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炮直挺挺的頂在沈勝男的臉上。
卓君彥看着她,再看看鐵風漸。
鐵風漸還在被沈勝男的話震驚中,好一會兒才終於醒悟過來,大叫:“她什麼都不知道!要殺你殺我好了!”
說着一把將沈勝男拉在身後。
卓君彥到是有些明白了。
他看看羽未央,羽未央道:“沈勝男的異術,可以進入某種奇怪的狀態。當她進入那種狀態時,記住所看到的所知道的一切,思維清晰,能瞬間理清所有。但那段時間,她自身的神智是迷糊的,她會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但在她清醒過來後,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卓君彥無言。
那不是異術。
那是雙重人格!
怪不得她能夠成爲巡檢司檢門使,合着她的另一個人格是神探。
只不過大家都不瞭解,只以爲這是異術。
問題是沈勝男現在戳到了他的要害——卓君彥可以不在乎別人知道自己有儲物空間,不在乎知道槍支的弱點,這些都沒問題,因爲早晚都要爲人所知,爲了震懾,也有必要暴露部分實力。
只要這些實力的暴露不會影響到自己就好。
但是威懾值的獲得不能暴露,因爲這是真的會影響到自己的成長的——知情人可以對症下藥,從此以後不讓卓君彥有威懾四方的機會。
這一刻,他眼中現出了殺意!
這是卓君彥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殺機畢現。
他曾殺人無數,心中古井不波。
只因他知道,死去的人要麼是該死之人,要麼是戰鬥必需。
但現在,一切不同!
他是爲了滅口而殺!
那不符合他的原則!
所以他矛盾,所以他需要凝聚意志,殺意再不隱藏,直指鐵風漸!
這鋒芒畢露的殺機,讓所有人都察覺。
鐵風漸更是莫名:你要殺我?
不是,是沈勝男說的那話啊。
是了,她現在想不起來自己說了什麼,所以……
完蛋!
她全說對了!
鐵風漸陡然醒悟,渾身汗毛倒豎,一隻手已緊握刀柄。
沈勝男也察覺到不對,急促道:“風漸,我到底說了什麼?”
鐵風漸怒道:“你特孃的什麼都別問!好端端進什麼通靈狀態,你害死老子了!”
沈勝男第二人格出現時沒有預警,表現與常人無異,所以誰也不知道。
結果鐵風漸發現不對已經晚了。
這刻他知道麻煩大了,體內氣機賁現,已做好死戰準備。
卓君彥看看鐵風漸,再看看他身後的沈勝男,忽地笑了:“有意思,到也是個有情有意的漢子。”
手一揮,火神炮消失不見。
殺機消退。
鐵風漸怒目圓睜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在想現在出手能否立刻殺死他。
不過再想到沈勝男說他已經掌握了金身戰體,層次比自己還高。
兩個肉盾對毆,自己瞬殺對手是天方夜譚,對方瞬殺自己是理所當然……
天道不公啊!
遂只能嘆氣:“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卓君彥丟給羽未央一把沙鷹,向窗口走去:“未央,看住他們,不許他們離開。”
“明白。”羽未央熟練的打開保險,槍口對準兩人,已然有了幾分現代特種兵的架勢。
鐵風漸眼白一翻,乾脆大馬金刀的坐着。
這邊卓君彥已取出狙擊槍,架在窗口上。
對着遠方瞄了瞄,想了想把槍就架在那裡,又走到另一邊窗口對樓下道:“誰有弓箭?借一把用用。”
樓下一羣官兵是鐵風漸帶來的,不敢上樓,只好在門口守着。
沒想到君臨竟然問他們借弓箭,一時懵逼。
咱們現在到底什麼關係?
好像我們是官兵你是賊人吧?爲什麼我們要跟着你滿城亂逛,現在還要借弓箭給你?
心中腹誹,一名小兵還是乖乖的上樓把弓箭遞過去。
卓君彥接過弓箭,試了試勁頭,彎弓搭箭,對着洪流幫總壇就是一箭。
這一箭落在遠方空地上,瞬間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一時間空場之人云集。
卓君彥好整以暇的在瞄準器前看着,尋找着合適的目標。
片刻後,一名男子從後堂中繞出,龍行虎步,氣勢威嚴。
卓君彥不認識對方是誰,不過看這風度至少也是個頭領級的存在。
也不含糊,直接開槍。
就聽轟然槍響,那人眉頭一揚,已然倒地。
洪流幫瞬間一陣喧譁。
“卓君彥!”
“是疤臉兒!”
“是那疤面殺神!”
不少人已紛紛呼喊起來。
更有人大叫:“卓君彥,和你結仇的是戰虎堂的人,你找我們做什麼?”
“肯定是靳無心……”
“白癡,閉嘴!”
人羣喧鬧,吵吵嚷嚷。
隨後就聽又一聲槍響,又是一名洪流幫的小頭目倒地。
“快躲!”大家終於反應過來,紛紛向堂內躲去。
槍擊需要視野,這個大家到是有些數了。
卓君彥也不着急,而是繼續瞄着。
就在這時,後堂又衝出來一人,卻是名清秀少年,模樣兒到也俊俏,好奇問:“你們在幹什麼?”
洪流幫衆大驚:“少爺,快躲!”
已紛紛衝上來撲向自家少爺。
轟!
又是一聲槍響。
那少年手中的摺扇已然炸裂。
這時大家也終於看清了攻擊的方向,一起回頭望。
就見對面樓上,卓君彥抱着大槍正笑呢。
他揚聲道:“饒你家少幫主一命,把我要的人交出來,不然下次就沒機會了。”
鐵風漸走過來,從窗口看去,正看到那少年。
鐵風漸道:“駱嘉秋,駱老幫主的唯一愛子,你若殺了他,那你就再沒有救人的機會。”
這時候他也明白了卓君彥的目的,看看他道:“你完全可以直接找他們要人的。”
卓君彥轉頭看鐵風漸:“你特娘是白癡嗎?沈勝男剛纔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鐵風漸張了張嘴巴,終於醒悟過來:“你需要威……”
他猛然掩嘴,回頭看沈勝男。
沈勝男疑惑的看他,想知道答案卻又無奈。
只好抱頭:“我剛纔到底說了什麼?”
對面洪流幫看着卓君彥,也漸漸清醒。
一人先將自家的少幫主送回去,很快一名武師跑過來,來到樓下高呼:“在下呂慶白,想與卓先生面談。”
卓君彥:“上來吧。”
卓君彥讓開位置。
那叫呂慶白的武師兩個縱躍上到樓上。
見了卓君彥和羽未央,再古怪的看看沈勝男和鐵風漸,拱手道:“見過卓先生。”
卓君彥道:“我不喜歡廢話,我要的人呢?”
呂慶白麪露難色:“人不在我們這裡。”
卓君彥道:“也就是說曾經在你們這兒?”
呂慶白點頭:“是。戰虎堂說,羽未央和靳無心,我們兩家一家一個,以此來要挾你。若你殺過來,便是盾牌。”
“那後來呢?”
“失蹤了。”
“失蹤了?”卓君彥眉頭一揚。
這一揚眉,便是殺意!
呂慶白心驚肉跳,急道:“千真萬確是突然就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靳無心去了哪兒。”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卯時,發現時已不在幫中。”
卯時?那就是今天凌晨?
卓君彥和羽未央互相看看。
錢莊裡的武師,拿到刀的時候是在辰時,也就是靳無心失蹤一個時辰後的事了。
靳無心凌晨失蹤,到了上午他的刀卻出現在了錢莊,而且正接着卓君彥一路大殺四方的時候……
卓君彥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道:“有人想借刀殺人啊。”
聽到這話,呂慶白麪色一變:“你說什麼?”
卓君彥給了羽未央一個眼色,羽未央已將他們在錢莊發現靳無心的刀的事說了一遍。
呂慶白激動的全身發抖:“這是陷害!”
“哦,是啊。被套路了呢。”卓君彥仰頭看天:“我最近智商有下降啊,這麼簡單的套路都沒發現。果然武力強了,就有點捨不得動腦子。”
羽未央疑惑:“何爲智商?何爲套路?”
卓君彥大手一揮:“套路者,常用之手段,是爲攻之道。智商者,頭腦之運轉,是爲守之道。正所謂:獻花獻賦獻殷勤,裝模裝樣裝大佬。千般手段來做套,目的便是上你道!你若解意自無憂,便也可算智商高。你若入了這般套,套你上牀他上道!是爲套路!是爲智商!”
羽未央撫額無奈:“這都能連到一起說……我服你了,以後再不問你這些詞。”
便是沈勝男鐵風漸等人也聽的徹底無語。
卓君彥哈哈一笑,轉頭對對呂慶白道:“錯殺了你們幾個人,不好意思了。不過反正你們也是黑幫,都是死有餘辜的貨,腦袋別在褲帶上,只做生前痛快人,那便死幾個也無所謂。”
呂慶白無語。
你確定你是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