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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殊衍很會琢磨細節,自打暮千雪肯和他接觸以來,這幾日冷殊衍已經知曉如何避免碰到暮千雪的禁區。
湖光美景,二人不知不覺已經聊到了夜幕降臨,湖面街道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冷殊衍驟然回頭道:“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暮千雪跟着望了一眼四周的人羣,疑惑道:“他們爲何都戴面具?”
冷殊衍略帶尷尬一笑,解釋道:“這是河花節中的一個傳統,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會介意我們這種習俗太過奇怪。”
“不會。”
“那就好,他們戴面具是因爲,剛有河花節那幾年,聽說有幾對情侶在人羣面前出於羞澀,故此他們戴上了面具。隨後經過長時間的演變,戴面具逐漸成了河花節的一種風俗。”
“原來如此。”暮千雪恍然大悟道。
“公主,那我們要不要過去轉轉?”冷殊衍暖暖地徵求着暮千雪的意見。
“走吧。”
走入人羣,街頭巷尾燭燈千盞,街道兩邊全是販賣花枝燈盞的小商販。路上行人無不頭戴面具,手持花枝。
上百種花枝被頭戴面具之人輕晃着前進,其中有眷侶,亦有孤人。
暮千雪也被這盛大的節日奪目了雙目,花枝,面具,表演......各色各樣應接不暇,使得她不知道該去看哪一樣。
“小寧兒,把我們的花枝拿出來。”冷殊衍停下腳步,回頭吩咐道。
“好的,五殿下。”
他們的花枝是被分開存放的,冷殊衍一手輕拖着花端,然後一手輕捏着花枝將它們遞到暮千雪跟前道:“這是你的花。”
“謝謝。”一聲道謝,暮千雪接過了自己的花朵。
對於自己的花朵,冷殊衍就沒有那麼小心翼翼了,他一把將自己的花拿在手中,然後對暮千雪徵求道:“前面有賣面具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面具?”
得知節日戴面具的由來是因爲一對眷侶,暮千雪心裡多少有些牴觸,冷殊衍也看出了她臉上的猶豫,安慰道:“戴面具,不一定非要是眷侶,現在演化成了過節不止情侶,但凡是男女老少都可以戴面具的。”
被冷殊衍揣摩出來了自己的擔憂,暮千雪難掩驚色,不過仍舊裝作獲得了新知一樣,道:“是這樣呀。”
“那我們可以去看看面具麼?”
“走吧。”暮千雪莞爾一笑道。
走到一家賣面具的攤位前,攤主看到他們穿着不凡,立馬上前恭迎道:“兩位客官,喜歡什麼面具可以看一看,我家的面具款式最是新奇的哦。”
“最是新奇?”冷殊衍打眼一看,覺得他攤面上的這些面具實在平常,於是要求道:“那把你家最新奇的面具拿上來讓我們看看。”
“好嘞。”攤主也是一位挺相信自己的眼光的人,立馬把放在桌子下面的面具拿了出來,解說道:“這是曼珠沙華面具,這是凌花面具,這是菲花面具,這是......”
“打住,老闆我們自己選,自己選。”冷殊衍立馬打斷老闆的介紹,老闆這樣會讓冷殊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想讓暮千雪來選擇自己喜歡的。
趁暮千雪逐個挑選之際,冷殊衍把老闆拉倒一旁,聲音極低的質問道:“我說老闆,你這些面具怎麼都是情侶風格的?”
店家仍舊成竹在胸的回道:“客官,看樣貌你們二位簡直是一對佳人啊,那當然要戴情侶面具了呀!”
“我們兩個不是......”冷殊衍尷尬無比的解釋着。
“不是?那你們就是兄妹了......”老闆也是好奇,準備將他們二人的關係給剖析出來。
“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原來只是朋友關係額......”老闆一臉猜忌的意味看着冷殊衍。
“沒錯。”
冷殊衍的矢口否認,令老闆只能作罷,道:“是與不是,其實已經寫在你的臉上了。”
“有麼?”冷殊衍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老闆將這個問題扔給了冷殊衍自己,道:“有沒有,你的內心其實是一清二楚的。”
“沒有的。”冷殊衍繼續執拗道。
“哈哈哈......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老闆爽朗的笑聲旋即引起了暮千雪的注意:“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冷殊衍趕緊撒謊道。
看他如此緊張,攤主心領神會,當即替冷殊衍扯開了這個話題,問道:“姑娘,可有喜歡的面具?”
“這些面具都實在普通的很,我並沒有喜歡的。”暮千雪有些失落道。
聽到暮千雪沒有看上的,冷殊衍正想擺脫攤主,他抓住機會趕緊言道:“既然沒有看得上的,那我們再去看看前面的吧。”
“好。”
說着冷殊衍就帶着暮千雪準備離開,然而這位攤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們,連忙挽回道:“姑娘別急,我這還有,剩下的如果還看不上,再走也不遲嘛。”
不等暮千雪做出迴應,攤主便已把剩下的面具全都拿了出來。
剩餘的這些面具,風格與先前的那些迥然不同,最令暮千雪忍不住想去撫摸的就是這些面具的顏色。
“款式簡單又不失單調,顏色鮮豔但卻一點都不濃郁。尤其是這些面具的花紋......”暮千雪評價之間,開始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面具。
攤主抓住機會道:“姑娘看來很會品鑑嘛,這些可是我家最好的面具了,客官你也一起挑選一個嘛。”
看到暮千雪已經在仔細挑選面具了,冷殊衍便也走到攤前,粗略看了一眼,便相中了自己喜歡的面具,道:“那就這個吧,蝶羅花面具。”
“客官好有眼光,蝶落花可是還有一個動人的傳說呢,相傳......”
“打住,老闆這個傳說我們都知道了。”冷殊衍生怕從這個攤主口中,又會道出什麼意外,於是他趕緊拒絕了攤主的講述。
“藍花面具?!”暮千雪突然一聲驚語。
攤主和冷殊衍旋即被引去了注意,攤主樂呵呵的言道:“姑娘可真是見多識廣啊,這面具上的花,正是島國極爲罕見的藍花。姑娘好眼光,一眼就看出了我家最好看的面具。”
看着面具紋出的藍花,一時之間暮千雪心如刀絞,心中對父王憤恨的同時,在此刻多生出了一分對母后的憐憫和思念。
“母后......”暮千雪眼中含出朵朵淚花,隨後言道:“我就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