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那種香氣就像是混合了屍體的臭味,並且有意的用某種香氣來掩蓋一樣,那種味道,讓人永遠也忘不了。”
吳老四擡起頭,一臉回味的看着我說道。
“混合了屍體的臭味,隱藏在某種香氣之中.......”
聽着吳老四的話,我忍不住的想起了在學校裡學的專業課裡講道的東西。
大家可千萬別忘了,我可是莖稈植物科學與技術開發專業的高材生,專業的主要內容,便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植物。
如果吳老四的敘述沒錯的話,我忍不住的便想起了一種植物。
這種植物在武俠小說和盜墓小說裡用的很多,明顯的有着一種神秘面紗的屍香魔芋。
這種屍香魔芋,一般都生長在蘇門答臘羣島 ,花期相當的長,如果正常的情況下,至少要生長150年以上。
屍香魔芋的花是世界上最大的花,花徑最高可達1.8米左右。
這樣大的花徑,如果單靠根部的養料是絕對不夠的,爲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屍香魔芋往往會發出一種類似於屍體腐臭的味道,用來吸引蚊蠅。
而屍香魔芋,便是因此而得名。
而這些蚊蠅一旦來到屍香魔芋的身邊,立刻就會被他一口吞掉,成爲它的養料。
隨着屍香魔芋越長越大,它們的再度散發出來的香氣,便不再是那種純粹的腐臭,反而會有着一種濃烈的幽香。
但是,這種濃烈的幽香,如果細聞的話,其中卻依舊能夠聞出那種好似屍臭的味道來。
這種香氣如果人聞了的話,會有一種致幻的作用,讓人在短時間內產生一種無法自拔的幻覺。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天霍先生給吳老四聞的香裡面,應該就混合了屍香魔芋的粉末。
“在你燒完香以後,是不是感覺自己有着一種飄忽的感覺?”
眼前的幻像會因人而不同,但是,在產生幻覺的那一剎那,幾乎每個人都會有着一種飄飄若仙的感覺。
“是啊,我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當時我以爲是在午夜,自己犯困的原因,也就沒有多想。”
吳老四極力的回憶着當時的情形,有些痛苦的撫摸着自己的頭說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位霍爺應該會和你說了一些帶有暗示性的話,對吧?”
我一臉嚴肅的對吳老四發問道。
“暗示性?”
吳老四顯然是對於我說的話並沒有理解過來。
“比如,他會問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到這裡陰氣濃重,或者,屋子裡的氣氛陰森之類的話。”
無奈之下,我只得進一步的對他深刻解釋道。
“是啊,盧小爺,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老四一臉驚異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看着一個無所不知的鬼魅一樣。
“我當然知道,他會一步步的引誘着你,牽着你的鼻子走,讓你發現屋子裡不乾淨東西的存在!”
我陰沉着嗓音對吳老四說道。
聽着我陰沉的
嗓音,吳老四捂住自己的腦袋,滿臉痛苦的回憶了起來。
“算是吧,不過在細節上還是和你說的有着一些小的出入。”
吳老四說着話,繪聲繪色的爲我講起了當時的情形。
在吳老四拜完了祖師爺以後,霍爺便開始在屋子裡擺起了法臺做法。
這位霍爺顯然是得到了道家的傳承,做法的儀軌,和街面上那些道士如出一轍。
都是身披道袍,手拿桃木劍,一邊耍劍,一邊口中唸唸有詞,時不時的還要往法臺上的蠟燭中撒一些快速燃燒的神秘燃料。
隨着他做法的深入,吳老四隻是感覺到當時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陰森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重。
他有些恐懼的看着法臺上的蠟燭,卻發現那蠟燭裡閃現出來的,赫然是瑩綠色的光芒。
用他自己的話說,那些瑩綠的光芒就像是他插隊時看到過的狼眼,看了讓人身上都會竄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來。
霍爺並沒有理會忐忑不安的吳老四,而是繼續的做着法,隨着他的動作,屋內的環境,也變得越來越陰森壓抑。
吳老四緊閉着雙眼,隨着霍爺唸咒完畢的一聲怒吼,他甚至可以聽到屋裡一陣陣幽怨的鬼哭聲。
那些鬼哭聲飄渺,怨恨,既像是來自於地獄,又像是來自於吳老四的身邊,嚇得吳老四忍不住的慘叫了起來。
他睜開眼,似乎就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一個身穿紅色長袍,面色幽藍的鬼影,瞪着一雙已經突出眼眶,眼白明顯多過黑眼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着他看。
“收!”
霍爺再度怒喝一聲,手中的桃木劍對着吳老四面前的鬼魅一指,那鬼魅便放棄了吳老四,將自己的目標轉向了霍爺的身上。
霍爺眼看着女鬼轉向了自己,頓時怒喝一聲,一手緊打劍指,輕輕的在桃木劍的劍身上劃過,握在右手中的桃木劍,直接的指向了面前的女鬼。
霍爺怒吼着,手中的桃木劍直接對準面前的女鬼戳了過去。
吳老四驚愕無比的看到,隨着霍爺的出手,面前的女鬼慘叫一聲,身體轉瞬之間已經消失不見。
霍爺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從懷裡取過一道用空白黃表紙製成的符籙,平鋪着放在了面前。
霍爺將手中的桃木劍劍尖對準桌子上的黃表紙,口中唸唸有詞,念道高潮處,他傲然的用劍尖對着黃表紙戳了下去。
隨着他的動作,令人感覺到相當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黃表紙上面開始呈現出了點點好似鮮血般的紋路,並且開始逐漸的聯合到了一起,到了最後,匯聚成了一個女人的頭像。
那頭像與其說是一個女人,倒不如說是一個女鬼。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卻是身軀傴僂,頭髮修長,形象看上去兇惡到了極點。
“哼,大膽女鬼,居然陰魂不散,還要在陽世爲惡,今天本天師就收了你,讓你永不超生!”
霍爺怒吼着,用手中的劍尖挑起了黃表紙,徑直的湊到了法臺前的蠟燭跟前。
蠟燭跳動
的火苗引燃了黃表紙,轉瞬之間已經燃燒了起來,上面分明的耀動着慘綠色的火苗。
就在黃表紙燃燒的過程中,吳老四似乎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周圍不斷的發出陣陣悽慘的哭喊之聲,其中怨氣十足,讓人聽了汗毛孔都發緊。
黃表紙在轉眼之間已經燃燒殆盡,但是,那悽慘的叫聲,卻始終都留在了吳老四的腦海裡,讓他一晚上都沒有辦法安睡,第二天起牀直接就發了燒。
這位霍爺也算是夠意思,得知吳老四生病之後,甚至關切的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包粉紅色的藥粉,說是能夠幫他祛除掉身上沾染的邪氣。
吳老四吃了藥粉,又去醫院裡輸了幾天液,身體才完全的康復了過來。
自從這件事以後,吳老四也不敢再回去羅馬花園的那套房子裡住,索性的就將那房子出了手。
“經過這件事,你恐怕給了這位霍爺很多的錢吧。”
我笑着對吳老四問道。
“當時,他是收了我兩千塊,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快要十年了,那時候的兩千塊,就相當於現在的兩萬吧。”
吳老四摸着自己的腦袋,努力的回憶着說道。
“對於當年的你來說,應該也算的上是一筆鉅款了吧。”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吳老四問道。
“算啊。那個年代,我剛接過我老爹手裡的買賣不久,一個月的收益,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兩千多塊錢而已。”
吳老四嘆息着說道。
“不過,這件事這麼邪性,已經把我家裡都鬧得雞犬不寧,就算是再多花兩千我都覺得值,畢竟可以買個安心不是。”
聽着吳老四的話,我不由得心下雪亮。
這個霍爺,的確是個高人,藉助這個機會,不僅成功的騙到了吳老四手裡的錢,而且也對這個錢的尺度,把握的相當到位,絕對不會讓吳老四因爲肉痛而恨上他。
“所以啊,這件事過後,你反而還一直的將這位霍爺當成了是德藝雙馨的大師,一直的都在拿你的事情給他做廣告,到處的拉人去他那邊對不對?”
“那還用說,他吳老四本就是個仗義的主,又愛和人嘮嗑,這件事啊,把我說的耳朵裡都快起了老繭了。”
陳寶端起面前的豆漿喝了一口,滿口揶揄的說道。
“所以啊,你們的這些朋友,不管是有個大事小情,也都會去霍大師那邊請他幫忙對不對!”
聽着兩人的話,我的心中不由得充滿了不屑。
不過,這個霍大師畢竟也都還是要吃飯的,這種騙人的把戲,也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雖然對他的人品不屑,卻也還沒有到將他狗食碗掀翻的地步。
“這位小爺們,不知道你是不是盧天寶?”
一個冒失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
隨着聲音,一名身穿黑色皮夾克,染着一頭黃毛的青年傲然的來到了我的跟前,直接的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對面。
這傢伙傲然的將一隻穿着皮靴的腳擡起來放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一身痞氣的瞪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