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說旅行社很容易找,我離着老遠就看見旅行社的牌子。
司若低聲道:“看招牌是一家老旅行社了。”
“不對。”我搖頭道:“這個牌子做過舊,應該是新掛上去的東西。”
古董行裡有新貨做舊的說法,說的直白一點就是讓新貨看上去像是老物件,我是古董行出身的人,旅行社招牌上的那點小把戲當然瞞不住我。
我低聲道:“你看看附近有沒有探神手的聯絡標記?”
我剛進探神手不久,還沒來得及學暗語和標記就進了血衣堂,這事兒還得司若來弄才行。
我裝着抽菸站到了旅行社附近的一顆小樹下面,司若在旅行社附近轉了一圈才搖頭道:“沒有什麼標記。”
我輕輕悄悄指了指頭頂:“你看那是什麼?”
司若離開不久,我就看見一片樹葉下面被人用紅筆畫了一隻血紅色眼睛。那隻眼睛的筆畫雖然簡單,但是眼眸中心卻透着殺意凜然的凌厲,哪怕它只是一個畫在葉子上的死物,也能讓人在乍看之間毛骨悚然。
司若仰頭之間也忍不住一愣:“這是探神手的標誌?”
“不是破曉麼?”我記得破曉宗的標誌就是一隻眼睛。
“是麼?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像……”司若自言自語的聲音很低卻沒逃過我的耳朵。
司若擡頭道:“算了,能確定這裡的事情跟探神手有關就行,不用理會太多。我們去旅行社大廳看看。”
“也好!”我剛走到大廳門口就看見一羣在那排隊等着報名的男女學生,我剛纔還說不可能有人會去檢查什麼童男童女,可是人家還真就查了,我前面排着報名五十多人,不到一會兒就讓旅行社給刷下來一多半兒。
旅行社的負責人也沒用什麼儀器,更沒什麼過分舉動,打眼往人臉上一看,就直接告訴你:行,還是不行。
我掃了一眼一個紅着臉往出走的女生對司若說道:“這種事情能用眼睛看出來?”
“應該是不能吧?”司若低聲道:“我覺得可能是一種心理戰術吧?說不定他是根據和人對視時,對方的第一反應來判斷真假。”
一眼能看出人的心理變化,雖說也一樣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總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司若這樣說,我還多少能安心一些,起碼我們沒碰到一個擡眼就能看穿人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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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司若正在說話之間,卻忽然聽見一個女生尖叫道:“你說什麼?你憑什麼說我不合格?你給我拿出證據,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來,我就不走了,就坐你們門口,來一個人告訴一個人,你家就是騙子。”
旅行社負責人等她喊夠了,才慢慢站在了起來,附在她耳朵邊上說了句話,那女生當場被嚇得臉色煞白,像是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跑,一路上還摔了兩個跟頭。人要不是慌張到一定程度絕不會連路都走不穩,那人究竟說了什麼才把他給嚇成那樣?
我順手用手機對那個女生拍了張照片,才往接待處看了過去,負責人看到我和司若之後微笑着點了點頭:“兩位很不錯,複合公司的要求,請填表吧!填好了就可以回去等通知,我們最晚明天早上就會聯繫你們。”
我接過報名表時特意盯着那個負責人看了好一會兒,那個人像是道士一樣扎着頭髮,卻被一身休閒裝弄得看不出一點仙風道骨,倒是他透着烏黑的指甲讓人看着有些納悶,不是常年接觸帶有毒素東西的人,指甲不會輕易發黑。
我裝着填表時,悄悄看了司若一眼後者微微搖了搖頭,在報名表上填上了“董小唯”的名字,我填的還是王歡,反正虞楓那邊給我弄了新的身份,就算有人想查也無從查起。
我一邊填表一邊用我和司若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想知道他剛纔和那個女孩說了什麼,我幫你填表,你去試試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我剛把報名表填好不久,司若就給我傳來了消息,那個女孩叫小美,在一家ktv上班像找她只能等到晚上,我和司若當晚就找了過去,指名道姓要見小美。
對方來了之後,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小美和白天的女孩就是同一個人,只不過花了濃妝,我纔沒一下看出對方的身份。
我直接了當的說道:“我想知道,今天白天那個旅行社的負責人跟你說了什麼?”
小美警惕道:“你們是什麼人?問這個做什麼?”
我從身上拿出一疊現金道:“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你告訴我,他說了什麼。這些錢就是你的。”
小美眼睛一亮,馬上就搖頭道:“他沒說什麼。”
司若擡手又扔出一疊錢來:“這些夠了麼?”
沒想到,小美竟然騰的一下起身尖叫道:“誰稀罕你們的臭錢。想聽段子回家找你媽講去。”
司若臉色一沉,伸手一下捏碎了桌子上的酒杯,被她攥碎的玻璃像是沙子一樣從她指尖慢慢滑落當中,司若森然說道:“你要是不想死,最好馬上給我坐回去。”
小美嚇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的坐回了原位,司若輕輕甩掉了手上的玻璃:“說吧!說完桌子上的錢還是你的。”
小美嚥了咽口水:“那個人……那個人說……”
小美說話之間低下了頭去,原本顫抖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沙啞:“傳說中的事情,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一個流傳了千百年的傳說,經過了無數次有意無意的修改之後,可能已經面目全非,變成了純粹的故事,反而丟失最初的真相。當你揭開了傳說背後的秘密,或許會讓你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司若拍案而起之間,我伸手攔住了司若:“這話,不是她說的。有人在替小美說話。”
我試探着往前探了探身子:“小美,小美……”
我剛剛喊了兩聲,就看鮮紅的血液從小美臉上一滴滴的落在了她絲襪上。
我沒來得及伸手觸碰對方,小美就側着身子栽倒在了地上,七竅當中鮮血直流。
司若伸手在對方脖子上試探了一下:“人死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走廊上有人說道:“開燈,警察。”
我和司若對視了之後,我飛快的把小美的屍體抓了起來,司若掀開沙發坐墊,從身上翻出一把匕首,幾刀劃開了坐墊下面的布料,和我一起把屍體給塞了進去,蓋上坐墊坐回了原處。
我倆剛剛坐好不久,警察就走了進來:“你們倆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我和司若分別把身份證遞過去之後,對方再次說道:“剛纔,你們叫了一個小美的人進來,她人呢?”
“走了!”我靠在沙發上說道:“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就把人打發走了。”
“走了?”警察微微一皺眉頭:“你們找小美幹什麼?”
我直接回答道:“我們有一個同學,也叫小美。我們受人之託,過來勸勸她趕緊回家。”
警察微微點了點頭之後,忽然瞥見了桌子上玻璃:“那玻璃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打架了?”
“這杯子……”我剛說了三個字,就忽然感到沙發下面動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人用手在下面推了一下沙發的坐墊。我凜然一驚之間,警察已經催促道:“杯子怎麼會回事兒?”
“我捏碎的。”我說話之間試探着坐直了身子,坐墊下面的力量卻在這時再次襲來,我明顯感到有人把手指給扎進的桌墊當中隔着一層海綿探向了我的椎骨。
警察卻在這時說道:“你能把杯子捏碎了?再說捏杯子幹什麼?”
“誰還不愛在女朋友面前裝個逼啊?逗着玩唄!”我抓起桌子上啤酒瓶子右手猛一發力,頓時把滿是啤酒的瓶子給捏了個粉碎,瓶子裡酒水順着我手心向外飛濺的當口,我跟着猛地往下一座,生生把伸向我的人手給壓了過去。
我壓下人手的那一瞬間,分明聽見一聲像是骨骼折斷的脆響。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手裡的瓶子上,加上那聲音一閃而過,除了我之外也沒有人發覺任何異常。
警察愣了幾秒之後才說道:“年輕人喜歡炫耀沒什麼,但是要注意安全。你們繼續玩,我們走了。”
警察從屋裡出去之後,我和司若馬上掀開了沙發坐墊,可那下面哪裡還有小美影子,唯一剩下就是一灘鮮紅的血水,要不是沙發的外面的皮革擋住了血漿,血跡早就從裡面滲出來了。
我一驚之後,伸手把桌墊給翻了過來,沒想到那上面竟然插着兩根折斷的手指。
剛纔小美屍體肯定動了,而且還想要出手殺我,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那具屍體在即將得手的情況下化成了血漿,只有被我折斷的幾根手指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找服務員要了一瓶礦泉水,倒空了裡面水瓶把手指裝進瓶子裡,帶着司若飛快的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