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特別調查員X先生已離開指定區域，我們是否可以撤退？”
同樣也在肖囂與楊佳通着電話，離開了明河酒店時，此前以特殊電子儀器封鎖了特定區域的隊伍，也已經打電話彙報。
“離開吧！”
電話那端，是牧羊人顯得有些慵懶的聲音，冷靜道：“另外，從今天開始，你們這支小隊權限提升一級，但解除其他任何職務與責任，只負責一件事：”
“那便是與這位特別調查員X無條件配合！”
“……”
手裡拿着對講機的高級調查員野狗先生，明顯也有些吃驚：“只向他一個人負責？”
“對。”
牧羊人沉聲道：“他要往東，你們就往東，他要殺人，你們便替他收屍，他要炸城市，伱們便替他準備炸藥……”
“即便以後出了事，你們也會受特別豁免權保護，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而與此相反的是，如果因爲你們的配合不及時，導致了以他爲主導的某些計劃失敗，那麼你們便有可能受到黑森林的起訴……下場最場也是被調到D組當炮灰！”
“……”
“……是。”
就連這位野狗先生，也明顯的吃了一驚，或許之前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因此，雖然知道這不太符合規定，還是下意識的，試探着問了一句：“爲什麼？”
“我已經向上級彙報過了，很明顯，他們也很意外於，停滯這麼多年的研究，忽然之間取得了這麼大的進展。”
牧羊人輕輕嘆了一聲，也給這位野狗先生，做了一場額外的解釋：“另外，他已經與但丁組織的人接觸過了，看樣子交流的結果並不是那麼友好，否則那位但丁組織的神秘人物也不會這麼快的離開黑門城。而這個結果，正是我們想要的，說明我們之前的判斷沒有問題。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那些有資格打造大船的人裡，終於出現了一位站在我們身邊的了……”
“站在我們身邊？”
野狗先生聽着這話，只覺心裡說不出來的彆扭：“你……我是說您……確定？”
早先被當成了炮灰送過來與肖囂接觸的就是他，所以他知道肖囂的執拗，也知道這個傢伙的瘋狂。
早先獵殺神秘源頭的事情，雙方確實配合的很好，但那是在大家都沒有別的選擇，彼此提防的情況下才合作了的。
就因爲這一件事的成功，便認爲他真的會忠於黑森林？
這恐怕連小孩子都不會做出這麼幼稚的判斷。
“呵呵，我們一直想培養出對黑森林最爲忠誠，最可控的人來進入神秘源頭的世界，這樣纔可以放心讓他去獲取更高的權限，執行我們希望看到的計劃。”
牧羊人笑了一下，道：“但很明顯，他不是。”
“他是所有試藥者裡，最完美的一個，但是就像地獄軍團終於如我們所願打造了出來，卻對黑森林沒有半點忠誠可言。”
“這位試藥者也是最完美的，同樣對黑森林沒有任何忠誠可言。”
“畢竟這個試藥者的身份，是我們瞞着他給他的，而且在他真正試藥成功之前，他承受了足足四年的痛苦。”
“有了這四年的痛苦，他便註定不可能與我們共情，甚至會恨我們，我們當然也就無法控制他，強行控制，只會適得其反。”
“……”
野狗先生聽着都迷茫了：你們這不是很清楚嗎？
“但他如此痛恨我們，卻還是一步一步走上了執行諾亞計劃的道路……”
牧羊人慢慢道：“你說是爲什麼？”
野狗先生心裡答案其實挺多的，卻每一個都拿不準，因此只是試探着道：“爲什麼？”
“也是因爲那痛苦的四年。”
牧羊人輕聲道：“因爲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痛苦，所以他天生便與痛苦共情，所以，他一定會結束這一切。”
野狗先生聽着這話，心裡驟然一驚，良久，才低聲道：“我明白了。”
……
……
“積分？”
同一時間，肖囂剛剛回到酒吧，從後門接上了楊佳。
早先楊佳的愛車已經在她逃離黑門城的時候被撞毀了，肖囂幫她開了回來，並送去修理，但還沒有修好。
不過就算能修好，她現在也不敢開，且不敢回到早先自己工作的地方，如今的她，需要躲起來，在一些事情變得明朗之前，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還活着的事情。
此時的她，一邊跟着肖囂驅車前往老會長的小樓，一邊詫異的詢問着：“你爲什麼會認爲諾亞計劃的第二部，是賺取大量積分？”
“沒有錢寸步難行啊……”
肖囂笑着道：“與你這位老師見面，我算是明白他們的目的了，我不知道他們心裡琢磨着什麼，但很明顯，他們並不喜歡我們把諾亞計劃推進下去，而偏偏，諾亞計劃的第二步，本就是需要很多城市，很多異鄉人，以及很多強大的特殊元素，才能打造出來的，在但丁組織不看好，甚至會隱隱出手阻止我們的情況下，如何才能獲取足以支撐我們走下去的資源？”
“當然就是積分了。”
他邊說，邊看向了楊佳，道：“就如同，我們這個世界的意志，也是通過變成了神秘源頭的模樣，纔開始了反抗。”
“我們又何嘗不能通過積分，來強迫周圍的城市與我們合作？”
“……”
或許是有了不熄心臟，且有了利用這顆心臟寄生黑門城的經驗，肖囂現在的某些思維也開始了改變。
但丁組織的安提博士，明顯是想過來阻止黑門城的。
若有選擇，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強行帶走神秘源頭的屍體，從根本上截斷黑門城實施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只可惜，他擔心被人追着砍，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他還是很隱晦……或者說，已經很明白的表明了這個態度。
黑門城即使要一意孤行，也不會得到其他城市的幫助。
在此之前，楊佳同樣也在恐慌着，因爲她發現黑門城的諾亞計劃，本質上居然是在與神秘源頭對抗，她甚至無法理解，這小小的黑門城，如何纔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直到如今，肖囂看起來很輕鬆一般的給了她答案。
積分。
積分是這些無法直接插手現實裡面的事情的神秘源頭，給異鄉人制訂的一條特殊規則。
神秘源頭通過積分來約束異鄉人。
那麼，黑門城爲什麼不能通過積分來給自己尋找機會？
不是一定要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頭鐵的去決絕對抗那些強大而神秘的事物的。
進入他的規則裡，再找到擊敗他的機會，纔是最有趣的。
“但……”
楊佳也在糾結着：“這得需要多少積分？”
“挺多的……”
肖囂笑着道：“但你不用擔心，賺取積分是件需要動腦子的活，我來做就可以了。”
“好吧……”
楊佳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但忽然又感覺不太對：“你這什麼意思啊？”
……
……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老會長那棟隱匿的小樓之前，肖囂走向了小樓隱藏的位置，眼前的建築便如血肉一般融化，又重新生長出來，小樓黑洞洞的門口，便這麼出現在了眼前。
“你確定要我躲在這裡？”
楊佳看着這棟小樓，她已經是第二次過來了。
第一次過來進，她被守樓人拒絕，不能進入，所以再也沒有過來。
而肖囂則是又一次把她帶了過來，這次與安提博士的交流之中，他一直咬死了楊佳已經死亡的事實，但他不確定有沒有騙過了安提博士。
更不知道，哪怕安提博士信了，但丁組織裡的其他人是不是相信，又是不是還有什麼方法驗證楊佳的死亡，所以，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將她藏起來，藏在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
再也沒有什麼地方，比老會長留下的這棟小樓更合適的了。
“請進。”
而這一次，當小樓的門被打開，那個一直生活在了黑暗之中，彷彿專爲守護這棟小樓存在的老管家，卻只是淡淡的看了楊佳一眼。
然後，他讓開了半個身子，客氣的請他們進來。
“你也能察覺到她現在不一樣了？”
肖囂笑着看向了這位老管家，詢問了一句。
“現在楊佳小姐的精神世界裡，只剩了一位主人，當然可以進來。”
老管家表情雖然有些僵硬，木訥，但一言一語，都顯得很有禮貌：“她畢竟曾經是老爺最信任的一位學生。”
楊佳也是直到此時，才明白第一次過來時，自己爲什麼會被拒絕。
那時候的她，內心裡仍然是純粹的，她一直都有着堅定的目標，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事情。
但被烙印控制着的她，在老管家裡眼裡，精神世界裡有着兩個主人，而且她本身還是其中被控制的一個，所以不能讓她進入小樓。
某種程度上，她進入了小樓，便等於將這樓裡的一切秘密，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那位渡先生面前。
“老師活着的時候，就一直呆在這棟小樓裡……”
而第一次踏足黑門城最神秘的地方，楊佳也有些唏噓：“就是在這小樓裡，他研究出了那麼多神奇的理論？”
這裡是諾亞計劃的起源地，也是整個黑門城最爲神秘的地方，是老會長留下來的知識遺產。
在黑門城乃至城外的一些人眼裡，肖囂開始擺脫傀儡的身份，真正成爲黑門城的異鄉人協會會長，就是從他進入了這棟小樓開始。
從那時候起，他了解到的事情，開始比別人多，開始瞭解到諾亞計劃的推進該如何執行，開始以種種匪夷所思的怪異手段，贏得了地獄組織的賭鬥，取來了夜底城的第四元素，甚至在這一次面對着令人絕望的次級神秘源頭，都佔盡了主動……這得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知識寶庫啊！楊佳與業先生知道肖囂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也忍不住受到了影響，相信這裡的神奇。
若不是老會長，這麼一個新人，身份再特殊，哪能做到這麼多神奇的事情？
“……是！”
肖囂看着楊佳一臉感慨的樣子，也只能由衷的跟着讚歎：“老會長真的很了不起的！”
起碼背鍋的本事很大！
背了這麼多的鍋，從來沒有喊過苦，叫過怨！
“我們這位老會長，留下了很多寶貴的遺產，其中最重要的，當然就是諾亞計劃了。”
肖囂感慨着，也認真的看向了楊佳，道：“不過，諾亞計劃裡面，也有很多事情，只是他的推測，猜想，老會長那時候條件有限，很多秘密都不知道。”
“但現在，你過來了，倒是正好，你已經掌控了神秘源頭的完整權柄，也藉此窺見了很多秘密。”
“現在，由你來對諾亞計劃進行分析，梳理，甚至補全，是最合適的時候。”
“而且你留在這小樓裡，再加上黑門城的力量遮擋着你，也可以讓你真正的躲開那些人的視線，讓我們有時間，把該做的準備做好。”
“……”
“這確實很適合我。”
楊佳低聲嘆了下，道：“我自身的思維與理智，也需要一次調整。”
肖囂明白她話裡所指，對於楊佳來說，她自己也剛剛纔經歷了一次思維層次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在窺見這一次的秘密之前，她還是一個堅定的相信原住民都是怪物，自己生活在一個虛假世界的異鄉人，那時她所理解的諾亞，真的就只是一艘可以離開這虛假世界的大船。
而在她擺脫了神秘源頭的意志控制，窺見了那些秘密之後，她才忽然明白：
自己之前確實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只不過，這個虛假的世界，並不是現實給予的，而是神秘源頭造成的，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個與現實對照的夢境空間。
而諾亞，也確實可以帶自己離開，只不過，不是離開這個世界，而是離開那詭異與虛侫的認知。
現在她其實還有很多需要補課的地方，老會長留下來的理念與知識，恰好可以幫助她完成這一步對認知的梳理。
“那你安心留在這裡，我會按時給你送飯的。”
肖囂笑着安撫了楊佳，並帶着她大略的瞭解了一下老會長留下來的資料……
……也只能大略的瞭解一下，肖囂不得不承認，他對老會長留下來的東西，其實一直都沒有完全研究透徹。
“那個……”
在肖囂安頓好了她，準備離開時，楊佳卻忽然有些猶豫，向肖囂道：“對於我而言，窺見那些秘密，彷彿經歷了二次甦醒。”
“但在之前，我是非常固執的，不肯認清這個世界，你應該甦醒的比我更早，或是先天甦醒的人，但你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也沒有質疑過我。”
“現在，我找到了新的目標，你還是很放心的與我合作……”
“……是因爲這些事本來就是你想做的，還是，也有一部分是因爲我的緣故？”
“……”
“嗯？”
肖囂聽着這些話，心裡倒是有些驚訝。
完全沒有想到楊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細想起來，自己好像確實沒有質疑過楊佳什麼，最多心裡罵她有點莽。
可事實上，無論是她二次甦醒之前的無條件信任，還是她二次甦醒之後自己的全力合作，都是因爲這些事本來就是自己想做的啊！
大概只是同樣不想留在這詭異世界的想法才讓兩個人目的相似而已吧……
可楊佳既然問了，肖囂便猶豫了一下，但這猶豫只是在思維之中，表面上，他毫不猶豫，自然而然，向着楊佳輕輕點了一下頭，微笑道：
“你不要想太多。”
“我怎麼想的不重要，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到底！”
“……”
楊佳送肖囂離開小樓的時候，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知性，但肖囂的洞察者優勢，卻分明的感覺到她內心裡已經非常的感動了……
……比如說，她甚至沒有察覺，自己藉着臨別時的輕輕擁抱，偷走了她兜裡的打火機。
……
……
事情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各方面的力量，都要調動起來。
離開了小樓的肖囂，也認真的思索了一陣，不過，這所謂的認真思索，也只是微微駐足，腦海裡過了一遍，在他的意識世界，他已經反覆的思索，斟酌，糾結了很多次，但在表面上，卻彷彿根本沒有認真想過，一切的決定便都這麼輕輕鬆鬆的做了下來，就連黑門城的人，都不知道他有過這麼認真的思索過程，卻也已經習慣了接受他這種輕飄飄做下重要決定的風格。
“神秘源頭，或者說，渡先生的屍體，還需要一定的處理。”
業先生耐心的等着肖囂與安提博士見過了面，又送楊佳躲進了小樓之後，纔出來與他溝通：“我很擅長這個，會長可以放心。”
“說起來太麻煩，以後便以代號‘龍骨’來形容它就好了。”
肖囂笑着回答：“另外就是，獲得了龍骨，也只是諾亞計劃的第一步，按照老會長的描述，諾亞計劃的第二步，同樣也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七大部件，或者說，七種稀貴的，罕見的，S級特殊元素。”
“……”
業先生深以爲然，放緩了聲音，道：“S級特殊元素，每一件都是異常珍貴的，尤其是，我們需要的還是一些特定的，黑門城都沒有的特殊元素。”
“正常來說，這需要很多的城市，很多異鄉人一起幫我們尋找，纔有可能得到。”
“大概，這也是但丁組織的人見我們不聽勸告，便如此輕易離開的原因，他們並不認爲我們真可以集齊這些東西。”
“理論上講，只有但丁或是地獄這種龐大的組織，纔有能力湊齊這些事物。”
“……”
肖囂點頭，表示認可，道：“聽起來或許有些困難，但也沒關係，慢慢處理，總是可以搞得定的。”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第一步，找到這些東西的存在。”
“……”
他並沒有與業先生多說，心裡還掛念着賺錢的計劃，身形悄然消失在了街頭。
而在這時，黑門城因爲剛剛贏得了面對神秘源頭的一戰，正該是興奮慶賀的時候，但又因爲表面上他們要哀傷於楊佳之死，所以都只能把這興奮勁兒憋着。
除了軟軟。
軟軟是真的很興奮，她已經拿回了之前在小四的勸說下，放置好的攝像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里面的內容，頓感深深的滿足。
恐慌，詭異，種種畸變與神秘的現象，這都是攝像頭拍攝不下來的。
但是，同樣一個視頻，若由原住民來看，只是一羣人對着空氣狂舞，但換作了異鄉人，他們又可以通過神秘源頭的影響，看到那個視頻裡一幕幕的詭異，便如曾經的肖囂，第一次看到兔子老闆給他看的監控時，看到了自己在漫無目的對着空氣亂闖，但當他深入的感知之後，卻可以看到，自己確確實實，是在面對着一羣畸變的生物，極度危險的拼着命。
軟軟拿到的就是這樣一種視頻，給原住民看，或許莫名所以。
但給異鄉人，卻足夠了。
於是，她認真的審視了幾遍，還精心的剪輯了一點，調整了一下節奏和畫面，然後心滿意足，開始瘋狂的敲擊起了鍵盤：
家人們，誰懂啊……
我們黑門城這位大會長，又一次露出了他那殘酷而迷人的魅力，就在前不久，一隻不長眼的神秘源頭，入侵我們黑門城，被他微笑着宰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這位大會長，居然也脫單了……
老阿姨也自認情史豐富，有着過人的情趣與謔戀經驗，但我必須承認，在我們會長面前，我淺薄了。
你們呢？
……
一段拍攝清晰，還搭配了特別契合BGM的視頻，出現在了異鄉人論壇之上。
老阿姨坐擁粉絲數十萬，在論壇上有着極高的話語權與號召力，貼子剛一發出，立刻風靡全網。
早先黑門城這邊出現的事情，就已經受到了各城市異鄉人的關注，已經有不少人曝出了有某隻神秘源頭入侵黑門城的事情，另外這隻神秘源頭，還牽扯到了包括安息城，地獄組織等大型組織裡面的骨幹成員，很受關注，但之前曝料的一些人，卻多是零星只語，只說代號爲渡先生的次級神秘源頭失敗，安息城紅心騎士等多個老牌異鄉人，皆不幸身死於這一場戰爭之中。
黑門城，也損失慘重，在異鄉人圈子裡頗爲知名的黑手楊佳也死於此役。
但越是這種零星的消息，越釣人胃口，已經有不少人在論壇上發貼求真相。
直到這時，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的知名ID老阿姨出手了，不僅以親身經歷的第一視角詳細敘述，還配上了視頻……
於是，整個論壇裡面的人，都看到了肖囂與楊佳的貼身共舞，看到了肖囂深情款款的爲她戴上了那枚戒指，看到了兩個人在詭異包圍之中，深情擁吻。
然後看到了肖囂一槍把楊佳崩了。
整個論壇，在陷入了齊整的片刻沉寂之後，忽然之間就產生了一種炸裂般的反應。
【黑布林-：這是什麼狗血變態唯美反轉虐心劇？】
【守靈官：啊這，剛求婚成功就崩了？你不考慮一下洞房了再說？】
【病友20220930：結婚！隨禮！收份子！】
【非常有鬼：我直接裂開！黑門城這大帥瘋批就連感情生活也這麼豐富的嗎？】
【愛秀真是太好咯：難怪他能殺死神秘源頭啊，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青山有明：老阿姨牛批！老阿姨曝照……】
【……】
“要火了，要火了……”
軟軟在電腦前面翹着白白嫩嫩的小短腿，興奮的抖着。
這一次的貼子發出去，自己又要突破一次瀏覽記錄了啊，後臺讚賞記錄裡面，這積分可是蹭蹭上漲啊……
小四那個傻小子，就知道在戰鬥的時候偷偷撿積分卡，也不想想，你就算再怎麼撿，才能賺到幾個可憐的積分？
看看你軟姐，每發一個貼子，這收入就狂漲一波……
關鍵是，不但積分賺的多，這情緒價值來的也是異常的猛烈啊……
興奮的軟軟看着後臺越積越多的積分，簡直要跳起來揮舞着小鞭子愉快的跳上一曲，卻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房間裡，多出了一個瘦削的人影，這人影出現的悄無聲息，彷彿是從地板上直接緩慢的生長出來的，先是好奇的在周圍打量了一下，目光從鞭子，蠟燭、帶倒刺的黑色三角褲，皮衣等東西上面掃過，表情都變得有些尷尬，捂着眼睛，低低的嘆了一聲。
“誰？”
軟軟嚇了一跳，嘩啦一聲電腦椅都差點摔倒，驚恐的抓起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扳手回頭。
然後她就看到了無奈的站在她身後，忍受着目光被污染痛苦的肖囂，表情頓時變得更爲驚恐，啪一下關閉了電腦。
“你怎麼來了？”
軟軟瞪大了眼睛：“你就直接這麼闖進一個單身女孩的臥室，好嗎？”
“你確定這是女孩的臥室，不是罪犯的刑房？”
肖囂都覺得有些尷尬，忍不住道：“話說軟軟，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你還好意思讓我去看心理醫生？”
軟軟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驚奇之色，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前不久倒是看了一次，醫生一開始很不會說話，揍了他一頓之後，他表示我心理非常的健康。”
“……”
肖囂都有些無奈，只能點着頭：“那行吧！”
軟軟仍是沒有放鬆警惕：“你忽然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肖囂努力讓自己忘記在軟軟這裡看到的一切，集中精力到正事上，正色道：“聽說你現在在網上很有名氣？”
軟軟頓時變得小臉煞白，搖了搖頭道：“什麼名氣？我從來不上網。”
“……”
肖囂都有些無奈了，道：“你在我面前說什麼謊啊，能不能好歹遵重一下我這個洞察者。”
軟軟頓時有些絕望了，好一會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喃喃道：“那你說吧，想讓我怎麼辦……”
不會讓自己賠積分吧？
賠積分倒是沒事，萬一讓自己撤銷貼子，那自己就跟他拼了。
正心裡胡思亂想着的時候，就見肖囂臉上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你能不能在論壇裡，幫我們黑門城，發一則廣告？”
軟軟表情頓時呆了一呆：“什麼廣告？”
肖囂神秘的笑了笑，將一張寫好了的紙條，遞到了軟軟的面前。
軟軟看了一眼，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黑門城神奇許願機制上線，前十許願者將享受99折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