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喬奕諶丟到**上,其實他還是拿捏着力道的,因爲我沒覺得疼。我剛掙扎着坐起來,喬奕諶就輕易控制我的肩膀。兩隻手臂被拉起來固定在頭頂上方,我的抗拒在他不願意遷就時,完全就是不堪一擊。
喬奕諶在無法撼動我的精神時,選擇先馴服我的身體。從難以掙脫的感官盛宴中冷靜下來,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現在的心情,各種的不甘與委屈慢慢堆積,化成淚水安靜無聲地涌出來,止都止不住。
喬奕諶從身後擁着我,他堅實的胸肌和整齊地腹肌貼合在我裸露的脊背上,溫柔地親吻着我的頭髮,溫熱的指尖精確地勾去我眼角淚水:“怎麼了?剛纔弄疼寶貝了?”
我閉上眼睛,選擇悶不吭聲。喬奕諶伸手摸過**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吃了飯再睡。”
喬奕諶也不等我回答,直接用被單把我裹起來,抱進浴室放在盥洗臺上,然後放好水:“自己洗?還是……我幫你?”
我依舊不理他,喬奕諶自顧自地把我放進浴缸,用水打溼我的頭髮,然後倒了洗髮露輕輕地揉出很多泡泡。他似乎已經接受了我的沉默,之後也不再問我,給換上家居服直接抱到餐廳放在椅子上。
“開飯。”喬奕諶也坐下來,衝蘭姨點點頭。
兩個人女僕很快將晚餐擺上桌,喬奕諶先盛了一碗據說是特意給我煲的紅棗烏雞湯放在我面前,身體靠過來柔聲細語地說:“我餵你喝?”
我面無表情地從桌上拿起勺子,開始喝湯。喬奕諶輕笑一聲,往我面前的碟子裡夾了幾樣平時我喜歡的菜:“淘氣!”
我只顧埋頭吃飯,喬奕諶說什麼我都不回答,吃飽之後把碗一推,站起來打算上樓去。喬奕諶一把將我按回椅子,我瞪着他,他卻毫不在意地衝旁邊的女僕使了個眼色:“去把拖鞋拿過來。”
剛纔是喬奕諶把我抱過來的,所以我並沒穿鞋。吃飯的時候三少怕我冷,還好心地給我腳下放了個椅墊。女僕很快從鞋櫃裡拿了一雙拖鞋放到我腳邊,我剛要穿,喬奕諶瞪了女僕一眼,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是這雙,拿回去!”
女僕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蘭姨。蘭姨小聲提醒道:“上樓把小姐的拖鞋拿下來,要跟少爺一樣的那雙。”
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不理喬奕諶,他心裡有火。但是他不對我發,就折騰身邊的人,真不知道該說喬奕諶是霸道還是幼稚。
女僕馬上把喬奕諶指定的拖鞋拿過來,放到我腳邊。我對喬奕諶這樣的做法覺得很抱歉,只好輕聲說了聲謝謝。女僕明顯被嚇到了,連忙說:“我應該做的……應該的……”
繼續留在這裡,估計她會更無措,我衝她笑笑了:“幫我倒杯水送到樓上。”
“好的,小姐。”女僕如蒙大赦般進了廚房。
喬奕諶看到我給女僕解圍,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轉身上樓回臥室。我拿起手機打開郵箱,開始處理工作郵件。房門被輕輕敲了敲:“小姐,您的水。”
“進來。”我擡起頭看着有些侷促不安的女僕,她看起來也就20歲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靜,您叫我小靜就行。”
“剛纔的事情別往心裡去,他是衝我發脾氣,不是針對你。”喬奕諶因爲我遷怒別人,我心裡特別不好受。
“是我比較笨,沒明白少爺的意思。”李靜垂下頭。
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是瀟湘發來的——我想給你打電話,莊鵬不讓,說三少應該正在對你進行家庭教育……沒事兒吧?
我嘴角抽動了一下,莊鵬和喬奕諶還真是一丘之貉,我回了一句——沒事!看到李靜還在站在沙發旁,我衝她擺擺手:“你下去吧。”
“小姐晚安。”
李靜離開後,我繼續處理郵件,工作做完後我直接**睡覺了。之後的幾天別墅裡的氣氛很詭異,僕人們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做事,因爲他們家少爺總是吹毛求疵地找茬。相比而言,其實我跟喬奕諶之間的關係更詭異——我就待在家裡,不去公司上班他也不說什麼;我一連幾天跟他一句話都沒有,他也沒什麼脾氣。我們好像是在冷戰,但又不是——我不理他是在冷戰,可喬奕諶不是,每天自說自話一點兒都不會尷尬。只有一件事情他不會順着我——晚上他要抱着我睡,我不但不能拒絕還要縱容他索歡無度!沒問題,我可以縱容他。我就是想讓他明白,他的威脅對我很管用,他可以留住我的驅殼,但是我的靈魂不受人擺佈。他要覺得有意思,不無聊,那我就陪他玩兒。
今天是春節假期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準確的來說就是——除夕。喬奕諶仍舊起的很早,他平時都會安安靜靜地去晨練。今天卻將我散在背後的頭髮撥開,胡亂地吻着我的脖子。我罷工不上班,這個時間根本不會起**。一直閉着眼劑強忍,可是喬奕諶特別可惡,根本就是故意擾人清夢,手腳越來越不老實。我終於忍無可忍,轉過身怒視着他。
喬奕諶看我轉過了身,衝我溫柔的笑笑,然後**溺地吻着我的鼻尖兒呢喃:“今天我媽過來吃年夜飯,乖一點兒。”
我覺得喬奕諶純屬有病,明知道我不入李婉容的眼,還非把我們往一起湊。我從**上爬起來,大大方方地撿起**尾凳上的睡裙穿好:“她不喜歡我,你知道的。”
“今天有進步,說了九個字。”喬奕諶拿起晨衣披到我肩上:“還沒見過,就知道不喜歡了?”
我詫異地瞪着喬奕諶,李婉容先前就找過我,還給我判了個‘做一輩子**’的刑,這些他都知道,現在跟我說沒見過……喬奕諶那堪比八覈計算機的大腦進了木馬,然後文件缺失了?
“李婉容不是我媽。”與我的吃驚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喬奕諶的一臉平靜:“爸爸跟李婉容是政治聯姻,但是她不能生育。我母親是……”
我忽然有些瞭然,喬奕諶的母親是喬政的側室。不對,估計連側室都不如,因爲外界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因爲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以爲喬奕諶是李婉容的兒子。那麼喬奕諶的母親……是……喬政的……**……還是……地下的那種……
喬奕諶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我母親是代孕……”
我完全傻眼了,怎麼說呢……其實在道德層面來說,代孕比**要好一些,代孕只是要錢,並不破壞別人的家庭,還能帶給僱主求而不得的子嗣。可是如果從所處地位而言,就完全不同了——**起碼是有些地位的,至少金主是認可她的,而代孕呢,說白了就是一個實現生育的工具。
我呆呆地看着喬奕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難看出,喬家是不承認他的母親的,但喬奕諶是認可的。
“她很不容易,對她好一點兒。”喬奕諶把我圈進懷裡,將臉埋進我的頸窩裡。
可能是喬奕諶並沒有故意掩飾,我輕易讀懂了喬奕諶眼中的脆弱。這個強悍到我根本無法反抗的男人,忽然之間卸去所向披靡的甲冑,流露出軟弱,完全令我措手不及。我伸出手臂想要覆上他的背,給他一點兒安慰。僵直了幾秒鐘,最後還是狠心地放下。
可就在我的手落下去的一瞬間,喬奕諶像是長了透視眼一樣,將我的手按在他的腰間。他吻上我的眼睛:“心裡明明就是心疼我,非要逼自己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倔丫頭,你這樣不累麼?”喬奕諶不斷地收緊自己的手臂,似乎要將我嵌進他的身體裡一樣:“你對我再冷淡我都不會放開你,因爲你的心裡有我,我用心能看見。昕昕,你就不能用自己的心去看看,我是不是把你放在心尖兒上了?”
喬奕諶太可怕了,他的溫柔與睿智更可怕,他會潛移默化地瓦解你的意志。我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對我吼叫,蠱惑我繳械投降。可是我有最好的清醒劑,無論多美輪美奐的蠱惑,在我就要沉迷下去的時候,就像一盆冰水從頭給我灌到腳,讓我清醒得直打哆嗦——每年的除夕,我都會去看爸爸。看着護士給他鼻飼勻漿膳才離開,就像陪他吃年夜飯一樣。
你看我不是銅皮鐵骨寧頑不靈,我也會被**被俘虜,但是我有不得不清醒理由。但是我被潑冷水瞬間清醒時的顫慄,我與現實對抗掙扎時的痛苦,這些個過程沒人看得到,他們只能最終只能看到我的銅皮鐵骨和油鹽不進。
我拿起喬奕諶的手貼到我心臟的位置上:“我心早就死了,留在這裡的是一顆石頭。”我沖沖他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喬奕諶,我沒有心,所以什麼都看不到,也不會關心誰。你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呵呵……你真傻……”
喬奕諶用額頭抵上我的額頭:“我平時活得太精明,就對你犯傻,你沒聽過傻人有傻福?就算是對着石頭白費力氣我認了,萬一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