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塊突兀的石頭,容龑喊了一聲,“抓住。”
彭川本能地抓住,再回頭容龑,他一隻手卡進了石頭縫裡,渾身摔得淤青,但人並無大礙,就是左手被石頭豁開了一條几寸長的口子,都是血。
“你……”她胸口有股氣順不過來,看着容龑,勉強地爬起來,扶起了他咼。
容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滿手是血的手腕,通得抽不過氣來,手筋的地方似乎被豁斷了,以前老和唐唐爬這座石山,這樣的事聽說過不少,從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什麼山都敢爬,什麼路都剛蹚……果然,也路走多了難免撞鬼!相比斷過幾根肋骨殘過幾手指的,他好歹幸運了很多醣。
“你怎麼樣?”彭川嚇哭了,看着容龑。
“死不了,哭什麼。”容龑嚥了一口唾沫,看向彭川。
彭川踉踉蹌蹌,腳步不穩地扶着容龑下了山,到了山腳下停車的地方,彭川不會開車,看容龑手上流着血也沒法開車。
容龑也不敢給他媽打電話,更不敢給他老子打電話,非抽死他不可!
想到姬容,他看向彭川,“右邊褲兜,手機,拿出來給一個叫姬容的打電話,讓他過來。”
彭川看了一眼容龑,他是因爲救她才……
她顧不得什麼忌諱,手伸進他褲兜裡,摸到手機,屏幕上是指紋驗證,她打不開。
容龑看了一眼彭川,“屬密碼,密碼是……”
彭川速度很快地輸入密碼,不太會用,看到騰訊錄三個字,在裡面翻了半天才找到姬容,撥通了那個電話。
響了許久,電話才接通,彭川換了一口氣,“是姬容先生嗎?”
聽到對面說是姬容先生的助理,她回頭看向容龑,“他不在,助理接的。”
容龑看向彭川,“讓他快點死過來,就說我是容少。”
彭川哦了一聲,對着那邊說了一遍,聽清對面的話,她看向容龑,“他說姬容先生正在拍戲……”
容龑低咒了一聲,看了一眼彭川,“你會開車嗎?”
彭川搖了搖頭。
容龑看向彭川,“挺好學的,我教你。”
彭川沒有辦法,這樣在這裡耗下去,他手上一直流血,硬着頭皮坐到了駕駛位上。
容龑簡單地語言教了一遍,“你試試,別怕,我幫你踩剎車。”
彭川哦了一聲,戰戰兢兢地啓動了車子,聽得轟地一聲,車子突然開出來,她坐在駕駛位上猛顫了一下,車子卻平穩下來,緩緩地朝着前方前進。
她握着方向盤,不敢動。
容龑在旁邊,一邊言傳身教,一邊低聲安慰她,“不錯,輕輕地旋方向盤……這一帶是直路,沒有轉彎,別怕。”
彭川嗯了一聲,精神高度集中,她有輕微的近視,但是一直沒有戴眼鏡,不知道開車會不會有影響。
她剛剛適應了,突然後面一輛施工的打車載着一車土轟隆隆從她旁邊飛馳而過,嚇得她跳了一下,幾乎靈魂出竅,手不曾留意打了一下方向盤。
容龑實時地踩住了剎車,深吸了一口氣。
後面一輛車緊急剎車,撞在一邊的護欄上,下車朝着這邊走過來,敲駕駛位的車窗,“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怎麼開車的?”
彭川緊張地坐在駕駛位上,看向容龑,“怎麼辦?是不是要賠?”
“你在裡面坐着,沒事。”容龑打開副駕,下車看向來勢洶洶的人,“你他媽的纔不要命了,說話客氣一點,老子剛剛乾了一架,真覺得不過癮,要不我們練一場?”
那人看容龑手上都是血,是動刀子的主,有些心怯了。
容龑看了一眼那人的車,就是個不到十萬塊錢的車,剛擦上欄杆,車頭的地方撞變了一點形狀,去修一下,估計也花不了少了。
他忍着痛用那隻受傷很嚴重的手從兜裡摸出錢包,正好有給彭川預備的兩千塊錢,“拿着滾,要是不滿意,再連一場,一分錢也別想拿走。本來是我們不對,但是你他媽的說話太難聽了,老子看不順眼。”
男人二話沒說,拿了錢就走。
容龑吸了一口
氣,用另一隻手拉開副駕,將錢包丟在車座上,看向彭川,“別緊張,休息一會兒再上路。”
彭川點了點頭,手有些發軟,看向容龑,再看車座上的錢包,沾滿了血。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容龑看向彭川,“把我身上襯衫脫了,先幫我綁起來止止血。”
彭川哦了一聲,看了一眼他爬山之前掛在椅背上的西服,好像不行,還是襯衣,湊近容龑,手不停地抖着給他解釦子。
她的指尖觸碰在容龑身上,容龑站在那裡,突然來的***充斥着渾身,原本就不堪承受的傷痛僵硬得更痛,“你快點。”
“哦……”太過緊張,彭川嘴脣很乾,手碰在他身上,一塊塊結實的肌膚,快要讓她指腹生出靜電。
好不容易解開他的襯衫。
容龑轉了一下身子,她將袖子從他胳膊上剝下,從他腰上拽出來,拉過容龑的手臂,用袖子纏住傷口的地方,將兩個袖子打了一個鬆鬆的結。
容龑看向彭川,“繫緊一些,這樣沒用。”
彭川解開,不敢拉的太緊,怕弄疼了他,小心翼翼地繫好。
容龑沉了聲音,“再緊一些。”
彭川反覆幾次才咬着牙狠心打了一個死結,從始至終並沒有聽到他出聲,擡頭都看了一眼容龑,這要是斌斌,早就嚎叫的死去活來的。而生活優越的他……突然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今天對不起,你是因爲救我…”
容龑看向彭川,“你沒有強迫我,不關你的事,你後面就是我,也等於我自救,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彭川看向容龑,雖然他這麼說,她也知道,不管他,他有機會走開,根本不會受傷。
休息了一陣,容龑看向彭川,“可以嗎?不要緊張,不要有心理負擔,可以了我我們就上路。”
彭川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了,剛纔有點驚魂未定。
她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容龑放在前面手機響了。
他看到是姬容,看向彭川,“接了,打開免提。”
彭川照做,容龑一聽到姬容的聲音,“快點,再不來我就掛了,你準備清明給我燒紙錢吧!”
姬容呷笑了一聲,“怎麼了?”
“說正經的,快點快來,我現在位置大概在太乙路上,距離高速路口應該有一公里路,一個小時到不了,我可能流血身亡了…”
……
四十分鐘後,姬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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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容龑的車斜靠在路邊,姿勢很有問題,以爲出車禍了,再仔細看,車子完好無損,怎麼會流血身亡?
他撫了撫墨鏡,叫助理將車靠在路邊停住,下車走到容龑車子的駕駛位的方向,擡手輕敲了一下車窗。
容龑看到姬容,看向彭川,“你坐到後邊去,讓他開車。”
“哦……”彭川不知道怎麼開車門,摸了幾下,試了幾個地方,沒有打開。
容龑看了一眼,提醒她先開鎖,然後拉扶手還有扶手的位置。
彭川不太熟練,猛地推開門,差點撞上姬容,姬容連連躲開,摸了摸鼻樑,長這麼直挺也不容易,碰扁了還不得和蘇子航一樣花錢去整。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突然看到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站在那裡,剛要呷笑,表情就那麼僵在臉上,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怎麼回事?別說車震把血管震破了,又不是玄幻片!
容龑看向姬容的方向,“快點!你開車,送我去醫院!幫她打開後座的車門。”
姬容有些反應不過來,瞟了一眼彭川的方向,素淨的小清新,“美女,幸會。”
容龑咬了咬,“上車。”
姬容上車,看向容龑,一“赤身***的,哪裡流血了?別說是那裡。”
容龑驀地渾身騰起一股火,悶悶的,看向姬容,“眼瞎,沒看見胳膊吊着?”
姬容哦了一聲,看了一眼,白色的襯衣上都是血,剛纔他注意了容龑的裸
ti,竟沒有看見,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看向容龑,“怎麼搞得?”
“從那邊石上滾下來,命賤,土地爺和閻王估計懶得收我。
”
姬容車速開得很快,一邊開一邊打電話叫助理自己開車回去,又給醫院那邊打了一個電話,聯繫好了,看向容龑,“姨夫知道了非抽死你不可。”
“你不說,他知道?”
“封口費。”
“捧紅你還不夠?”
……
彭川坐在後面聽着,不知道兩個人什麼關係,顯然很熟悉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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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到了醫院。
醫生格外照顧容龑,仔細檢查了半天,看向容龑,“安少,你平時開車嗎?”
容龑看向醫生,“幾個意思?”
醫生悲憫地看着容龑,“可能以後開不成車了。”
姬容站在旁邊,一聽,臉色變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嚴重,看醫生刷刷地寫着病歷,歪頭看向姬容和容龑,“快中午下班了,先去辦一下住院首席,下午會診,最遲明天開刀。”
聽到開刀,姬容和容龑面面相覷,站在一片一直小透明的彭川臉色更差,如果是那樣,她一輩子都覺得過意不去,他是爲了救他。
她走到醫生面前,“他……他到底什麼情況?”
醫生看向彭川,也不知道他們什麼關係,不好說什麼,“下午會診了再具體說。”
……
姬容去辦住院手續,辦完後,容龑住到了住院部的骨科單人病房。
姬容將他按在牀上,強硬無比地命令,“你,給我好好睡覺休息,我再讓我媽聯繫幾個骨科名醫。”
容龑一陣煩躁,“你去買飯吧,吃的遲,錯過了早餐點,中午還沒有吃飯,再熬下去先餓死了。”
姬容看了一眼彭川,“一去去嗎?”
彭川連忙搖頭,“不了。”
姬容一個人出去了,將容龑和彭川留到了病房。
彭川看了一眼,醫院的被子很薄,走過去,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如何表達歉意,只是各種掖被角。
掖完被角,一屁股坐在旁邊,自責地看着容龑。
容龑看了一眼彭川,“你下午不回學校?”
“我打電話請假,我在醫院照顧你,等你好了,我再回學校。”彭川看向容龑,眼光很堅定。
容龑理智上想拒絕,感情上不想,突然覺得那塊石頭,似乎是他的大恩人!
他叼了一根菸,靜靜地望着彭川,清涼的來蘇水味道里,她身上的t恤,白色的小釦子,小草的圖案,一株一株長得特別旺盛,
“抽菸不好吧?”彭川好心地提了一個意見,彭川沒有說什麼,將煙放在了旁邊。
吃過午飯,下午兩點的時候會診。
彭川坐在外面哭鼻子,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
幾個小時候,會診結束,醫生給出了兩種治療方案:
1:拇指和手腕上個切開一個口子,把已經縮到上臂的手筋和拇指上殘留的筋拉在一起,在體內用進口物料縫合固定。
2:把筋拉到以前後,用金屬絲穿過手指,在體外固定,然後上過螺絲。
姬容看向醫生,“治療效果有什麼差別?”
醫生看向姬容,“姬少,效果相同,方案二遭罪點兒,但比方案一省差不多到一半的錢。”
姬容看向醫生,“還用說嗎?肯定是方案一,儘快都收拾吧。”
彭川一聽,應該花不少錢,她臉色發白地看向容龑,“這筆錢我出,以後我每週去你那裡打算衛生,你不用給我錢,一直到抵平了爲止。”
容龑挑了一下眉頭,看向彭川,好像這個建議不錯,“這樣的話就選方案二吧,老爺們的皮糙肉厚,遭點兒罪沒什麼大不了的。”
醫生有些意外,方案二做完醫生的本職不得不說,“確定方案二嗎?”
容龑看了一眼姬容,示意
他別說話,看向醫生,“嗯,就方案二。”
他話音剛落,彭川忽然插話,第二種方法就婷婷,她就覺得心驚膽戰,“醫生,方案一吧。”
容龑說二,彭川大聲說一,到最後,彭川急了,眼淚汪汪地出聲,“我知道你是爲好我,但是治病的錢能省嗎?”
她低頭拿手背捂眼睛,當着一屋子醫生護士,還有容龑和姬容的面,嗚嗚地哭起來。
“醒了,看這位小妹妹是心疼你,你就別嗆了……”姬容訓了一句容龑,示意醫生離開,他也出去了,心裡吐槽,到這種時候,容龑還記得把妹,真的是服了,不虧爲情聖!
……
最後,手術定在第二天早上。
晚上的時候,彭川在醫院單間的廚房裡做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麪,端給了容龑,“經常在外面吃不太健康,你現在住院,我做的不太好,你將就着吃吧。”
容龑沒有出聲,看着那碗西紅柿面,沒想到她還會做面,冒着熱氣的面,西紅柿切得很碎,蛋花也碎碎的,很普通的一碗麪,竟看上去那麼賞心悅目。
他傷的是右手,左手不太會使筷子,最後彭川看他左手吃不進嘴裡,走過去喂他,雖然彆扭,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e.
容龑坐在牀上,希哩呼嚕地吃着,真的很好吃,又香又燙,似乎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面。
姬容不在,病房裡有些悶,不說話感覺很奇怪。
過了一陣,彭川看向容龑,“我看有個護士蠻漂亮的。”
容龑不知道他說的哪個,隨便應了一聲。 ωwш ¤тt kān ¤c○
彭川看向容龑,“我看哪個小護士對你蠻有意思的,我幫你去要她的電話號碼?”
“這個……”他看向彭川,不知道她什麼心理,突然心情就那麼不好了!
這時,小護士從門裡伸出個腦袋來,小小聲的說,“他剛纔就讓他哥們要走了,連我qq號、微信號都要走了,那哥們還他妹的吃了我半斤腰果。”
容龑啞然,姬容要就要,爲什麼非要打他的名號,做完孽就這麼走了,他看向彭川,總不能說不是我要的吧?好像跟什麼一樣!
看到小護士掩上門,彭川看向容龑,“你還速度真快。”
……
晚上的時候,彭川還坐在他的病房。
容龑看向彭川,“那邊有個小房間,你去睡一陣,晚上有事我叫你。”
“好。”彭川起身出了容龑的門,到旁邊的小房間,躺在牀上,靜靜地躺着,看着窗外,涼月如水,朦朧的月光灑滿微風輕輕撩起的窗簾,心中凝聚的一縷縷莫名其妙的情絲,似乎縈繞着初春柔美的月色緩慢升起。
旁邊的杯子裡,泡了茶葉,她也認不出來是什麼茶,是醫院病房裡帶的,她回頭看向這邊,就那麼看着尖細的茶葉輕浮杯中,在水裡舒展旋轉,漾起淺淺的綠色。這綠色,和身邊兩盆旁邊窗臺上的“滴水觀音”一樣,那綠得讓人心醉的片片扇形柄葉,和着靜寂的月色相伴,有那綿延纖細婉約的情懷!
四月的夜,彷彿渲染着塵世輪迴淺淺的憂,季節轉換淡淡的愁。靜靜的,凝視花盆中閃閃發亮的片片綠葉,那裡曾經有過一片茶褐色的枯葉飄落下來。然而就在同時,一個綠珍珠似的幼小而堅強的芽兒,雖然經受了一冬的寒風和飛雪,可還是挺起了她那清雅幼稚的身姿。
她忽然感受到一種震撼,心裡最感念的竟是那株幼芽最初展開的美,幽幽心事就像拂面而過的風,突然襲深,隨着深沉的夜色,積壓在心頭,她不太清楚那是什麼心情,只是響起了護士的話,想起了安夫人那天的話,不知爲何,臉上滑下了淡淡晶瑩的淚痕!
……
半夜,容龑腰上廁所,手沒有辦法弄褲子,也不好叫彭川。
他出了病房,到衛生間,左手將褲子勉強弄下來,小解後卻沒有辦法再弄回去,站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叫人。
彭川喝了茶,夜裡比較清醒,就是怕容龑晚上有什麼事,而她睡着了。
聽到動靜,她出了自己的房間,“你在幹什麼?”
容龑站在衛生間裡沒有出聲。
彭川在客廳沒有看到容龑,看病房的門開着,也不見他,再看旁邊的衛生間,門
虛掩着,“你怎麼不出來?”
容龑回了一句馬上出來,半天還是沒有出來。
彭川想到他可能無法穿褲子,尷尬還是沒有辦法,“要不,我幫你吧?”
“你進來。”容龑深吸了一口氣,總不能一直這麼站下去。
彭川推開門,不太敢看容龑,兩隻手摸着他的褲邊提起來,站在後面,手摸釦子的地方,一時間沒有摸到,卻摸到一根硬硬的東西,站在那裡,尷尬地通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沒有出聲,裝在什麼也不知道移開了手,摸到了釦子的地方,迅速的繫好,然後摸着幫他系皮帶。
容龑僵硬地站在那裡,她的胸部擦在他後背上,若有若無,撩得渾身是火,明明看她不太,擦在背上竟這樣柔軟。
她的呼吸,落在他脊骨上,就像一道電流,迅速地貫穿了全身,那裡更硬。
彭川好不容易繫好容龑的皮帶,感覺臉上,手上,都出了一層厚厚的汗,小小聲地說,“好了,我回房間了。”
“嗯。”容龑應了一聲,挺着“一杆槍”回了臥室,躺在牀上,腦海裡是她的臉,背上依然是她特有的呼吸,柔軟的胸部,前面是她的手指,那柔軟的力度……
夜,在無聲中流瀉,一片雲絮飄過,月兒默默地隱進雲層,若隱若現出一簾幽幽的光。一脈心香,綻放在初夏舞夜夢迴時分,似乎在她眉黛間,似乎墨韻浸染……
那纖細的十指,輒一縷月光,攬夜色入懷,似隨風翩躚的丁香色裙裾輕裹在男人最敏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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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手術
姬容早上就過了,看向容龑,“昨晚沒有睡好?”
容龑臉色不太好,嗯了一聲,“躺在醫院,能睡好?”
“我看人家住在走廊裡的人也睡的很香,一個老爺們,矯情。”姬容話音一落,摘了墨鏡坐在旁邊,“怕不怕?”
“又不要命,怕什麼?”容龑反問了一句,想起昨晚的事,輕哼一聲,要是一夜能睡好,那就是怪事了,除非他是xing無能!
十點的時候,開始收拾,方案一
姬容和彭川坐在手術室外邊。
姬容看向彭川,“美女,怎麼稱呼?”
“你能不能省去前面的兩個字?”彭川看向姬容,等他點頭,說了彭川兩個字。
姬容看向彭川,“和我表哥什麼關係,以後要不要叫你嫂子?”
彭川紅了臉,看眼前的男人年紀比她還大,叫她嫂子……“他是我的僱主!”
“僱主,哦?僱你做什麼?暖暖牀?”姬容呷笑一聲,看小丫頭一本正經的,和他家唐唐有些點像,讓人想逗逗。
“不是姬先生想的那樣。”彭川紅了臉,坐在那裡,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
手術一結束,姬容和彭川第一時間進去,聽到醫生說手術成功,鬆了一口氣。
容龑看向姬容和彭川,“看你們比我還緊張?”
彭川看了一眼容龑右手的方向,打了石灰膏,厚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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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感染化膿加上術後粘連,足足住了好幾個月的醫院。
彭川天天來陪牀,經常在學校請假,家教也有好幾次沒有去,收入幾乎斷了,除了其中考試的時間,其餘時間都在醫院,照顧容龑,一天三頓飯,幾乎沒有怎麼耽誤過。
容龑裹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姬容趁着彭川沒有在,看向容龑,“人家住院都住瘦,你蹭蹭地長肉,臉都比以前圓了,福氣不錯。”
容龑沒出聲,整個病房的人都喜歡她,他說是他親妹妹,有個小骨折的小老太太不信硬說她是他媳婦兒,還有個老太太想要認她當兒媳婦,很認真地跟他數他們家有多少套房子、多少個鋪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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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冉鳳還是來了醫院,看過容龑,將彭川單獨交到了一邊。
坐在咖啡廳,彭川手放在腿上,緊緊地握着,手心泛起一股潮意,被這樣注視着,莫名的緊張,只是面色平靜,默默的等待着安夫人開口。
冉鳳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一杯咖啡,輕呷了一口,慢慢地放到了精緻的餐桌上,眼神瞧向彭川,皺了一下眉頭,好像是在思考,半天沒有說話。
許久,冉鳳出聲了,“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二歲,大四了,六月份馬上就畢業了。”
還好是個大學生,不過轉眼一想,冉鳳可總不染指那些身份、背景不乾淨的女孩,如果不是兩個人在爬山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怎麼會石頭滾下來也沒有發現,容龑傷成這樣,還瞞着她,是真心喜歡這姑娘吧?
她端起咖啡,細細抿了一口,“哪個學校的?家裡有什麼人?”
彭川很坦誠的說,“a師範大學,學的英語專業,家裡有父親、母親,還有個弟弟。”
冉鳳又喝了一口茶,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聲音柔和,“你和容龑在一起的時候是處子嗎?”
彭川一時間錯愕在當場,沒想到安夫人會問這個,那聲音如刺,刺得她耳鳴,臉上一紅,火辣辣的熱,一股羞恥感從心底躥出,散開渾身,咬了咬脣。
“是!”
“不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來,她擡眸就和姬容似笑非笑的眼神撞在一起。
姬容笑咪嘻嘻地走過來,抱着冉鳳親了一口氣,“姨,她現在不是,應該是容龑破的,是不是理論上應該由他負責?”
冉鳳看了看姬容,“你進去看看你表哥,我在這裡和彭川說幾句話。”
“小姨,別欺負人家小姑娘。”
“知道了。”
姬容一走,冉鳳看向彭川,“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彭川坐在那裡無法出聲,現在她怎麼解釋?剛纔那個容先生那麼一說,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估計怎麼說,安夫人都不會相信。
許久,冉鳳雍容華貴的面色泛出冷意,本以爲她還可以,沒想到和容龑在一起,惹出這事,顯然是容龑失去理智了,“說吧,你要多少錢,儘管開口,離開容龑。”
彭川擡頭看向冉鳳,想到那次容龑的話,果然還是有這麼一天。
她咬得下脣發紅,面上還是帶着一絲笑意,想到他現在應該是假扮他女朋友的好,至少照顧到他出醫院,也就不會良心不安了。
半天,彭川纔出聲,“對不起,安夫人,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爲了錢,如果感情分了,我自然會離開他,不會問安家要一分錢。”
冉鳳方嚇哭咖啡杯子,看向彭川,被彭川一句話堵住,後面的話沒法接下去了,“你還是學生,要懂得自愛,你和容龑在一起,除了這樣的事,我怎麼放心你和他繼續在一起,也決不可能進得了我安家,又何必蹉跎青春呢?還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少走很多彎路。”
安夫人口口聲聲,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她和他不配!
彭川看向安夫人,笑得坦然,“對不起,安夫人,我說了,感情分了,我自然會離開他。”
安夫人還要說什麼,姬容出來了,“姨,這會容龑可是認真的,他們倆感情好着呢!正如膠似漆,你可不能棒打鴛鴦,要不,小心我表哥準剃成禿子去做和尚算了,你可有的是後悔的。”
他笑睨着冉鳳。
冉鳳笑着看向姬容,沒有說什麼,她只是不放心。
姬容看向冉鳳,“小姨,這不乖乖的等着抱孫子多好的,瞎折騰什麼勁。這事你也只能指望我容龑了。”
“你這孩子,就嘴上功夫,得了,我說不過你,他自己的事他自個兒看着辦吧!他叫你出來幫彭川解圍的吧?”冉鳳搖了搖頭,看着姬容,無可奈何,誰叫這小子一向臉皮厚。
冉鳳又在病房裡看了一陣容龑,離開了。
姬容到那邊的小房,看向彭川,“我表哥找你。”
彭川坐在那裡愣神,嗯了一聲,直直
地站起來,進了病房。
容龑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我媽說什麼難聽的話了?她那人,一向自私,以自己爲中心,說了什麼重話……”
他不知道怎麼說,看着彭川。
“她沒有說什麼,就是問問了你的情況。”彭川擡頭看向容龑,眼神幽暗。
他眼見她潭底漸有水霧醞漾,聲音柔和了幾分,“我媽欺負你了?”
一時間鼻子一酸,彭川澀澀的出聲,“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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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彭川爬在容龑的牀邊睡着了。
容龑看着,心頭始終像悶着一口氣,也沒有叫醒彭川,一直到後半夜,傳來他勻稱輕柔的呼吸,他還睡不着,渾身燒得熱,索性下牀,打開了臥室裡所有的窗戶。
沒一會兒,透氣是透了,夜裡還是有點涼,風全部灌入房間,他不得已,又將所有的窗戶都關了。
他踩着拖鞋,幾乎不發出聲音,走到彭川跟前,低頭看着她,連雨晴跟前,呼吸那麼勻稱,他不由得眼眸細眯着,看着她,這些天,她已經瘦了,比以前更瘦了。
容龑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彭川的臉頰,單手將她弄上了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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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彭川突然睜開惺忪睡眼,一張男人熟睡的俊臉平鋪在眼前,這才發現,某人的手和腿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
主要是他的手,竟然抱在她胸前凸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