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搬東西的老刀組,被突忽其來的槍聲給嚇了一跳,一齊回頭往我身上看了過來,有人結結巴巴的問道:“王……王歡……你怎麼把人弄死了,這麼一來,咱們不是理虧了麼?”
我冷聲道:“我現在不需要跟任何人說理,一會兒,你們給研究所去信,讓他們直接警告探神手總部,交出指使無名宗弟子襲殺我的兇手,否則,研究所絕不善罷甘休。”
跟我說話的那個組員,眼睛頓時一亮,興匆匆的走了。我把消息發回研究所,研究所本身並不會給我太大的助力,但是研究所的直屬長官是陳文,陳文出手就算是五大宗門也得退避三舍。
想要借勢壓人,那就借個讓探神手心顫的勢力,否則,不如不借。
我沒有理會研究所方面怎麼跟探神手交涉,直接帶着駐地裡全部資料趕回了營房。
我在探神手第五分部的時候,就知道探神手的各個分部,都有收集傳說的習慣。
收集傳說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分部下轄的若干個駐地來完成,這些駐地,相當於辦事處,或者是堂口。他們會把每個有價值的傳說分成三份,除了駐地保存一份之外,另外兩份上報分部,再由分部確定傳說的價值上報總部,或者自己進行探索。
我直接打掉了探神手的一個駐地,倒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煩。
探神手的資料果然給了我一個驚喜:“你們看,這裡有關於王直的傳說。”
“傳說,王直當初能在海上縱橫無忌,是因爲他豢養了一條蛟龍。他每次出戰,蛟龍都會藏在他的旗艦之下,隨他殺敵,這纔是他能在佛郎機海盜面前大展神威的依仗。”
葉尋也拿着一本資料道:“還有這裡,這本資料上說,王直自號五峰船主,是因爲他掌控了五條極爲可怕的戰船。”
“傳說,這五條戰船上都沒有活人,除了王直自己沒有人登上過五峰船。每次大戰,五峰船都會神秘出現,大戰之後又會神秘消失。”
“蛟龍,五峰船!”我念叨着道:“現代人對蛟龍的理解,就是還沒成型的龍,但是古代蛟的概念卻很寬泛,大蛇,鱷魚,甚至於體型比較大的魚,都可以稱之爲蛟。”
我看向資料道:“王直的那條蛟龍會不會就是一條大蟒?”
葉尋搖頭道:“應該不會,蟒蛇不會生活在海里。如果是大型海蛇……不可能!”
葉尋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海蛇不可能掀翻戰船,那條蛟龍應該是另外的某種東西。不過,這至少是一條重要的線索。起碼,我們可以確定王直身邊存在着某種神秘的力量。”
我點頭道:“資料上還有什麼?”
葉尋說道:“資料上還提到一點,那就是王直死後,他的五峰船再沒出現。傳說,五峰船本來就是仙船,是海上仙人與王直前世有緣,送給他的東西。王直死後,五峰船就被仙人收走了。”
葉尋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一個傳說,是王直在機緣巧合之下結交了海上的妖王,從他手裡弄來了五峰船。但是,每年都得把鉅額財寶送給妖王。”
“朝廷爲了殺王直,特意騙了一個天師入海斬殺了妖王。王直的五峰船沒了,才被朝廷擒獲。”
我眯起眼睛道:“所有傳說都是圍繞着王直身邊的神秘力量,這就是說,當年王直稱霸海上很可能牽扯到了某個秘辛。不然的話,探神手不會去收集他的傳說。”
我繼續道:“但是這個秘辛只掌握在王直的手裡。他死之後,沒人繼承這個秘辛,沿海地區也就再沒出現能夠達到和王直一樣高度的海盜。”
我沉聲道:“五峰船,蛟龍應該就是王直稱霸海上的秘密。老刀組有沒有找到密室?”
我知道,探神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是十拿九穩的傳說,他們不會上報。萬一報錯了資料,浪費了探神手的人力,不僅得不到獎勵,還會受到一定的處罰。所以,他在收集傳說的時候,也會收集相應的證據。
各個駐地的探神手對資料的保存,並不算嚴密。畢竟,傳說這種東西,只要打聽一下就能找到,他們沒必要嚴防死守。
但是,佐證傳說的東西就不同了,探神手必須要嚴密保管。
葉尋道:“資料上好像提到過他們發現了一個關於王直的秘匣,等我找找。”
葉尋和李小貓很快就從戰利品裡翻出了一個機關盒子,葉尋拿着機關盒皺起了眉頭:“這個機關盒子,相當於古代密碼鎖,不太好弄啊!”
我往機關盒上看了一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被分成上下兩個部分的機關盒,明顯帶着自毀的裝置,稍有不慎,不僅拿不到盒子裡的秘密,甚至開鎖的人都容易當場喪命。
可是盒子上的密鎖,卻讓我皺起了眉頭:“這是鎖頭麼?”
我怎麼弄不明白,盒蓋上那十個方向的鎖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七星副團長李莎輕聲說道:“團長,要不要我們找透視設備往裡看看,說不定。”
“不行!”我搖頭道:“你不懂華夏秘術的可怕,貿然透視秘匣,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李莎不由得撇了撇嘴,顯然是對我的說法並不認同。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刀組副組長老沙,開口道:“王歡,我看看怎麼樣?”
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給老沙讓開了地方。
老沙已經到了五十多歲的年紀,在探神手裡混了一輩子,算得上見多識廣,狐媽在臨走的時候,也吩咐過我多聽聽老沙的意見。
老沙走到秘匣面前左右翻動了幾次道:“這是七言密鎖。我們沒找到鑰匙塊兒啊!”
我反問道:“什麼叫七言密鎖?”
老沙指着盒子上的方孔道:“所謂的七言密鎖,就是一個足夠擺下一首七言詩的孔槽,只要像是活字印刷排版那樣,把字塊按照一首七言詩放進去就能打開鎖頭。”
“一般來說,七言密鎖都是二十八個孔槽,可這盒子上孔槽也太多。”
我大概的往盒子上數了一下,那上面,橫豎都是七個方格組成的一個正方塊。
也就是說,七言詩可以橫放,也可以豎放,可以從一側開始,也可以在中間擺放,這就等於增加了開鎖的難度。
我下意識說道:“開鎖密碼,要是七言詩還好,要是五言詩就更麻煩了。”
小貓點頭道:“如果是五言詩,那就多了好幾種擺放的辦法,這也……”
老沙道:“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我們不知道對方設定的是哪首詩歌。也沒拿到用來排列詩歌的鉛塊,誰知道,那些鉛塊是長是短啊!”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看的話,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想要開啓秘匣簡直難如登天。
古代詩歌在唐代達到了巔峰,並不代表其他時代沒有出色的詩歌。單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名篇就數以百計,那比較生僻的詩歌呢?林林種種怕是千首不止。
再說,誰又能斷定密鎖的答案是名篇?萬一是王直自己編出來的順口溜,打油詩又該怎麼辦?
或者說,七言密碼根本就不是詩歌,而是幾句話呢?
我揹着手在屋裡轉了兩圈:“找到相關的鉛錠子沒有?”
“沒有!”老沙搖頭道:“整個駐地都被我們給翻遍了,哪裡都沒有帶字的鉛錠。我估計,駐地的探神手就是沒有找到鉛錠,纔沒上報秘匣。”
我搖頭道:“不對!他們應該是找到鉛錠了,否則,宗門弟子不會出現在駐地,就算來,也不會出現這麼多人。”
老刀組跟無名宗弟子交手的過程,我大致看了一眼,其中幾個人的身手相當了得,沒有葉尋和李小貓的壓制,絕對能給老刀組造成傷亡,那幾個人就算不是無名宗的核心弟子,也是必定是其中精銳。
探神手的宗門弟子,一向瞧不起清風,也從不參與收集情報的事情,讓他們進入駐地,等於是自貶身價。沒有上面的命令宗門弟子不會出現。
老刀搖頭道:“這個我就弄不懂了。”
我走了幾步道:“葉尋,你聯繫外圍的情報人員,必須儘快弄清楚,無名宗的目的。”
“李小貓,你幫我收集一下,關於王直死後海盜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老沙,你帶着人到附近找找,看看還有沒有探神手的漏網之魚,有的話,馬上給我抓回來。”
我連續發出了三道命令之後才停了下來,李莎又再次說道:“王歡,你既然暫時找不到線索,爲什麼不試試透視那支盒子,這樣總比你沒有目的的亂找好得多。”
“不行!”我搖頭道:“探神並非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貿然進行透視很有可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那麼做。”
李莎見我堅持,沒再說什麼,而我又把那隻盒子重新拿了起來,用鬼瞳秘術向開孔裡看了過去。
秘匣上的開孔都是鐵質的東西,如果經過幾次摩擦,應該會留下相應的痕跡,不相信憑藉鬼瞳秘術看不出其中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