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五剛要伸手,貝貝直接拍掉了他的手,“不許耍賴。”
姬小五看着貝貝,沒轍,憋着一口氣把棋盤攪亂了,“不和你們玩了。”
攪亂棋盤後,他又很後悔,這樣顯得特沒有風度,特別是跟兩個加起來跟他一樣大的小蘿蔔頭前旆。
姬小五默默地蹲下身子,拾起散落的棋子放在茶几上,低頭坐在那裡,不出聲了窠。
舒舒憋不住笑了一聲,姬小五扭頭看向了一眼舒舒,紅了臉。
冉老太太和冉老爺子也跟着笑起來。
冉老爺子看向舒舒,“舒舒啊,這小子和姬容一個德行,以前姬容也贏不了天擎,總是這樣耍賴。”
姬小五一聽說他像後爸,決心要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他要像表舅家一家靠近,“太姥姥、太姥爺,我去樓上寫作業了。”
貝貝扭頭看了一眼舒舒,“那媽媽,我和哥哥也上去睡覺覺了,困了。”
舒舒應了一聲,看着貝貝和寧寧上樓,將卡遞給沈天擎。
沈天擎坐到沙發上,打開貝貝的書包,放了回去。
放好後,剛要起身,手機響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舒舒,接通電話,走到了陽臺上,順手帶上了門,壓低了聲音,“怎麼樣?”
陸子舟將這幾天的進展詳細地說了一遍。
沈天擎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和法院那邊申請一下,舒舒不出庭,需要醫院開出證明,給我打電話。”
陸子舟“嗯”了一聲,喝了一杯咖啡提神,最近天天熬夜,只想儘快了結了這個案子,很快投入到芊芊的案子中。他也知道,這個案子的細節和隱情,很多可以爲芊芊的案子提供證據,一絲也不敢懈怠。
沈天擎頓了一下,“聽說你最近一直開夜車,注意身體。”
“行了,不用你假惺惺的。”陸子舟抿了一口咖啡。
沈天擎輕笑一聲,“辛苦你了。”
“我不是白幫你的,我不一定要錢,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到時候別捨不得。”陸子舟眸色變了一下,放下咖啡杯,瞥了一眼手中的資料。
沈天擎頓了一下,沒有出聲。
陸子舟笑了一聲,“猜到了?”
“到時候再說吧。”沈天擎壓低了聲音,“你有多大的把握開庭會贏?”
“百分之五十。”陸子舟翻看着手裡的資料。
沈天擎沒有出聲,陸子舟掛斷了電話,看向自己的助理,“去,給這兩份信函分別給這兩位領導。”
助理看了一眼,一份是遞交到法院那邊的,一份是警察局的,“陸先生……”
“我讓你去送你就去送。”陸子舟看向助理,口氣毋庸置疑地凌厲。
助理沒有再說什麼,出了陸子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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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週一,沈天擎陪着舒舒做完產檢,回了冉宅。
冉老太太一個人在房間抱着筆記本電腦正在看股票,聽到沈天擎回來,把他們倆拉進了自己的房間,“擎,你給我看看,現在要不要拋出,唐唐那小子的電話打不通。”
沈天擎颳了一眼,沒想到姥姥最近在玩股票,“莊家做股票一般是一年一個股票,不要頻繁換股,走三家不如坐一家,財不入急門!”
冉老太太嚥了一口唾沫,沒有聽懂,指了指下面的貼吧,“可是下面有人說下午要下跌。”
“別看貼吧。”沈天擎淡淡地掃了一眼,看向冉老太太的電腦屏幕。
冉老太太坐到了一邊,給他騰了一個位置。
沈天擎坐下,看了一陣,賣出了冉老太太的股票,給她換了一支,“慢慢握着,不要天天去看,過上一年,隨便挑個時間買了就成。”
冉老太太高興地點了點頭,“快帶着舒舒去休息吧。”
沈天擎回頭看了一眼舒舒,“上樓去休息一陣。”
舒舒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冉老太太,一起出了老太太的房間。
老太太也心安理得,直接關了筆記本不看了,到客廳用毛線織帽子,這是她給舒舒的肚子裡沒有生出來那個織的,上商場買的最好的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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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上,沈天擎按着舒舒躺在牀上,“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他剛一下樓,冉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天擎,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舒舒二審的日子,對不對?”
沈天擎一頓,點頭,“是,不過已經和法院申請了,舒舒可以不出庭。”
冉老爺子摘了老花鏡,“是要去那邊看看嗎?”
沈天擎點頭。
冉老太太一聽,也放下了手裡的只針和毛線,心裡一抖一抖的,“擎,那個陸子舟不是號稱打官司從來都不輸嗎?應該沒問題的,是吧?”
“我先去看看。”沈天擎沒有肯定的答覆,就算二審敗訴了,以陸子舟的能力,舒舒暫時也不會去服役,哺乳期也是安全的,只是,他不想看着她身上潑上這盆髒水。
冉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天擎,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打聽了一下,主審官是我當年的學生。”
沈天擎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兩個人到法院的時候,審訊已經到了僵持階段。
沈天擎和冉老爺子進了法院,找了一個位置,靜靜地坐下。
兩方律師辯得正激烈,脣槍舌戰,硝煙滾滾。
冉老爺子坐在那裡,靜靜地聽着,提了一顆心,手不安地放在腿上,有些僵,開庭前,他已經和他的學生通過了電話,就是現在法庭上的主審官,大概的情況也瞭解了,對舒舒非常不利。不過主審官跟他保證會多給陸子舟辯詞的機會。
控方律師將舒舒在網上在線和醫生諮詢降壓藥的證據呈了上去,特別標註了諮詢硝苯地平緩釋片用法用量的問題。
陸子舟立馬將舒舒電腦當天遭遇黑客攻擊的證據呈了上去,“法官大人,這明顯是一樁對我當事人栽贓陷害的冤案。”
控方律師請陸子舟出示證據。
陸子舟冷笑一聲,“當天出警時間和案發的時間如今貼近,是不是他警察局有人能未卜先知?知道我的當事人即將謀害沈老先生?”
“證據呢?口說無憑。”
陸子舟看向法官,“法官大人,請允許我的證人出庭。”
“我反對。”
“反對無效,請辯方證人出庭。”
然後,姬容、姬唐相繼出庭。
控方律師笑起來,“大家都知道來這兩位證人是受害人丈夫的表弟,作爲證人,有失偏頗。”
“請我的第三個證人。”
陸子舟話音一落,負責當天出警的隊長出庭,將警察局接到報警電話和出警的詳細記錄呈給了法官。
陸子舟看向控方律師和旁邊的沈雲卿、蘇子航,兩眼淬着火,“法官大人,出警時間在受害人死亡之前,確認無疑。”
法官請陸子舟繼續。
陸子舟看向控方律師,“你剛纔說我方證人是受害人丈夫的弟弟,不能作爲證人,請問控方證人沈雲卿和蘇子航,一個是受害人的孫女,一個是受害人的私生子;一個與我當事人母親當年有奪愛之恨,曾經誣陷自己前夫和他的學生有私情,行賄醫生給自己完全健康的前夫下了不孕不育的診斷;一個是我當事人的前夫,曾爲了一己私利,將我當事人送到他人牀上,多年在外面和不同女人同居,視婚姻爲兒戲。這樣兩個人,如此品行,視道德爲無物,視法律爲無物,有沒有資格成爲證人?”
陸子舟話音一落,全場譁然。
控方律師一陣氣喘,“作爲辯方律師,你肆意出言污衊我的證人,如果沒有證據,我會以是否誹謗罪起訴你。”
陸子舟看向沈雲卿和蘇子航,“要證據?”
“……”沈雲卿不敢出聲,渾身出了一層了個汗。
蘇子航渾身緊繃着,似乎有什麼東西攫住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