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龜息夢春宮

地獄學完書後,表現出了巨大自豪,在心裡想,統一地獄,建立鬼國,又出版了《地獄學》。別人家一生都未必幹成一件事,而我連前半生還沒過完,已是做成三件。

後半生還沒有提前到來,怎麼辦?遂決定外出巡遊。於是,王以“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爲由,開始了累月連年的四處觀光。

王一邊巡遊一邊題詩以記其行。他計劃巡出一本不厚不薄地詩集來流傳後世便停止巡遊,不料半途遭到暗殺,刺客是蹲在地獄門前的一對石獸。

剛好一場罕見地大風攪天攪地過後,把地獄門前的風沙吹淨,顯露出來埋沒了無窮歲月的兩隻怪石,王雅興大發,上前題詩,以記大風。他發現石獸身上刻着如地獄門上一樣的符號。那些符號藏在捲毛下面,王研究半天,深沉地捋須,點頭。鬼部下皆不知何意,問偉大聰明而淵博的王:“天顯石獸,不知是福是禍?”

王說:“福禍都記在石頭上面呢,你們可有懂其意者?”

部下惘然地搖頭。

王要在部下前顯示他偉大的智慧,照石念道:“•#¥%~|*……”此念力果真非同小可,就見石上淋漓地曬血,繼一頓猛烈的震顫,把土地都震出裂紋。這現象出乎所有鬼的意料,也把王嚇壞了,欲待住口,可惜事情好象倒換了位置,變成了咒語念他,所以住不得口。在王因住不得口所以不住口的唸叨聲中,兩塊石頭復活,一個鷂子翻身騰躍而起,以八百磅重力平空砸下,差點把地獄王砸成肉醬。

危急時刻,事實再次證明,關健時刻靠誰都不行,能拯救自己的還是自己。再看王,記起早年悟得一套“幻逃術”, 趕忙施展開來,往前一個魚躍,便就蛇行、狗跳、蟹橫、龜爬、蝟滾、猿攀、雞飛、鼠遛、駝鳥鑽——把頭埋起來,把屁股撅起老高。

地獄王憑一已之力在一時半會兒竟辦起了動物園,免門票觀看,出人意料逃過一劫。雖然匆忙之間動物園辦得有點狼狽,但與性命二字比起來,狼狽倆字值幾個錢——幾根肋骨!?

忠誠地鬼護衛反應不慢,在兩塊大石頭咚呼落地聲中,回過神來,寧死不要命地大喝:“休傷我家大王,看我等本事!呀!呀呀呀,啊嗆!嗆!嗆!嗆嗆嗆嗆嗆——”搶上前一頓舒緩悠長地太極八卦連環掌,峨眉少**當功,將兩塊石頭擒獲,拴上鐵鏈,氣喘吁吁拖進地獄大牢,一頓皮鞭,把兩隻罪犯抽得火星四濺。

侍衛們在那裡趣味盎然的抽石質的刺客上癮,地獄王卻因那次變故嚇出個驚厥,躺在棺材齋裡陷入不治。數年後,出現了氣若游絲,他召集部下開會,說大限已到,臨死要留下遺囑。

鬼部下齊刷刷跪下,對天發誓決不篡改。

地獄王這才告訴:據他多年研究:發現地獄是一個呈螺旋下沉的時空,每一道地獄門封閉一重境界,只是我們長久生活其間,並沒有覺得,地獄境太大了嘛!總之,一重重螺旋下去,就造成了我們地獄裡應該有不可知地最深一層,我因時間有限,無法鑽研了,你們要秉承我的遺志深入探索,直至底層啊。”

衆鬼應喏,王閉了眼,一縷魂魄從頭頂冒出,悠悠盪盪不知去了何方。衆鬼晃之不醒,摸其胸,心跳如故,探其鼻,呼吸重濁,不象個死樣,乃將其藏入棺材,秘不發喪,對外宣稱王在煉一門神功,叫龜息夢春宮,怕人打擾,閉了關。可了不得,等神功煉成,破關而出,必將宇宙無敵。

王夢春宮去了,近侍鬼據王的囑咐,尋見《地獄學》秘笈,將之獻於“文化宮”, 並以“受命之臣”的名義囑學者們務須加緊努力,最好在王的週年大祭前完成王的遺願,以慰王的在天之靈,不然,便是以後再不得參加jb圖騰崇拜大典的大罪!

鬼學者們凜遵,通過慎密地研究,尋見了地獄最底層,拿個小錘一敲,果然空空有聲,再不遲疑,立即研究出深入的可行方案,寫了申請,遞交“鬼佬會”。

鬼佬們不愧是鬼佬,一切行動以小心爲妙,謹慎起見,先往下打通一洞,待神秘的煙霧冒盡,派了個急於建功的大膽鬼拴上繩子下去打探。上面衆鬼望眼欲穿等了好幾天,大膽鬼完好無損的爬上來了,報告果如所言,下面別有洞天,境界闊大,只是霧氣茫茫,加上我是個近視眼,沒怎麼看清下面的情形,好象是有山,只沒聽見水聲。”

鬼佬們問:“有怪物沒有?”大膽鬼說他在下面轉悠了三天,沒碰見什麼怪物,連動物也沒碰見一隻,應該是安全無害的,所以,他建議大規模的搬遷居住,好減輕上層的生存壓力。

文化鬼們一聽無害,立即蜂涌而入,開始大規模的偵探式探索。鬼佬會爲表彰那個鬼的功績,特給他起名叫哥倫鬼布,以紀他發現了鬼大陸。

深層地鬼大陸籠罩着一種詭異氣氛,似乎有神秘力量隱藏在霧氣裡。後來霧氣轉淡,才茫茫然呈露出境界中央豎立的九座大山。

光禿禿的地獄更下層,號稱鬼大陸的境界裡除了九座大山,幾乎再沒別的什麼東西。那九座大山,結構象一個原子,彷彿天然生成。中間最大最高的一座擁有山羣的大部分質量,而外圍八座成數字化排列,分爲兩層,一層四座,成圓形護衛性地保圍着中央。

剛開始,鬼們不知那九座大山的厲害,往山裡去尋野果子吃,竟再不見一個出來。這情況引起鬼佬會地重視,下令不準鬼們隨便進入山羣外圍二十公里以內,只准許研究協會成員在其附近進行觀察、實驗、研究。

觀察的第一個成果是,早先詭異而神秘地霧氣茫茫然便是從山裡無聲無息吹出來,經久而不散。實驗的第一個結果是,霧氣並非單純的霧氣,而是一種遠古的生命情緒,經長時間的衰弱,已演化成現實裡一種暫無法破譯的密碼。

要想了解大山的性質,必須對密碼進行破譯,必須對裡面的化學成份進行分析。N年後,分析出來了,那九座大山,外圍的八座叫“八陣”,中間頂高的一座,插破頭頂的氣霧茫茫叫“中鎮”。

這九座大山有什麼玄奧呢?據研究術數的鬼們說:它們組成一個“困”字,困住宇宙裡一個頂頂深奧地區域 。

研究地質的鬼們竟還想方設法地從山上敲下來一小塊石頭經慎密的分析化驗,得出一個更加驚人的結論:這山羣竟不是地獄裡的,不屬於地獄。那麼,它們何時而來,又來自何方?

另一羣研究員卻得出另一結論:此山與地獄同生,從不可知的遠古它們就在這裡了。

發生了悖論,兩羣鬼各持已見,在一片衆說紛紜裡莫衷一是,最後動了老拳,大打出手。關健時刻,“鬼佬會”站了出來,建議各學派平心靜氣,在主權歸我的前提下,合作開發“八陣山”,共同成立“大山研究協會”。

“鬼佬會”現在地獄裡的地位好比地獄王,他們的建議沒敢不聽,是一聲,“大山研究協會”就此成立了,各個學派定期以平心靜氣謹慎謙虛的態度召開研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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