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火門弟子一臂被斬,一條腿上也在鮮血狂噴,人卻仍在慘叫突進,直到一腿被廢才跌倒在地,他的人本能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剛剛撐起了半個身子,就在詛咒的刀鋒之下身首異處。
可他無頭屍體卻掙扎着站起了身來,用一隻腳墊在地上一步步跳向了洞窟,最後單膝盤坐在了洞窟當中。
黃蒼也跟着鬆了口氣——因爲,那人攜帶的炸*藥並不是提在手裡,而是被綁在了那人胸前,那人就算死於非命,他的屍體一樣能把炸*藥帶進洞窟。
任天晴低聲道:“早聽說,火門死士之兇悍,連魔門血衛都要稍遜一分。今天才知道,名不虛傳。”
黃蒼淡然道:“火門從不要虛名,來人,再衝。”
黃蒼一聲令下,又一個火門弟子周身披血之下的亡命而去……
火門在一個接着一個的往洞窟中填人,藍漠影一方也派出了十名聖光騎士,在河底一字排開向前慢慢搜尋。所向披靡的騎士長劍此時已經被他們當成了探針,一步一探的刺向地下。
藍漠影應該是懷疑那個騎士忽然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原因,並不是什麼詛咒,魔法,而是被人拖進了密道之類的地方,所以纔派出人馬向前搜尋。
藍漠影,黃蒼都是試圖突破城牆,但是誰也不敢大舉進攻,數以百計的精銳之士被一堵城牆給阻擋在了古堡之外。
我在古堡當中也同樣陷入了困局。
我和葉尋還在古堡密道中探尋出路,隆隆水聲便從天而降,我還沒等看清水流衝來的方向,腳下地面就轟然挪動方位。
整條迴廊就像是一條木板,託着我和葉尋順時針轉動了起來,我眼看自己的要撞向密道牆壁的當口,用磚石堆砌的牆壁卻像是摺疊積木一樣,在我眼前翻轉而下,給我讓開一條路來。
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也在一瞬之間燈火驟然,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被託在一道長條形的石板上,懸空停在了大廳中心。
從我位置往後看去,只能看見一面覆蓋了大半座牆壁的惡魔頭像,我和葉尋正好站在了惡魔吐出來的舌頭上。除此之外,整座大廳都是密不透風牆面。
再往下看,就是濁水涌動的大廳,滾滾水花從大廳四角狂突爆涌之間,我們腳下水位也在節節升高,沒過多久,翻動的水波就攀升到了,距離我們不足三米的位置上。
我皺眉看向水底時,一個女人的聲音也在大廳當中飄蕩而起:“到了這會兒還能氣定神閒,不愧是探神手中的佼佼者。”
我沉聲道:“朋友怎麼稱呼?”
“妖星!”對方笑道:“你的朋友李小貓就叫我妖星。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但是現在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真名,姑且就要妖星吧?”
我冷聲道:“妖星朋友,你是來跟我聊天的麼?”
“當然不是!”妖星笑道:“我只是來看看鬼瞳傳人是不是名副其實。你的朋友很聰明,想要用無鬼宗和教廷的人馬來牽制我,好給你們製造突進古堡的機會。可惜……”
妖星笑道:“黑暗古堡裡不止一顆妖星。我們同伴正在招呼他們。所以想要破局,還得你自己動手才行。”
妖星和李小貓爭鬥的時候,我沒在場,如果,我在的話,肯定能聽出,兩次出現的妖星並非同一個人,起碼他們說話的語氣就不一樣。
可我那時候,並不確定妖星所說的是真是假。
妖星也不理會我作何想法,自顧自的說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何?你是鬼瞳秘術的傳人,眼力應該超乎常人,我們就來玩一個考眼力的遊戲。”
妖星話音一落,水面上頓時浮起了七道旋渦,每道旋渦之下都隱隱帶着鬼哭之聲,仿若神話當中聯通地獄的冥河,深不見底,鬼怪浮動。
妖星帶着笑意說道:“七道旋渦當中只有一道是生路,其餘都是死路,你們選擇對了,我們才能進行下一個遊戲。選錯了,我會把你們的屍首送到外面,跟你們的同伴葬在一起。”
“哦對了!”妖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忘了告訴你們,你們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任天晴和陸心遙已經中了我們的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了鬼怪,你要是不想看着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變得不人不鬼。你們可以慢慢跟我玩遊戲。那麼……”
“等一下!”我不等妖星說完就強行打斷道:“既然是做遊戲,那是不是該有獎有罰,如果,我贏了,你該如何?”
妖星被我給氣笑了:“你確定自己沒有做夢麼?”
“我很清醒!”我淡淡說道:“沒有獎罰,我沒心情跟你做什麼遊戲。”
妖星聲帶殺機的說道:“你就不怕,那三個女孩死在外面?”
我仍舊平靜道:“人在江湖就得有隨生隨死的覺悟,我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下來,還談什麼出去救人?”
我不等妖星說話就搶先一步道:“你最好也別用我的生死來威脅我。那樣做就是在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我表面上古井無波,兩個耳朵卻在不停捕捉着妖星的方位,她故意弄出來的鬼哭,三成是爲了增加我的心理壓力,七成的作用是在干擾我的聽覺,讓我難以捕捉對方的位置。
所以,我在片刻之後就放棄了尋找對方的位置,轉而跟她談起了條件。
我不相信,一個善用陷阱去謀算對手的人,會有什麼閒情逸致跟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應該是想要確定我的鬼瞳術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妖星需要鬼瞳秘術。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我用命去賭一下了。
妖星沉默數秒之後,才說道:“好!你每過一關都可以讓我回答一個問題。僅限一個問題。”
“成交!”我話一說完,忽然抓起葉尋的手臂的縱身從石臺上跳落了下去,人在空中時,向外連踏了兩步直奔一個漩渦上空墜落而下。
我還沒接近漩渦上方,就看見一個坐在漩渦中的女人,猛然擡起了頭來,一雙泛血的眸子與我四目相交之間,那女人白蒼蒼的頭髮也向左右分散而去,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面孔。
與此同時,水中旋渦也在我眼前飛快的挪動一米,那個女人像是坐在水裡簌然倒退,附近的一個旋渦卻緊跟着挪向了我的腳下。
那道往我身邊移來的旋渦,雖然沒有直入我倆下方,但我眼中餘光也一樣能看清旋渦中的情形,那道旋渦之下一樣盤坐着一人,只不過他手中拄着一把長刀。
葉尋探手想要拔刀時,我卻按住他的手臂,雙腳在空中連踢了兩下,身形再度向前推進一米,緊追着那個白髮女人,衝向了正在往後緩緩移動的漩渦,一腳向漩渦中心踩了下去。
我還沒落到漩渦邊緣,兩隻慘白的手掌便從水中伸向半空,同時拖住我和葉尋的一隻腳心,猛然向上掀了起來。
我和葉尋兩個人的體重,加上我們下墜的力道不會低於五百之數,可我們兩個卻像是兩隻玩具被對方手掌猛然掀上了空中。
我和葉尋在空中連翻數圈之間,旋渦中的女人也被一艘從水底豎向躍起木船給託上了半空。
白髮女人差不多跟我們站到了同一個高度之後,她腳下的木船才向水面平拍而去,穩穩落在了水上。我和葉尋也在同一時間,調轉了身形,踩上了船身。
白髮女人從船裡拿出一雙船槳扔給了我和葉尋:“第一關你們過了,划船吧!”
那個女人的聲音分明就是妖星。
我生生壓制住了用船槳把她打進水裡的衝動,慢慢搖動船槳把船推向了正對着惡魔之舌的方向。
白髮妖星淡淡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爲優秀,不僅看出了我藏船的位置,就連這座密室唯一的出口,也沒逃過你的眼睛。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這個人雖然見不得光,但是做事還算光明磊落。”
白髮妖星說她見不得光。她皮膚的顏色也確實帶着久不見光的慘白,而且,她的皮膚甚至有幾分透明的意思,甚至可以從她露出來的手背和臉頰上看到青色的血管。
這個女人應該是患有白化病,白化病人皮膚因爲沒有黑色素的保護,對陽光異常敏感,稍有不慎就會被曬傷。她說自己見不得光也在情理當中。
我淡淡問道:“你是熒惑的傳人,還是鬱金香家族的人?”
白髮妖星反問道:“你不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問題麼?”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問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要回答就行了。”
白髮妖星道:“我們是西方的熒惑一脈,你可以叫我們妖星。我們與鬱金香家族只不過是合作的關係。我們不會收華裔以外的人爲徒。妖星雖然已經不在理會熒惑的規矩,但是這條規矩卻從沒改變過。”
白髮妖星道:“你的第一個問題問完了,希望過一會兒,你不要因爲自己浪費了一個問題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