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軒,”施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只不過羽皇子身上有傷,不適合親征。所以,他抱拳單膝跪地,“臣請命前往金城,請羽皇子恩准。”
墨君羽眸華深邃,一隻修長的玉臂輕搭在茶几上,另一隻手拖着腮。聞言,收回本是放在凰久兒身上的視線,緩緩轉到跪在面前的施桓身上,思索着,一時也沒有回答他。
金城是他們攻打魔都必經的一座城池,也是重要的一道關卡。
想要攻打魔族,就必須拿下金城,想要攻下金城,就必須殺死金豹。
金豹爲人老練又足智多謀,且修爲高深,
他們這一方中,除了施桓就是他的修爲最高,所以,他纔會鋌而走險親自帶兵攻打金城。
在跟金豹決鬥之前,他去了趟塗水山,他知道那裡有一條玄雷蛟蛇龍,喜好食人,像金豹那種靈力修爲高的人對他們來說是大補。
那條蛟蛇龍曾經受過他父親的恩惠,如今他提出來跟他合作對付金豹,蛟蛇龍不得不答應。
在跟金豹的打鬥中,他且戰且退,一路將他引到塗水山,聯合蛟蛇龍將他殺死。
這一戰九死一生,非常兇險。
他也受了重傷,強撐着一口氣,出了塗水山後,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是他的坐騎將他帶回了元帥府。
將養了幾日,傷勢纔有所好轉。
半晌,墨君羽纔出聲,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他另一個問題,“焜火派出的人是誰?”
“我們得到的消息是焜火的二皇子,冷璃。”施桓回着。
本來一直提不起興趣的凰久兒一聽到冷璃兩個字,半張半闔的眸華一睜,似來了點興趣,連身子都坐直了一些,不在是懶散的姿態。
“怎麼,久兒你聽到他很高興?”冷不丁,旁邊的墨君羽突然吐出一句話,淡淡的嗓音,聽着極危險。
“沒有,怎麼會?”凰久兒是趕緊打着哈哈,“我都快忘了有這麼個人了,真的。”
“嗯。”墨君羽挑眉,暫時放過她。再轉頭對着施桓,“施卿請起,我決定還是親自去一趟金城。”
“羽皇子不可。”施桓驚的想要阻止。
“放心吧,金豹已死,他們之中已再沒有人能對我造成威脅。”墨君羽卻很淡然。
“可是你身上的傷?”施桓還是擔心。
“無礙。”
施桓還是放心不下,思索一番,作了決定,“羽皇子,還是讓臣跟你一起去吧?陽城有致軒他們守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既然如此,三天後出發。”墨君羽同意了。
金城一戰事關重大,有施桓在,成功的機率可以大大提升。
只是久兒……
而凰久兒在瞧了他一眼後就一直垂眸不語,面具下的小臉上無波無瀾,只是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議完事後,墨君羽帶着凰久兒在皇子府裡逛着,兩個人都有點心事重重,但又刻意不表露。
在一棵壯碩繁茂非常的古樹下,停住腳。
墨君羽摟着凰久兒輕鬆一躍,落到樹冠綠蔭處,溫柔摟住她,斜躺下來。
“墨君羽,你真的要去金城?”凰久兒忍不住問。
他身上的傷很重,修養了幾日,好了大半,但是上戰場真的不合適。
但是問了又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他親口說出的,作爲皇子,言而無信,臨陣退縮,後果將會很嚴重。
只是她真的擔心他啊。
“久兒,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墨君羽大掌扣住她小腦袋,按進自己懷裡,柔聲說着。
只是,凰久兒是白眼一翻,想起了前幾日,他也是說有分寸,結果就因爲他的分寸讓刺殺他的刺客給逃了。
雖然後來是抓到了,但他的這句話在凰久兒這裡,現在就是一句毫無可信度的廢話。
“想讓我不擔心,就將它服了。”凰久兒掙扎從他懷裡坐起,再從百寶袋中取出了一株雪芝草,正含笑送到他面前。
“久兒,我不需要。”墨君羽握住她送過來的小手,沒有接過雪芝草。
恢復記憶後,他也知道雪芝草是多麼難得,可以說,有了它,生命就多了一道保障。
無論多重的傷,只要有一口氣在,服下它,都能起死回生。
這麼重要的靈藥用在他身上真的浪費。
“怎麼,你說不需要就不需要?你是覺得你有幾條命可以這樣糟蹋?”凰久兒是真的怒了。
她一直不問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只因她知道問了他也未必會說實話。
現在她阻止不了他上戰場,但是至少可以將他身上的傷給調養好。
她小手倔強的舉着靈芝草不放下,而墨君羽也固執的不肯收下。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陡然,墨君羽眸光一閃,微微撇過頭,輕輕吐出一句話,“久兒,你回神族吧。”
沒有往日裡的溫柔,甚至有些冷漠,態度有些堅決。
凰久兒一聽,不可置信的睜圓美目,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趕我走?”
不知爲何,意識到這一點,眼中酸楚的不行,倔強的睜大了雙目,不想讓眼中的淚水掉下來,卻還是不爭氣的溢出眼眶。
墨君羽一愣,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久兒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有想要趕你走,我只是覺得神族會更安全一些,所以……”
一見她掉眼淚,他就不捨,難過,自責。
什麼原則,什麼初衷,他都不顧。
“久兒,你原諒我好嗎?”他捧着她掛着淚珠的小臉,一點一點溫柔吻過,臉頰,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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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柔柔的,不知疲倦的吻掉她臉上的淚珠。
凰久兒本來很傷心,可是意識他在做什麼,小臉又一陣尷尬,雙手推了他一下,“你在幹什麼?幹嘛吃人家眼淚,你不嫌髒啊。”
呃……樹上有烏鴉麼?
墨君羽依然捧住她小臉,薄脣在她粉紅櫻桃上流連不捨,輕輕摩擦,“傻瓜!”
“我纔不傻。”
“是,你不傻,是我傻。”
“你本來就傻。”
“久兒,你原諒我了麼?”墨君羽摟着她,重新躺下,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劃過她臉頰線條,描繪她絕美五官。
凰久兒趴在他胸口,靜靜聽着他心跳,聞言,小手翻轉,一株銀色小草靜靜漂浮在她手心,“你將它服下,我就考慮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