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沒腦子?你們說誰沒腦子,該死,你們真該死啊。”
四具傀儡屍體中,唯一的女傀儡雙手抓着腦袋,如惡婦撒潑般的咆哮着。
吵的另外三位老祖傀儡腦袋生疼。
盧老祖傀儡緊咬着牙關,渾身發抖,雙手成爪,似乎想動手,想擰斷這臭娘們的脖子,摘掉她的腦袋,拿起木棍塞進她的嘴裡攪拌着,讓她徹徹底底的閉嘴。
鄭淵傀儡察覺到盧老祖的小動作,不動聲色的輕拍他的手背,搖搖頭,意思很明確,給個面子,莫要衝動,咱們是來找玄顛妖道的,別因爲一個娘們嘰嘰歪歪,就先內訌。
盧老祖傀儡深吸口氣,幸好不是本體前來,否則以本體的心性豈能容忍,早就動手。
就在鄭淵想讓顏家老祖閉嘴的時候。
誰都沒想到隴西李家老祖也不知從哪撿來木棍,猛地甩在顏老祖傀儡後腦勺,“叫,叫,叫尼瑪啊,你知不知道咱們是來幹什麼的?”
“妖道說你沒腦袋,你就真沒腦子嗎?”
“幹。”
李家老祖力道很足,使盡全身力氣,一棍又一棍的敲下,只見顏家老祖的後腦乾癟,凹陷,腥臭的血液流淌出來,傀儡屍體早就死去多日,如今能行動,就是被邪法操控而已。
顏家老祖怒罵着,咆哮着,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直到腦袋被砸碎的那一刻,徹底沒有了動靜。
李家老祖將木棍甩到一旁,“踏馬的,臭娘們,鬼叫的讓老祖我頭疼的很,現在多好,徹底的安靜了,舒服啊。”
林凡跟皈無大師目睹着。
兩女看不懂,他們不是一夥的嘛,爲何要互相殘殺呢?
灰鼠妖小臉煞白,沒想到外面的世道如此可怕,如此危險,真的被嚇壞了。
但見道長沉着冷靜,絲毫不慌,他便將心中的恐懼拋之腦後,道長都不懼,我怕什麼怕。
此刻,四位老祖,也就剩下三位了。
林凡道:“妖人就是妖人,連自己人都下得了手,此等邪性怎能不滅。”
刷!
李家老祖目光陰冷的看着玄顛妖道,隨後將視線轉移到皈無身上。
“皈無,你爲何會跟玄顛妖道在一起?莫非你曾經答應過的事情,已經不準備認賬了嗎?”李家老祖質問道。
皈無大師道:“阿彌陀佛,李施主,貧僧何時說過反悔的,雖說天大地大,但道路不多,貧僧與玄顛道長半路相遇,有問題嗎?”
“呵呵,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李家老祖內心深處是不願選擇皈無與玄顛妖道結盟的,這對他剩餘的四家是難以想象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皈無大師說道。
鄭淵道:“可笑,還不打誑語,那你爲何陪着他去崔家,眼睜睜的看着他殺掉崔無雙?”
“路過。”皈無不願多做解釋,簡單的說道。
鄭淵發出冷笑,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李家老祖搶先道:“好,皈無,記住你說的話,一直以來我們五望都信你說的話,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鄭淵呆了,不是,有沒有搞錯,你就這樣相信他說的廢話?
想他跟崔無雙聯手的時候,這禿驢下手可是賊狠的,哪裡有半點信守承諾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睜眼說瞎話好不好。
李家老祖穩住皈無,他能理解,畢竟隴西離這裡還有些遠,一時半會還到不了隴西,但他鄭家就在北豫州。
玄顛妖道跟皈無就是衝着他來的。
“阿彌陀佛,多謝李施主信任,貧僧可以發誓,崔家之事乃是崔家咎由自取,貧僧只是在一旁觀望,這雙手未沾染過崔家任何一人的血。”皈無說道。
這一點他是可以對佛祖發誓的。
三家老祖的臉色微變,要是真如皈無說的那樣,也就是說玄顛妖道,有能耐殺崔無雙,便也能殺他們。
鄭淵傀儡道:“玄顛道長,你到底想要什麼,才肯不與我們四家作對?”
稱呼都變了。
從妖道變成道長,這種轉變很自然,如果不仔細聽,都很難發現其中的變化。
“哈哈。”林凡輕笑着,“道長?貧道還是喜歡你們稱貧道爲妖道,這多直接,多坦白,何必如此虛僞呢,你說是不是?”
鄭淵道:“道長乃是道門高人,如何能用妖道稱呼,鄭家在北豫州紮根許久,一直以來勤勤懇懇的發展,道長從青州開始到幷州,如今又來到北豫州,所作所爲,都看在眼裡,雖說曾有鄭家後代死在道長手中,但我鄭家願放下仇恨,與道長相交相識,化解其中的誤會。”
他現在不想跟玄顛妖道交惡。
太邪門了。
同時,他根本不相信皈無禿驢,嘴上說着沒有相助,那當初攔着他跟崔無雙又是爲何,所以爲了鄭家的生存,他只想放下雙方間的矛盾,就算鬥法,那也是往後在鄭家做好萬全準備的時候。
“貧道與你們鄭家無冤無仇,如何化解?”林凡說道。
鄭淵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顯然他覺得是玄顛道長願意跟鄭家和談,但後面的話,卻讓他徹底憤怒。
“貧道下山便是爲了斬妖除魔,懲惡揚善,你們五望與黃天教作惡多端,禍亂蒼生,貧道丟了性命,也要將你們連根拔除。”林凡堅定無比,沒有絲毫的退縮,甚至跟對方委以虛蛇的想法都沒有。
鄭淵瞳孔縮放着,心中的那股惡氣徹底爆發,“好,好,玄顛妖道,你今日將話說到這種程度,那我鄭家就好好看看你這妖道有何本事。”
林凡一步踏出,出現在鄭淵傀儡身面前,一腳踹出,就見鄭淵傀儡身宛如炮彈似的,擊射而出,在倒退的過程中,那一腳的勁道瞬間爆發,傀儡身炸裂。
“可笑,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想跟貧道和談,實屬做夢,等着貧道攜滾滾正道洪流前來吧。”
林凡將目光落在剩餘的兩位老祖傀儡身上。
兩位老祖連連後退。
盧家老祖惡狠狠道:“玄顛妖道,今日我們四望前來,是想與你和談,你非要與我們作對,那麼你就等着,憑你一人之力妄想改變局勢,實屬癡人做夢。”
李家老祖同樣道:“你以爲殺掉崔無雙,就想妄圖挑戰我們四望,好,好,好,那就看看最終鹿死誰手,這天這地,永遠都是我們的。”
“哈哈哈,你覺得貧道怕你們?”林凡不屑道。
李家老祖道:“你不怕,你怎麼可能怕我們五望,崔家都被你滅掉,可你真覺得憑你一人,真能改變這世道嘛?”
“貧道有這信心。”林凡說道。
李家老祖哼了一聲,“信心?這世道本就如此,連天地間的靈氣都是惡氣,濁氣,所有人都順應天地,就你非要逆天而行,你走不了多遠的。”
林凡沒有回答,而是仰望着天空,似清明的天空,在功德之眼中卻是蒙着一層灰濛濛的霧氣,他們說的沒有錯,天地皆是濁惡之氣。
這便是現實的世道。
但他不信,也不願意相信。
“對,你們說的沒錯,的確是惡濁的很啊,但……”林凡目光一凝,有神萬分,充滿堅定,“人惡,貧道便殺人,天惡,貧道便清天,而你們便是貧道要清理的妖人。”
李家老祖與盧家老祖對視着。
全都發出低沉不屑的笑聲。
“那就拭目以待。”
話落,都不等林凡動手,兩具傀儡身猛地一顫,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這是徹底斷掉了聯絡。
林凡緊握着拳頭,風吹來,吹捲起陰陽道袍,在這天地間,他似有些格格不入,卻硬生生的撕開一道口子,將他的想法注入其中。
難嗎?的確很難。
但他怕嗎?
如果真的怕,他就不會下山了。
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會停下,否則如何對得起師傅爲他開光的正道之斧,又如何對得起江大人送來的九龍金鐗。
皈無走到林凡身邊,“道友,今日算是將話徹底說開了,有了崔家這前車之鑑,四望不會坐以待斃,你要萬分注意啊。”
“貧道能怕他們不成?”林凡並未將他們放在心上。
皈無看着道友背在身後的金鐗,對道友的那種擔憂弱了許多,九龍金鐗的威能在此,已經無形間提升了道友的手段。
皈無道:“這自然不用怕,就道友現在的情況,單獨鬥法,在貧僧看來,沒一人是道友的對手。”
該說,說。
該誇,誇。
況且他沒吹捧,以道友那種形態,叫什麼來着的,哦,對,就是叫紫氣東來道體,那將肉身提升到何等程度?
各種邪性的氣息纏繞在一起,就是大雜燴,可怕到極致。
顯露真身,便已經給對方心理造成極大的壓迫感。
哪怕道友境界不高,卻憑藉此肉身,彌補了雙方之間的差距,還有道友所會的那些法術,已經神乎其技,尤其是那佛魔定禪印,完全脫離法術該有的界限。
也不知道友到底是從哪學到,這門邪性到極致的法術。
別說什麼降魔拳演變的,誰信誰傻,想他皈無很傻嘛,明顯不傻的好不好。
林凡搖頭道:“剷除他們容易,但他們對這世道所造成的災難是有限的,這世道中的惡人太多太多,貧道只能一步步的前行,在道家天眼下,不放過任何惡人。”
此話如果是以往,皈無只會覺得他的心是真大,如何能做到?
但現在,他親眼看着玄顛道友砍殺無數,證明有那樣的魄力與能力。
“阿彌陀佛。”皈無這次是很真誠的,沒有包含別的意思,“道友,咱們也該分別了。”
“大師準備去哪?”林凡問道。
皈無道:“隨緣而去,但終會再見,道友在北豫州盡情施展,貧道去前方,如遇到一些事情,也能爲道友攔着。”
“多謝大師。”林凡說道,“大師不妨去寺廟看看,今日徹底撕破臉皮,恐怕會對那些寺廟下手。”
皈無點點頭。
寺廟太多,四望憎恨道友,同樣會恨他皈無。
沒有在他面前表現。
但對那些寺廟動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皈無大師離去,望着那手持錫杖,披着袈裟的背影,世間唯一存在的真佛,又何嘗不是雙腳深陷泥潭之中。
在功德之眼的窺視下,皈無大師佛光異彩,可在深處同樣有着邪性在沸騰着,雖說被壓制住,但肯定會有反彈的時候。
至於大師能撐到何時,他不知道。
往往這些邪性,似乎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花,便能徹底點燃。
漸漸地,隨着大師消失在視線中,林凡招招手,他們與大師走了不同的分叉口。
次日,前方的道路升騰着濃郁的迷霧,此霧很厚,很深,可見度很低,只能看到面前兩三米的路而已。
“道長,這霧不對勁吧。”貓妙妙問道。
灰鼠妖道:“我也覺得不對勁,以前我在深山裡經常看到迷霧,但那些迷霧很淺薄的,沒有這麼厚。”
林凡觀察,在功德之眼的窺視下,沒有煞氣,怨念,但的確有妖氣瀰漫,只是這妖氣中摻雜着人氣。
“隨我來。”
林凡向前走去,三妖急忙跟隨在後面,她們不敢離開道長太遠,貼在身邊,看着周圍。
在功德之眼的指引下,他順着妖人之氣摻雜的方向走去,哪怕前方看着無路,但當跨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都是虛假的。
在他看來如果是普通人誤入其中,摸索着,最終便是走出迷霧,而不是深入到迷霧中。
不知多久,眼前迷霧淺薄許多,能看的視線更遠,更清晰。
他們站在一座村莊前,村口旁生長着一顆非常茂盛的歪脖子槐樹,在此等寧靜的氛圍中,顯得有些怪異。
三妖目光落在槐樹上,同爲妖,如何分辨不出此樹散發着妖氣。
林凡又如何看不出,他只是看了眼,便收回目光,朝着村裡走去,三妖不懂道長的意思,但道長都沒有說什麼,她們自然不會開口詢問,跟着就是。
當他們擡腳跨入到村裡的那一刻。
一股寒意浮現。
三妖膽顫,妖心震動,似觸碰到某種可怕的東西似的。
林凡面無表情的看着,村子裡陡然不像先前那般的寧靜,似乎有幻覺,出現許多村民們的身影,冷冷清清的村子,變得熱鬧起來。
數位村民扛着農具,有說有笑的朝着村外走來。
“牛哥,這次莊稼長的非常好,今年肯定是大豐收。”
“嗯,肯定了,到時候家裡留些糧,剩下的就拿到荊河縣換點錢,給家裡的婆娘跟孩子買件新衣服。”
“我給我娘買件,她老一輩子就沒穿過新衣服。”
“咱們好好幹,生活越來越好了。”
村民們無視眼前的林凡他們,直接穿透過去,林凡回頭望去,那些村民的身影逐漸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幼童的聲音傳來,順着聲音望去,一羣孩童奔跑着,追趕着,他們跑到村口,無憂無慮的躺在槐樹下,有的爬到槐樹上抓着蟲子。
“小胖快上來,槐樹奶奶身上又長蟲子了。”
“來了,來了。”
一位胖墩墩的孩童穿着露襠褲,朝着槐樹上爬去,但一點都不靈活,一屁股摔到地上,疼的嗷嗷叫,周圍孩童哈哈笑着。
忽然,槐樹上掉下幾個似豆角的果實。
孩童們歡呼着,拿起豆角果實放到嘴裡,就跟吃糖果似的,滿臉的幸福,就連那胖墩墩的孩童,在吃掉果實後,屁股一點都不痛了。
他們伸出短細的手臂抱着槐樹,高呼着槐樹奶奶真好。
顯然,他們認爲這些甜甜的果實就是槐樹奶奶送給他們的。
忽然,這樣溫馨的場景消失了,一根箭矢不知從何而來,胖墩墩的孩童被從遠處襲來的箭矢擊穿身軀,死死釘在了槐樹上。
鮮血從孩童身上溢出,順着槐樹流淌到地面。
“槐樹奶奶,好疼啊。”
孩童們驚慌,哭喊朝着村子裡跑去。
一羣不知從何而來的持刀惡漢們出現,他們如瘋狗般的朝着村子裡衝去,見人就殺,衝到屋子裡,發出讓人膽顫的狂笑着,緊接着,就有衣衫不整的婦女跑出來,還沒跑多遠,就被別的惡漢撲倒在地。
任由她們如何喊叫,那一雙雙罪惡之手撕碎了她們的衣服,撕碎了她們的身軀。
惡漢們提着孩童們,將刀架在孩童的脖子上,讓村裡的人將所有的東西拿出來,當他們將積累的東西拿出,自以爲能救下孩子,讓這羣惡魔停手的時候。
這羣惡魔獰笑着,割掉了孩童們的腦袋。
此等慘烈的畫面看的三妖在顫抖,心生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林凡看似面無表情的看着,但他的心不平靜,他知道這些都是曾經所發生的事情,如今只是營造出來的幻象。
有馬蹄聲傳來,一位惡漢騎着馬,停在村口,靜靜望着所發生的一切。
“都快點,將東西都收好,老子能否成爲荊河縣的縣太爺就看這一波了。”騎在馬上的惡漢喊道。
在村中作惡的惡漢們聽到大哥的聲音,沒有繼續戲耍,而是快速的收割,將所有的村民都砍殺的乾乾淨淨。
隨後帶着收穫滿滿的東西,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
畫面消散。
在功德之眼下,村莊的百姓們,孩童們依舊還在,但那是以魂的形式存在,如同木偶般的在村裡飄蕩着。
這是虛假的存在。
沒有人在意,只有村口的那顆槐樹在意。
林凡轉身,走到村口的槐樹面前,輕聲道:“貧道玄顛,你已成妖,卻不離開此地,而是將村民們的魂魄留在村中,但你法力太弱,魂魄殘缺消散,僅有魂在,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正所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無人助你,貧道助你。”
“何必強留着他們唯一快要散去的魂。”
隨着他說出這番話,槐樹樹葉猛地震動着,沙沙作響,一道尖銳怨恨到極致的憤怒吼聲響徹。
聲音中包含着痛苦與無助。
一道佝僂的老嫗虛影緩緩從槐樹裡走出,老嫗緩緩擡頭,雙目漆黑,凝聚着無邊怨念之氣。
“滾,滾。”
槐樹妖怒吼着。
它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槐樹,自從有人在這裡搭建了村莊,便將她栽種在村口,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從普通的槐樹在人氣的影響下,漸漸有了靈智。
有了耳朵,她經常聽到村民們在她的羽翼下聊着家常,也經常聽着孩童們在她這邊玩耍傳出的歡聲笑語。
有了鼻子,她能嗅到村民們的味道,那充滿溫馨的味道。
有了嘴巴,她能品嚐村民們送給她的香燭。
可是在她有了眼睛,想要將村民們的模樣記在心裡的時候,第一眼便看到那慘死在她面前叫小胖的孩童,耳朵聽到小胖喊她槐樹奶奶,好痛。
那一刻,她真想生長出手臂,阻攔這一切。
可是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目睹着。
後來,她只能鎖住他們的魂魄,但她道行太淺,無法永遠的庇護着,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魂魄消散,卻無能爲力。
林凡道:“你寧願留着殘魂,讓他們的殘魂飽受折磨與痛苦,也不願手刃仇人嗎?”
“滾。”
林凡閉着眼,當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的體型膨脹起來,無邊的魔性滔天而起,沸沸騰騰,如煮開的熱水一般。
“告訴老子,你想不想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將奪走你美好的惡人,全部殺掉?”林凡噴吐着灼熱邪氣,大聲詢問道。
被魔影籠罩的老嫗呆愣着,擡起頭,看着那魔焰滔天的存在,雙膝跪地,深埋着頭,淚水溼了地面。
“魔,助我。”老嫗大聲道。
林凡:……
狐妲己跟貓妙妙聽到槐樹妖竟然稱道長爲魔的那一刻,她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稱呼錯了啊。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領悟了紫氣東來道體的玄顛道長,可不是什麼魔。
就你這樣,怎麼還能讓道長助你報仇。
林凡轉身張開嘴,深吸一口氣,飄散在村子中的殘魂被一股吸力包裹着,源源不斷朝着他的口中涌來。
將這些殘魂以道體護着。
走到槐樹面前,雙手抓住,輕輕用力,直接將槐樹連根拔起,單掌託着樹底。
“走,老子現在帶你去復仇,今日的荊河縣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