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擔心放下,看到他羞的後脖梗子都已經通紅,周怡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搖頭說,“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是肌肉扭傷也不是小事,一會兒我幫你推拿,就在這裡休息一晚。”
還……推拿?
肖大偵探嚇一跳,連忙說,“既然不要緊,上點藥就好!”說完,掙扎着要起來。
周怡一把按住他,彎下腰,咬牙切齒,威脅的說,“你說個走給我試試!”
肖一葦,“……”
這丫頭霸道起來,簡直不是人!
沉默一下,才試探着說,“計懷去抓張侃,今天一定會連夜突審,你……你幫我上點藥,我……我就不用住這裡了……”
“突審有計懷,他當這個刑警隊隊長又不是隻靠你,你老實呆着!”周醫生理都不理,轉身去替他拿藥。
肖一葦,“……”
可是又不能說,計懷這刑警隊長是靠他。
從第一次見到,這位肖大偵探就冷冰冰的不大理人,讓人對他敬而遠之,可是從來沒有想到,到自家小姐面前,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管家瞧着好笑,見周怡出去,往前湊了湊,低聲說,“肖先生,病人要遵從醫囑!”見他襯衫和褲子上都是泥,說,“我讓人替肖先生洗洗,明兒一早送來!”快手快腳把他褲子扒下來,和襯衫一起抱着出去。
“喂……”肖一葦喊,還沒等他說話,房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
肖一葦張口結舌,愣愣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心裡說不出的無奈。
現在,不要說他沒有辦法站起來,就算是能,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光天化日的,總不能就這麼出去回警署吧?
等周怡調好跌打藥酒回來,就看到肖大偵探只穿着一條內褲,再奮力伸手去抓疊在牀尾的薄被子,忍不住好笑,拍拍他的屁股,說,“趴好,我替你推拿!”
屁股這地方雖然敏感一點,可是這裡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穿衣服的地方。
肖大偵探尷尬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可是周家的宅子建的太好,實在沒有能容得下他肖大偵探的地縫,只好抿緊薄脣,強忍着尷尬,聽從周醫生的指示。
周怡見他全身緊繃,顯然是內心緊張到極點,不由好笑,拖過被子替他蓋住腰部以下,含笑說,“怕什麼?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不許亂想!”
誰亂想了?
肖大偵探無語。
好在下半身蓋上被子,心裡的尷尬稍去,也就沉默的任由周醫生擺佈。
綿軟的小手,緩緩的撫在腰上,力度由輕慢慢加重。腰上的感覺,也從最初火辣辣的疼變的灼燙,疼痛感也漸漸變的舒緩。
隨着身體的放鬆,心底的尷尬慢慢的褪去,肖一葦只覺得整副身心,也漸漸變的舒爽,十幾天來的疲倦,悄悄的襲來。
手下,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周怡微微抿脣偷笑。
真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硬綁綁拒人千里的肖大偵探會這麼容易害羞。
看着他脖子上的潮紅已經褪去,周怡探頭向他臉上瞧瞧。就見他眼睛閉上,長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打出一道陰影,隨着呼吸,微微的翕動。
看起來舒緩的表情,偏偏,兩道濃眉還是微微皺起,似乎有什麼不解的心事。
周怡的心裡一片柔軟,情不自禁的俯身,在他隆起的眉心一吻。
“嗯……”肖一葦朦朧正要睡過去,被她一碰,又把眼睜開,迷惑的看着她。
周怡嚇一跳,連忙直起身,假裝給他上藥。隔一會兒,見他沒有動靜,忍不住微微咬脣,低聲問,“肖一葦,早上計懷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什麼?”肖一葦無意識的問,腦子還在混沌中。
“就是說董新月不是曾森的女人!”周怡輕聲提醒。
“嗯?”肖大偵探還沒明白。
周怡微默一瞬,又低聲說,“就是……計懷說,男人會把自己……自己碰過的女人視爲私有……”
“嗯?”肖大偵探完全醒過來,睜大眼看着她。
這個丫頭,怎麼想起來問這話?
見他不答,周怡抿脣笑,輕輕點頭,低聲說,“看來是真的!”上好藥,把被子替他蓋好,低聲說,“我也是!”在他沒反應之前,湊過去在他脣上一吻,快速轉身開門出去。
愣了!
傻了!
肖大偵探完全呆住!
這是什麼情況?
是周醫生把他視爲私有?
肖一葦的心怦怦直跳,連自己也不知道,這會兒這漲滿胸口的情緒,是喜?是驚?還是憂?
隔一會兒,慢慢撐身坐起來,想着要不要馬上離開。
正在發愣,門上被人敲響兩聲,何嬸端着碗湯進來,笑着說,“肖先生,湯燉好了,我家小姐說了,要我盯着你喝完,一口都不許剩!”
連他們家的傭人也霸道……
肖大偵探無奈,生怕反抗會把周醫生招來,只好乖乖的端起湯。喝一口,舌尖嚐到一股隱約的藥味,擡頭看看何嬸。
何嬸笑着說,“這湯裡放了補藥,沒毒!”
“……”
我也沒說有毒啊!
肖大偵探只能肚子裡頂一句,見她還在死死的盯着,只好一口口喝光。
周怡一口氣衝回樓上,衝進自己房間,站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滿泛紅潮,雙眼帶着喜色的女孩子,手指在自己脣上輕撫,咬住脣偷偷的笑。
三天前,樹林裡那一吻來的太過突然,讓她沒有辦法分清自己的感覺。而今天,計懷那輕輕一觸帶給她的排斥,讓她心裡不自禁的對比。
剛纔,在事情發生之前,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那樣大膽的一面。
可是,那樣的行動用來對肖大偵探……
似乎……再自然不過!
周怡伸手,食指劃過鏡子裡自己的脣,輕聲說,“肖一葦,你別想逃!”
話音剛落,就聽房門被人敲了幾下,跟着打開。周怡嚇一跳,連忙轉過身來,看清進來的人,結結巴巴的喊,“何……何嬸……”
何嬸笑笑的看着她,說,“肖先生喝了湯,已經睡着了!”
爲了讓肖一葦好好休息,在燉的湯裡放了安神的中藥。
周怡點頭,說,“辛苦何嬸!”等何嬸出去,這才定定神,向周立言的書房來。
周立方見她進來,放下手裡的書說,“周怡,坐!”
“嗯!”周怡點頭,在他桌子對面坐下,也不等他問,就把剛纔的意外詳細說一回,輕聲說,“爸,今天案子有一個突破,計隊長已經帶隊去抓人,如果順利,很快就能找到周謹。可是,這中間,不能少了他!”
“他?”周立言聽她用“他”取代肖一葦的名字,目光就凝在她的臉上。
隔一會兒,輕輕嘆口氣,說,“要說他的出身和他這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爸媽也不盼你大富大貴的,就想你們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你明白嗎?”
“我知道!”周怡咬脣。
她心裡明白,現在家裡最大的事,就是找回周謹。在周謹平安回來之前,不要說她沒有辦法說服父母,就是她自己,也沒有精力去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