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姐,到底有什麼事,你可以在這裡跟我說了!”
走出十數裡外時,軒轅依人突然停下了足步。冷冷的回望李芸娘,寒意隱透。
“又或者,你根本就沒話跟我稟告?”
後面的李芸娘吃了一驚,也同樣停住身形。仔細看了眼依人。只見那美眸之中,正是隱蘊怒火。
不由暗暗一嘆,小姐到底還是聰明的,不是她可任意欺瞞。初時或者被她騙過,然而回頭若是細想,必定能察覺有異。
心中躊躇,眼見軒轅依人那嬌俏面上,那寒意越來越濃。李芸娘一陣凜然,徹底息了再出言欺瞞的心思,微一彎膝:“還請小姐恕罪,奴婢跟您去雲聖城之前,主母就有過交代。絕不能讓小姐,參與乾天山城所有紛爭。故此才自作主張一。”
“是麼?”
軒轅依人柳眉斜挑了挑,而後是強掩着眸子裡的無奈傷感,自嘲一笑:“真沒想到,芸娘你是如此忠心耿耿。只是這膽子未免也太大。居然就敢耍這些小心機,替我做起主來了!你既要聽我母親的話,那就自己回玄山城去。依人這裡,不需你這忠僕!”
正欲往來路折返,卻驀地只見李芸娘,忽然拔劍。攔在了路前。
軒轅依人神情不由怔住,訝然的看了過去。李芸娘卻不敢與之對視,一直斂眉垂目,不過眼眸裡,卻透着無比的堅決:“小姐,芸娘以前都聽您的,從來都未違逆過小姐您的意思。可唯獨這一次不行,今日芸娘,絕不能讓小姐您過去!”
軒轅依人瞳孔一縮,皺着眉看向翻雲車所在的方向口可惜隔着一個山坳,看不見那邊情形。
又想起先前,虎千秋說出的那番話,心中立時一陣糾緊,也不知宗守,此刻是否已回來。若是無法令虎千秋滿意,這位乾天山夫佬是否真如其言,要取宗守性命?
此人乃是地輪八脈的玄武宗師,武力高絕,自己又需怎樣才能把宗守救下?
思及此處,軒轅依人意念中又靈光一閃,再次看向了李芸娘:“芸娘,你可是瞞着我什麼?你特意把我引到這裡,可是不想讓我看到什麼東西?”
李芸娘頓時面色大變,一時是青白如紙。
又又又又
刀長七尺,寬一尺半。刀身之上,刻有一隻仰天怒嘯的插翅夢虎。在火光映射下,就宛如一泓秋水,一道道冷豔弧光。
虎千秋手持着刀,立於宗守十丈之外,同樣遙指身前。瞳孔裡是微微發亮,胸中並無戰意,卻只覺心血澎湃不休。
一股興冇奮到了極處,又驚喜期待到了頂點的情緒,被壓抑在心底處,無法宣泄。
目光先是微斂,待得呼吸調節妥當,心境也再次恢復平穩,虎千秋纔再次鬚髮微揚,虎烈霸氣雄壓四方。
“好一個劍與意合,放馬攻過來!你虎叔這十載以來,不知多少次曾經夢想過,有一天世子你能像今日這般,向我請教武學,只是一直都未能如願。今日正可盡興!讓我看看,你在那臨海書院三年,到底學了什麼!”
宗守的神情微動,也不說話。目中異色微閃,下一瞬,身形就由極靜轉爲極動。右足猛地一踏,全身氣力宛如是核彈爆發,衝涌冇入四肢諸脈,激盪燃冇燒。整個人也呼嘯而去,如電之逝,在衆人視野之中,忽隱忽現。一劍刺出,驚魂奪魄,在夜色之下,就宛若一道無物不破的流光,飛凌而至!
然後下一刻,就聽‘叮,的一聲銳響,震徹四方。虎千秋隨手一刀,就這劍勢揮開。卻縱聲大笑,帶着無盡驚喜,無盡快意,猛地發出一聲虎嘯。
“好!這劍好,劍勢也是上佳!居然是身輪八脈,外丹先天!尹陽,你說的不錯,世子當真沒令我虎千秋失望!不對,是驚喜!驚喜莫名一一”
數十丈外,卻傳出‘噗通,!聲輕響。宗靈整個人僵住,任由手中拿着的豬腿掉落在地面。嘴旁留着肥油,卻沒功夫去擦上一擦,只知定定的看着那篝火之旁,那輕盈躍動,有如鬼魅般的身影。
他沒看錯?那個人真是他堂弟宗守?不是說他身具雙脈,無法習武麼?就在方纔還特意感應過,根本就無半點內息。
怎麼可能會是身輪八脈?!
不止是宗靈,此刻在他身後,那黃曉幾人,也是一陣愣神。面面相覷,目裡都全是茫然之色。
而那車廂上的虎中原,這一刻的面色,也是精彩至極。忽而是青白之色,忽而又羞紅一片。
方纔宗守出言挑戰,意與劍合之時,他就有些感應。然而直到此刻,才真正確認。
世子他真的是會武,而且修爲不低!身輪八脈,記得世子,現在還只十三?
這一刻,他恨不得是重重甩自己一個耳光。
只有宗原,是再次哈哈大笑,彷彿在嘲諷此刻,所有在場諸人的有眼無珠。目光卻熠熠生輝,片刻不離那場中的那二個人影。
在那劍光起處,宗守面上仍是無比平靜,可身體裡的血液,卻開始漸漸興冇奮,戰意漸起。偏偏那心神,仍舊保特着近乎冰點的冷寂,與劍諧一。
今日的他,可放手一戰!不用碩忌得失,也無需使用魂術,只以這手中之劍問勝負,暢酣淋漓
身影順勢稍退,便復又滑翔前衝。劍光一爆,頓時十道劍影,爆裂罡絕,衝入至那刀光之內。
“這是烈劍,你從哪學來的?使的不錯!”
虎千秋嘿然一聲,錯刀一斬,直接一劈,就將那十道劍影,全數擋回。
宗守的劍影,卻未就此散開。忽然就變得詭誦莫測,劍路飄忽,從最不可能的方向穿入,毫不留守,直刺虎千秋的周身要害。
而虎千秋的口裡,也是再次一聲驚咦。
“這是詭劍?你莫非跟詭劍任千愁,又或者其他人學過?嘿!形神俱備,不過你使得比他要強,要強許多!”
那刀光仍舊簡簡單單的一揮,就將危機化解,到了他這個境界,無需變化,自可一力降十會。無論如何精妙的招式,自可以力破之!
面對宗守,哪怕收起九成力量,也能輕鬆抵禦。地輪八脈玄武,凡乎已是天位之下的至強!
宗守卻不屈不撓,手中的雷牙劍,再次揮出數十劍影。這一次,卻宛如火山爆發,宗守的神態,也彷彿狂怒無比。叮叮噹噹的擊在那刀光之上,一劍比一劍沉重,一劍比一劍瘋狂。
虎千秋並不在意,站於原地,動也不動。
手中的七尺虎霸刀隨意揮舞,愈發的興冇奮,饒有興致道:“這是怒劍?這次卻使得有些差了,你劍術比那雲瑕山的怒劍雲濤,要高明十倍。不過那傢伙的火爆脾氣,你卻學不來,世子你鬥劍之時,心中至靜。無法得其神韻!”
二人之間,刀光劍影紛閃,凡乎是一瞬十擊,刃影交錯變化,凡乎每時每刻都有不同。
而虎千秋的言語,聽在虎中原耳裡,還不覺什麼。那宗靈宗原,卻都是身形一震,這一刻幾乎是震驚到了凡處。
一一‘烈劍,烏唯“嵐劃,謝俊“怒劍,雲濤。無一例外,都是曾經向宗守出過手的人。
再聽虎千秋的言語,竟彷彿都是盡得神韻,且青出於藍!
而下一刻,那宗原的雙目,又猛地一張。只見那宗守手中,赫然閃爍紫色電光,在這雷力催動之下,就若是徹底隔絕開了空氣阻力一般,劍光縱橫交錯。
這分明便是他的紫雷槍!卻更爲迅捷,更爲完美,看在眼中,前後的銜接,也似乎無有半點瑕疵。
這一霎那,宗原甚至生起了一種錯覺。彷彿創出這套紫雷槍之人不是他,而是這宗守纔對。
果然那虎千秋的聲音,更見訝異。
“這莫不是宗原那小子的紫雷槍,以劍使槍,居然得其真韻。奇思妙想,也高妙至絕!再若仔細雕琢,可晉絕學之列。世子,莫非你與宗原的交情極好?又或他的槍術,其實是你教的?這傢伙可學的不怎麼樣,再來”
宗原氣的幾乎吐血,而那邊的虎千秋,又發出了一次驚咦之聲:“這是血殺劍術!十萬血殺李邪靈?”
宗原心神一震,再次專注心神,只瞬間便覺一股血腥之氣,洶涌而來。
只見遠處宗守,面容冷厲。每一劍揮去,都彷彿是含着無盡殺念,簡單至潔,也劍出絕命!
而虎千秋的神情,也漸漸凝重。那手中的刀,也再非隨意揮舞,每一刀斬出,都循着一條玄奧軌跡。恰到好處,攔住宗守,所有的劍路去向,
“世子這套劍術,不知又是從何處學得?若非是知曉世子一直在臨海書院,此刻也並無殺機。真差點以爲,世子也如那李邪靈,屠冇殺萬人,殺母殺妻!不過,世子這些劍術雖都上佳,卻彷彿不是自己的東西一”
見虎千秋一陣搖頭,宗守也是一笑,從方纔施展那烈劍起,都只爲印證這些天的所得。到此刻,也該認真了。
劍勢悠忽之間,毫無預兆的再次一變,如影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