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玲……古堡……羊頭人……這三者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在龐謝的腦海中一閃即逝,還不等他細想,大廳裡的人已經看到了他和李玉玲。
“喔哦!讓我看看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我們最最美豔的女主人!”
侏儒第一個跳了起來,揮動着他短小的手臂,興奮地跳着喊道:“樂隊!Love Song for a Vampire!”
聽到他的命令,大廳西側的一整隊樂隊立即開始行動,奏響了這首溫柔如水,沉醉如酒的曲子。
侏儒則伴着這首曲子的曲調,用誇張地舞步,不斷地旋轉着前進,來到李玉玲身前,摘下頭上的深綠色尖頂帽,笑嘻嘻地施了一個脫帽禮,用誇張地語氣說道:“我的女主人,終於等到您回來了,我們翹首以盼,就好像一條老狗期盼它的主人!”
李玉玲望着他笑嘻嘻的臉龐,臉上露出無法抑制地恐懼,慢慢向龐謝身後縮去,緊緊握着他的手,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最殘忍的一個傢伙,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先動手,並且補上最後一刀。另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都叫我主人。”
龐謝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半步,擋在李玉玲身前,低頭看着侏儒。
侏儒擡着頭,茫然地看着龐謝,似乎剛剛看到他,愣了幾秒鐘,忽然轉回頭,向餐桌上其他人問道:“這傢伙是誰?你們認識他嗎?”
餐桌上的四個人一起搖了搖頭。
侏儒轉了轉頭,對着穿梭在大廳裡的侍女和守在大廳兩邊的侍衛們問道:“這傢伙是誰?你們認識嗎?”
所有人一起停下手中的動作,全部搖了搖頭,就彷彿上了發條一樣精準。
侏儒轉回頭來,怒氣衝衝地看着龐謝,說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闖到這裡來?難道是強盜嗎?”
龐謝搖了搖頭,看着身旁的李玉玲,說道:“首先,我不是闖到這裡來的,我是來受她邀請而來的,其次,如果她是這裡的女主人,那麼我和你一樣,都是這裡的客人,你沒有資格盤問我,最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是騎士,無論是誰想要傷害她,都要先打倒我。”
李玉玲聽到這裡,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向他更靠近了一些。
“你是騎士?那他是誰?”侏儒眼珠一轉,擡起短短的胳膊,指向大廳東側。
龐謝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東側的牆壁上掛着一幅人物肖像畫。
畫面上是一名英勇年輕的白人男子,高大帥氣,陽光偉岸,一頭古羅馬式的黑髮隨風飄揚,穿着一身純黑色的全身鎧,騎在一匹可以用巨大形容的黑色戰馬上,踏上一座山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似乎正在指揮戰鬥。
在畫框的一角,淡淡地寫着一行小字,“獻給神聖而偉大的弗蘭克伯爵!”,這一行字非常小,也只有龐謝這種變態的視力才能看清楚。
“黑騎士弗蘭克?”龐謝心中一動。
“看到他了嗎?他纔是女主人的騎士!”侏儒大聲叫嚷着。
“呵呵,我們華國有句古話,叫做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已經是過去時了,我纔是最新的騎士。”龐謝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這樣嗎?”侏儒狐疑地問道,不過,他馬上就轉換了念頭,大聲喊道:“誰會在意這些呢?樂隊,Music of the Night!我們要唱歌,我們要跳舞,我們要跳一整夜!”
隨着他的指揮,樂隊立即換了首曲子,餐桌上的其他幾個人也都站了起來。
李玉玲則是瑟瑟發抖,與龐謝貼的更緊,因爲按照她以往的噩夢,在歌舞之後,將會開始一場大餐,而她則是這場大餐的主食!
“且慢!”龐謝忽然張口,阻止了這一場歌舞。
“你要阻止我們的舞會嗎?”侏儒不滿地說道。
“並不是我要阻止,女主人經過長途跋涉,已經走累了。”龐謝笑了笑,不等侏儒再次說話,接着說道:“因此我有一個提議,讓我們每人講個有意思的故事,逗女主人開心,緩解旅途的疲勞。”
“講個故事?”侏儒愣了愣,轉頭對餐桌上其他幾個人,說道:“他說講個故事?”
“我覺得挺好的,每次跳舞的時候,我都把餐桌撞倒。”大高個嘟囔着說道。
“你看,大家都對這個提議比較感興趣!”
龐謝微微一笑,也不等侏儒再反駁,牽着李玉玲地手,徑直向餐桌走去,來到餐桌的盡頭,比劃了個請的手勢,讓李玉玲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然後站在一旁,笑着說道:“那咱們開始吧,就從這位先生開始!”
說完,他指了指一直活躍在大廳裡面的侏儒。
“從我開始?”侏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說道:“好吧,那就從我開始!”
“請!”龐謝說道。
“嗯……”侏儒原地轉了幾秒鐘,眨了眨眼睛,說道:“三十年前吧,也許是六十年前,我在蘇格蘭一片森林裡躺着睡覺,有個旅人把我推醒了,問我,你怎麼不去工作?爲什麼要去工作,我反問他。他說,你去工作就可以賺錢,就可以買大房子,就可以買豪華馬車,就可以娶到漂亮的小姐,總之,他描述了一個十分美妙的前景。”
“然後呢?”說到這裡,侏儒停頓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開始喝桌上的雞尾酒,對面大高個有些着急,忍不住催問道。
“然後我就被他說動了,立刻拿起一塊石頭砸到他腦袋上,把他砸死了!可憐的傻瓜,他直到死都不知道我的工作就是殺人!”侏儒狂笑着說道。
龐謝默然無語,李玉玲則是一聲長嘆,她知道侏儒說道全都是真的。
“接下來該你了!你這個傻大個!”侏儒講完之後,沒有等龐謝說話,立即指着對面的大高個說道。
“我嗎?”大高個困惑地撓了撓頭,接着,講了一個故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看着我,大聲喊道,你是我見過最醜的人,因爲這句話,我傷心了好多年。”
“許多年後,我在倫敦遇到了一羣喪屍,其中一個傢伙長的醜極了,我非常高興,立即把他抓住,帶回到父親那裡,指着喪屍說道,他纔是世界上最醜的人。”
“父親哭了,他對我說,在他心目中我一直是個人,不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怪物,我也感動地哭了,沒想到在父親心中,我跟他一樣,都是最純正的人類。”
“然後呢?”說到這裡,大高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侏儒等不及了,着急地問道。
“然後……我哭得太傷心,沒注意到喪屍從我手上掙脫,殺死了我的父親。”大高個哭的更加傷心。
龐謝站在一旁,低聲在李玉玲耳邊說道:“我覺得這傢伙還不錯。”
“所以他每次都把我烤熟了再吃。”