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嬌嗔他一眼,“分開才幾個小時而已呀……”
某人的糖衣炮彈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莫凌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給的甜蜜裡面了。
穆宸寒挨在她耳邊,低低地笑,笑聲透着愉悅和某種蠱惑的味道,“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莫凌握拳,輕輕在他胸前捶了一下,輕聲笑,“明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哪裡等得到一日,真想時時刻刻將你拴在身邊。”
兩人緊緊挨着,穆宸寒溫熱的薄脣輕輕摩擦着她的耳垂,滾燙的手掌扣在她腰間,就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在她耳畔,宛如大提琴奏出的動人音樂,一下一下飄進她的心底。
有一個人這樣愛着你,依戀着你,就好像做夢一般,只要有他在,莫凌就覺得自己天天都生活在童話世界裡面。
想到他爲她付出的一切,她的心裡就盈滿了感動,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專注地凝望着他英俊的眉眼,她的脣角漸漸揚起甜蜜的微笑,一點一點向他的臉龐靠近。
她柔軟的脣溫柔地落在他的脣上,他漆黑的眼眸越發深邃,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扣在她腰間的手收得更緊,化被動爲主動,舌尖描繪着她完美的脣形,兩人*繾倦,耳鬢廝磨。
直到氣息不穩,小腹某處繃得緊緊的,難受得快要燃燒,他才鬆開她的脣,他兩手捧着她的臉,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用沙啞迷人的聲線低語,“你又欠了我一次。”
這一回,莫凌沒有跟他討價還價,而是用微微紅腫的脣輕輕啄了啄他的脣,輕聲道,“好,我會還的。”
他每一次的煎熬,她都看在眼裡,爲他內疚,爲他心疼,等以後機會成熟,她一定會好好補償他的。
車廂裡的*氣氛漸漸散去,穆宸寒啓動汽車回家,莫凌拍了拍微微滾燙的臉頰。
穆宸寒笑着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打算就這麼放過楊菲雲?”
莫凌俏皮地眨了眨眼,脣角揚起一抹壞笑,“惡人自有惡人磨,我雖然答應放過她,但是,她還是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你看着吧。”
穆宸寒挑了挑眉,“你指的該不會是錢耀飛吧?”
“對啊,就是他。錢耀飛當初爲了錢拋棄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可見他是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心裡只有錢,只有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金主楊菲雲現在沒有錢了,變醜了,還心狠手辣地殺了自己的老公,我想他一定不會再跟楊菲雲攪在一起。”
“嗯,沒錯。”穆宸寒贊同地點了點頭,“事實上,在調查楊菲雲和錢耀飛的時候,我已經發現錢耀飛還跟別的女人有染,像他這種男人,是不會對楊菲雲產生所謂的愛情的。”
莫凌故意露出泄氣的表情,嘟了嘟嘴,說,“親愛的,你就不能別這麼聰明嗎?搞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穆宸寒看她嘟嘴撒嬌的模樣,簡直愛到了骨子裡,忍不住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她柔嫩光滑的臉頰,低聲笑道,“老公聰明一點,可以幫老婆處理很多麻煩的事情,這樣多好啊,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是是是……”莫凌拖長了聲音誇他,“你真厲害,有你陪在我身邊,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
“老婆,你終於意識到了。”穆宸寒爽朗地大笑,笑聲裡充滿了愉悅。
她好不容易說幾句甜言蜜語,他卻這副反應,臊得她臉都紅了。
莫凌瞪着眼睛,鼓着腮幫說道,“喂喂,正常反應難道不是應該回我一句,‘我也一樣’嗎?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穆宸寒乾咳一聲,立刻收斂笑容,露出一副正直嚴肅的面孔,用鄭重的語氣說道,“老婆,需要我再表白一次嗎?”
“……”莫凌憂傷地別開臉,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直接表白,而不是詢問她的意見吧?爲什麼她突然覺得這傢伙情商並不是很高呢。
看着她憂傷的側臉,穆宸寒脣角一翹,眼底泛起濃濃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輕聲笑道,“阿凌,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莫凌心頭的鬱悶瞬間消散,眼前就像砰然綻放了千樹萬樹煙花,美得迷人眼,她回頭看他,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他們的溫馨甜蜜不同,此時的楊菲雲還在遭受着心理煎熬。
她枯坐在*頭,時而想到莫佳妮小時候乖巧可愛,抱着她親熱地叫“媽媽”的畫面,時而想到錢耀飛擁着她,用甜言蜜語逗她開心時的場景。
真的要跟錢耀飛離開c市,再也不管女兒的死活了嗎?
一想到女兒在精神病院,有可能被苛待,她就良心不安。
可是,如果讓她留在c市,且不說莫凌不會同意,她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跟錢耀飛廝守,他們是婚外*,是不容於世俗的,他們只有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才能相守一輩子。
錢耀飛曾經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愛她,都會娶她,會一生一世待她好。
想到他給予她的承諾,想到他深情的眼神,想到他年輕的柔體,想到他在*上激情的表現,楊菲雲心頭微微發燙,漸漸的,心底的天平開始往錢耀飛那邊傾斜。
“佳妮,你也曾經爲愛情瘋狂過,你一定會理解媽媽的對嗎?”
“你那麼體貼懂事,你一定可以理解媽媽的……”
楊菲雲眼淚汪汪地自言自語一陣,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選擇了自己的情郎。
她來到護士臺,借用醫院的座機打電話給錢耀飛,電話響了許久,一直沒有人接聽,楊菲雲不甘心,撥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人接聽。
“他現在一定很忙,我待會兒再打給他。”
楊菲雲自己安慰了自己一通,然後回到病房,面對着空空的房間,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她現在變老了,變醜了,耀飛會不會不再喜歡她了?
不,不會的,耀飛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會愛她一輩子的啊,她不能胡思亂想!
吃完午飯,楊菲雲又忍不住來到護士臺,一遍一遍撥打錢耀飛的手機,打第四遍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楊菲雲急切地開口,“耀飛,我……”
“你找耀飛啊”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楊菲雲的話,“耀飛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聽電話,你過一會兒再打過來吧。”
楊菲雲一怔,還未反應過來,電話裡突然傳來錢耀飛熟悉的聲音,“寶貝兒,你在跟誰通話?”
“不知道是誰……達令,你洗澡的時間也太長了吧,人家都等得不耐煩了……”
最開始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或許忘記結束通話了,他們那邊說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遞到楊菲雲這邊。
然後,楊菲雲就聽到自己小情郎磁性的笑聲,他說,“小搔貨,纔等十分鐘就不耐煩了,哥馬上給你……”
很快,電話裡便響起男人的喘息聲,以及女人嬌媚的*,他們兩人激情澎湃,叫得非常大聲,電話這端的楊菲雲將他們叫/*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她的手指緊緊抓着聽筒,臉色慘白,身體如墜冰窖,冷得微微顫抖。
不,一定有什麼誤會,她的耀飛,怎麼可能跟別的女人*,一定是那個踐人勾/引他……
不,不是的,他真的背叛她了,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楊菲雲手指一鬆,聽筒“咣噹”一聲砸在諮詢臺上,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緊接着,雙手捂着臉,嚎啕大哭。
正值下班時間,莫氏公司大廈樓下人頭攢動,從大廳內走出來的員工絡繹不絕。
在這羣行色匆匆的人羣當中,一個西裝革履,外貌英俊,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他手腕上戴着名錶,提着名牌公文包,走路時英姿勃發,氣質超羣,周圍不少打扮漂亮的女白領都朝他投去矚目的一撇。
年輕男人視若無睹,英俊非凡的臉上掛着自信的微笑,邁着穩健瀟灑的步伐走向大廳出口。
“耀飛!”突然間,一道略顯沙啞的女聲從大廳入口的角落傳來,將男人自信穩重的步伐打斷。
錢耀飛停下腳步,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前方,一個穿着時髦套裝的中年女人僵硬地站在那裡,她很瘦弱,套裝穿在她身上並不合身,就好像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一般可笑。
她鼻樑上架着墨鏡,脖子上圍着紗巾,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紗巾底下還裹着醫用紗布。
她應該很緊張,乾瘦的手指緊緊抓着手袋,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他。
錢耀飛眸光微微一閃,脣角緩緩揚起一抹笑,邁步走向她。
在他向她靠近的時候,他看到她的手指將手袋抓得更緊,手指還在微微顫抖,似乎在竭力剋制着某種情緒。
他微微一笑,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聲音柔和地說,“雲姐,你怎麼來了?”
墨鏡遮擋了楊菲雲眼中翻騰的驚濤駭浪,但是遮不住她下意識的反應,她嘴角僵硬地勾了勾,說道,“耀飛,我想跟你談一談,我們去公司樓頂吧。”
大廈樓頂,視野開闊,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打擾,確實是談事情的好地方。
錢耀飛微微頷首,笑容溫柔體貼,“好,已經好久沒看見你了,我也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跟你談一談。”
他特意在“沒人的地方”這幾個字上加重讀音,就好像在暗示什麼一樣,若是以往,楊菲雲一定會心跳加快,身體發熱,恨不能立刻被他抱在懷裡,好好親熱一番。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他二十多歲,多麼年輕啊,卻已經嫺熟地玩弄人心,最可悲的是,明知道他背叛了自己,她在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深深地愛着他。
兩人來到大廈天台,站在廣闊的樓頂上,望着天邊的夕陽,感受着拂面而來的涼風,楊菲雲沒有絲毫愜意,有的,只是滿心的蒼涼。
她取下鼻樑上的墨鏡,側頭,深深地望着瀟灑俊逸的錢耀飛,緩緩說道,“耀飛,你這幾天爲什麼沒有聯繫我?”
錢耀飛乍一看到楊菲雲現在的模樣,心裡駭了一跳,幾天前,她還是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怎麼突然間蒼老了這麼多?
想起媒體上有關她跟莫英傑的報道,她心狠手辣地捏爆了莫英傑的命根子……
他心裡微微一哆嗦,且,對她生出一絲厭惡來。但是,他的臉上依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柔聲說道,“雲姐,你也知道,我現在是部門經理,需要我做的事情太多了。”
說着,他很自然地靠近她,攬住了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說“雲姐,我這麼努力,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啊。”
楊菲雲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複雜情緒,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前幾天我受傷,住在醫院裡面,很希望你能來看看我。昨天,我也給你打了很多電話,可是你一直沒有接聽。”
“你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嗎?”錢耀飛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昨天在外面跟客戶談生意,手機調成了靜音。等我跟客戶談完之後,我看到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是陌生號碼打來的,我以爲是騷擾電話,就沒有在意,難道那些電話都是你打來的?”
談生意?是跟狐狸精在*上談情說愛吧!
楊菲雲眼底泛起濃濃的恨意,指甲用力掐入掌心,竭力壓制住憤怒的情緒,定了定神,說道,“是啊,是我打來的。”
錢耀飛臉上露出懊惱愧疚的表情,“哦,真對不起,雲姐,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用陌生的號碼聯繫我。”
楊菲雲緩緩擡起頭,露出淺淺的笑容,“沒關係,我借用醫院的座機打給你,你沒有想到是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雲姐,謝謝你這麼體諒我。”錢耀飛露出感動表情,摟住她的肩膀,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地輕笑,“雲姐,身體好了嗎?要不要讓我替你檢查檢查?”
“別鬧”楊菲雲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嬌嗔道,“我今天來,是有正事跟你談。”
他的手在她腰間不安分地摩挲,*地眨了眨眼,“什麼正事?你說,我認真聽着。”
楊菲雲眸中閃過一抹黯然,沒有再將他推開,一臉嚴肅地說道,“耀飛,現在莫英傑死了,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你願不願意帶我離開這裡?”
錢耀飛手指猛地一僵,臉上的笑容淺淡了幾分,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信誓旦旦地說,“我等了你這麼久,你終於屬於我一個人的了,我當然願意帶你離開這裡。”
“真的嗎?”楊菲雲驚喜地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道,“那我們趕緊準備一下,然後離開這裡吧。”
錢耀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微微蹙起,露出爲難的表情,嘴脣張了張,欲言又止。
楊菲雲擔心地握緊他的手,“怎麼了?”
“雲姐,對不起。”錢耀飛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深深地凝望着她的雙眼,認真地說道,“我會帶你走的,可是不是現在,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年?”
楊菲雲心臟猛地一墜,後背發涼,“爲什麼?”
他微微一笑,深情款款地說,“雲姐,我現在事業剛剛開始騰飛,領導說,如果我表現出色,明年就可以升爲副總,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向公司請求,讓他們將我派到外地,我們就可以廝守在一起了。”
從他深情的瞳孔裡,楊菲雲看到自己的影像,瘦小,乾枯,就好像枯萎的鮮花,已經喪失了生命的活力,而他,年輕,英俊,朝氣蓬勃,再過一年,她更老,更醜了,他卻步入了人生的巔峰,他還會要她嗎?
她苦澀地牽了牽脣角,緩緩說道,“如果我一定要現在離開呢?”
錢耀飛神情猛地一震,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不明事理的話,半晌,他痛苦地說道,“雲姐,我也是爲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着想,我想讓你跟我在一起之後,依舊過着富足的生活,再給一年的時間,讓我變成更好的人,給你更好的幸福,這樣也不行嗎?”
楊菲雲苦笑,“我已經享受夠了富足的生活,我現在只想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過平平淡淡的生活,耀飛,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現在跟我一起離開嗎?”
錢耀飛一臉痛苦地看着她,掙扎許久,用祈求的口吻說道,“雲姐,一年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就讓我們再等一年,就一年,我一定帶你走,跟你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要一個答案。”楊菲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神情堅定,語氣鏗鏘有力,“耀飛,你打算要我,還是要你的事業?”
錢耀飛震驚地看着她,半晌,心痛地搖頭,“雲姐,我一直覺得你是善解人意的女人,我沒有想到你也跟其他女人一樣,我想要建立自己的事業,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我們有一個美好的將來!你怎麼可以這麼逼我?”
他單手扶着胸口,似乎心痛如絞,俊美的臉上,那表情,既痛苦,又失望,他說,“雲姐,我們曾經擁有過美好的回憶,我們曾經深愛着彼此,愛到可以爲對方放棄一切,可是現在,你已經變了,你已經不再是我當初愛的那個女人了……我愛的那個雲姐,她寬容大度,她溫柔體貼,你看看你現在,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我真的很失望,很心痛……
楊菲雲冷眼看着他自說自話,自導自演,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她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竟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騙得團團轉。
想着想着,她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錢耀飛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發出笑聲。但很快,他就露出悲憤的表情,說道,“雲姐,你覺得我說的話很可笑嗎?我心痛我們的感情,你卻將它當成一場笑話,是這樣嗎?”
楊菲雲沒有理睬他的指責,她伸出右手,覆上他俊美的臉頰,微笑着說,“耀飛,你真的愛過我嗎?”
他看着她的眼睛,義憤填膺地說,“當然愛過,就包括現在,我也還是愛你的。”
她又是一笑,緩緩道,“既然愛我,那你爲什麼不能爲了我放棄事業,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呢?”
他一臉嚴肅地說,“那是因爲我想事業有成,然後風風光光地娶你,我不想被人說成吃軟飯,靠着女人而活,我要讓我的女人以我爲榮!”
“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離開莫氏公司,你同樣可以攀上事業的頂峰,風風光光地娶我。”楊菲雲幽幽一嘆,“耀飛,我老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我怕的是,還不到一年,你就會愛上別人啊。”
“那不一樣,去了新的地方,我必須重新開始,而現在,我已經爬到了半山腰,很快就會登上山頂,你是我的愛人,應該支持我纔對。”錢耀飛握緊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說,“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女人,更何況,你現在還很年輕,根本不用擔心年華老去,我永遠不會變心,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