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五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宇文軒整個人完全變了,好像淡漠了很多,也柔和了很多。而且之後宇文清也曾經有意讓他接管朝廷的事情,自己也好脫身,因爲宇文軒這個人還是有能力做個好皇帝的。但是宇文軒卻拒絕了,不但如此,這些年,他連朝政都不曾涉及過。
如今的他就好像當年纔回京的宇文清一樣,整天就在家裡逗鳥養花,吟詩作對。當年他覺得最不上進的生活,如今他卻覺得非常的愜意。
五年前他唯一的遺憾就是白若雪生死未卜。五年後白若雪被宇文清帶了回來,雖然失憶了,不認識他們了,可是他卻安心了。
因爲他從來也只是希望白若雪好好的,並沒有別的奢望。
如今若不是陵南王朝真的快保不住了,他也不會跟宇文勳他們一起過來找白若雪的。
白若雪看着又飄了起來的大雪,心裡雖然知道自己是幫不上忙的,但是還是不得不點頭了。
至少她應該試一試。就算改變不了結局,但至少盡力了。
只是他們去了宇文清的寢宮,當值的太監卻說宇文清一早就出門了。問他們宇文清去了什麼地方,卻沒有人知道。當值的太監說,宇文清今天是一個人出門的,而且不許有人跟着。
“玄親王府!”宇文希忽然大叫了起來,“七哥一定是去玄親王府了!”
宇文希這麼喊出來,大家也都想起來了。
“沒錯,一定是那裡了!”宇文宏拍了拍宇文希的腦袋,“你小子今天腦子還真是靈光啊!”
“是啊,我居然忘了今日是弟妹的生日。往年的今天,皇上也都會去玄親王府的。我們快去吧!”
一行人說着便匆匆的出了宮門。
在去玄親王府的途中,白若雪跟夕姑姑同坐一輛馬車。
“今日是你們皇后的生日?”
夕姑姑點頭,“是的!”
皇后的生日本是應該好好的慶賀一番的,不過往年宮裡也沒有皇后,大家爲了不讓宇文清觸景生情,所以從來都不提這件事情。
今年雖然有白若雪在,可是前些日子宇文清忽然下令要廢除白若雪皇后的名分,而且還要把她趕出皇宮。如今白若雪雖然還在宮裡,但是卻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提什麼千秋節的事情。何況如今陵南也是個多事之秋。
白若雪沒有再說話。
其實若不是忽然提到生日,她想不起來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不想,居然也是以前的白若雪的生日。
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她叫白若雪,從前那個女人也叫白若雪,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以前的白若雪的生日。莫非她穿越而來竟不是隨機的?說不定她跟從前的白若雪冥冥中還有什麼聯繫不成?
因爲雪天路滑,他們趕到玄親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白若雪被夕姑姑扶下馬車的瞬間,看到玄親王府那扇緊閉的硃紅色大門的瞬間,忽然覺得眼前一黑,竟差一點一頭栽了下去。
夕姑姑連忙扶住了她,“娘娘,您怎麼了?”
聽夕姑姑這麼問,同行的幾個人連忙也圍了過來,關切的詢問。
白若雪笑着搖了搖頭,“沒事,腳下滑了一下。我們進去吧!”
白若雪之所以沒有去說剛纔奇怪的反應,是因爲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畢竟宇文軒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陵南王朝的安危。何況她除了覺得眼前一黑,瞬間過去了之後,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只是進門之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忽然涌上了她的心頭,好似這玄親王府她來過一樣。不,不止是來過,而且是非常的熟悉。
這裡的一草一木她好像都見過。
她甚至不用下人帶路,就駕輕就熟的來到了當年白若雪住過的院子。
站在那院子的中央,她忽然覺得鼻子酸澀的要命。
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幾乎讓她錯以爲自己曾經是這裡的主人。
“娘娘,您怎麼了?”
夕姑姑見她的反應很奇怪,便關切的詢問。
白若雪仰頭看了看墨色的夜幕,把快要落下的眼淚忍了回去。
“沒事,我們去找七爺吧!”
大家都覺得她一定有事,不過此時卻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所以也沒有反對。
不過他們雖然知道宇文清在這裡,卻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玄親王府的佔地面積實在是不小,一時半會兒要找到宇文清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白若雪好像根本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一樣,不用人帶路,也沒有跟同行的人商量,她一路向東而去,直到來到了白玉橋邊,看到宇文清正獨自一人坐在橋頭的亭子中飲酒的時候,白若雪自己都覺得奇怪。
她剛纔分明什麼也沒有想,這是憑着直覺一路走來,她甚至不知道一直走過來到底會停在什麼地方,但是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宇文清。
她與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過面了。
白若雪甚至以爲這輩子說不定都見不到他了。
如今他們終於再見面了,而那個飄逸若仙的男子竟然憔悴,頹廢成這樣。
剛纔被她強忍下去的淚水,終於又開始在眼眶中蠢蠢欲動了。
透着盈盈的淚光,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恍惚中,她忽然看到了另一片景象。
也是這個地方,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這裡裝飾的千奇百怪的冰雕,佈滿了各色的燈籠,裝點的好像是龍王的水晶宮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