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碰上就是這樣的爭執。
幾乎從未有過平穩的安寧的時候。
“你一意孤行,非要傷害別人傷害自己,到頭來你得到的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家破人亡,弄得我跟你媽都不得消停?”
秦斯的語氣還是加重了說道。
秦琅鈞扣住我,手臂有力,聽到這話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回頭譏諷的看着他。
“這個家早就不得安穩了,難不成還都是我做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心裡不是應該比我更有數?”
秦斯還在後邊怒聲的說了個什麼。
我還沒聽清楚,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的時候,他的手臂卻是微微的用力,把我更加的扣在懷裡。
壓根看不到後邊。
我隱約的好像是聽到秦斯說了什麼。
可是腦子一直處於懵了的狀態,很多話都是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的。
哪怕被扣的很緊,我也是微微的側着腦袋,想要從臂彎的縫隙裡看清楚後邊秦斯的情況。
突然有些好奇,秦斯現在的情緒會是什麼樣子。
這麼久的折騰,幾乎像是拉鋸戰一樣。
我不清楚他什麼樣子了,但是我卻清楚自己的狀態。
折磨別人的時候,必然也是折磨自己的,就像是現在,久而久之的,我甚至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的陷進去了,還是隻是利用和習慣而已。
我手微微的抓緊了秦琅鈞的袖子。
可答案是什麼,可能早就有了。
只是我自己還不想去認清楚而已。
我在試圖往後看,想要看看秦斯此時此刻表情的時候,秦琅鈞的步子突然的停住。
我還是被穩穩當當的扣在他的懷裡。
“就這麼感興趣,還是那麼在乎?”
秦琅鈞低頭看着我,嗓音沉涼。
似乎剛纔那股夾雜的陰鬱的情緒,沒來得及消散一樣。
被這種涼颼颼的視線盯着的時候,整個身上都像是蔓延上了寒意。
有些冷颼颼的。
我從臂彎裡已經是看到後邊了。
距離比較的遠了,並且秦斯早早的就走了,我也沒看到他什麼反應。
其實這麼想想也沒什麼意思。
“怕什麼,難不成你還覺得我會舊情復燃?”
我收回視線,有些倦怠有些懶散的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才稍微的找回了些原先的感覺。
大概是因爲用同樣的方式膈應了溫濘之後,情緒好了不少,難得我沒有那些歇斯底里的情緒,難得能過平靜的這麼說話。
“人啊,傻過一次就算了,我可沒心思在南牆上撞到頭破血流。”
我伸手環住他,才能稍微的有些安全感。
哪怕現在被扣的很緊,哪怕不會掉下去,可是多少的心裡也是有種潛意識的不安的感覺。
我低聲的說道,閉了閉眼,又重新的睜開。
從孩子沒了之後,簡單的在黑暗裡睡覺,反而是成爲了最困難的事情。
越是安靜越是黑暗的情況下,那種恐懼越是如影隨形。
讓我惶惶不安,讓我不敢閉眼,甚至讓我不敢面對孤獨的感覺。
我想說關於溫濘的事情,但是沒說。
可也沒想到,跟溫濘之間的接觸,會那麼快的到來。
溫家之後無論如何,都跟我沒有半分的關係。
上次的事情之後,溫家的的確確是藉着這股勢一躍而上。
隱約的有種當年巔峰的感覺。
本來這股憋屈就足夠的讓我不舒坦,更加讓我不舒坦的是,溫濘的手段還是不停。
從上次我‘意外跌倒’開始,溫濘收斂了幾分,可卻不是死心。
很多時候我甚至都分不清楚這是她自己的主張還是後邊有秦家老爺子的主意,幾次的針鋒都是對準了我。
甚至還有被牽連進去的阿忻。
“我很感激,你送到我手上來的機會,也許你懂得怎麼勾搭男人,但是你永遠都不懂得怎麼讓一個男人收心,而我卻跟你相反。”
溫濘在電話裡這麼跟我說。
我手裡拿着一個沒有署名的快遞,恰好就接到了溫濘的電話。
剛接通,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我身上試穿着婚紗,掂量了一下手裡的快遞,放在一側,平靜的對着電話那邊說道。
婚紗都是專門定製的。
連夜趕送過來。
無論是婚紗的料子還是設計,都是精心設計的。
恰恰好的卡在我的腰上,旁邊的恭維聲也是不斷。
但是在聽到溫濘的聲音的一瞬,那些所有的情緒都像是潮水散盡。
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和我在一起呢,你不是千方百計的擋着嗎,可是瞧瞧,你想要破壞的,他還是拱手給我送上來了。”
“我都跟你說了,感情不是那麼容易斬斷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給你看看照片,或者你看看快遞,應該是送到你手裡來了。”
溫濘的情緒聽着不錯,但是聲音似乎是故意的放輕了壓抑着。
那笑聲也是刻意的壓抑着,怕是吵醒什麼人一樣。
“我在試婚紗,你隨意。”
我沒打算真的聽她的打開快遞。
但是視線還是落在那邊。
我跟溫濘之間,幾乎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甚至說是更加的惡劣。
幾乎是不交融。
“婚紗?”那邊的笑聲更加的清脆,“還有什麼用處,醒醒吧,別沉浸在你公主的夢裡了,整天做白日夢可不是多美好的事情。”
我掐斷了她的電話。
才重新的恢復了安靜。
溫濘的聲音從我耳邊消失了,我的情緒才平靜了幾分。
剛纔的一瞬間,那種壓抑的負面情緒差點被刺激出來。
我捏着手機的力道太重了,現在手心都在有些疼。
“唐小姐?”
旁邊剛纔還滿臉笑容恭維的人,現在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問道。
我才重新的提着裙襬,看向鏡子裡。
纔看清楚自己臉上的情緒。
重新的揉了揉調整了過來。
徑直的走到試衣間脫下來。
“唐小姐,不再試試嗎,秦總說一會兒就來的,不再看看有沒有問題嗎?”
後邊的店員追上來問道。
我拿起剛纔的快遞,看都沒再看那婚紗,方纔的驚喜,在接到溫濘的電話,收到溫濘的短信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