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久兒眸華一閃,下一秒,似驚訝又似驚喜,驀地站起來,臉上誇張的表情一看就挺假,偏她自己好像沒有察覺似的,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墨君羽嘴角狠狠一抽,久兒似乎玩的有點上頭了。
他就勉爲其難的再陪她演一會,只見他臉色一變,眸光一沉,“你似乎不想看到我。”
“沒有,怎麼會,你回來我可是很歡迎的。”凰久兒左躲右避的閃着眸光,氣焰再稍稍降一點,看上去就是一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拆穿的心虛模樣。
漠然見狀立馬站起來,朝墨君羽行了個禮,“城主大人。”
“嗯。”墨君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老臣恭喜城主大人出關。”漠然也不蠢,雖然他從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出了些詭異,但他也不會直接明擺着去問,而是試探。
既然凰久兒說城主大人在閉關,那麼他順着說就行。
墨君羽擡眸望了一眼凰久兒,凰久兒立馬佯裝似受到驚嚇的將脖子一縮,看着她這樣心中又覺得好笑的將脣緊緊的一抿,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但是他們這樣看在漠然眼裡又是一喜,果然這兩人不對頭,難道他竟然誤打誤撞的猜對了,這凰久兒真的是將城主給軟禁了起來,然後城主又想辦法自己脫身,現在是來找她秋後算賬了。
“出關?”墨君羽最終將眼神定到漠然身上,似是一問。
漠然連連點頭,“是的,城主大人,她就是這樣跟我們交待的。”表面上淡定,心裡樂的不行,看來還真是被他給猜中了,下一秒城主大人是不是就要厲聲質問了。
然,下一秒,墨君羽卻是話鋒一轉,“你是叫小央對吧?”問的卻是離他有幾步之遙的小央。
在墨君羽一出現的時候,小央一顆心就激動的撲通撲通直跳,她微垂着頭,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看一眼就讓人望而生畏,但是心裡又渴望看一眼他絕世的俊顏。
此刻,聽到他喚她的名字,感覺自己要激動的暈過去,腿腳竟然都有些發軟的想要撲到他懷裡去。
小央緩緩的擡起頭,面頰上一抹紅雲浮上,柔聲的回道,“城主大人,奴婢正是小央,不知城主……”
“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墨君羽不耐的打斷她。污衊久兒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是,是的。”
“呵!”墨君羽輕呵一聲,下一秒,身上的氣勢陡然拔高直逼她而去,“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小央心中一驚,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
城主大人的眸光冷的駭人,逼直她心底,讓她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雙腿不由得開始發軟,這下是真的站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城主大人,我,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聽到了。”
居然還在狡辯,真是可恨。
“墨林!”墨君羽陡然一聲大喝,“她說的可是真的?”
墨林走上前,恭敬的微垂着頭,“公子,我以我的性命擔保,我對公子絕沒有二心。”
“聽到了?”
“城,城主大人,墨護衛跟凰久兒私通,他說的話不可信啊。”小央還在掙扎。
只是,下一秒,
不等墨君羽發怒,漠然卻是先一步走了出來,指着小央呵斥道:
“好你個亂嚼舌根的奴婢,居然敢污衊城主夫人跟墨護衛,來人啊,將她帶下去。”
隨後又立馬向着墨君羽跪了下來,“城主大人,老臣有罪,一時不查竟然信了這賤婢的話,請城主大人治老臣的罪。”
他算是瞧明白了,今日這一場計劃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城主大人何等聰明之人,估計早就瞧出了其中的把戲。
這丫鬟是他找來的,要是再追問下去他定會脫不了干係。
倒不如他主動認罪,再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這奴婢身上,城主大人即便要罰也只能治他個不查之罪。
墨君羽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抿着脣卻是沒有說話。
突然,他擡眸朝着坐在首位上看戲看的正歡的凰久兒望去,薄脣微勾,絕美臉龐笑的清河盪漾,“久兒,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凰久兒一手託着腮,一手拿起一顆櫻桃,聞言,眼波流轉,溢出一絲笑意。
她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繼續將櫻桃扔進口中,吃掉。然後,似思考的一垂眸,一皺眉,“這……要不,就算了?”
漠然心中一喜,小央心間一鬆。
然,下一秒,凰久兒又慢悠悠的說出她後面沒說完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該怎麼辦就這麼辦。”
臥槽,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麻煩一口氣說完,這樣真的會嚇死人的。
“嗯,久兒說的對,就按你說的辦,來人將這奴婢押進大牢終生監禁,至於漠大人,你人老眼花,耳又聾的,我看你也不適合再擔任丞相一職,看在你年事已高,準你告老還鄉,可有異議?”
有,大大的有,漠然不服啊。
他都主動認罪了,怎麼也要從寬處理啊,況且他就算有錯,那也不至於革了他的丞相之職啊。“城主大人,我不服。”
“不服?那要不直接關進大牢?”
陷害他的久兒就是最大的罪,沒有殺了他,已經算是仁慈了,不要以爲他不知道這老傢伙打的什麼算盤。
“你,你昏庸無德,不配當城主,我不服。”
漠然豁出去了,咻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墨君羽就是大罵:
“你爲了一個女人先是不尊禮法,禁止選秀,再是不議政事,荒廢政務,現在又肆意妄爲,殘害忠良,你獨斷專行,無德無能,日後必定遺臭萬年,而我澤豐城在你的手裡必定名不聊生,要完了,天要亡我澤豐城啊。”
漠然說的慷慨激昂,悲切萬分,最後仰天長嘯,竟然向着老天爺開罵。
在座的衆人不免都被他的情緒渲染,開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凰久兒一身清雋優雅之姿斜倚在首座的黑花梨木太師椅上,聽到漠然的此番話,眼風慵懶的掀起長睫,睜眼的剎那,黑眸裡陡然迸射出一道犀利暗芒。
這個老傢伙既然要作死,那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