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驢這話一說出來我就知道要糟。怨不得他這麼大歲數還打光棍,這叫憑實力單身。
狐媽本來就因爲豆驢被狐狸精勾走的事兒憋着一股火,他可倒好,直接告訴狐媽“狐狸不愛吃包子。”這不是找打麼?
我這邊剛把臉給捂上,老驢就被狐媽一腳從屋裡踹了出去。
我眼看着老驢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往出跑,可他還沒站穩就被狐媽用包子砸了一個跟頭。
豆驢邊跑邊喊:“下面那盒包子別扔,那是三鮮餡的。上面那盒牛肉餡的,你扔就扔了吧!”
豆驢的話沒喊完,人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狐媽從盒裡翻出包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錯,你來不來?”
“不……不用了……我喜歡吃牛肉的!”我算看明白了,老驢是故意的,他把狐媽愛吃的三鮮餡包子給放在了下面。狐媽扔完包子氣就能消一半兒,接下來還得吃飯。
人老精,馬老滑啊!
虧我剛纔還爲他擔心,我爲了避免尷尬趕緊岔開話題:“陶晞羽他們怎麼樣了?”
不是我現在纔想起來陶晞羽,而是我覺得葉尋沒事兒,陶晞羽肯定也沒事兒,問陶晞羽只不過是爲了把話給帶回來。
狐媽皺了下眉頭才說道:“陶晞羽是回來了,可是有些事情來的太蹊蹺。”
葉尋把話接了過來:“我們回來之後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面說:我把陶晞羽給你帶回來了,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好。等我讓你還這筆人情賬的時候,你說半個‘不’字,後果自負。紙條的落款是的鐵情。”
葉尋說話之間,握成拳頭上右手上驟然傳出一聲指節的脆響。
鐵情!
鐵情沒死!
鐵情能騙過九尾狐,自然不會輕易死在水裡,他肯定是又逃了。
鐵情留下的紙條,明顯帶着威脅的意思,難道他在陶晞羽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或者說,他送回來的只是一個複製體?
葉尋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怕鐵情送了一個假貨回來,直接把陶晞羽交給了白博士。直到現在白博士那邊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
葉尋憂心忡忡,我也是心頭微沉。
古董行裡有句話:看着越真的東西才越假,稍微有些瑕疵未必不是真貨。
葉尋顯然也是陷入了類似的思維當中,可是,我能說葉尋的想法不對麼?就連我自己不也帶着一樣的想法?
我自言自語道:“鐵情究竟是什麼來路?”
狐媽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調查鐵情。可我連半點線索都沒查到。”
“無鬼宗不像探神手,有明確檔案可查。無鬼宗的人不僅在防備對手,也在防備同門。因爲,他們都怕被同門找出自己的三親六故,用來威脅自己。在無鬼宗打聽別人的家事是種大忌。鐵情的來路,我想找都找不出來。”
我仰頭道:“那包若涵呢?他沒被讓鐵情送回來?”
“沒有!”葉尋搖頭道:“包若涵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眯着眼睛道:“照這麼說,陶晞羽肯定是真的。鐵情既然想要威脅我們,就不會送一個假貨回來。因爲,他不知道你的天眼已經徹底廢了。”
我看着葉尋慢慢給他分析道:“鐵情知道你是三眼傳人,你也騙過他,說自己能修復天眼。以他的性格,不敢賭你的天眼徹底被廢。要知道,人眼甚至儀器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你的天眼未必看不清楚。”
我伸手往自己胸口上指了一下道:“這一刀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說的對!”葉尋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我趁着狐媽吃包子的當口道:“青丘妖狐這回栽了?”
“栽了,徹底栽了!”狐媽說道:“探神五絕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天曉生,秦紅妝一起出手,青丘妖狐連兩個回合都沒撐住就頹了。探神手在青丘古國開出來不少東西,但是價值都不大。最有價值的東西都毀在了九尾禁區。”
狐媽搖了搖頭道:“其實,九尾狐的復生秘術被毀,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壞事兒。那種秘術弄出來是福是禍很難說啊!”
九尾狐復生秘術,也可以被視爲另外一種形式的長生秘術。如果人類也能不斷複製自己,不斷重生,對這個世界而言,說不定是一種災難。
我不在乎復生秘術,對青丘妖狐被全軍覆沒卻多少有點失落。
我忍不住搖頭道:“可惜了,要是青丘妖狐還能剩下點血脈,說不定又是咱們這邊的一支生力軍。”
我想起青丘,就能想起夏輕盈:“這次血滴子損失不小啊!人手摺損了九成,再過些年,血滴子怕是永遠要變成了傳說了。”
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剩下那兩個生輪迴沒事兒吧?生輪迴那老頭子雖然固執,卻不令人討厭,有兩個生輪迴在,我們至少可以補齊沒有高手坐鎮的短板兒。”
我正覺得弄回兩個生輪迴是件好事兒,就被狐媽潑了一頭冷水:“你別高興的太早了,生輪迴的情況很不穩定。身體機能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白博士他們正在想辦法救治。”
我看向白博士時,對方也點頭道:“就目前的情況看,兩個生輪迴都是複製體。他們雖然擁有和本體一樣的功力,但是身體機能很不穩定,有些器官已經出現了衰竭的前兆。”
白博士微微一頓道:“說到機能,反倒是你的複製體更強一些,除了沒有內力之外,各項指標都與你本身極爲相近。至少,不會再短時間內出現問題。”
“到底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我長嘆了一聲道:“看來兩隻九尾狐的復生秘術都存在着弊端,生輪迴能恢復巔峰,八成是以透支生命爲代價的結果。”
白博士道:“這個問題,我們還在研究。生輪迴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參加任何任務。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挽救生輪迴。”
“謝謝!”我不知道爲什麼要說謝謝,只是覺得不說這個謝字,我心裡過意不去。
狐媽忽然道:“秦白衣是不是你殺的?”
“是!”我一口承認了下來。
狐媽臉色微變道:“這件事兒,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能說。秦白衣是秦紅妝的親生妹妹,秦紅妝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會對你這麼樣,一旦讓她找到了證據,她會對你展開瘋狂報復。”
狐媽異常嚴肅的說道:“秦紅妝可不是秦白衣,她不僅能絕對掌控無名宗,而且跟其他四絕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一旦她全力出手,就是整個探神手在一齊對付你。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嘴沒那麼大!”我也知道事情嚴重性。
“不行!”狐媽搖頭道:“過一會兒,你去找夏輕盈,看看她能不能把你的記憶抹去一部分,我怕你落進探神手的手裡。還有魑魅雙驕那兩個丫頭,也得抹掉記憶。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我不知道狐媽爲什麼會對秦紅妝如此忌憚,我卻對幹掉秦白衣的事情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就秦白衣那秉性兒,不被我弄死,也得讓別人弄死。殺就殺了唄!”
狐媽道:“你不瞭解秦紅妝的可怕,更不瞭解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
狐媽像是來了興趣,嘴裡嚼着包子侃侃而談:“秦白衣,那個人雖然能力不弱,但是有秦紅妝在,她永遠都得排在無名宗第二,江湖人只會說‘紅妝白衣’不會說‘白衣紅妝’。”
“秦白衣知道,她能坐上無名宗的長老之位,不是全憑自己,更多是靠着她的姐姐。對此,秦白衣一直都在耿耿於懷。她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啊!”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道:“這麼說,很多事情就解釋通了。難怪,有人在他面前提到秦紅妝,她就會炸毛兒,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我話鋒一轉道:“她故意偏袒蘇子萱,打壓蘇子墨也是因爲這個吧?”
“當然是!”狐媽冷笑道:“魑魅雙驕一向被人稱爲小紅妝,小白衣。這一點,秦白衣知道的清清楚楚。魑魅雙驕能被無名宗看中,也是因爲秦白衣親自點了他們兩個人的名。”
短短几句話過後,狐媽臉上的輕蔑就更重了幾分:“別人不知道秦白衣是什麼心思,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無非想要讓秦紅妝把蘇子墨收做弟子,而她親自教導蘇子萱,讓蘇子萱壓過蘇子墨的名頭。”
狐媽冷聲道:“秦白衣想贏她姐姐都已經想瘋了,她在地宮裡強壓蘇子墨道歉,就是這種心理在作祟。她沒想到蘇子墨寧折不彎。所以,蘇子墨一死,她對蘇子萱就失去了興趣。要不是這樣,說不定你還拐不來魑魅雙驕。”
“原來是這樣!”我反問道:“秦白衣,是不是跟我老爹有什麼關係?”
狐媽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戰哥,總是獨來獨往,跟誰合作過,遇上過什麼人,他從來不跟我說!”
“哦!”我正在替狐媽感到不值的時候,狐媽忽然眨着眼睛道:“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啊!你這個渣男的性格,說不定就是從戰哥那隨根兒隨來的。搞不好,戰哥就撩過秦白衣,再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