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澩一直在前面走着,故意讓太司懿追不上,先到了美食街的路口。
太司懿緊跟其後。
孔澩突然開口:“神探,馬尚大人被擄走的事情,我們不需要調查嗎?”
太司懿眼睛一亮:“差點忘記了!”
孔澩笑了笑:“不要緊,我可以時時刻刻的提醒你。”
美食街的路口人來人往,太司懿稍微大聲起來:“姑娘,你餓不餓啊?”
孔澩搖搖頭:“我不是剛剛吃了嘛!”
太司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看向其他地方。
孔澩問道:“對了,關於馬尚大人被擄走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嗎?”
太司懿回答:“他是二十年前嬰兒失蹤案的受理人,並且救出十名。如今兇手對他動手,不是報復,就是名單上面的人。”
“你的猜測對嗎?”孔澩一臉疑問,“我現在腦袋很迷糊,原來辦案這麼難啊!精神都要崩潰了。”
太司懿點點頭:“是的。好了,我們應該去一趟衙門,詢問一下馬尚大人,看他如何作答?”
隨着話題的落幕,半個時辰以後,太司懿和孔澩來到衙門。
馬尚坐在審判桌前面的椅子:“神探,你找到兇手的藏身之處了嗎?”
太司懿舉手抱拳:“回大人,沒有。”
馬尚愣了一下,往太司懿的旁邊看去,對着孔澩問道:“原來你也在,你打算一直跟着神探嗎?”
就在這個時候,大堂裡面擠進一羣人,帶頭的是太芯,身後跟着兩名壯漢。
馬尚嚇了一大跳,“大膽刁民,你們要幹嘛?有事不能擊鼓鳴冤嗎?”
太司懿皺了皺眉頭,立刻說道:“馬尚大人,不要緊張不要害怕,這些人也許是找我的呢!”
大堂裡面一瞬間站滿人,孔澩只能貼着太司懿,不敢亂走,生怕被擠出遠處。
“如果你們是來找孩子,先安靜一下!”太司懿看了看周圍的老百姓,大部分是女子,年齡超過了不惑之年,“請跟我來,義莊在這邊,千萬不要跟丟了。”
一羣老百姓緊跟其後。
太司懿走在前面的時候,時不時看向左邊,幸虧孔澩跟上來了。
太芯望着太司懿和孔澩的背影,總感覺有些曖昧,然後偷偷的笑出來。
孔澩正在走路,不經意的回過頭,看見太芯的表情,只好露出一臉害羞。
太司懿繼續向前走去。
不久之後,一羣老百姓跟着太司懿和孔澩來到義莊的門口,院子裡面站滿了人,前面是太芯。
太司懿走上臺階,對着太芯說道:“認領屍體的人不能亂,這樣吧,你吩咐兩名壯漢當我的助手,守在外面就行了。”
太芯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太司懿看了一眼孔澩:“姑娘,你也要看着,不能讓這些人亂闖進來。”
孔澩皺了皺眉頭:“我怕做不好。”
“沒事。”太司懿微微一笑,突然對着最近的一名女子說道:“從你開始,跟我進來吧!”
剩下的一羣老百姓,眼睜睜看着女子被太司懿領走,義莊大門還關上了,並且守着兩名壯漢。
孔澩和太芯站在屋裡,時時刻刻的注視着女子的言行舉止,不敢說話打擾。
太司懿一邊掀開屍體上面的白布,一邊問道:“是你令郎嗎?”
女子看了看面容:“在我的印象中,他不長這樣子。”
太司懿把雙手放下來,屍體重新蓋上白布,不甘心的追問起來:“胸口有沒有被針紮了一下的感覺?”
女子擡起頭,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太司懿:“沒有。”
太司懿嘆了一口氣,面向緊閉的大門,院子外面的聲音很吵。
義莊裡面,氣氛不太好,主要是女子誤會了。
太司懿擡起雙手,很有禮貌的道歉:“既然不是你的令郎,你可以回去了,在此之前,我向你說聲對不起。”
女子一笑,慢慢悠悠的向後退去,大門被孔澩和太芯推開。
太司懿喊道:“有那位母親自告奮勇嗎?”
“我們。”
聽到異口同聲的迴應,太司懿立馬笑臉相迎,這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男一女,沒有白髮,匆匆忙忙的走進義莊。
兩名壯漢趕緊關門。
一男一女來到牀鋪的旁邊,觀察白布下面,同時問道:“神探,他身上有胎記嗎?”
太司懿搖搖頭。
一男一女互相一眼,過了一會兒,男子忙連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太司懿沒有回答,朝着門檻前面的孔澩和太芯看去,無奈道:“打開。”
一男一女立刻跑出涼颼颼的義莊。
太司懿有些着急,露出煩躁的表情,還是需要問道:“有人嗎?”
話音剛落,馬尚來了,就把一羣老百姓趕出衙門。
太司懿突然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先不做。不過我要告訴您的是,兇手擄走您之前,肯定做了一系列的調查,知道您每天什麼時候在北廂房寫字。但是,兇手爲什麼選擇我來的時候動手?如果是湊巧,兇手一旦發現我的存在,肯定會收手。反而,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兇手寧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把您擄走,甚至一句話也沒說,應該是奔着撕票的目的。大人,您覺得我分析怎麼樣?”
一段很長的話語,讓馬尚腦袋很大,根本不知道怎麼迴應。
太司懿一邊坐到牀邊,一邊繼續說道:“兇手擄走您的原因有兩種目的,我已經跟孔澩說過。您想聽一下嗎?”
馬尚一聲不吭,卻注意到了死者的左手沒有蓋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太芯插話進去:“神探,大人,這裡已經沒有我什麼事情,我可以走嗎?”
太司懿和馬尚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孔澩看着太芯走出義莊,突然回頭,就把名單還給太司懿,徹徹底底的離開衙門。
太司懿把名單塞進衣袍內側。
孔澩說道:“神探,你可以把我們觀察到的情況告訴大人,他應該能聽明白。”
太司懿一拉白布,完全蓋住屍體,已經看不到死者的左手:“好吧!我對天花板的洞口檢查一遍又一遍,甚至爬上的屋檐,從陽光照進屋裡的角度來看,應該是西邊。當時我正好坐在椅子上面,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刺眼的陽光,後來經過推理,加上屋檐上面的腳印。兇手蹲在東邊,也就是太陽升起的方向,完全把刺眼的陽光擋住了。”
馬尚吐了一口氣,看着太司懿的臉,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難怪!”
太司懿點點頭。
馬尚感覺全身上下的冰冰涼涼,就把雙手塞進袖子,接着說道:“連你也沒有注意到洞口已經被打開,看來兇手的動作輕巧,不是一般人。”
孔澩一臉認同。
馬尚看了看孔澩,又看了看太司懿:“那我繼續說,兇手能趁着我寫字的時候,把屋檐上面的瓦片挪開,我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神探,你猜想一下,兇手是怎麼做到的呢?”
孔澩點了點頭,直勾勾的盯着太司懿,期待接下來的回答。
太司懿摸了摸袖口:“就用這個。”
馬尚一邊吃驚,一邊走向太司懿:“難道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了嗎?”
看見馬尚停止前進的腳步,太司懿這才說道:“回大人,有。因爲每一塊瓦片被挪開,所以邊緣都貼有線頭。當然了,這是兇手的疏忽大意。”
馬尚大笑起來:“你果然是我認識的神探,從來沒有讓我失望。對了,我爲什麼會被擄走呢?這件事情讓我想不通啊!”
太司懿注視着馬尚的眼睛,突然說道:“我已經問過您了,大人,您認爲是什麼原因?”
馬尚陷入沉思。
太司懿微微一笑,緩解自己的尷尬,然後從牀邊跳下來。
馬尚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用手整理烏紗帽:“二十年前,我把失蹤的二十名嬰兒救出來,雖然只有十名,但是盡心盡力的營救。爲什麼還有人要殺我呢?”
太司懿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兇手的動機。”
說到這裡,馬尚暗自神傷,想起了破廟裡面的一幕,地面盡是綁匪的屍體。
太司懿試着問道:“大人,您的左邊肩膀上面有荷花圖案嗎?”
馬尚搖搖頭:“沒有,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半月以來,被兇手殺害的男女,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左右肩膀上面印着荷花圖案。”
孔澩插話進去。“是的,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太司懿移動腳步,到了義莊的門口,望着即將變黑的天上,飄來一朵朵烏雲:“大家不要着急,這些疑惑我會解開,只是需要過程,時間也比較長而已。”
馬尚上前一步,拍了拍太司懿的肩膀:“我相信你,加油!”
太司懿轉過身:“嗯。”
馬尚把雙手放到自己的身後:“我沒有什麼話要告訴你了,因爲二十年前嬰兒失蹤案,在我偵破的過程中,非常順利,一點都沒有受到阻礙。”
“說明您頭腦聰明!”
“是嗎?”馬尚一臉疑問,慢慢的露出笑容,然後邁出腳步,“我知道你們剛纔在做什麼事情,但母子連心只是一個傳言,並沒有任何根據,下次不要再做了。”
話音剛落,太司懿就看見馬尚走遠。
“好的。”孔澩說道。
太司懿站在原地,露出一臉慚愧,這是自責的反應。
“神探,你不應該聽我的話,讓別人看笑話了!對不起。”
聽到孔澩的道歉聲,太司懿搖了搖頭。
孔澩一邊看着太司懿,一邊說道:“我留在你身邊什麼忙也幫不上,我還不如回去涼亭裡面。萬一等到我的未婚夫呢?”
太司懿個子很高,走到孔澩的身邊時,顯得非常般配。
這個時候,不遠處跑來了朱臻。
太司懿瞬間邁出腳步,站在門口外面的臺階,竟然飄起濛濛細雨。
朱臻瞟了一眼太司懿,稍微大聲的問道:“您辦案辦得怎麼樣了?”
太司懿回答:“剛纔來了一羣人,大部分是女子,都不是死者的母親。”
朱臻一邊看向孔澩,一邊小聲起來:“她一直跟着我們,這樣好嗎?”
太司懿聽明白之後,趕緊跑過去,對着朱臻附耳低語:“你怎麼突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呢?”
義莊裡面,孔澩笑容滿面的站着,安全不知道太司懿和朱臻在討論自己。
朱臻瞥了一眼太司懿的身後:“我不是一直在怕她有危險嘛!”
太司懿“哦”一聲。
朱臻又小聲起來:“神探,在您陪我去祭奠之前,要不要我先陪您回一趟家?”
太司懿衝着朱臻笑了一下:“不用,但是請你放心,我的事情我會處理。”
朱臻半信半疑的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