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桑二走來不由的一楞,雖然歲月的風霜讓他那顆蒼老的心早就古井無波,看到整潔的如同變了樣的門衛室仍然令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小夥子,不錯嘛!對了,小夥子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幹什麼的?”
“史一飛,第一軍的!”
聽到這個名字,桑二楞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象在哪裡聽過,卻也只是耳熟而已,一個看門的不會太關心那些高高在上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物。
“恩,小夥子不錯,就是等級低了點,以你這十二級的實力上去也是送死,看這大門卻又可惜了些!”接着桑二的目光又掃到了嶽銀瓶身上,微微一楞,“倒是這位姑娘,卻是當兵的好手!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姑娘經歷了很多戰鬥吧?”
嶽銀瓶知道象這些久經風雨的老人都有着可怕的識人能力,倒也不以爲異,輕輕點了點頭:“來,老伯,吃早飯了!”
嶽銀瓶雙手捧着涮的乾乾淨淨的白瓷碗送到了他面前。
以前,這老兵早飯總是可有可無,吃的時候也是一碗稀的象水一樣的米粥,此時嶽銀瓶還替他整個了兩個小菜,一個鹹黃瓜,一個炒花生,居然還有一壺酒。
她知道象這個年紀的人一般都好酒,果然桑二端起酒杯用鼻子輕輕聞了一下,便陶醉的深吸一口氣:“好酒,好酒。。。這是二十年以上的佳釀,沒有二十年的沉澱絕沒有這種味道。”
這酒是嶽銀瓶從史一飛那堆禮物中順手拿來的,細心的她想到以後可能會用的着,此時果然用上了。
看到這桑二喜歡,史一飛和嶽銀瓶都很高興。
吃完早飯後,所有的工作都由史一飛和嶽銀瓶搶着幹了,桑二倒也樂的清閒,兩人對這老兵很可客氣,很恭敬,桑二樂呵呵的對兩人印象不錯。
妖族的攻城戰鬥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打響了,城頭上綻放出一團團各色能量。
急促的警鈴聲,威嚴的傳令聲響徹城頭,嶽銀瓶和史一飛站在城下望着天空中這場與已無關的戰鬥,史一飛並不覺的如何,嶽銀瓶卻是暗中不斷的捏拳,恨不得爲城頭上的士兵加油。
在這一刻,一股銳利的氣勢從嶽銀瓶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濃重的殺氣令人感到一陣陣寒意,而坐在屋內小口品嚐着早上那酒的桑二眼睛眯着,臉上仍然掛着溫暖的笑意,那從容的表情好象沒有什麼能夠令他心驚一樣。
“閃開,閃開。。。”一個手執長矛的年輕士兵大步流星的跑過第二重門,衝向了第一重門。
過不多時,忽然“啊呀呀”一聲慘叫,一個士兵從半空中跌落下來,他的身形在空中打着旋,時而頭朝下,時而腳朝下,顯然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
嶽銀瓶忽然一躍而起,將他接了下來,一看他的面目,正是剛纔跑過去的那個年輕士兵,他臉色蒼白,嘴角一大灘血,兩
眼無神的望着嶽銀瓶。
“喂,你不會有事的,一定要挺住!我帶你去找醫生!”
桑二放下酒杯走上前來,摸了摸那士兵的身體,苦笑道:“他傷的可不輕哪,恐怕體內的肝臟已經被震碎了,幸好我還有一枚以清木仙藤煉成的三火復原丹。”
桑二轉回身去從小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葫蘆,史一飛乘機去看這士兵,他忽然覺的這士兵的臉有些面熟。
這張長的好似女人的臉在哪裡見過?
忽然,史一飛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你是西門順風?”
那士兵眼中一陣錯愕,接着又是一陣驚喜,然後用力點頭,艱難的開口,費力的吐出了幾個字:“救。。。我!”
這個時候,嶽銀瓶也認出了西門順風,當日在高桂家曾經坐在一桌吃過飯的,當時還與金燈劍客夏良打了一場,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老兵從黑葫蘆裡掏出一個紙包,將白紙包打開,裡面露出一粒翡翠色的丹藥來,丹藥上有三道紅色火紋如同活物一般在不斷蠕動着,顯的很是詭異。
紙包一打開,幾人鼻端便聞到了一股濃厚的香氣,這香氣就好象是綠葉的那種生命氣息。
嶽銀瓶也見過不少治傷的丹藥,此時一見就知這丹藥不凡,桑二接過西門順風,讓嶽銀瓶到裡面倒了碗清水,將三火復原丹塞進西門順風嘴裡,然後用清水送了下去。
丹藥下肚後,只聽到西門順風肚子裡“咕嚕咕嚕”一陣亂響,一道紅光從他口中透了出來,而他的整個身體彷彿染上了一層綠色,這樣奇異的景象,史一飛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的大感驚詫。
桑二蓋上葫蘆,轉身回屋,淡淡的道:“好了,死不了了!只要好好照顧,五天就好了!”
史一飛將西門順風送到一張牀上,嶽銀瓶將史一飛拉了出來,小聲對他說:“看到沒,這麼重的傷都能治的好,這個老兵一定很厲害!”
“我去求他!”史一飛說完,回到屋裡,面對着正在喝酒的桑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動作把桑二嚇了一跳,瞪眼道:“你幹什麼?”
“大伯,你救救芊芊吧?我。。。我這裡給你磕頭了!”說完,史一飛真的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嶽銀瓶沒想到他會鬧出這麼大動靜,看着一時愕然的捂住了嘴,反應不過來。
那桑二卻跳了起來,不接受他的跪拜,一臉爲難的道:“哎呀,你那小朋友傷的那麼重?我哪救的了啊?我救的了還不早救了?”
“是嗎?”史一飛聽他這麼一說,便傻乎乎的站了起來。
“當然嘍,”桑二趕緊說,“你這小朋友的傷想必你也知道,這一輩子能不能好,就看她的運氣了!”
這桑二的說法與阿爾文博士的說法幾乎一模一樣,史一飛不由的不信。
夜晚再次來臨了,由於多了個西門順風,嶽銀瓶主動的打了地鋪,睡在地上。
這一夜風很大,外面的風一聲呼嘯不止,妖族的攻城卻早停止了。
睡到半
夜,嶽銀瓶忽然間坐了起來,隨手握住了壓在枕頭下的寶劍,門衛室的門卻一下子開了,被風吹的一開一合間,門前出現了一個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猙獰面具的人,一股陰沉的氣息淹沒了門衛室。
“什麼人?”嶽銀瓶一下子躍了起來,臉上早無一點睡意,感到對方氣勢太厲害,將長劍扔下,換了青龍槍。
“嘿嘿,嘿嘿。。。”一陣陰沉的笑聲忽然響起,嶽銀瓶只覺的整個頭腦忽然被這笑聲充滿了,好象要爆裂一般,“小丫頭,這事與你無關,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
他這一串話說出來,就好象是拿着一把刀子在嶽銀瓶腦袋裡亂捅,捅的嶽銀瓶身子搖搖晃晃。
嶽銀瓶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明白了,這是音波功,而且這音波功的功力很高,這麼強大威力的音波功嶽銀瓶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是說沒有遇到過這麼強大的音波師,而是從沒有與他們對敵過,不知道他們的可怕。
嶽銀瓶回頭瞟了一眼,牀上的史一飛、西門順風一動不動,按說這個時候史一飛應該有所警覺了,想必是已經被這音波功給震暈了。
嶽銀瓶咬着下脣,全力保持着頭腦的清醒,忽然間倒轉青龍槍重重的向地面刺去,一米多長的槍刃全部刺入了地下,她扶着青龍槍漸漸站穩了身形。
“咦?”面具人驚歎一聲,聲音裡有些驚訝,“果然有些本事,能夠抗住我這‘震魂魔音’的,聖域之外的你算第一個!”
嶽銀瓶竭力抵抗着那魔音和陰冷的氣息,聽了她這話心裡不由一驚。
聽他話裡意思,對方竟然是聖域強者。
聖域強者可是超出大陸實力等級劃分的恐怖存在,一直存在於傳說當中,他們的實力完全達到了白日飛昇的標準,足可以升入天界,成爲天界中的一員。
只是由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他們纔會仍然留在人間界,有一個通俗的稱呼,也叫他們爲地仙。
這些人物大多都喜歡隱居深山,不問世事,畢竟到了那個層次,人間界裡再沒有值的他們上心的事物了。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人物?
雖然害怕,但嶽銀瓶仍然喝道:“你想幹什麼?”
“嘿嘿,小姑娘膽子倒大,”面具人又是一陣陰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說着,他的右手成爪緩緩舉了起來,嶽銀瓶忽然覺的好象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將自己捆住了,全身上下竟然再也動不了了。
“你敢?”嶽銀瓶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着,眼神中竟無一絲恐懼,“你殺了我,史大哥一定會爲我報仇的,到時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史大哥?啊哈哈,哈哈。。。”面具人仰天長嘯,又震的嶽銀瓶耳中隆隆作響,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就這個廢物?”面具人忽然間手爪虛握,牀上的史一飛便自動的飛到他手上,“一個依靠外力的廢物而已!沒有了那玩意兒,就是一灘狗屎!”
說完,哈哈大笑聲中,面具人抓着史一飛一躍便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