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慾其永生,恨之慾其萬死。
放眼整個救援營地,希望張赫永生的,沒有幾人;希望回春堂永生的,同樣沒有幾人,毫不誇張的說,希望張赫萬死萬萬死的,希望回春堂萬死萬萬歲的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但卻也有幾個人不希望張赫萬死萬萬歲,倒也不是他們喜歡張赫,而是因爲他們不希望病人被張赫的胡鬧給害死。
當然,暴雪突擊隊的特派醫療組不能納入這個範圍來就算,因爲暴雪突擊隊的成員都希望張赫永生,因爲在他們的眼裡,暴雪突擊隊的榮譽要高於一切,要遠遠高於醫生這個職業,因爲他們是軍人,他們的第一職業是軍人。
除外暴雪突擊隊特派醫療組外,沒人希望張赫永生,但不希望張赫萬死的,倒也還有七人,分別是江陵醫療救援隊的頭號專家,原江陵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胸外科主任劉樹,燕京第一人人民醫院普外科主任司馬成,華夏第一軍醫院普外科主任趙野,益州省第一人民醫院肝膽外科主任王輝,雲滇省第一人民醫院普外科主任葉京,及燕京大學醫學院第一附屬人民醫院副院長兼普外科主任餘宇。
當然,他們不希望張赫萬死,並不是因爲他們喜歡張赫,而是因爲他們都是真正的醫學大家,都是有良知,不希望病人出事的醫學大家,所以,這七大專家都不約而同的趕往了回春堂醫療組所在的帳篷,當然,爲了迎合這七大醫學大家,也還有不少醫生尾隨這七位醫學大家一起趕到了回春堂醫療組的帳篷。
此時,回春堂的第一輪治療也終於告於了段落。
在張赫和回春堂衆人的努力下,二十四個病人,包括十三個危重病人,都已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傷口也已包紮整齊了,而且,爲了病人的生命,張赫也讓衆人連尚未正式上市的無瑕去疤膏都已使用上了。
當然,張赫之所以這麼做,也還有一些私心,因爲張赫打算借用這場全民關注,全民參與的救災大戰來爲即將上市的無瑕去疤膏的上市造勢。
這是張赫的想法,也是劉瓊的想法,只不過,張赫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中醫,而劉瓊這麼做的目的則是出於純粹的商業目的。
不管目的何在,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場全民關注的抗震救災確實給了無瑕去疤膏一個很好的事件營銷的機會。
成則一飛沖天,當然,張赫也從來就沒想過不成的事,更沒想過失敗的事,因爲張赫充分相信,在回春堂衆人共同的努力下,中醫的崛起必將勢不可擋,勢在必然。
第一個抵達的醫學大家是燕京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普外科主任餘宇,當然,尾隨他一起而來的,還有十名燕京醫學界大大小小的專家,畢竟,餘宇的名聲在那擺着,地位也在那擺着,想拍他的馬屁的人,還是很多的。
一行十一人,浩浩蕩蕩的殺入了回春堂救援隊的帳篷,剛一抵達,餘宇便忍不住滿臉焦急的問道,“病人怎麼樣了?”
張赫不認識餘宇,但卻清晰的感覺到了餘宇的焦急之情是發自內心的,是真心在爲病人而焦急的,這種人,縱使有錯,這種人,縱使瞧不起中醫,但卻依舊值得尊敬。
不爲別的,只爲他一個“德”字。
醫者,德爲先,術次之,這是張赫學醫時,師父親口告訴他的。
作爲醫生,若是醫德壞了,縱使醫術再高,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但作爲醫生,若是醫德高尚,哪怕他的醫術很一般,但他卻依舊是一個好醫生。
醫術不高,可以學,但醫德若是壞了,就再也沒機會學回來了。
雖然張赫很不滿意餘宇的輕視,但卻很敬重餘宇的醫德,所以,張赫並未爲難這個可敬的老人,而是很客氣的問道,“請問,您是?”
“餘宇。”餘宇也沒做詳細的自我介紹,而是再次滿臉焦急的問道,“病人怎麼樣了?”
餘宇沒有刻意去強調自己的身份,但張赫卻忍不住大吃了一驚。
華夏外科,地位最高的莫過於被譽爲華夏近代外科之父的裘老先生了,因爲他開創的裘氏外科是華夏先行流傳最爲廣泛的外科學派,現行的華夏外科,有很多東西都是裘老先生的心血結晶。
除外裘老先生外,餘宇也是近代華夏外科的奠基人之一。
餘宇,餘氏外科的創始人。
雖然,餘氏外科沒法跟裘氏外科相媲美,但一個能開創出一個學派的學者,又豈會是籍籍無名之輩?餘宇,十三例疑難手術的華夏第一位嘗試者,而且,還全都取得了圓滿的成功,因爲餘宇的崇高地位和享譽整個學界的良好醫德,但凡學西醫者,可以說,沒有人不知道餘宇的大名。
雖然張赫自認爲,在不久的將來,自己的成就也不會亞於餘宇,甚至不會低於裘老先生,但對這種擁有高超的醫術,更有良好醫德的老學者、大專家,張赫還是充滿了敬意的,“餘老請放心,病人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基本都已脫離危險了。”張赫很客氣的說道。
但餘宇顯然還是不願意相信張赫,在快速掃視了眼貌似只是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彷彿夢迴大唐一般的簡單包紮後,餘宇也懶得跟張赫爭辯,隨即便大步走向了病牀,兀自拿出了聽診器,快速而又認真的檢查起了病人。
對於餘宇的做法,張赫除了深表無語外,便也只能深表無語,但倒也並沒任何的不滿,也沒任何的怒氣,畢竟,餘宇也是一心在爲病人着想。
這樣的醫者,就算不給你面子,也同樣值得尊敬。
餘宇確實是在全心全意的爲病人着想,爲病人擔憂,但跟着他一起而來的那所謂的十大專家,卻就不值得原諒了。
雖然他們都是專家,但在餘宇面前,他們卻也只能算是小輩,算是學生,所以,他們都如實習生一般,緊跟在了餘宇的身後,裝模作樣的認真學習了起來。
餘宇很快便檢查完了第一個病人,但那張滿布皺紋的老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滿了凝重之色,其實,餘宇是被病人良好的狀態所震撼了,正在極力思考着一些問題,但落在這狐假虎威的十大專家的眼中,卻是病人很危險,張赫的治療很失敗的意思。
所以,十大專家之一便忍不住開口了,“餘老,病人是不是很危險?”
不等餘宇開口,十大專家之二便也隨即開口了,“我就是說嘛,中醫也能急救,哼,沽名釣譽,草菅人命。”
專家三同樣急不可耐的說道,“餘老,要不還是趕緊召集人手過來幫忙吧?”
專家三的話語,本也無可厚非,因爲從表面聽來,他也是爲了病人,但憑藉驚人的第九感,張赫卻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虛僞,要多虛僞有多虛僞,虛僞得讓人很想扇他的臉。
因此,不等專家四開口,張赫便毫不客氣的說道,“滾。”
張赫的狂妄,頓時便激怒了十大專家,“張赫,你給我客氣點。”專家四忍不住說道。
“張赫,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嗎?”專家五更是惱羞成怒的指着張赫的鼻子道,“拿病人的生命來作秀,你這是謀殺。”
“就是,你這種人怎麼有資格參與到這種救援行動中來呢?”專家六也怒氣衝衝的指着張赫的鼻子道,“張赫,你給我聽好了,若是你再這麼狂妄自大的話,後果自負。”
尼瑪,狂妄嗎?我倒真沒覺得,若不是看在餘老的面子上,哥真想讓你們見識一下神馬叫狂妄,張赫終於忍不住了,“除了餘老外,我這裡不歡迎你們任何人,麻煩你們都給我滾遠點,以免影響到我救人。”
十大專家都被氣得七竅生煙了,但還沒等他們開口,一聲憤怒的聲音便從帳篷的大門處遠遠傳了過來,“張赫,你好大的威風呀?我倒想看看,是誰給了你這麼囂張的權利。”
尼瑪,又來一羣瘋狗了!
望着從大門處大步而來的九名“專家”,張赫直接忍不住泛起了白眼。
尼瑪,這還很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尼瑪,看來爲了能安安心心的救人,哥也不得不挑一個倒黴蛋出來,惡狠狠的扇他幾耳光了,否則的話,哥恐怕直接就要被這些王八蛋給煩死了。
立威,只能找人來立威了,必須得找人來立威,望着大步而來的九人,再看看離這九人不遠的另一羣人,張赫頓時便打定了主意。
爲了避免無休無止的麻煩,看來,這第一耳光一定要扇的響亮,一定要讓整個營地中的人都聽到這個響亮的耳光聲。
矛盾激化是必不可免的,所以,揚起屠刀同樣是必不可免的,所以,張赫要立威,要立即揚刀立威。
望着越來越多的“參觀者”,張赫的臉上漸漸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冰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