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這本來已經是沒有辦法之時唯一的辦法,可是段藍橋卻愁眉苦臉地搖了搖頭說道:“洌,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也是這樣,可是白建業夫婦說……當時那個吊墜他們也是匆匆看了一眼,然後就收起來了。後來扔吊墜的時候更加不敢多看,就那麼閉着眼睛扔進了馬桶,況且那個吊墜外觀實在是太普通了,根本不起眼,所以現在的印象非常模糊,畫也畫不出來。”
“這麼玄?”端木洌皺了皺眉,簡直忍不住要抓狂了,“細節也許無法描述,那大致的形狀總該記得吧?”
“記得,”段藍橋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古含珍說,吊墜是黑色的,大致的形狀好像是一朵花的樣子。”
“花?什麼花?”
“不知道。”段藍橋苦笑,“應該說,她不認識那是什麼花。也許並不是某一種特定的花,而僅僅是代表了花的意思而已。”
明白,也就是在吊墜上刻上一些花紋,讓它看起來是一朵花的形狀而已。
端木洌徹底傻了眼。
不可一世的冷麪總裁,號稱橫掃黑白兩道的亞洲第一黑幫老大,今天終於栽了個不大不小的跟頭,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吊墜給難住了。
怎麼辦?除了這個吊墜,真的就沒有任何線索了嗎?難道只能調出二十年前全國範圍內丟失的兩歲女孩兒,然後一一排除?太誇張了吧?
不過……萬不得已的時候,只好真的採取這個辦法,除非……自己可以眼看着瀟琳琅每晚被惡夢折磨。
吐出一口氣,端木洌很快做出了決定:“藍橋,耀曦,瀟琳琅的身世,還要繼續查。第一,再去找古含珍,哪怕是記憶模糊,也要把吊墜大致的樣子畫出來。第二,再好好問問古含珍,看還有沒有什麼被她遺漏的線索。第三……實在不行,調出二十年前全國各地失蹤的所有兩歲女孩兒的檔案,一一排除。”
“啊?”聽到最後一句話,段藍橋和戈耀曦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一臉的匪夷所思,戈耀曦更是嘆了口氣問道:“老大,那好像是公安局的職責吧?咱們要是去查,人家會答應嗎?”
“怕他不答應,你非得讓他知道嗎?”端木洌白了他一眼,好像在笑話他這個問題的多餘性,“要做這種事,找優雅最合適,她可是有神偷的名號的。”
“那好吧。”兩人無可奈何地點頭答應了一聲,各自在心底哀嘆:如此浩大的工程,怕是連續幾天都別想睡覺了。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端木洌才重新開了口:“好了,瀟琳琅的事告一段落,現在我們來說一說月魂的事,藍橋說他們問出了一點新的線索?”
提起“月魂”,一切還需要從頭說起。
因爲“妖瞳”是亞洲第一黑幫,所以旗下生意非常廣,涉及到黑白兩道方方面面,尤其是一些白道組織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更適合交給妖瞳來完成。
幾個月前,本省l市刑警大隊大隊長聶家成秘密聯繫上了“妖瞳”,希望妖瞳派人替他們去查一件洗黑錢的案子。自然,凡是跟妖瞳做交易的人都是通過絡聯繫的,端木洌他們絕不可能直接出面跟他們接頭,以保持神秘感。這也就是妖瞳能夠長期生存並且生意越做越大的原因之一。
聶家成說,這件案子警方已經盯了很久,但是卻一直無法下手,因爲涉嫌洗黑錢的公司,“惠澤藥業公司”,是由l市主管經濟建設的副市長田偉斌一手扶植起來的企業,也是l市的納稅大戶,一直以來都是l市的招牌企業。而聶家成苦於證據不足,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一個處理不慎,抓不住犯罪分子不說,還會驚動田副市長,後果很可能無法收拾。
正因爲如此,聶家成才希望妖瞳能夠用他們獨特的方法去找出“惠澤藥業”的犯罪證據,將罪犯繩之以法,還民以安寧。
對於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端木洌他們向來是不會拒絕的。通過聶家成的講述他們已經估計到,“惠澤藥業”的背後一定有某種強有力的支撐,甚至很可能涉及到一些黑道人物,所以他們纔會把這項罪惡進行得那麼滴水不漏,讓警方束手無策。
所以,要想徹底挖出隱藏在“惠澤藥業”之中的幕後黑手,徹底把這個洗黑錢集團一打盡,絕對不能操之過急,必須步步爲營,一步一步地打進他們的內部,蒐集到足夠的證據,然後突然發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事情纔會有成功的可能。一番商討之後,端木洌他們爲這項行動取了一個很有個性的名字:月魂。
經過周密的計劃和部署,“月魂行動”秘密啓動了。在端木洌他們幾個決策人的精心安排和巧妙周旋之下,派到“惠澤藥業”做臥底的十幾個“妖瞳”成員終於陸陸續續成功地打進了他們的內部,開始不動聲色地蒐集他們洗黑錢的證據。
而從最初開始部署到各項證據成功地傳回“妖瞳”總部,饒是以端木洌爲首的亞洲第一黑幫名聲在外,前前後後居然也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敵人之狡猾可怕便可見一般了。
然而就在這時,也就是端木洌在帝華賓館跟瀟琳琅****的最後一個晚上,端木洌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月魂”那條線突然被人踩斷了,對方不知從哪裡弄到了臥底羣的名單,險些將他們派進去的臥底一打盡!
端木洌當時就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爲臥底羣的名單分明是屬於妖瞳內部的絕密資料,怎麼可能會外泄呢?那就是說,妖瞳內部出了奸細嗎?
當下端木洌不敢怠慢,也沒有時間跟瀟琳琅糾纏剩下的三天了,立刻收拾行裝趕回了m市跟段藍橋和戈耀曦碰頭,迅速瞭解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幸運的是,臥底羣雖然跟對方正面開了火,但是因爲撤退及時,所以只是有幾個人受了些輕傷,最厲害的一個也不過是被子彈打中了左臂,經過及時搶救之後也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慢慢把傷養好就可以了。
端木洌隱隱覺得事情不對頭,所以將臥底羣集中起來詢問了一番,卻問出了一個讓他更加不解的情況:所有的臥底都證實,自己之所以能夠及時撤退,是因爲在跟敵人開火之前都接到了一個示警電話!那個打電話的人聽不出男女,而且聲音明顯經過了處理,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的。而且對方也不知怎麼弄到臥底羣所有人的電話的,居然在同一時間打出了十幾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他們說的話也完全一樣:臥底身份已暴露,月魂行動取消,迅速撤退!
本來臥底羣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陌生人所說的話的,但是對方卻對他們的身份如此瞭如指掌,而且連“月魂”的名字也說得上來,那就明顯不是試探,而是這次的行動真的暴露了,對方應該是出於好心纔會來示警的!
於是,臥底羣立即撤退,終於在一番火拼之後成功地退了出來。
自然,因爲戈耀曦擅長易容術,所以這些人在打進“惠澤藥業”的時候用的就是假身份,假名字,假面孔,那麼雖然行動暴露了,卻不會對他們今後的安全造成任何影響。而且對方縱然能猜到臥底羣是由妖瞳派出的也沒用,因爲凡是屬於“妖瞳”的人,都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他們也不會貼一張“妖瞳”的標籤在臉上。正因爲如此,“妖瞳”纔會讓人防不勝防。
“月魂”這條線就這樣被人踩斷了,行動也被迫取消,可是端木洌他們手中掌握的證據卻還遠遠不夠,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但是經過上次的變故之後,對手必定更加小心謹慎,想要抓住他們的犯罪證據更是難上加難,所以,第二次的行動計劃必須更加嚴密。
而在制定第二次行動方案之前,端木洌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查出,臥底羣的名單是怎麼泄露出去的,而那個打電話示警的又是何許人也。
之前已經說過,“月魂”行動中派出的臥底名單是內部絕密資料,一般人絕對不可能見到。所以資料外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臥底羣中出了叛徒,向敵人告了密。第二,名單是從“妖瞳”總部泄露出去的,也就是說,參與制定行動計劃的決策人之中出了叛徒。
但是第一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因爲端木洌他們幾個龍頭老大早就防備着這種情況出現了。所以他們在派出臥底羣的時候,從不將他們集中起來,而是一個個地單獨談話,單獨進行易容和僞裝。換句話說,臥底羣中的每一個人都只知道自己是臥底,除了自己之外,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都有誰。
而他們唯一能夠表明身份的東西,就是藏在身上的一種只有自己人在看得懂的暗號。這種暗號平時絕對不可以顯露出來,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臥底羣纔可以互相亮出身份,以聯手對敵。所以在火拼的一剎那,臥底羣才第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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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就算他們之中會出現叛徒,對方也絕沒有可能把臥底羣連根拔起,一打盡。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參與制定計劃的決策人之中,出了問題。
而這個可能,被端木洌一口否決。相交近三十年,他絕對信得過段藍橋和戈耀曦,他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他,他們也絕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