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啊,咱們以後也都是這條街上一起混日子的好兄弟了,哥可以定的好好的說你兩句,你這樣耿直的性子,那是肯定要吃虧的啊。”
宋偉傑滿臉嚴肅的看着我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對我說道。
這個傢伙顯然對人情世故的通達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即便用這種方式發泄着對我的不滿,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卻反倒像是在爲我着想。
只可惜,任由他如何演戲,我的心裡也都是打定了主意,那種誨淫的東西,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替他製作的。
“誒呀,盧小弟,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吃飯了!”
一個滿是驚喜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隨着聲音,吳老四和陳寶相攜走了進來,在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提着一隻巨大的鳥籠,鳥籠上蒙着一層厚厚的藍絨布。
“吳老,陳老!”
見是他們兩個出現,我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您兩位也是來吃飯的,正好,我這桌子夠大,咱們湊一桌!”
我說着話,拉着兩人一起坐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眼見得我拉着他們兩個一起坐下,宋偉傑的眉頭緊皺,眼中分明的閃過了一絲厭惡到了極點的神色。
就算他心機如何的深沉,眼見得自己的計劃被打擾,也少不得會惱羞成怒。
我將吳老四兩人邀請過來的目的,本就是爲了防止他爲了那些淫具繼續的和我扯皮,所以,哪怕他宋偉傑已經快要把自己的一雙眼珠子都瞪了出來,我也只是裝作渾然不知。
“哈哈,小盧老闆,那我們老哥倆可就不客氣了!”
這兩個老人家看上去倒是相當爽朗,也沒有和我客氣,直接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我的面前,直接將服務員點手叫了過來,要了兩碗容易消化的黑米粥。
畢竟,兩人現在看上去都至少在六十歲左右,額頭上都已經見了點點的白星,實在是不能和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樣,一大早就是羊肉泡饃,或者雞絲餛飩那樣的大吃大喝了。
“小盧老闆,以後這生意啊,還得你多照管着一些才行。“
兩人點好了飯,和我寒暄了幾句之後,立刻就將話題引入了正題上。
很顯然,昨天我藉助許劍鋒的六組打掉王哲林之後,幾乎所有B區的商戶,都已經將我看做了是王哲林的接班人。
也正因爲如此,不管是宋偉傑還是這二老,也都把和我拉近關係,當做了是自己目前的第一要務。
不得不承認,權力和利益,就像是來自於潘多拉魔盒中的毒藥,對於每個人,都有着致命的誘惑力,我自然也不會例外。
但是,這卻並不意味着我就不會保持自己的頭腦的清醒。
我雖然一時得志,但是,如果我繼續和王哲林那樣的欺行霸市,少不得也會和他一樣,雖然讓絕大多數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但是,一旦遇到了比我更強的人,我的下場恐怕也會和王哲林一樣的悲慘。
王哲林在這裡稱霸了二十年,他沒有想到,我會比他強,同樣
的,我又怎麼會想得到,未來會不會同樣的也有人比我強,也會像我現在打碼頭這樣,同樣的將我打下去呢。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事,並不是和王哲林那樣,一邊瘋狂的打壓着這裡的商戶,一邊拼了命的爲自己撈好處,而是要讓這些人真正知道我的好。
只有得到了他們的真心擁護,我才真的能夠在這片地界上長盛不衰。
也正因爲如此,我笑着對兩老搖了搖頭,一邊隨手的從筷子籠裡取出一根筷子拿在手裡把玩着,一邊鄭重其事的對着兩人開了口。
“兩位老人家,天寶我只想好好的守好自己的飯碗,至於藉助上頭的權力欺行霸市,坐地還錢的事,天寶我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聽到我如此的表態,宋偉傑的面色終於沉了下來。
“盧兄弟.......”
我笑着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暫時先聽我說。
“宋大哥,兩位老人家,在我看來,這古文化街的B區,本來應該是百花齊放,多種經營纔是,如果只剩下我盧天寶自己,別的先不說,恐怕就是悶,也足以將我悶死的好不!”
我頓了頓,笑着看向了面前的三人。
關於未來如何與古文化街這些老商戶和平共處的事情,我心裡這些天已經想了很多,基本上已經有了大致的規劃。
“所以啊,大家放心,我盧天寶只想端好自己的飯碗,只是只做一些匠器,至於大家以前的生意,我盧天寶絕對不會和你們去搶。”
聽着我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一陣錯愕。
良久之後,吳老四這才站起身,高高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盧小爺,果然是盧家的人,仗義!”
我笑着對吳老四擺了擺手,極力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謙遜一些。
“不敢當,吳老,不過,兄弟我作爲一個生意人,還是希望在場的幾位老先生和宋大哥,如果有合適我做的業務的話,可以替兄弟我介紹一二。”
似乎是聽到我真的無意和王哲林那樣在古文化街稱霸,吳老四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志得意滿的對我保證道。
“沒問題啊,盧小爺,我們兄弟在這條街面上做買賣做了幾十年,要說這人頭,也不是跟你吹,不管是誰,恐怕也都比不上我們兄弟來的熟!”
聽到吳老四開了口,陳寶少見的沒有和他唱對臺戲,而是同樣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對我補充道。
“這點我可以給吳四爺作證,這老小子在這街面上可是吃的開着呢。”
陳寶頓了頓,用手託着腮幫子思索了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對我開了口。
“盧小爺,有一句話,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如果我說錯了的話,還請盧小爺你不要見怪。”
“有什麼話你直接和我說就是了。”
我笑着對他點了點頭,語帶鼓勵的說道。
“盧小爺,就憑你這身技藝,和我們爭這些沒有幾個子的木器活小利,實在是有些太屈了你老人家的材料了,
換句話說,那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
陳寶沉吟着,說到這裡,有意的停住話頭賣了個關子。
“哦?”
我滿心的疑惑的看着他,心中頗有些不解。
自從兩人來到這裡後,一直都是黑着臉的宋偉傑,聽到陳寶這樣說,卻是突然間轉怒爲喜。
“天寶兄弟,陳老的意思,還是讓我來給你說吧。他的意思是讓你賣仙貨!”
宋偉傑越說越是激動,到了最後,幾乎都快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來。
“咱們古文化街這邊做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大宗的仿古木器。利潤低的很,走貨也慢,一年辛苦到頭,也沒有幾個錢可以掙。”
宋偉傑說完,伸手拿起面前的豆漿,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連嘴上的殘液都來不及擦乾,便繼續興奮的叫喊了起來。
“但是仙貨就不同,現在不光是這大天津衛,就算是放眼全國,不管是當官還是做買賣,買賣做的越好,官當的越大,也就越認這仙貨!”
我有些疑惑的擺擺手打斷了宋偉傑。
對於他說的這些東西,我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陣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宋哥,你先等等,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說的這些仙貨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我一臉摸不着頭腦的樣子看着他們,吳老四對着我一笑,耐心的替我解釋道。
“盧小哥,仙貨我們現在古文化街這邊對陣器的專門稱呼。”
我對着吳老四點了點頭,對他的解釋感覺比較滿意。
根據《魯班秘遺》中的記載,陣器也叫鎮器,主要是與風水之術配合,用來改變陰陽宅風水,從而達到趨吉避凶目的的木質擺件。
關於這一點,《魯班秘遺》在器字部的下面,單獨的列出了一章的篇幅,來詳細的做了說明。
不過,令人感覺到遺憾的是,這些木匠只懂得這些鎮器的製作方法,但是,對於其使用和擺放方法,卻還是需要風水師根據五行八卦來進行勘定。
因此,這也就使得木匠和風水師之間,必然會形成一種好似珊瑚和寄居蟹一樣的共生關係。
沒有合格的陣器,風水師的風水知識就算是再如何的精妙,也都沒有辦法去成功的幫助客戶趨吉避凶。
而同樣的,沒有風水師,木匠就算是手藝再精,製造出來的陣器,也都沒有辦法有效地發揮作用。
我並不懂那些堪輿和風水之術,因此,真的想要以後去做陣器的生意,就必須要找一個足夠厲害的風水師合作。
想到了風水師,我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呈現出了杏兒那倩麗清甜的身影,以及她溫婉的容貌。
只是不知道現在的杏兒是否已經出師,能夠單獨的來天津開門立戶,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以我們的關係,工作起來那絕對是牢不可破的。
“盧兄弟,也不瞞你說,我吳老四和勸業場的霍爺是有交情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打個招呼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