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你就是這樣散心的嗎?”約克公爵嘴角抽抽地冷聲問,嘆氣着捂臉表示自己不想看到將優雅拋諸腦後的獅。
明明說好要好好地懲罰這些冒犯皇威嚴的存在,但是當那個可惡的提督端出他精心準備的晚餐時,當她皺皺瓊鼻聞到足以讓她心中怒火平息的美味之後,這個威嚴滿滿的獅就清咳幾聲說要出去走走散心。
當約克公爵出去尋找的時候,卻在餐桌上發現了這個像個得意小孩品嚐着對方糖衣炮彈的獅。她右手捏着木筷,左手拿着油膩的炸雞翅,那張嘟着的小嘴也被油光沾滿,空着的餐盤旁邊整齊地擺放着黑色的手套。
最讓約克公爵不能容忍的是,那身素白的褶皺裙上面沾染了血多食物的殘渣,巧克力、奶油、紅酒漬甚至還有一大團的油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皇爲什麼會露出如此丟臉的一面,明明來之前好好地在鎮守府的食堂飽餐了一頓,沒想到纔過去一天不到,就跟餓到極點的豺狼似的,只能用簡單粗暴狼吞虎嚥來形容她此時的動作。
難道鎮守府的禮儀課程都是被皇這樣當做食物吃掉了嗎?約克公爵看着對自己不管不顧的獅,在心裡狠狠地吐槽。
“皇!你聽到了嗎!”忍無可忍的約克公爵提高了音量,聲音中透着陰冷和淡淡的羞恥。明明獅是皇家鎮守府的提督,當之無愧的歐皇,但是卻在這個可惡提督的面前露出這樣丟臉的一面,此時在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提督的影子,只有一個肚子餓到極點飢不擇食的少女。
“誒……?”聽到帶着憤怒語氣的呼喊,獅慢慢地像個木偶一樣凝滯,張大的小嘴呆呆地張着,還沒來得及吞嚥的雞肉出現在她的嘴裡。她僵硬地扭過頭,手中的雞翅啪嘰地掉在了她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裙襬上,又是一團巨大的油污出現。
“是……是約克公爵啊,我……我,”她回頭看着餐桌上堆疊着的餐盤,漲紅着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尤其是那一堆只剩下殘渣的已經光掉的盤子,每一個似乎都留下了她的印記。“我……我只是出來走走而已,”她結結巴巴地說,停頓在這裡找不到繼續說下去的措辭。
“然後呢?”約克公爵一副我看你表演的神色,點頭讓這個油膩的獅姐繼續說。
“然後……然後,”獅緊張地在自己已經被各種美食所佔據的小腦袋裡尋找着解釋這種情況的話語,明明說好只是因爲心煩在這個鎮守府裡走走,結果卻被自己的秘書艦在餐廳裡發現,發現也就算了,還是她吃得正爽的時候,左手木筷,右手雞翅,全身都沾滿了各種印記。這簡直是鐵證如山難以狡辯。
“然後因爲走餓了,而餐廳之中正好有熱騰騰的冒着熱氣的晚餐,而皇你就不自覺地坐在了現在的位置上,然後就沒有經得集祈提督的同意就開始品嚐?”約克公爵似乎早就站在一旁將所有事情的經過看得一清二楚,快速地翕動着嘴脣將她幾乎和事實一致的猜測說出口,每一個字都讓獅的臉色更加漲紅,彷彿如一把把長刀直插在她的心中。
“那個……約克公爵你都看到了嗎?”獅尷尬地笑笑,知道已經瞞不過這個瞭解自己的秘書艦。
“並沒有看到,只是按照皇的現狀和性格進行的推測。”約克公爵一邊走進幾乎沒剩下什麼的餐桌,一邊看着餐廳後不斷冒出香味的廚房,輕輕皺皺鼻子,嗅着瀰漫在空氣中的香味。“不過也不能全怪皇,畢竟這樣的香味的確很誘人。”
“是啊是啊,”獅用力地點頭,大大的眼睛表明吃了這麼多並不是我的錯,全是食物太美味的鍋。“都怪那個集祈,非說要親自給我準備晚餐當作賠禮,不然我也不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餐廳。”她自顧自地進行着解釋,空着的左手又一次被新的美味所佔據,這一次是淋上醬汁的烤肉,帶着誘人的香甜味道。
“所以說皇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是嗎?”約克公爵嘆氣着找個位置坐下,找個了酒杯爲自己倒上半杯威士忌,在夕陽的餘暉下微微盪漾。她現在也和獅有着一樣的感覺,整整一天的顛簸讓她感覺到了淡淡的飢餓感,尤其是在眼前無數美食的刺激下,這樣的感覺開始變得尤其強烈。
“看來那個提督還真是對皇有着近乎無限的容忍呢,爲你做了這麼的飯菜,卻沒有任何的怨言。”她拿起空餘的木筷小口品嚐着盛放在餐盤中的紅燒肉,美味的醬汁混着不油膩的肉讓她感覺到了不一樣的體驗。
難怪皇會不顧自己的姿態吃了這麼多的東西,換作是自己恐怕也難以控制吧。她現在突然對前衛她們很是羨慕,在這裡可以吃到這麼多從沒有吃過的美味,而且每一道都如珍饈般讓人回味無窮。
和她們自己鎮守府的食堂相比,簡直一個就是來自地獄的黑暗料理,一個是從美妙天堂而來的佳餚,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一想到着,約克公爵就爲那個在鎮守府食堂中兢兢業業的身影而感到抱歉。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啊。”獅含糊不清地問,藍色的眼眸彎彎,透着得意和不知來自什麼地方的驕傲,好像那個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是她提督似的。
“嗯嗯,”約克公爵一口清酒一口肉,素白的臉色在酒精的刺激下開始變得紅潤,自然得像是在自己鎮守府一樣。“不得不說這個提督的艦娘雖然對皇十分不敬,但是他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這個穿着紅色十字白袍的少女第一次覺得來到這裡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第一次覺得那個始終帶着淺笑的提督很是順眼,而讓她改觀的原因僅僅是一頓飯菜。
“約克公爵你少喝點,這裡可不是我們鎮守府,要是等會兒醉了的話,我們的臉可就丟大了。”獅一邊說着一邊提醒,然而她卻沒有任何想要停止的意味,似乎對於約克公爵的行爲見怪不該。
“皇,我們現在的模樣早就沒有任何臉面可言了,尤其是你現在的模樣。”約克公爵看着滿身油膩的獅毫不客氣地回答。
之前在皇家鎮守府的時候,她和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趁着那個喜歡嘮叨的老婆婆不注意,然後偷偷溜出鎮守府,去不遠處的餐廳享受威士忌和美味,然後趁着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前再偷偷回去。
而她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夜晚兩人在房間之中肆無忌憚的光景,一個喝得醉醺醺地在燈光下愛搖晃着腳步,一個吃得心滿意足仰躺在柔軟的地攤上露出愜意的微笑。本以爲自己的皇會在別人的鎮守府之中有所收斂,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完完全全就是本性難以的模樣。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那個提督還是挺讓皇喜歡的,約克公爵一邊朝自己的玻璃杯中倒上麥黃色的威士忌,一邊在心中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