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三百米高的荒山而已,若非蒙恬的一再提醒,張赫甚至都想直接掠上山巔,但張赫很清楚,蒙恬是一個嚴謹的人,他絕不會無的放矢。
光禿禿的石頭小山,看上去沒有半點危機,但隨着腳步的不斷接近,張赫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十步、九步、八步……一步,終於踏上小山的石頭了,張赫的神經便猛然緊繃了起來。
殺氣,凌厲的讓人膽寒的殺氣,就在張赫的右腳踩在小山的石頭上時,光禿禿的石頭小山上卻隨即崩裂出了一陣驚人的殺氣。
殺氣凌厲如劍,濃如實質,讓人心悸,讓人膽寒,也讓人迷惑不解,一座不足三百來米的小山而已,怎麼能崩裂出如此恐怖的殺意呢?
僅僅只是這第一步所激發出了的恐怖殺意,就讓他心悸,因爲這是他見到的最強的殺意。
殺意,無影無形,卻有如寒流,無孔不入,讓人背脊發寒,而且,這種寒意還沁入了肌膚,深入了骨髓。
若非這段時間經歷了很多的生死之戰,見識過許多不同尋常的詭異之事,張赫肯定會立即轉身而退,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座恐怖的小山。
雖然這恐怖的殺意並未給張赫帶來任何傷害,但須知,現在的自己僅僅只是一隻腳踏在了小山上而已,張赫一點不懷疑,當他的左腳也踏上石頭山後,恐怖的殺意立即便會倍增。
足足適應了近一分鐘,張赫方纔緩緩擡起了左腳,再次向前邁進了一步。
左腳落地,殺意便猶如失控的火山一般,轟然爆發,凌厲的殺意,讓張赫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一瞬間,張赫恍惚看到了屍山血海。
尼瑪,這小山之巔的殺意,會凌厲到神馬程度?難不成,僅僅只是殺意,便能讓人崩潰?張赫忍不住有些無語的想道。
凌厲的殺意,濃如實質,彷彿極地的寒流一般,縈繞着張赫,讓他通體生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卻依舊沒給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又適應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張赫方纔再次擡起了右腳。
右腳落地,更爲恐怖的殺意再度迸發,讓張赫感覺彷彿掉入了萬年冰窟,瞬間產生了一種被凍僵了感覺,而且,最最讓張赫感到駭然的是,這無影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的殺意,居然能讓他感到一陣陣皮膚被割裂般的疼痛。
這才僅僅邁出了三步,殺意便已凌厲如刀了,張赫真心想象不出來,山巔上的殺意會凌厲到神馬程度,是不是僅僅只是殺意,便已能斬殺高手了。
第四步落下,殺意再度增強,讓張赫駭然的是,這些殺意,居然能割裂他的衣衫,這讓他不得不趕緊撐開了神元防護罩,但讓他更爲駭然的是,這些殺意居然可以完全無視神元防護罩,依舊在無情的割裂着他的衣衫。
尼瑪,好恐怖的殺意,好濃烈的殺意。
雖然這些殺意依舊沒有給張赫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對張赫的心神卻是一個極大的考驗,隱隱中,張赫分明看到了修羅地獄,屍山血海,耳畔更是隱約響起了萬千絕望的哀嚎和慘叫。
尼瑪,這座石頭山到底是個神馬玩意兒?爲何能有這等凌厲的殺意?又爲何能讓人產生如此真實的幻覺?
帶着濃濃的疑惑,張赫定定的站立在了原地,耐心的適應起了新的變化,這次,張赫足足靜立了兩分鐘之久,方纔再次緩緩邁開了腳步。
第五步,殺意的凌厲程度更是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凌厲的殺意瞬間將張赫的衣衫全部割裂,讓張赫更是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眼前的屍山血海也變得更爲真實,耳畔的哀嚎和慘叫同樣變得更爲清晰。
雖然明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幻覺,可奈何,這些幻覺卻是如此的真實,而且,就算明知道這是幻覺,但張赫的心神還是不受控制的受到了影響,一股淡淡的殺意悄然漫出,讓張赫的情緒變得躁動起來。
尼瑪,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句惡狠狠的怒罵,且隨即便努力平息起了自己的情緒,以免被殺氣所左右,失去了方寸。
第六步,第七步……第十步,雖然張赫一直在極力控制着情緒,但當第十步落下後,張赫終究還是受到了殺氣的影響,變得暴躁了起來,“殺。”在殺意的影響下,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
但幸運的是,張赫卻又很快從即將失控的狀態中轉醒了過來,可在眼前屍山血海和耳畔的哭喊哀嚎的影響的下,張赫的情緒卻又很快出現了波動。
“滾,都給老子滾。”縱身咆哮中,張赫極力控制住心神,以免再度陷入失控之態,此刻的張赫,已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對抗殺氣的影響中去了,渾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但蒙恬卻忍不住發出了一句低低的嘆息,“殺氣成域,好自爲之吧,哎。”
望着變成了灰濛濛一片,已經完全隔絕了他的視線的小山,蒙恬終於收回了目光,緩緩調轉了馬頭,疾馳向了蕩寇營所在的方向,隨着蒙恬的離去,千餘近衛軍也隨即便調轉了馬頭,疾馳而去。
接連咆哮了十餘聲的張赫,終於徹底擺脫了即將失控的狀態,再次邁開了腳步。
前往山巔之路,每一步都是一次挑戰,每一步邁出,殺氣都會變得更爲濃郁,幻覺也會變得更爲真實,不知不覺中,張赫已經足足邁出了五十步,雖然一路都在調整,一路都在咆哮,但此刻的張赫,卻終究還是陷入了即將失控的狀態,雙目赤紅、呼吸粗重,彷彿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
而且,此時的張赫,已經悄然握緊了絕世寶劍,崩裂出了極其恐怖的殺意,處在了即將暴走的邊緣。
眼前的屍山血海,耳畔的鬼哭狼嚎,更是有如罌粟一般,將張赫一步步拉向了深淵,憑藉着最後一點清明,張赫猛然仰天咆哮了起來,“滾。”而且,在咆哮的同時,張赫還猛然揚起了絕世寶劍,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太沖穴。
太沖穴,是一個能讓人保持意識清醒的穴位,但奈何,自從張赫將身體練得比鋼鐵還要堅硬後,張赫才發現一個悲催的事實,縱使擁自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鍼灸技術,可對於自己來說,再好的鍼灸技術,也都是形同虛設,因爲這天下就沒有能刺破自己皮膚的銀針。
絕世寶劍的鋒利無匹,再加上張赫駭人的神力,倒是成功的刺穿了張赫腳背上的皮膚,但卻也將他的腳背給刺得鮮血淋漓,不過好在,在太沖穴的作用下,張赫終於很快又從即將暴走的邊緣迴歸了平靜。
依靠雙側太沖穴的刺激,張赫終於又艱難的向前邁進了一百步,但在不斷地狂刺下,太沖穴周圍的組織已被完全損毀,再想依靠太沖穴來讓自己保持清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此時的殺意,更是經濃郁到了能在張赫的皮膚上留下一條條清晰劃痕的地步。
不僅如此,那揮之不去的幻覺,也變得更爲清晰,讓張赫幾欲瘋狂,勉強再次讓自己恢復平靜後,張赫終於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但隨着這一步的邁進,張赫卻清晰的看到了更爲恐怖的畫面。
赫家駐地被蜀山人馬攻破了,愛了他兩輩子的茜茜被人從冰棺中扔了出來,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死去。
雖然明知這是幻覺,但奈何,這個幻覺卻實在太過bi真了,容不得張赫不沉淪,不暴怒,不心痛,“不。”望着生機快速流失的茜茜,看着蜀山人馬猙獰的面孔,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竭斯底裡的咆哮,“殺。”放聲咆哮中,張赫終於瘋狂的劈出了絕世寶劍。
隨着絕世寶劍的劈出,張赫緊守的心神也猛然大開,更爲bi真,更爲恐怖的幻象隨即蜂擁而來,與此同時,濃烈的殺意也猛然爆發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程度,無影無形的殺意,肆意縱橫,在張赫的身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傷痕。
赫家駐地被攻破了,慘死的茜茜暴屍荒野,數不清的蜀山大軍很快又圍困了慼慼族駐地,開始發起瘋狂的攻擊的,岌岌可危的形式,讓張赫的心神徹底失守,肆虐的殺意也變得更爲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