不開,賣了天京的房子,跑到這開了這麼一家民居,不走量,只裝逼。你別說,還真是被他把風格做起來了,現在日子過的舒服的很。他跟我關係不錯,石總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田豐一邊絮叨着自己的安排,一邊掏出門卡刷開了三樓一扇在門上寫着“天路”二字的房間,引着石雲帆進了門。
“這裡就是您的房間了,一室一廳的大套間,具體的我就不多介紹了,我住在旁邊,這是車鑰匙,您需要的時候想自己出去,或者叫上我給您開車都行。這是我的手機號和個人資料,許總說要給您看看,放心。”田豐說完,遞給了石雲帆一沓資料和一把鑰匙,轉身出了房門。
石雲帆接過那些東西,隨手扔在桌上,打開窗,撲到了牀上。窗外不知道什麼鳥兒的聲音嘰嘰喳喳,讓他的心思迅速的澄清了下來。他現在沒心思把妹,也沒心思出門。距離約定的時間只有兩天了,兩天之後,他要麼能見到安妮惠和其他的隊友,要麼一個人證明那個平行世界的假設。
這可是關係到他和安妮惠能否在現實中一起生活的關鍵時刻,他自然不會讓任何意外因素搞砸了這次見面。
到了晚上,石雲帆跟着田豐一起,吃了一頓非常有當地特色的晚飯。田豐本來想帶他去體會一下香格里拉的夜生活,卻發現這個老大貌似心情不是特別激昂,也就非常有眼色的早早把他送了回來,留下了更多當地景點的宣傳資料。並叮囑石雲帆,如果有想去的地方,隨時可以聯繫他,繼而轉身走人,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這個感覺是來朝聖的有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