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神劍子進入第三目中之後,凌光真人一直在盤膝打坐。至於正道衆人與鬼屍打鬥在一起之時,他都沒睜開眼睛,因爲,在第三目的世界中,他與神劍子一番交談。
“師兄,祖師的宏偉計劃我已經告訴與你了,如何抉擇,你自己考慮。以祖師的修爲,此事大有成功的可能,到了那時,祖師親點仙宗,你我位列仙班卻有多好!”
“住口!祖師雖強,但是未必可以敵得過天道,更不要說仙宗之主!何況,我不願聽人差遣,更不願飛昇成仙。凌光啊凌光,我沒想到你竟然殺死了婉婷師妹!”
“哈哈,師兄,三氣四象歸元術,若要修煉至四象歸元,第三目開,必須要殺死自己珍視之人,你我的師父、師祖,就是因爲婦人之仁,最後壽元耗盡,也無法四象歸元,你接近婉婷師妹,安的什麼心,難道還要欺瞞與我嗎?“
神劍子沉默許久後道:“或許我一開始的想法只不過是利用她,但是,後來,我改變注意了,我不願意傷害她,尤其是在祖師像前,我看透了,神目門的弟子們難道修煉一生都只爲滋養祖師的元神而存在嗎?雖然你、我脫離了這樣的境遇,難道神目門的其他弟子就該是這樣的命運嗎?”
“哈哈,你一開始就想到了接近婉婷師妹,將一顆心寄託在她身上,然後期望有一天殺死她,來使自己四象歸元,第三目開,哈哈哈,你說你改變注意了,哈哈,你可知我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是真真正正喜歡着她的呀!”凌光真人大笑不已,但是臉上卻是以慘然一片。
“那你爲何又殺死了她?若是真愛,怎麼下得去手?”
“不是我殺死的她!是她被你那妖術所累之時就已經死了!你離開之後,很多次,她的意識有過清醒,她求我殺死她!”
“是了,似她這樣的女子,應該不願意如此活着吧!所以,殺了她既可以讓她解脫,又可以讓你四象歸元,你索性就殺死了她?”
“是,我是半夜裡掐死了她,當着清靈的面!我知道她沒睡,但是我依然這麼做了。”
“那又是爲了什麼?”
“因爲,她是婉婷的女兒,我要讓她憎恨我,我要讓她離開神目門!”
“你是爲了讓她不會像其他弟子一樣,終其一生都爲滋養祖師的元神而活?”
“不錯!”
“其他弟子呢?”
“總有人要犧牲的,他們選擇神目門,就應該有這樣的命運!”
神劍子不再說話。
凌光真人停頓了一會又道:“神劍子師兄,你知道的,在我這第三目中,我便是主宰,你無法戰勝我,既然對於祖師的宏偉計劃你不贊同,那麼將當年帶走的凌天戟還回來,我放你出去!”
“凌天戟我不能還回!”
“如此,莫怪師弟不客氣了!”凌光真人說完,他收起神通,只說了一個“困”字,一個牢籠已經形成,罩住了神劍子。
神劍子並沒有掙扎,也沒有試圖去破壞着牢籠,因爲他知道,在凌光真人的這第三目世界中,對方便是一切的主宰,可以行使那傳說中的言出法隨神通。
在這種情形下,無論任何修士,一旦進入第三目的世界中,根本無法和其主人抗衡,就像無法抗衡天道一般。
往昔是什麼?是一個人存在過的證據,是親身經歷過,難以磨滅的記憶。
在冰晶巨魔衝來的間隙,週三陷入到了往昔的追憶之中。
一個個他所經歷的事情,他所遇到的人,在他腦海中閃過。
這一切,並不是他陷入到回憶中無法自拔,而是,他使用的是三目之術中的念神訣!
念神訣,是幻術,是通過對自己往昔的追憶,而將對手生生撤入自己的回憶當中,然後當對手目睹了施術者的所有記憶之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是對手在施術者安排好的劇情中,被施術者擊敗。
如此,念神訣不得不說是以將以虛幻銜接現實,迷惑對手的法訣,不可謂不逆天。
以自己虛構的結果去銜接現實,從而擊敗對手,太過玄妙,週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現在,他別無選擇,因爲以冰晶巨魔的威勢,目前的他無法阻擋。
冰晶巨魔在殺死最後一個分身後,來到了少年修士的身前,它剛要怒吼,但是眼睛裡閃過迷茫之色,它的身形停頓了,以爲在它的腦海裡閃過的是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數年光景。
霞帔城的角落裡、城中的院落中、城外的破廟外、火山溶洞裡、陌生洞府內,神目門、金光寺、祁山派、羅漢洞這些少年所到過的所有地方,經歷過得所有事情,遇到的所有人,冰晶巨魔彷彿一直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在觀察着。
它與少年同喜同悲,有那麼一刻,它彷彿覺得自己就是眼前少年,它憤怒、它悲傷、它喜悅,終於在所有畫面播放完畢之時,又有一個畫面出現了,少年飛身而來,伸手一掌拍在自己身上,而後,冰晶碎了,它敗了!
“碎了吧!”冰晶巨魔幾乎是在內心這樣說服者自己,隨着少年的一掌拍在它頭顱之上時。
“轟”一聲冰晶碎裂,巨魔敗了,它最後的眼神中竟然是欣慰和喜悅。
其實,以現在的週三施展念神訣,頗爲勉強,然而之所以他能順利施展,要多虧了得自空空羅漢金身傳承而產生的念力。
念神訣,說白了就是以自身經歷來蠱惑對手,這其中若是有念力的相助,那麼便會事半功倍。
冰晶巨魔的失敗,是修羅夜叉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的事情。
原本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設想發生着,看到冰晶巨魔毫不費力地殺死一個個分身,修羅夜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但是情勢直轉之下,他駭然地發現,少年修士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掌,冰晶巨魔已然潰散。
這時的修羅夜叉,驚駭之餘,它看向少年修士,心想:“該死的,這麼一個小兔崽子,竟然輕易破去了我的冰晶巨魔,那幾乎是我所有的煞氣所結啊,這可如何是好?”
修羅夜叉所仰仗的就是煞氣,當它失去了所有煞氣之時,它已經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慾望,有心想要退去,但是實難接受敗給一個少年修士,有心繼續鬥下去,但是它心裡已經沒底,騎虎難下間,一個少女已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